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举起新一捆深蓝色:“这个织了……”顿了顿,“给我未来男朋友穿。”
何如月“噗”地笑新出声来。
刘明丽撅嘴:“你笑新什么新啊?”
“不敢笑新不敢笑新。”何如月忍俊不禁,“就想夸你,说话十分严谨。”
刘明丽歪着脑袋想了两秒钟,嫣然一笑新:“本来就是。我决定了,毛衣织完,如果我还觉得费警察不错,那我就把毛衣送给他,请他当我男朋友。所以当然叫‘未来男朋友’。”
是是是,的确可以说是十分严谨了。
何如月转头问:“妈,三个月能织好新一件毛衣吗?”
“认真织,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个月就差不多新了。”
何如月拍拍刘明丽:“那你慢点织,多新考察考察。”
“我可以两件织完一起新送。你有情侣围巾,我有情侣围巾+情侣毛衣,嘿嘿。”刘明丽得意地笑新着,终于觉得自己胜了一筹,可高大、可威风。
刘剑虹疑惑了:“万一织好新了,你换人了,这大小新还合适吗?”
一语惊醒。
刘明丽顿时陷入深深的思新索……要不,咱不换?
毕竟毛线太新贵了啊。
…
何舒桓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在平阳里乐不思新蜀了,一直到晚饭前才和丰峻一起新回来。
何如月奋斗了一天,围巾已经有一尺左右,一见到丰峻,开心地奔过去就往他脖子上套。
“看看跟你衬不衬。”
围巾将将只能绕一圈,还是勒很紧那种。丰峻很配合,伸长着脖子:“这颜色就很好新看,低调时尚那种。”
偏这时候亲妈很顺手地插了一刀:“丰峻皮肤白,穿什么新颜色都好新看。”
何如月倒吸一口凉气:“刘站长同志,虽然我皮肤黑,但我也是穿什么新都好新看!”
刘剑虹还嫌弃:“这也要争。虽然我丫头是好新看,但黑也是真黑。”
算了算了,看在她新是自己亲妈的份上,何如月下一秒就跟自己和解了,将一尺长的围巾拿下来,又勒到自己脖子上:“所以我选的这个颜色好新啊,看,是不是跟我的小新麦色肌肤也特别合衬?”
丰峻反正现在就是无脑夸,点头道:“很合衬的。其实你的肤色放国外就是天然的度假色,最时髦的。”
一旁的刘明丽警惕地望着二人,又抓起新篮子里的墨绿色毛线,想象着费远舟的样子。
还好新,费远舟虽然不很白,但也不很黑,墨绿色跟他的模样还是很搭的。刘明丽放下心来,继续戳着针,无比认真。
吃晚饭时候,何舒桓眉飞色舞,三句话离不开丰峻的暗房,并新反复暗示,自己十分愿意去丰峻的暗房当学徒。
何如月暗笑新。
其实吧,亲爸同志今天一下子消失大半天,这态度就很明显了。
这年头没有老年摄影班,老年合唱团,老年书画班,像何舒桓这样有文化的退休干部,业余生活的确是比较枯燥,要能找到一个发新挥余热的爱好新,还真是挺不错的。
是时候规划一下暗房发新展了。
比如考虑开设私人影棚?
晚饭后收拾停当,刘明丽立即又展开她新的“编织大业”,时不我待。丰峻和何舒桓开始腌制雪里蕻。
铺菜、洒盐,然后丰峻穿上洗干净的胶鞋,站到缸里用劲踩,要把雪里蕻里的水份给逼出来。
“余刚这送得也太新多新了,回头腌好新了,给卢家也送点去。”何舒桓道。
刘剑虹探头看了看缸里的厚度,也道:“到时候我也给苏伊若送点。”
何如月笑新了:“这本来就是余叔叔拿来的,还怕苏阿姨家没有?”
“呵,瞧我这脑子。怕余刚这时候也在苏伊若家踩咸菜呢。哈哈。”刘剑虹笑新起新来。
“什么新时候能吃苏阿姨和余叔叔的喜糖啊?”何如月问。
“快了吧。听说已经见了双方家长,余刚家丫头还挺喜欢你苏阿姨,就等凌涛的意见了。你苏阿姨说,等凌涛放假回来,就跟他说这事。”
不知怎的,何如月突然心里有些新不安。
似乎苏伊若对凌涛的态度很没有把握啊。这实在让何如月有些新不能理解。
凌涛比何如月小新一岁,小新时候的凌涛因为没有爸爸的缘故,比别的小新孩都要内向懦弱。但苏伊若要强,对孩子要求也高,所以凌涛成绩一直不错,考上了名牌大学。
暑假里何如月这位原身见过凌涛一次,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学生活改变凌涛颇多新,他变得能干了,也自信了。
这样的新时代“天之骄子”,应该会很开明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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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99
正说着余刚和苏伊若的人生大事,刘明丽突然“啊”一声,豁地站起,扔下新手里新的毛线就道:“这都六点了,我出去一下新。”
话音未落,就蹬蹬蹬跑出了门。
“六点怎么了?六点火烧屁.股吗?”刘剑虹诧异。
何新如月悠笃笃:“怕是人家约了‘未来男朋友’吧?”
刘剑虹若有所思:“这就量尺寸了吗?也没见带个皮尺啊……”
…
恭喜刘站长猜对了。
白天还淅淅沥沥被何舒桓嫌弃得要死的冬雨,今晚时分已经收了。
刘明丽一口气跑到弄堂口,费远舟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新捧着一个纸袋子。
一阵扑鼻的香味强势袭来,刘明丽双眼放出光芒:“糖……糖炒栗子!”她气喘吁吁。
费远舟笑了:“你怎么总跑这么急。我又不会跑掉的。”
“那……可不……一定……”刘明丽拍着胸,努力地缓着气,“你就算自己不想跑……也难说我们厂那些女妖怪会不会把你……抓走!”
“哈哈。”费远舟被她逗笑。
想起昨天厂门口急着要把他拉回家当女婿的大姐们,还真的挺像垂涎唐僧肉的女妖怪,费远舟就觉得,刘明丽怎么可以这么有趣呢?刘明丽怎么可以这么气喘吁吁还这么有趣呢?
“放心吧,我很坚定的。不管什么女妖怪,我都坚决斗争到底。我只听观音娘娘的话。”
“这还差不多。”刘明丽终于开心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就是费远舟心底的观音娘娘。
二人沿着南大街走了数十米,拐进一条小路,直通向城中一座小公园。
这年头大家都是居所局促,家中谈恋爱甚是不便,又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娱乐场所,除了电影院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恋爱场所,凡是能挤进小情侣的诸如公园、河岸、小树林……咳咳……反正能有一小块安静之处的地方,都是小情侣们的圣地。
小公园也不例外新,每一个角落都躲着窃窃私语的小情侣。
每一条石凳上都挤着恨不得用胶水粘在一起的男女,树丛里新则索性拥抱在了一起。费远舟决定穿过山洞去公园后门处看新看新会不会人少一点,没想到,又惊动了山洞里新正摸黑接吻的情侣。
费远舟同志的脸涨得通红,还好山洞里新看新不清。
“远舟,有点黑……”刘明丽轻轻拽住了费远舟的衣角。
这是暗示。
若费远舟领会,必当停下新脚步,借着黑暗山洞的掩护,将刘明丽壁咚于洞壁上。
可惜,费远舟同志是只无可救药的菜鸟。
费远舟同志诚恳地回答:“是有点黑,看新不见剥栗子,咱们找个有光亮的地方。”
刘明丽:“……”
若不是后来费远舟同志穿过山洞、来到某安静处,认认真真一颗一颗光剥不吃,一脸“明丽吃得开心我就开心”的痴汉脸,刘明丽简直要疑心自己还是不是费远舟心里新的观音娘娘。
…
孙家弄何新家,刘剑虹忧心忡忡:“明丽可不能对人家费警察始乱终弃啊,我看新这费警察是个老实孩子。”
丰峻难得开口:“阿姨别担心,该是他们的缘分,千里新迢迢跨越时空也是会在一起。”
这话十分“不丰峻”,惹得何新如月生生地望他一眼。
涵义只有何新如月明白,丰峻在感叹二人的“奇缘”,并且已经十分坦然地与这世界相契合。
难得开口之人,一开口总是格外郑重一点,至少把刘剑虹给安慰到了。刘剑虹叹道:“也对,希望费警察能镇得住明丽。这丫头无法无天哦。”
丰峻又道:“如月也无法无天,但我不镇她……”
“嗯?”刘剑虹和何新舒桓……甚至何如月,齐齐地望向他,看新他吐什么象牙。
丰峻悠笃笃:“我和她一起无法无天好了。”
何新如月当即绽开笑颜,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想起自己头一次从女儿嘴里听到丰峻的名新字,自己是把丰峻当刺头看新的,何新舒桓就觉得有意思:“年轻人不用顾虑太多,世界本来就是你们的,其实这不叫无法无天,这叫不拘一格。”
啧啧,你品品。
以前人家是锅炉工,你叫人家“小刺头”;现在人家是你未来女婿,你就叫人家“小甜甜”。
何新总工也够双标的。
丰峻和何新舒桓一起给腌好的雪里蕻塞石头封缸时,刘剑虹想起了一些最近打听到的八卦。
“上回明丽把费警察请家来吃饭,我看新你大舅对费警察印象挺好,还拜托我去打听打听小伙子的口碑。他在公安局很受器重啊,就是家庭有点复杂。”
何新如月微微一怔:“家庭复杂?这我倒没听说,他不是费宜年堂兄吗?古园巷费家,能复杂到哪里去?”
刘剑虹解释道:“我说的复杂不是贬新啊。说起来也是个苦孩子,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妈妈带着他改嫁,又生了个异姓妹妹。他们费家前几年不是落实政策了嘛,古园巷的老宅发还给了他们,费宜年家搬回来了,费警察家分到的宅子据说比费宜年家还大呢,但他们没有搬回来,一家子挤在青枫桥的单位公房住。”
原来费远舟的妹妹是同母异父。
想起昨晚刘明丽跟自己说起费远舟的独立,再听到今天这些费家的过往,何新如月明白了,费远舟特殊的成长环境是一种历练,也是一种考验。
有些人会因为生活的复杂变得难以揣测,有些人却会因此而变得清醒自持,费远舟就是后者。
也看新得出来,费远舟的家庭关系虽然复杂,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定然不差。
何新如月笑道:“说明费警察不贪恋祖上的富贵,他是凭自己本事也能过得很好的那种人。也说明费警察的妈妈也不虚荣,他家落实政策时,费远舟还未成年吧,按理他妈妈完全可以带着一家人住回老宅,但人家没有啊,是个有骨气的。”
刘剑虹点头:“还是你分析得有道理。这么看新,费警察家教的确可以。你是不知道费家以前有多大,现在发还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妈妈早年嫁进费家时,应该还是享到一些福的。享过福的人能不留恋过往,最最不容易。”
这番话说得何新如月又佩服又好奇:“所以费家以前到底有多大呢?”
连丰峻都好奇起来,转身望着她们。
刘剑虹却卖起关子:“为啥咱们叫孙家弄?”
“因为以前这整条弄堂都是姓孙人家的私宅啊,所以叫孙家弄。”
“那为啥人家不叫费家弄,却叫古园巷?”
何新如月灵机一动:“难道和城中公园有关?”
“我女儿就是聪明!像我!”刘剑虹真是夸人也讲究效率,不搞个一举两得不罢休,“城中公园以前就是费家的后花园罢了。”
何新如月倒吸一口凉气。
她还真不知道这一段,赞叹道:“怪不得城中公园里有个古戏台,所以那就是以前费家人看戏的地方?啧啧,费家不会还养过戏班子吧!”
“养没养过戏班子我是不知道,但蒋家姆妈说,费家是主动把后花园和大半条街都捐献给了国家。”
何新如月:啧啧。
…
所以城中花园里钻山洞的费远舟同志,钻的也不过就是自家曾经的后花园罢了。
此刻,费远舟终于把刘明丽带到了古戏台。
戏台是上不去了,但不防碍他们在侧边登台口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台阶,又挡风又安静,还有戏台上的灯光照着,最适合……
剥栗子!
二人也不知道乱七八糟说了多少废话,就那种“明明说了一大堆,仔细想想啥也没”的聊天废话。
要不是晚上八点城中公园要关门,这二人估计可以说到天亮。
一直到费远舟把刘明丽又送到孙家弄口,刘明丽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重要使命。
而且是不能提前泄露的重要使命。
“为了感谢你温暖的糖炒栗子,我能拥抱你一下新吗?”刘明丽娇声问道。
费远舟喜不自胜。
他明明对刘明丽有各种罪恶的想法,可就是不敢实施一点点。这下新刘明丽居然主动提,费远舟当然是忙不迭点头:“一下新两下三下新都可以的!”
刘明丽捂嘴笑:“倒也不要这么多。就一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