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秋则是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娶穆陶陶的缘故,霍砚徵原可以无视的眼神,竟有些在意了起来。
之前她就不同意,这次还会不同意?
若是她不同意,陶陶会不会也不同意?应该不会吧。
魏若冰将人带到正厅坐下,让婢女上了茶,穆陶陶看着霍砚徵道:“我去找一下她。”
霍砚徵立刻放下茶盏,就要起身,“我跟你去。”
这举动,穆陶陶和魏若冰都愣住了,她急忙摆手:“我先自己去。”
“好,好吧。”
话落,他坐了回去,回头看到站在一旁的魏若冰,面露尴尬。
魏若冰看着霍砚徵这样,真是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那些提亲的小郎君身上上演过很多次,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陛下,郡主这是答应嫁给您了?”
霍砚徵看着她挑了挑,“你算出来的?”
魏若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陛下说笑了,看出来的,恭喜陛下了!”
霍砚徵“嗯”了一声,静坐着喝茶,心下还是有些忐忑。
穆望秋在后院屋内,穆陶陶去时她正在净手,“他怎么跟着你来了?”
穆陶陶看着穆望秋,自从相认,她还没有喊过穆望秋一句娘,但她怎么也是她娘,她既然要决定嫁给霍砚徵,那肯定也是要与她说一声的,平时也未觉得她有母亲的威严,可现在要开口说婚嫁之事了,却突然怯了。
穆陶陶冷嘶了一声,穆望秋看着她那样,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想嫁给他?”
她弱弱的点了点头,穆望秋顿了片刻,淡淡道:“我知道,他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对你那么好。”
“嗯。”
“但我之前就是觉得你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单纯天真,而他,满心的算计手腕又狠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加上那个时候他阻拦了我与太子的婚事,我怕他知道你的身世后负了你,就在你及笄前威胁了他。”穆望秋突然提起了及笄那日,穆陶陶皱了皱眉:“那日你用什么威胁了他?”
穆望秋看她神色平静,才继续道:“其实我就是用过去他做的事情威胁了他,他对你很好,他在你的眼中也很好,若那个时候你知道他很久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定是很难接受,他怕你厌恶他吧,所以才拒绝了你。”
穆陶陶怎么也没有想到,霍砚徵拒绝她还和穆望秋有关,难怪他后来一直说不喜欢穆望秋,但为何拒绝她也不说。
“你后面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喜欢你嫁给他。”
穆望秋说得直接,穆陶陶愣了一下,她思索了片刻道:“现在也一样不喜欢吗?”
她问,穆望秋沉思了片刻道:“不喜欢,可若是他还爱你,你也还爱他,那你决定就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阿娘。”
她这话出来,穆望秋怔了一下,随后就笑了:“恭喜陶陶。”
穆望秋答应了,穆陶陶很是开心,回来时满脸的笑意,穆望秋跟着她一同出来的,霍砚徵一颗心落了下来。
可魏若冰看这场面却有些想笑,一报还一报,这世间到底还是有因果报应的。
她和穆望秋对视了一眼,便朝着穆陶陶喊道:“陶陶,我带你去看我们今日练出来的丹药。”
穆陶陶知道可能是穆望秋和霍砚徵有话说,便跟着离开了。
正厅内,穆望秋坐下后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茶,才望向霍砚徵:“陛下真是好耐心。”
“只是此生认定了她而已。”
穆望秋微微颔首,“真不会介意她的身份?”
霍砚徵沉默了片刻道:“我爱她,只是她,你放心,我会护着她一辈子,不会伤她不会负她。”
“那就好。”
“有个事情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冒昧问一问你。”
“什么?”
“长信侯府与西梁帝之间,有什么协议在吗?”霍砚徵问完后,穆望秋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能接受长信侯府与西梁帝之间有什么协议?”
霍砚徵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在院中的穆陶陶,她正回头望着他笑,他也笑了笑,“只是想不明白,请告知。”
“长信侯与西梁帝确实是有交易,便是西梁帝送穆昇一个新朝的开国将军,但穆昇需要照顾好我,一辈子将我当做亲妹妹!”穆望秋说着也望向了外面,霍砚徵的眸光微变,“长信侯带兵叛出是西梁帝授意的?”
“应该说,是西梁帝放权给穆昇去选,穆昇选中谁那西梁帝就禅位给谁,穆昇选中了太/祖。”
这个答案,在霍砚徵的意料之外,就像是巨石沉入深海,击中了他的五脏六腑,“西梁帝为何这么做?”
穆望秋笑了笑,“她啊,平生所愿便是国泰民安,她努力了,做不到了,她心甘情愿让别人来做,只要是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就行。”
霍砚徵的脸色惨白,穆望秋望着他轻声道:“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见过西梁帝,在和谈结束后,我们入宫,他脸色惨白,眉清目秀的看上去有些阴柔,身材看上去比平常男子柔弱,肩很薄腰很窄。民间都传什么皇帝残暴无良,推翻暴君等等的,但我建到他后和想象中的很不同,我至今都不解他是怎么做到心甘情愿的禅位的,因为不解,所以我怀疑他和长信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穆望秋柔声道:“我虽在陶陶之事上对您很不喜,但我其实还是那句话,您是比当时的太子殿下更适合的人。”
“我会好好爱陶陶的,你放心。”
正月十五,霍砚徵借着元宵佳节,举行了宫宴,不论大小官职所有朝臣携妻入宫参加。
他亲手拟了立后的圣旨,可上面却没有什么恭顺贤淑、嘉柔成性,性秉温庄之词,而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表白的誓词,说的是娶她为妻做他的皇后,一辈子爱她护她……
霍砚徵自己的念的圣旨,穆陶陶坐在他的旁边,脸红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满朝文武对他这个骚操作目瞪口呆,可不管怎么说,可算是有个皇后了!
三十几年没有女人的男子,他们此生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看在政务出色的份上,后宫就对他宽容点吧。
魏文攸这么想着,一旁的魏老夫人笑开了花,“ 老头子,回去你也给我写一封吧。”
魏文攸:“……老夫老妻都写这腻歪的东西做甚?”
魏老夫人:“可你年轻的时候也没写。”
“可我说了。”
“那我忘了,你写了我就算忘了也还能拿出来看看!”
魏文攸:……
果然,对别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第55章 大结局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疼的。……
二月二十二, 钦天监选的好日子,寓意好事成双。
这一天的仪式繁琐,终于等到一直结束, 穆陶陶卸掉身上厚重的喜服, 拆掉头上锦簇的头饰, 换上轻薄的喜袍,重新梳头,待一切准备就绪,便只等霍砚徵回来。
她坐在大红色的龙凤床上, 屋内贴满了大红喜字, 她成亲了, 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霍砚徵。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尽管中间多有波折,但她也足够幸运, 小时候有爹爹宠着,后来又遇到了霍砚徵。
望着红烛上的火焰摇曳, 她想起了那年生辰时漫天的烟花。
霍砚徵进屋时, 见她正痴痴的望着那红烛, 思绪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她坐在那里,心中溢满了欢喜,他慢步走了过去。
穆陶陶猛然回神,抬头望向面前的霍砚徵, 他也换下了喜服,净了面,烛光下他的眼神深邃, 转瞬就让人沉溺了进去。
“皇……”她喊了一个字之后,不知是该叫皇叔,还是该叫皇上,还是叫什么?
当场就迟疑在了那儿。
霍砚徵望着她迟疑的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今日我们成亲了,你该叫我什么?”
穆陶陶红了脸,垂着眸一脸的娇羞,她咬着唇有些叫不出口,半晌才喃喃道:“夫君?”
听着这俩字,霍砚徵的心下终于安定了下来,在床沿边坐下,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圈住,下颚抵在她肩头,轻声道:“陶陶,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轻颤了一下,想着前几日魏云曦给她塞了一摞各式各样的书,内容丰富,看得面红耳赤。
今夜是她和霍砚徵的洞房花烛。
霍砚徵感受到她的轻颤,顺势便覆了过去,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一股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乱窜,身子僵硬。
感觉到她的紧张,霍砚徵压着自己心口的躁动,缓缓的放开她,柔声道:“夜深了,就寝吧。”
说着给她掀开了里面的被褥,示意她躺上去,这一举动倒是让穆陶陶放松了下来,脱掉绣鞋便爬了上去,规规矩矩的躺下,霍砚徵也跟着躺了过去,放下床帐,才拉过被子盖下。
枕头是双人枕,又盖着同一个被子。
原在东院的时候,虽然住一起,但有两个枕头,两个被子,今日他们躺是在一个一床被子下,感觉又有些不同。
帐纱透着烛光,今夜洞房花烛,那蜡烛得燃一夜,穆陶陶毫无困意,她心底紧张,侧眸望向霍砚徵,只见他唇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见她这样,他翻了个身侧过来面对着她。
被中的手却是覆到了她的腰上,将她搂了过来,“隔这么远,陶陶是害怕么?”
穆陶陶眨巴着眼睛,脸上滚烫,红得似火烧云一般。
她低低道:“不,不怕。”
嘴上虽说不怕,但心底对未知的东西是既害怕又期待,魏云曦还和她说了一些,她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霍砚徵见她如此,将头靠近了一些,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疼的。”
穆陶陶的头越垂越低,头都抵到了霍砚徵的胸口去了,他轻轻的将她捞起来,四目相对,望着她粉润的唇便覆了上去。
他们接过吻,在从东院搬到沁园的那天晚上她还记得,只是那时他们与现在不同。
她在他的怀中,白皙润滑的肌肤,娇软的身子,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感知,身上的燥热,腹部的暗流,一波接一波的折磨着他。
怀中的女孩终于在他的引导下渐入佳境,唇齿间溢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一路俯首往下,直至幽林之处,穆陶陶猛然回神,受到了惊吓一般便往上蹿,霍砚徵双手按住了她的腿,不容褪去。
她轻唤了一声,后续的话还没有出来,只感觉身下有什么滑过,身子一阵颤栗,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褥,说不上来的难受从脚趾蔓延到了头顶。
她低低呢喃了句,我难受。
霍砚徵终于松了口气,缓缓推入,虽说不容易,但到底是好了很多,不过一会儿她便适应了。
一夜沉沦,是她与他一生的开端,未有不适,未曾落泪,是个好兆头。
霍砚徵原来没有开过荤,看书也好,偶尔泡冷水澡也好,感觉不过尔尔,但今夜之后,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鬼也风-流。
翌日穆陶陶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霍砚徵还在旁边躺着,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陶陶醒了?”
霍砚徵低低的笑声传来,她愣了一下立刻拉被子捂住了脸。
穆陶陶躲在被中,身上不着寸缕,想着昨日种种,身子有些酸,倒没有听说的那么疼痛难受。
半晌没有探出头去,霍砚徵轻唤道:“在被中不闷吗?快出来。”
“你先起。”
霍砚徵不依她,“新婚的第一天,新人要一起起床一起梳洗,今天所有的行动都是要一起的,不能分先后。”
这说辞,穆陶陶第一次听说,她抓着被褥探出头,一脸认真,“为何?”
霍砚徵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民间有个说法,早上谁先下地谁在下面,你让让皇叔好不好?”
穆陶陶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她这什么民间说法她怎么没有听说过?但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霍砚徵口中的上面下面……这人,成亲和未成亲是两幅面孔吗?
她脸皮薄,瞬间羞红了脸,可霍砚徵还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她微微挑眉,“我若不让,夫君当如何?”
霍砚徵愣了一下便笑出了声,“那自然该为夫让你,在下……也不是不行,只是……”
穆陶陶见他还在胡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起,我起。”
她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一只手捂着按着被褥。
霍砚徵将她搂了过来,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掌灼热,覆在她的背上,烫得她一激灵。
肌肤贴着,霍砚徵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穆陶陶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知那眼底是什么意思,可外面阳光高照,屋内亮堂,他怎么能……
“我们起吧。”她喃喃道。
霍砚徵嗓音沙哑,“好。”
她准备爬起来,可他双手却不松,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眸都是她的倒影。
她正准备再开口,便被霍砚徵翻身压了下去。
永寿宫内,太皇太妃早早起来候着,怕霍砚徵和穆陶陶来敬茶,一直等到了午后还没有来,她困怏怏的等了个寂寞。
齐嬷嬷见状笑道:“主子要不要睡个回笼觉,等陛下和皇后来了,奴婢再喊您?”
太皇太妃微微摇头,“也不算很困。”
齐嬷嬷笑了笑,“他们年轻。”
太皇太妃道:“他已经不年轻了。”
“那更应该这样,不然主子什么时候抱得上孙女孙子。”齐嬷嬷话落,太皇太妃面露难色,皱了皱眉:“可不分白昼的,是不是不太好,我主要是有些担心陶陶那丫头,你说他要不知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