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大马车里看血腥爱情故事。
容慎倒是不怕,还挺乐意将这些故事讲给夭夭听。
一路快马加鞭,车队是在第七日入的容国皇都落华城。
这七日来,夭夭每晚都要随着燕和尘回小马车,深夜再偷偷溜回大马车。等到清晨,她还要早起爬回小马车等燕和尘来找她,每晚做贼哈欠连连。
车队到了皇城后,并未直接驶入皇宫,而是停在距离皇宫极近的一座皇家别院。
他们明日才能入宫,今日要在这皇家别院沐浴修整、更换新衣。郑公公躬身离去前,特意嘱咐着:“老奴留了一队禁卫军在此,殿下有事尽管吩咐他们。”
走了两步,他想到什么又多加一句:“这皇城不比其它地界,多的是规矩和禁地,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老奴希望您不要随意外出,等陛下召见过后,您想去哪儿老奴都愿跟随。”
这算什么?变相软禁吗?
随着郑公公离开,别院的大门缓慢闭阖。
“……”
宫内。
郑公公狼狈从御书房滚出,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只金龙香炉,殿内宫人颤巍巍跪了一地。
正巧,穿着华贵朱衣的女人执着一支花从长廊走来,郑公公见到她连忙行礼,“贵妃娘娘。”
夏贵妃扫着郑公公这一声狼狈,声音清清很温柔,“发生了何事?”
郑公公面色难看,犹豫了片刻,他低声回道:“陛下他……他不愿见小殿下。”
寒凉的风卷起廊外落叶,吹起夏贵妃朱红的裙摆。郑公公听到头顶传来隐约的笑声,“这样啊。”
夏贵妃抚摸着花枝上的白色小花,担忧道:“圣旨已下,人都召来了,又岂有不见的道理?”
既然他不肯见,那她作为宠妃,总要进去劝一劝……
第81章 黑化081% 阴郁容帝出场啦。
皇城不愧是容国最繁华的城池, 哪怕是到了晚上,街道上都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一盏盏灯笼悬挂在半空, 街上亮如白昼, 小摊贩的吆喝声不绝。
夭夭不能出门,于是就爬到别院的高树上, 托腮望着院外的夜景解馋。她这样好像一只被囚于宫的金丝雀, 渴望自由却被人捆绑束缚着。
容慎从屋内推门出来,他仰头望着坐在树上的少女,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想出去?”
夭夭闷闷嗯了声。
身为灵兽她五感极佳,只要她想, 她可以听到街道上小摊贩在吆喝什么, 隐隐还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她羡慕道:“外面好热闹,东西也好吃。”
容慎衣摆晃动, 当即接话道:“那你下来, 我带你出去吃。”
“真的吗?”夭夭心动了。
小兽十分好拐骗,就只是因为容慎承诺带她出去玩,他张开双臂的时候, 夭夭就十分信任的往他怀里跳。
沉甸甸的小软球入怀, 容慎手臂稳稳将人接稳。夭夭像只树袋熊般架在他的身上,用手臂圈紧容慎的脖子, 夭夭期待问:“我们要去哪儿玩?”
容慎脾气好由着她:“随你。”
“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夭夭想着:“那我们先去那条花灯街,那里人多好吃的东西也最多,然后再去逛逛那个什么仙女湖,早上马车经过的时候,我看到那里好像有一家店铺在卖小动物, 有一只垂耳兔特别可爱,我想买来当宠物。”
容慎一一应着,他就着这样的姿态把人往房里抱,“那我们先去换衣服?”
偷偷出去,总要穿的低调些。
夭夭说好,忽然又想到什么问着:“……我们这样出去,真的没事吗?”
“没事。”容慎表现的毫不在意。
虽然郑公公留了禁卫军看着他们,但郑公公似乎忘了,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会御剑瞬移的修者,若他们想逃,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们。
话虽如此,可夭夭却还是蔫儿了下来。
她软趴趴往容慎怀里一倒,枕着他的肩膀道:“还是算了吧。”
“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他们初来皇城,容慎还绑着个皇子身份,一言一行必须注意再注意。既然郑公公临走前提醒他们不要外出,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夭夭虽然很想去逛逛皇城,但她分得出轻重,于是果断放弃。
“真不去了?”容慎抱着她走到房内,并未将夭夭放下。
他劝说着:“我们偷偷去,早些回来,他们不会发现的。”
……这可真不像小白花能说出来的话,以前他循规蹈矩可听话了,要是夭夭想诱惑他出去玩,还要被他架起来教育好一会儿。
“闭嘴。”夭夭用爪爪捂住他的嘴巴。
她被容慎抱着,架在他的身上高他一些,需要低头俯视他。借着这样的姿势,她学着长者的语气训斥容慎,“你这弟弟怎么回事,人家都说了不准出门,就等几天的事怎么就忍不了了,偷偷跑出去要是出什么意外谁担着?”
对上容慎深邃黝黑的瞳仁,夭夭清了清嗓子道:“我说了不出去就不出去了,你最好乖一些。”
容慎很安静的模样,长睫根根长翘半遮眼眸,有种被人训斥过后的柔弱感。
夭夭还把他当成那朵可怜无害的小白花,见他这样,以为是自己玩笑开的太过小白花委屈了,于是又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乖啊,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去。”
“你、你放我下来吧,总这样抱着我也挺累的。”
容慎闻言把她放在榻上,位置调换,坐下的夭夭只到容慎腰间,他腰间的银白玉带勾着细致银纹,中央还镶嵌着一颗莹润玉石。
烛光被容慎遮挡住大半,夭夭仰头去看容慎的面容,容慎正好俯身凑近。
距离拉近,他问夭夭:“你刚刚唤我什么?”
可怜无害全是假的,容慎用手指去勾夭夭的下巴,气息与刚刚全然不同。
夭夭咽了下口水,仔细回忆着,她想到自己刚刚随口喊了他一声‘弟弟’,哼了声也不认错,“弟弟怎么了?你还总唤我崽崽,我唤你声弟弟怎么了?”
“没怎么。”容慎低垂下眉眼,脾气很好的样子。
下一刻,他轻抬夭夭的下巴直接贴面而来,唇瓣被他纠缠着,夭夭嘤咛着去推他,容慎蹭着她的软唇游移到颊边,又问:“我是你弟弟?”
“弟弟可以亲你吗?”
夭夭也不敢再逞强,伸手勾住容慎的脖子,她改口;“云憬,你是云憬。”
容慎嗯了声,却再次低头吻下。夭夭身体飘忽,没有支撑点后仰身体,容慎贴着她顺势压下,两人双双倒在榻上。湿漉漉的吻蔓延到下巴,夭夭大喘着气再次改口。
“哥哥,你是我哥哥行了吧!”
若是两人没确立关系,夭夭这一声哥哥无疑是一声雷,如今确立了关系,‘哥哥’二字就如同甜蜜蜜的情话,容慎怎么听怎么顺耳,还想让夭夭再喊几声。
不由的,两人衣襟都松散了些,容慎的吻落到夭夭的脖子上,刺激的她发出兽吟把他熊抱的更紧。
“好痒。”夭夭的脸颊再次红了,她已经与容慎拥吻多次,这却是容慎第一次亲她的脖子。
容慎呼吸略重,他哄着夭夭,“那我轻一些?”
软软的唇瓣如同羽毛,挠在皮肤上越来越痒,夭夭抓紧容慎的衣服,软软的嗓音带着几分气,“越轻越痒好不好。”
容慎埋在她项窝笑了,低沉磁性的笑声荡开,容慎问:“那……我重一些?”
夭夭羞恼的脚趾抓地,感觉自己无形又落入容慎的圈套。
隔着几座院子,皇家别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一身华服的南明珠仰头走入院子,扯着嗓子喊:“燕和尘,夭夭!你们在哪儿,快出来迎接本小姐!”
燕和尘无聊的正在院中练剑,乍一见到她没想起这人是谁,收起焱阳剑,他很快想起,“南明珠。”
几月不见,南明珠感觉燕和尘又帅了。
在他清冷的凤眸下,南明珠收敛跋扈气场,她装作不在意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往燕和尘身上落,“夭夭呢?”
“在房里。”
燕和尘在前面带路,南明珠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容慎的房门前时,屋内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听到由远及近的交谈声,夭夭匆匆去推容慎,从榻上跳起来整理衣服。
不等燕和尘敲门,南明珠不管不顾推开房门,像只兔子般蹦了进来。
“咦?”想象中的惊叫没有听到,南明珠没趣的摸了摸鼻子,“还想吓一吓你们,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夭夭拢好衣襟有些笑不出来,她在心里回应南明珠:若你刚刚不说话悄无声息的推门进来,被吓到尖叫的大概就是你了。
“以后要敲门。”夭夭说了句。
南明珠哼了声无视,“我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这么久没见,你们难道都不想我?”
……不想。
南明珠自说自话,“我可想你们了。”
燕和尘敏感,目光落在坐在榻上的夭夭身上,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又扭头去看站在榻边的容慎。容慎衣襟微敞着,薄唇水润殷红像是被什么用力吸过,他虽然面色如常,但莫名间,燕和尘总觉得他某些地方怪怪。
至于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南明珠粗神经,她着急炫耀自己做的好事,“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陛下召见吗?都是因为我啊。”
“是我在小姑姑面前替你们说尽了好话,不然你们真以为陛下会无缘无故召见你们?”
容慎勾唇,“原来是你。”
南明珠看到容慎有些发憷,先前她是不知容慎的身份,直到迎接容慎三人的车队驶去缥缈宗,她才从小姑姑口中得知容慎的身份。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穷酸修者,而是陛下留在缥缈宗的儿子,那个传说中朝颜皇后所生的小殿下,尊贵无比。
南明珠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认认真真说着:“按照身份,我应该唤你一声表哥?”
容慎只是笑了笑,目光落在夭夭身上。
夭夭不由想起自己刚刚喊了数遍的哥哥,清了清嗓子,她岔开话题:“陛下究竟是因何召见我们?”
南明珠道:“你们还记得万花城里,那些消失的极阴体的心吗?”
“它们好像都来了皇宫。”
这件事夭夭早就知道了,前些日他们去仙市遇到了周逸雨和桑尤,他们两人就是被召入宫除妖的,周逸雨当时也提起了皇宫中落入数道红光,还让贵妃受惊。
那时夭夭就猜到,那些红光就是极阴体的心。
“在我们之前,陛下是不是还召见了两位修者?”夭夭想起周逸雨和桑尤。
南明珠不屑道:“你说那个叫什么周逸雨和桑啥的?他们来了这么久屁用没有,不仅没查出红光所落位置,还没抓到在皇城中作恶的妖孽,我看就是两个江湖骗子。”
“哦,其实一个还是哑巴。”
夭夭忍不住辩解一句:“他们其实挺厉害的。”
若连他们都查不出问题,那看来这皇城中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夭夭还从南明珠这里得知,皇城也出现了孩子丢失案,不过京兆尹为了避免百姓恐慌,一直压着这件事没往外说,只让修者偷偷抓妖。
“其实……还有一件事。”南明珠有些犹豫。
她之所以找夭夭他们三人过来,并不只是因为想念他们,而是有事要求他们。但等他们真的来了,南明珠又不知这话该不该说,尤其是容慎还在这里。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燕和尘看穿南明珠的心思,“只要我们能帮,都尽可能的帮你。”
南明珠揪扯着衣袖,目光频频往容慎身上瞄,容慎察觉到回视,结果南明珠又匆匆移开目光,“是、是我表哥失踪了。”
“他叫容桓。”
“容桓是?”
“……容国的二殿下。”
当今容帝清心寡欲,后宫独宠夏贵妃一人,子嗣极少。除了早夭的大皇子和送去缥缈宗的小皇子,容帝身边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二皇子容桓。
“桓表哥是在一年前失踪的,他失踪当日有雨,还撑着雨伞送我出宫门,谁知第二日就传出他失踪的消失,伺候他的宫婢说,他当晚根本就没有回宫,可我明明记得,桓表哥送我出宫后转身就回去了,他并未随我一起出宫。”
但她一个人证明没有用啊,除了南明珠,所有人见过容桓的人都说他出了宫,自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若是所有人都说他出了宫,那是不是你记错了?”夭夭提出疑问。
南明珠很肯定道:“不可能!”
“桓表哥身体不好,他送我出宫那日一直咳嗽,哪有精力再独自出宫。”
燕和尘颦眉,“那他失踪后,就没有人去找?”
“找了,怎么没找的,宫里宫外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啊。”南明珠说到这里有些委屈,“我是真看不懂陛下,他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得知桓表哥失踪后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让郑公公全权处理此事。”
“所有人都说表哥出宫了,可表哥怎么可能会在雨天出宫。”
南明珠同容桓关系很好,她知道容桓的生母是在雨天去世的,所以他很厌恶下雨天。那日雨下的突然,容桓本要回寝宫,是南明珠央求着他送一送她,容桓无奈答应,还说着:“明珠,也就只有你了。”
每个下雨天他都是独自窝在房中度过,也就只有南明珠才能让他踏着雨天出来。
当时南明珠心里甜滋滋的,将容桓对她的特殊当成炫耀的资本,可如今她想起一次难受一次,若那日她没有央求着容桓送她,想来他也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