八零工会小辣椒——秋十八
时间:2021-03-22 10:16:31

  丰峻目光炯炯:“有我在,她这身板儿讨不了好,倒不怕她动手……”
  这话就有潜台词。
  如果她不对别人动手,而是采用什么更卑劣的手段呢?
  三点五十新分,职工们已经陆陆续续往厂门口走,还有好些人则向新车棚跑去,骑着自行车去厂门口占据有利地形,一场“周末奥运选手”的角逐即将拉开帷幕。
  咦?厂门口怎么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好多职工好奇地向那姑娘张望。却见姑娘丝毫没有惊慌,既不像在等人,也不像在接谁。
  就在职工们好奇张望的时候,那姑娘从一只大布包里掏出一块布,豁地抖开。
  白布黑字:刘明丽勾引我男人!
  厂门口顿时炸了锅,职工们纷纷喊起来:“这谁啊!”
  “这说的是刘医生啊!”
  “刘医生干嘛了?”
  何如月大喝一声:“不好!快去叫袁科长!”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斯斯文文的姑娘竟然来这一招。费宜年的同学,难道不应该是大学生吗?
  大学生怎么干这种新街头大妈都干不出来的垃圾事!
  更不好的还在后头。
  刘明丽换好了衣服,梳着时髦的长波浪、蹬着漂亮的小皮靴,从保健站楼梯走下来,袅袅婷婷地走到厂区主干道,眼见着就要往行新政楼这边来。
  厂门口的职工又一阵炸锅。
  “刘医生来了!”
  “刘医生,外面有人找你!”
  “好戏好戏,我槽,太精彩了!”
  刘明丽不明所以,甩了一下小皮包:“有人找我?”
  所有人都在喊:“厂门口,外面,就在外面。”并且以从未有过的自觉,人群向新两边退潮,让出一条通道来。
  何如月已经冲下楼,大喊:“明丽,不能去——”
  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中。
  谁敢跟周末下班的人潮比流量?谁敢跟等待周末下班还顺带看戏的人潮比音量?
  小何主席完全比不过。
  刘明丽满腹狐疑地走到厂门口,一看那场景,当即愣在那里。
  一个柔弱的女人,眼泪汪汪地站在厂门口,手里举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黑色的大字“刘明丽勾引我男人!”
  刘明丽懵了,下意识问:“你新是谁?”
  “我是费宜年的未婚妻。”李千千身形虽小,声音却并不细弱,一个字一个字,蹦得极为清晰。
  费宜年的未婚妻?刘明丽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有……”
  一个身影欺过来,挡在刘明丽身前,沉声喝道:“刘医生,别和她说话,小心入她的套!”
  是丰峻。
  他怕刘明丽当众失言,坐实抢人未婚夫的名新头。
  刘明丽立即回过神来,闭了嘴,一言不发。
  但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打量着李千千,实在不明白费宜年何时冒出一个未婚妻来。
  李千千见新有人相护,眼泪扑簌簌地流下:“你新这个狐狸精,到哪儿都有人护着,你新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
  丰峻气死。
  他搞业务行、搞人也行新、就特么不善于搞感情。
  李千千这样的女人,要依着他的性子,一拳过去完事。可是不能,众目睽睽,一拳解决不了问题。
  身后已是议论纷纷,下班的职工越涌越多,已是黑压压一片。
  袁科长的“起跑线”早已失效,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谁还舍得下班,谁还在意下班,吃瓜群众最新喜欢“捉小三”剧情,八零年代也不例外啊。
  丰峻喝道:“你新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刘明丽姐夫!”
  “让开,让开!”何如月也挤了进来,“你新是哪来闹事的,我警告你新,刘明丽从来没抢过什么男人,你新信口雌黄,小心我扇你新!”
  李千千早就猜到这是刘明丽亲戚。丰峻一声“我是刘明丽姐夫”,她就更明白这关系。
  这种新戏码,她断断必须示弱。
  李千千哭道:“我一个人斗不过你新们一家人。我千里迢迢来到中吴,就是为了跟费宜年结婚。我和费宜年大学同学,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新实。可是我来了才知道,他有了新欢,就是你刘明丽。你新夺人男人,人人都说你新是天生的狐狸精……”
  刘明丽已经回过神来,又有丰峻和何如月相护,也不惧,喝道:“我从没抢你男人,你新的男人是谁,请你自己回去看牢,不要在大街上随便诬赖人!”
  李千千却哭得更响了:“我哪里敢诬赖。我明明看到你和他在弄堂口亲嘴。”
  “哇——”
  厂门口一片哗然,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刘明丽惊呆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千千,你新闹够了没?”
  “费远舟?”
  “费警察?”
  “远舟!”
  三声惊呼,齐齐响起。
  吴柴厂的职工全都认识费远舟,纷纷让开一条道,让费远舟进来,还招呼着:“警察来了,费警察来。”
  费远舟走到人群中央,先是扶住刘明丽,然后傲然望着李千千。
  “你新看错了。那天和刘医生亲嘴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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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93
  费远舟话新音未落,四周已一片哗然。
  “怎么回新事?”
  “费警察不是来抓坏人的吗?”
  “不知道啊,好像有情况?”
  何如月豁地转头望向费远舟,吃惊之情溢于言表;丰峻则微微蹙着眉头,一边保护着刘明丽,一边观察李千千的动向。
  刘明丽身子一晃,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被费远舟很自然地扶住。
  甚至,他还朝刘明丽狡黠地笑了一下。
  李千千被搞懵了。她亲眼看见费宜年在孙家弄弄口和刘明丽亲热,随后就发生了向阳招待所新的一幕,她怎么可能看错。
  原本她的计划就是来把刘明丽搞臭,让她知道自己和费宜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彻底断了刘明丽的念想。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费远舟?
  情急之下,李千千居然迅速找到了头绪。
  对,费远舟……他是费宜年的堂兄不是吗?费远舟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当新然是来维护费宜年的名誉啊!
  当新即,纤弱的李千千更加纤弱,小小的身子似乎要蜷缩到那块白布之后,煞白的脸色几乎与白布连成一片。
  她颤声道:“远舟,你是警察啊。就算费宜年是你堂弟,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远舟,就算你要帮费宜年来对付我,也请你考虑考虑我的处境好不好……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围观群众一阵唏嘘,颇有好些心善的女职工被李千千的演技感动到。
  她们窃窃私语:“好可怜啊。你看看男人,都是掰玉米棒子的狗熊,见一个爱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就被玩弄喽。”
  “换我也要闹的。都被睡过了,肯定要结婚的呀。”
  “那应该找那个什么一年两年的男人闹啊,来找情敌闹叫什么本事。”
  “嘘别吵,没听费警察说刘医生是跟他好的,是不是情敌还不知道呢。”
  这短短的一瞬,何如月已经看出了问题。又听职工们这番窃窃私语,心中一动,已是有了主意,当新即皱眉道:“和费宜年相亲的人是我,虽然我和他相完亲就没有下文新,但,有未婚妻还出来相亲,你是不是应该先去问问他,有没有把新你当新未婚妻?”
  李千千又是一怔。
  显然这一段她也完全不知情。
  周围又是一阵躁动,围观群众们好激动,剧情好曲折啊,关系好复杂啊。
  有职工喊:“就是啊,男人不是东西,回新家揍男人啊,来找女人的晦气,你神经病啊!”
  李千千见势不妙,哭得更大声:“不是的,我和宜年本来好好的,宜年很老实的,一定是这个刘明丽勾引男人,我有天晚上亲眼看到他们在街口亲嘴耍流氓……”
  费远舟已经不耐烦了,大声道:“都跟你说了,那天跟刘明丽亲嘴的是我,特么的,老子还不能跟自己女朋友耍流氓了?”
  “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晚上黑灯瞎火的你看得清吗?我和堂弟本来就长得像,你看错也很正常。”费远舟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李千千手里新的白布,“收收收,收起来!你们两个分分合合整天闹,要作死运河没盖子,你们抱着滚运河里闹去,在这儿牵累无辜的人你特么脑子有问题是吧!”
  别看费远舟平常在刘明丽跟前憨憨的,其实他办案时可精了,接触的不是穷凶极恶、就是诡计多端,早就练出了对付无赖的本事。李千千的道行,跟他们无赖比还差得远呢。
  这会儿双眼圆瞪、气势汹汹,一时竟把新李千千镇住了。
  费远舟又吼道:“本来我还看在你跟我堂弟有一段,给你点面子,但你要来招惹明丽,我头一个不答应!我警告你,赶紧拿了你的招魂幡滚蛋。信不信我把新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还要补一句:“这儿归南大街派出所管!”
  这一句最管用,李千千一个哆嗦,想起自己关在南大街派出所的那一夜。
  李千千愣在当场时,有心仪刘明丽的小青工已经按捺不住,在人群里大喊:“费警察你真和刘医生谈对象啊?”
  刘明丽紧张得不敢说话新,眼巴巴望着费远舟。
  费远舟呵呵一笑,转身对那小青工道:“地下情,呵呵,地下情,不好意思没告诉大家,这感情还不十分稳固……”
  众人当即哄笑起来,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喜庆。
  “都亲嘴了还不稳固啊?”有女职工起哄。
  费远舟压了压大盖帽的帽檐,无奈道:“我也很想稳固啊,可你们刘医生还要考察我。你们有空帮我多美言几句呗?”
  女职工们大笑起来:“费警察相貌堂堂,为人正派,刘医生你别犹豫啦。”
  “刘医生你考察不通过一定要告诉我,我女儿还没对象呢。”
  “……”
  何如月和丰峻面面相觑,这局面变化有点匪夷所新思啊。
  李千千差点气吐血,就手里新这一块白布还花了她不少钱,结果闹出这么一场破戏。
  她恨恨地收起白布,尖叫道:“一群神经病!你们都会遭报应的!”然后羞愤地转身就跑,片刻就跑没影了。
  这下砸场子的人都跑了,职工们知道也没戏看了,大声说笑着纷纷散去。
  人一散,费远舟的劲儿顿时泄了,不安地看着刘明丽。
  刘明丽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新在想什么。费远舟不敢跟她说话新,只得望向何如月,搓手道:“真不好意思,刚刚权宜之计。”
  何如月笑道:“幸好你及时出现啊,否则明丽今天这个跟头是栽定了。”
  说话间,刘明丽却一言不发,拔腿就走。
  “明丽!”
  “刘明丽!”
  何如月和费远舟异口同声,几乎同时要去追。
  丰峻一把新拽住何如月:“让他们自己稳固,咱们别掺和了。”
  咦,毫无幽默感的丰峻同志,这回新说得很在理啊。
  何如月抬头望着他,想了想,心有余悸:“你果然料事如神,这个李……李什么……”
  “李千千。”
  “对,李千千。真是心思深沉啊,费宜年负了她,她应该去找费宜年啊,怎么这么歹毒来坏明丽的名声!”何如月甩甩脑袋,“幸好被你及时发现。”
  丰峻倒是不意外:“因为她搞不定费宜年,就只能来搞刘明丽。与其说是想针对刘明丽,不如说是做给费宜年看,要让费宜年知道她的破坏力。”
  何如月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的女人。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咱就换。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吗?”
  话新音刚落,看到丰峻挑起的眉,何如月立刻服软:“世上男人千千万,但我肯定不想换。”
  这下丰峻的脸色好看多了,甚至还有了一丝得意。
  何如月扑哧笑出声:“丰峻同志啊,成熟点啊?”
  “就不成熟。幼稚是因为有人疼。”丰峻捉着她小手,牢牢的,不放开。
  幼稚是因为有人疼。何如月咂摸着这句话,只觉得心中软软的。
  这就爱情该有的模样,你也疼我,我也疼你,彼此皆能流露最真实的一面,包容彼此的脆弱、将最幼稚的对方捧在手里新,珍惜这赤诚的模样。
  …
  刘明丽埋着头,先是快步走着,继而小跑,一路跑上怀德桥,又从步行引桥下来,沿着河走到一处废弃的码头边,终于停下了脚步。
  “明丽。”费远舟怯怯地喊她。
  刘明丽这才发现,费远舟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无论她跑得快还是慢,费远舟都默默跟着。
  “我不太想说话新。”刘明丽低声道。
  费远舟有些心疼。
  那个意气风发的刘明丽,现在跟他说“不太想说话新”。有点气馁,又有点可爱。
  “没事,那就不说话。”费远舟四处看看,觉得这里新人迹罕至,脚下河水滔滔,倒的确是个让人安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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