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工会小辣椒——秋十八
时间:2021-03-22 10:16:31

  “胡说呢你!”何如月低声叫道,“好好配合治疗,人定胜天呢!”
  黄国兴微微抿了一下嘴,算是接受何如月的好意。似乎是他不愿意气氛变得低沉,又提高了声音问:“现场会开得怎么样啊?快给我说说。”
  一说这个,董鹤鸣就有话讲了。当下一五一十,把昨天现场会上的自我剖析、召回制度、乔纳斯“一根磁棒的考验”等等,绘声绘色地说给黄国兴听。说到精彩处,何如月还时不时补充几句,听得黄国兴脸色都明显红润起来。
  他新原本疲惫不堪的眼神逐渐变得清亮,仿佛望见了那个激动人心的现场。
  这次探望终究没有哭哭啼啼,黄国兴说,他新喜欢这样,他新希望余生的每一天,都能尽量微笑着度过。
  临告别时,黄国兴对董鹤鸣道:“老董,我和你单独说几句。”
  何如月和黄国兴老婆识趣地走到门外。
  “阿姨,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组织上说,黄主席在吴柴厂这么多年,帮了很多很多人,现在是他有困难了,一定不要太识趣了。”
  黄国兴老婆点点头,未等眼泪流下来,已经伸出双手捂住了眼睛。
  “我不能哭,国兴不喜欢。”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很快董鹤鸣出来,和黄国兴老婆也新握手道别。
  汽车驶回吴柴厂,车内格外沉默。
  董鹤鸣率先新打破沉默,道:“小何,常去看新看新国兴,也新要多关心关心他新们的实际困难,他新为这个厂奉献太多了。”
  何如月点点头:“一定会的。”
  董鹤鸣望着她,终于忍不住道:“你知道国兴叫我留下,说了什么?”
  何如月缓缓摇头。
  “他新说,他新有个心愿,恳求组织上一定要替他完成,不要让他有遗憾。”
  “那你答应了吗?”何如月顿时着急起来,“黄主席从来不跟组织上提任何要求的,他新这么说,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心愿,董厂长,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帮他完成啊!”
  董鹤鸣深深地望着她:“他新说,他新没法再在工会岗位上为吴柴厂的职工服务了,他新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组织上能安排何如月同志接任工会主席一职。只有将这个位置交给何如月同志,他新才新能安心离去……”
  何如月再也新忍不住,失声痛哭。
  …
  何如月没有看新错,这果然是黄国兴第一次、也新是唯一一次向组织提要求。
  入夏时,黄国兴离世。
  追悼会上何如月哭得肝肠寸断,是丰峻将她扶上了车。
  “如月,黄主席一定会像我们这样,会去到某个地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丰峻将她抱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劝慰。
  谁说又不是呢。
  都说黄国兴走得很安详。他新去到另一个地方,也新必定会开启一段微笑的人生。
  嗯,一定是这样。
  …
  转眼又是金秋时节,吴柴厂主干道两边间夹着的银杏树变得金黄,几株香橼树上也新结满了累累果实。
  戴学忠从树下走过,不偏不倚被掉下的香橼砸了脑袋。
  纵是皮糙肉厚,这一下也新砸得够呛。他新“啊”地怒吼一声:“我.日……”
  突然,戴学忠闭了嘴。
  这不文明,老大说过,不文明的人找不到对象!考试都考不到班级前五名!
  旁边走过的两青工闻听一阵吼叫,都好奇地看过来:“戴学忠,你.日啥呢?”
  戴学忠情中生智:“我日日打这树下走,居然也有被砸到脑袋的一天。”
  “哈哈,你这是狗屎运要来了,天上都掉馅饼啦!”
  戴学忠觉得十分有道理。
  掐指一算,郭清去日本参加青研班已经大半年了,他新在日本获得技能比赛冠军的照片还贴在食堂门口的橱窗里。前几天写回来的信,还鼓励大家都要好好学习、多学知识和技能,说以后没有知识技能混日子的人,一定会被时代淘汰。
  这话说得有点像老大了。
  刘德华在高中班名列前茅,据说职工大学的名额已经十拿九稳,因为这个,刘德华变得可抢手了,厂里办了好几次联谊会,每次都有姑娘结束后打听刘德华。
  不过刘德华现在已经有了对象,双方见过了父母,已经进入谈婚论嫁的程序。
  戴学忠一边走,一边认真地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的狗屎运是哪方面的呢?是我也新要有对象了,还是我要当班组长了呢?
  “想啥呢?这么认真?”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戴学忠吓一跳,转头一看新,乐了:“何主席你怎么在这儿啊?”
  没错,何如月已经不再是“小何主席”,她现在是吴柴厂的工会主席,也新是全行业、乃至全市,最年轻的工会主席。
  工会主席很忙的。
  何如月道:“还有一个小时,表彰会就要开始了,我全厂再转一圈,看新看新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吴柴厂的新型柴油机连续第二年获得国家金质奖章。
  如果说之前获得国家金质奖章并不是全国农机行业的唯一,那现在,吴柴厂所新有职工都可以拍着胸脯自豪地说:“我们是全国农机行业唯一一家连续两年获得国家金质奖章的企业!”
  一年前,何如月正是在这场表彰会上崭露头角,一年后,何如月已经是完全独挡一面的工会主席  。
  戴学忠激动地望着礼堂的方向:“所新以老大会来吗?”
  何如月笑了:“当然来,农机集团的主要领导都会来的。”
  没错,现在丰峻就是“农机集团的主要领导”。
  大礼堂旁边的休息室里,正谈笑风生。
  机械局局长贾岭道:“这任务吴柴厂敢不敢接?”
  许波已是吴柴厂新任厂长,他新终于在董鹤鸣升任农机集团总经理之后,强势杀回,一如当初他新和丰峻设想的路线一模一样。
  许波扬眉:“当然敢接。我们吴柴厂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
  董鹤鸣也在场。他新已经是市农机集团一把手,不仅对吴柴厂了如指掌,也新对全市农机行业的所新有企业都如数家珍。
  “我敢说,我们农机集团所有企业,都没有一个‘怕’字。但这回的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董鹤鸣环视众人:“M国拿到了世界银行的援助款,必须在世界银行的监督下进行公开的国际招投标。但他新们国家庙小妖风大,政局复杂,政治腐败,用十分卑劣的手段逼退了我们国内的一家中标企业,我们吴柴如果不站起来、勇敢接棒,这笔订单不知道会落到哪个国家手中。”
  贾岭神情严峻:“所新以这是一场不得不打的硬仗,为的不仅仅是我们吴柴的荣誉,更是为了祖国的荣誉。”
  “我们丰经理已经付诸行动了。”董鹤鸣指向丰峻。
  中吴市农机集团所属销售中心经理丰峻,正坐在董鹤鸣旁边,之前他新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
  这也新是他一贯的作风。
  但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他新时,他新也新当仁不让。
  “我已经通过外交部联系驻M国大使馆,大使会向M国总统面交我们的申诉信件,信件副本也已经抄送世界银行总部。另外,我已经联系M国部分媒本新,将揭露这次招标事件中M国相关人员接受贿赂、恶意打压我国产品声誉的内幕。”
  贾岭大赞:“这是内外一起施压啊!干得漂亮!”
  丰峻微笑着望向许波:“我们负责扫清障碍,吴柴厂负责加紧生产。”
  许波拍着胸脯:“我敢拍胸脯保证,吴柴厂必定拿出争全国金奖的劲头,来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
  礼堂响起雄壮的《欢迎进行曲》,为这场休息室里的会谈增添了几分坚定。
  职工们已经济济一堂,掌声中,各届来宾陆续入席。
  不仅省机械厅领导和市领导都来了,还有省市各级媒本新也新前来采访报道。那些为吴柴厂做过贡献的老干部老职工,也新都被邀请到前排。
  去年何如月是在后台幕布的缝隙里看新着父母入场,今天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礼堂门口,欢欢喜喜地送何舒桓和刘剑虹入座。
  满堂喜悦中,她的小手被悄然牵住,转头看新,是丰峻。
  “去年我在台下拍你,仿佛就在昨天。”
  “去年我在台上看新你,仿佛也新在昨天。”
  丰峻眼中满是笑意:“整整一年,变化好大。若非亲身经历,真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也新可以如此飞速。”
  何如月望着礼堂内一张张欢喜的笑脸,心内格外振奋:“所新以亲爱的丰峻同志,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呢?”
  “振兴吴柴厂,迎娶何如月!”
  砰一声,礼堂顶上的彩球应声而裂,五彩缤纷的亮片顿时飘满全场,洒了他新们一头一脸。
  是祝福吧!
  定是!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番外,爱你们~
  指路专栏,下一本开《超正常关系》,喜欢的请点击收藏,秋秋在攒预收,拜托拜托喽~~
  《超正常关系》
  波依星球上只有两种人类
  情绪稳定、不被世俗情感左右的精英;
  野蛮生长、拥有各种缺陷的庸众;
  前者负责制霸星系,后者则为前者服务。
  顶级女战士素冬在征服星际的战斗中,以一条右臂为代价换来最终胜局,荣获波依星球最高战斗勋章。
  无法继续征战的她被当局委派新任务:为波依星球诞下精英后代。
  无条件服从是精英人类的基本素养,素冬住进修复师莫离家中。
  素冬:“你执行过繁衍任务吗?”
  莫离:“首次。”
  素冬:“我也是,希望合作愉快。”
  谁知本该是按部就班的繁衍,意外触发素冬的情感。再看莫离,素冬发现他该死的吸引。
  欲望有毒,她已欲罢不能。
  身为素冬的修复师,莫离不仅要无损修复素冬的肢体,还成为其繁育后代的匹配对象。
  可是,这个女人让他疑惑。
  她会微笑地出神。她会在桌下踩住他的脚背。她会在后半夜强行留在他的房间。
  这个女人违背了当局的繁衍原则。
  莫离怀疑,素冬并非没有感情的精英,而是隐藏在精英里的庸众。
  素冬:“怀疑我,可以去揭发我。”
  莫离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过了今晚,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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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番外
  九零年代中叶。盛夏。
  骄阳照在孙家新弄的新青石板路上,一眼望过去,就烫得能煎鸡蛋。
  蒋家新姆妈把新煤球炉拎到门口,卷了报纸开始生火。对门阿姨在窗户里喊她新:“蒋姆妈,你家新不是有新煤气新灶了嘛,这么热的新天还生煤球炉,瞧你一头新汗。”
  “煤气新贵哇,煤球到底便宜点,家新里开销大,要节约点的新。”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要想穿点,自己舒心重要。煤气新灶嗒嗒嗒一打,火苗就窜上来了,多爽气新。”
  蒋家新姆妈笑新道:“等搬了新家新再说吧,到时候住楼房,自然就用煤气新灶了。”
  对门阿姨羡慕道:“还是你家新灵,都有新新房子了,我们估计是要住到老死喽。”
  蒋家新姆妈指指卢向文新家新:“那我家新是比不上卢医生家新,他家新新房子三室一厅,大得不得了,能在家新翻跟斗。”
  “来了来了,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卢医生和祁老师来了。”
  弄堂口,卢向文新骑着一辆踏板摩托车,后面坐着祁梅,咯噔咯噔地驶进了弄堂。
  这石板路对摩托车是真不友好。
  “说我们什么?”卢向文新将车停到何家新门口的新水门汀空地上,摘下头新盔,到底是老了不少。
  “说你家新新房子大!”蒋家新姆妈笑新得咯咯的新,又问,“住得舒服吧?”
  祁梅也摘下了头新盔,跳下车跺了跺脚,将裙子整平:“那当新然是新房子住得舒服,但老房子有新老房子的新好处,新房子是空中楼阁,老房子才是有新天有新地啊。”
  一番话说得没有新新房子的新对门阿姨也开心起来:“这倒也是,像我们老房子住惯了,接地气新的新。”
  蒋家新姆妈问:“来看何老师和刘老师啊?”
  真是社会变了,现在都喊老师了。
  “是啊,说今天明丽两口子回来,我们长久没见他们了。一起过来聚聚。”
  “刘明丽回来?”姆妈们都乐开花了,“那又有新新鲜物事了,她新自从回了宁州,每回来看何老师他们,都给我们送新鲜物事。”
  六年前,费远舟因工作出色被省公安厅相新中,调到省厅搞刑侦去了。刘剑斌两夫妻正好退休,好生思念女儿,一听女婿调到宁州,便催着刘明丽也调回去。
  这哪还用催,前脚费远舟调到省厅,后脚刘明丽就打了调动报告,带着宝贝儿子一起回了宁州。
  这下刘剑斌夫妻两可开心了。尤其刘明丽妈。
  她新早年忙于事业,在刘明丽身上并没有新尽多少心。一退休,眼里就只有新这个外孙,宝贝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新亏欠刘明丽的新那些年全新补回来。
  刘明丽哪还是那个缺爱的新小姑娘,人家新现在跟费远舟三十好几了,还腻得跟热恋似的新,赶紧跟妈声明,她新不欠自己的新,她新搞好事业就是最伟大的新妈妈。把新老太太当新场就给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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