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主与灵兽签血契,本身就是灵兽为灵主卖命,灵主把自己的高修为、灵力分享给灵兽。若灵主的修为低于灵兽,这血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毕竟这里强者为尊,谁都只想爬的更高。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夭夭扶容慎坐在树下,试图用灵力修复他遭天雷的内伤,然而她刚刚也承了天雷,目前灵力也很虚弱。
淡淡的绿光环绕在容慎周身,以极快的速度吸收掉夭夭散出的灵力。夭夭愣了下,再次挥手散出灵力,以同样的局面收场。
“够了。”当夭夭再一次想施术时,被容慎抓住了手腕。
他冰凉的指搭在她温温软软的皮肤上,咳了几声回答:“没用的。”
他现在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夭夭就算耗空自己的灵力也治不好他,这些伤只能让他自己来处理。
“那怎么办。”夭夭的好心情没了,她忘了自己已经化成少女,蜷缩着蹲在容慎身边,用双手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颊边。
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你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你受伤。”
“我是想来保护你的,不是来给你添麻烦让你为我受伤的。”
她不解,“四道天雷我不是已经受过了吗?怎么还有四道。”
夭夭更不解的是:“我怎么会直接升绿境?”
容慎目光略过夭夭看向她身后的水域,那片水域还在,只是已经变成另一副模样,“应该和你刚刚喝过的水有关。”
他解释道:“我之前从古书中看到过,上古洪荒曾有一处自然孕育的福泽,里面的水清甘含着灵气,时隐时现飘忽不定,饮一口可得百年修为。”
古书中的话并不能全信,如今倒是全对上了。
当时夭夭只小舔了一口试探,哪里想过能遇到这么厉害的福泽,她作势就要起身:“我去给你盛一些,说不定这些水可以治愈你身上的伤。”
容慎再次圈住她的手,让人安稳窝在自己身边道:“它已经消失了。”
如今夭夭他们面前的水域,虽清但深不见底,已经不是刚刚的模样。
“早知道刚刚就让你尝一口了。”夭夭有些低落。
容慎运功调息周身灵气,等恢复一些去摸她的小尖耳,等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才反应过来他的小崽崽已经不是之前的半兽体。
少女明眸似水,感受到脑袋上的手忽然滞住,睁着圆溜溜的瞳眸凑近容慎:“怎么啦?”
“没事。”容慎偏头推开少女,先一步起身往前走。
夭夭连忙追上去牵他的手,五指相扣,这是之前他们惯做的动作。容慎手心的柔软不再似以往小巧,却依旧软乎乎的很好捏。
“傻崽崽。”看着紧贴在他身侧的少女,容慎想松手又不知该以何理由松,只能这样轻轻喃了句。
天色已晚,几个金丹巅峰期在周围探过后,决定今晚从此处休息。
夭夭他们回来时天已经暗了,然而她的相貌还是震惊了所有人,一些修为较差男修直接将目光黏在了夭夭脸上,她往左走他们就往左看,她往右走他们就往右看。
甚至,有些男修还殷勤凑过来问夭夭渴不渴,饿不饿,企图用食物把她勾在身边。
“他们好烦。”夭夭不敢再轻易露脸,索性将自己藏在了容慎身后。
容慎要比燕和尘还要高,他看着清瘦,却能将夭夭整个的拢入阴影中,夭夭躲在容慎背后时想,就她现在这副模样,容慎也能一次抱两个她吧?
“披上。”夜间起了风,容慎将自己的披衣罩在夭夭身上。
他人高撑衣服,夭夭披上他的斗篷直接托在了地上,不过这衣服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夭夭戴上兜帽的时候,能把脸藏住。
“我去生火。”趁着燕和尘帮容慎运功疗伤,夭夭披着斗篷去找寻干树枝。
她明明都将脸遮上了,依旧不时有人往她身边凑,那群人围在她身边问:“夭夭妹妹在找干柴吗,我陪你去找。”
“找什么干柴,你看,我已经捡了很多了,都给你。”
夭夭左躲右避好一会儿才甩开那群人,她第一次感受到美貌的烦恼,捡了干柴嘟囔着往回走。
砰——
过大的斗篷挡到夭夭的视线,一不小心撞到了谁身上。
她低头道了声歉,正准备离开,那人抓住她的手腕道:“容慎现在伤的很重,你不想救他吗?”
夭夭挣了几下停住,她抬眸发现面前的人是庄星原,带着警惕问:“你有办法?”
“当、然。”
庄星原动作极快撩下她的兜帽,侵略的目光留恋在她脸上,他不顾夭夭的挣扎俯身压低,凑到她耳边低缓:“只要你与容慎解除血契……”
夭夭解了血契,属于她的那部分威胁就能从容慎身上抽离,容慎就不会因为灵力亏损迟迟得不到恢复,说不定还能升阶更快。
这的确是个办法,但并不是个好办法。
庄星原还在蛊惑着她:“凭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与我持平,真的甘心留在容慎身边被他桎梏?”
夭夭就知道庄星原不安好心,多亏他提醒,她险些忘了自己已经升至绿境。
看着这张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面容,夭夭单手悄悄聚集起灵力,趁着庄星原不备狠狠朝他拍去。
就算夭夭现在虚弱,这一掌也至少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庄星原不备,被夭夭击退几步,眼前的树叶被纷纷吹起,他听到夭夭淡声回了句:“我就愿意留在他身边。”
树叶散,原地的少女已经不见踪影。
“……”
夭夭已最快的速度回到容慎身边,斗篷的兜帽掉落,她跑的气喘吁吁,整张小脸越发娇艳可口。
“怎么了?”容慎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夭夭一屁股蹭到容慎身边,她寻求安全感的抱住他的手臂,也不隐瞒:“庄星原想要轻薄我。”
“轻薄?”容慎怔了下,低眸。
少女夭夭很认真点了点头,“他抓住我,那张脸离我好近,要不是我跑的快,他肯定要亲上了。”
夭夭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容慎以后提防庄星原。亏夭夭之前还觉得他没那么讨厌,如今看他就是人面兽心,庄星原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总想对容慎使坏,还是个大色胚。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夭夭没有将庄星原挑拨她的话告诉容慎,不到逼不得已,她绝不会和容慎解血契。
正默默想着别的法子,唇瓣一凉,容慎用手指在上面轻擦了几下,声音平淡不分喜怒:“若他下次再敢轻薄你,你就往他后腰扎。”
那里是庄星原的死穴。
无论之前他怎样招惹容慎,容慎都未曾对他下过杀手。
第44章 黑化044% 第一次乌龙亲亲。
“……”
当夜, 夭夭为了方便还是化成了兽身。
经历过天雷后,它身上的毛毛发焦还有些灰扑扑的,正想往容慎衣服里钻, 忽然想到什么多问了句:“你洁癖这么严重, 不会嫌我脏吧?”
夭夭身上不是脏,她化成人形后已经在水里搓了好几遍, 每根毛毛都洗得干干净净, 奈何天雷太厉害,烧的它身上的毛毛像在焦炭里打过滚,灰头土脸的模样如一只小脏猫。
容慎当然不会嫌它脏,两人生活多年,若他嫌弃当年就不会捡这只脏团团回来, 屈指弹了下它的小脑门, 容慎好笑道:“快睡觉。”
夭夭愉悦钻入容慎的怀里,贴着他的体温睡得极为踏实。
大概是刚升入绿境灵力难掌控, 半夜的时候, 容慎感觉腿上一沉,藏在他怀中的小团子竟落地化成人形。柔软的少女蜷缩在他怀中,夭夭将脑袋抵在容慎怀中, 抓着他的衣襟睡得香甜。
“夭夭?” 轻痒的呼吸渗入衣服洒到他的皮肤上, 容慎试探的推了推她。
夭夭睡得很沉,她哼唧了两声索性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与他更加贴近。
容慎身体有些僵硬,当初夭夭化成小孩子他都许久才适应,如今怀中的崽崽直接变成了少女,他更加适应不来。
只是不适应又能怎样呢?容慎舍不得再把小团子推醒。就这样盖着披衣将夭夭裹在怀中,容慎搂着她阖上眼睫, 梦中夭夭皱起眉头,突然嘟囔了句什么。
“嗯?”容慎凑近,以后自己抱得她不舒服。
试探着调整两人的姿势,容慎又听到夭夭咕哝了句什么,这次他听清楚了,夭夭喊得是庄星原的名字,她说——
“庄星原你放开我。”
无意识的,容慎勒紧了拥着夭夭的手臂,他不由想起夭夭刚刚同他说过的话:【庄星原想要轻薄我。】
【他抓住我,那张脸离我好近,要不是我跑的快,他肯定要亲上了。】
夭夭说这几句话时轻描淡写,当时甚至还软兮兮的提醒他防备庄星原,容慎以为她无事,却不曾想这小团子将情绪都藏在了心里,若是不怕,也不会做噩梦。
“没事了。”容慎轻轻拍打夭夭的后背,将嗓音压得很低。
“我会在你身边守着你。”
他声音本就好听磁性,如今有了他刻意放柔的安抚,夭夭哼唧了两声很快安静下来。容慎担心小团子被闷坏了,于是轻轻调转她的面容,让她的睡颜正面向自己。
云山秘境的月光极亮,四周还燃着数十处火堆。
借着暖黄的光亮,容慎低眸细细看着夭夭的相貌,其实白日他并未好好看她,如今才知晓怀中的小崽崽究竟是长了张怎样绝色动人的面容。
容慎不知夭夭口中的‘庄星原面容距她极近’究竟是有多近,也不知当时庄星原想亲夭夭哪里。
想着那些话,他只能一遍遍用指腹去擦拭夭夭的脸颊和唇瓣,不知擦了多少遍,他附身在夭夭耳边轻声:“我帮你擦干净了。”
夭夭被他的气息吹得有些痒,无意识抬手推拒,又将脸重新埋入他的怀中……
天快亮的时候,夭夭周身绿光闪烁,又变回了灰扑扑的小圆球。
容慎抱了她一整晚,怀中突然的空荡让他惊醒,同时落地醒来的还有夭夭,它伸着爪爪去揉自己脸颊,打着哈欠往容慎腿上爬,“我怎么掉出来了呢。”
它迷糊时说话没有逻辑,用奶软的声音污蔑容慎:“肯定是你丢我。”
容慎低低笑出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含着几分睡意回道:“我哪里舍得。”
天亮之后,众人要继续出发往前走,容慎因为受了伤,他与夭夭还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越往里走,他们遇到的妖兽就越多,好在五大仙派一直聚在一起合力对抗,一路有惊无险虽伤无亡。
半个多月下来,一百多人修为或多或少都有了提升,燕和尘有仙品灵脉的加成,沉寂了一段时间,直接从金丹后期升到了元婴初期,庄星原也从金丹巅峰期升到了元婴初期,同一时间升上来的还有归墟海的桑尤。
这样一来,除去下落不明的太清十三宫,这一届弟子中有了四名元婴修者,容慎虽然早他们几步升上元婴期,可他的境阶已经许久没动静,属于他的优势不在了,堂堂道尊弟子,修为竟与普通弟子持平了。
“我就说吧,他之前修为升的那么快,全都是向蛊魔许愿换来的。”
“道尊还说什么是他不小心打碎的清碧瓶,我看全是道尊的偏袒,这蛊魔就是让容慎放出来的。”
时间久了,就有人开始质疑容慎。又一次晚间休息,一群人围聚在一起烤火,又说起容慎的闲话:
“我就纳闷道尊看上这小子哪里了,他同燕和尘那场比试,使出龙炎咒时我是打从心里佩服他,结果呢?燕和尘这么大个目标,他竟然能把咒术打歪,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之前还有人说咱们是嫉妒他故意拿蛊魔的事污蔑他,现在呢?没了蛊魔他还不是现了原形,咱们都进秘境半个月了,就只有他修为至今没有提升,连他身边的小灵兽都要超过他了。”
“我要是他啊,现在早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哪里还有脸继续跟着队伍混。”
这一群人里哪一派的都有,甚至就连缥缈宗的弟子都参与进来,数十人说说笑笑声音毫不遮掩,偶尔有人看不下去替容慎说了两句话,又很快被那群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嬉笑着:“没想到至今还有傻子相信容慎是无辜的,他要是真无辜,你先同我们解释解释,他那凝滞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他先前指点过你两句你就把他当成好人了?你未免也太好骗了些。”
这群人争吵时,容慎正在不远处教夭夭退敌的法咒,这些杂乱的争论清清楚楚飘到了两人耳中,夭夭指上的灵力消逝,看到容慎正扭头望着声源地。
“我去找他们理论!”夭夭不忍看小白花难过。
她正要去找那群人,手腕就被容慎抓住,容慎面上并无半分难过,他把人拉回好笑问了句:“你去同他们说什么?”
“别是说不过他们却被他们气哭,一个人变成小兽躲角落抓尾巴。”这是夭夭每次生闷气惯用的方式。
其实夭夭口才很好,当初她同白梨对骂还把白梨气哭过,只不过容慎管她太严格,什么都不让她说。
“蛊魔的事明明就和你没关系。”
“你修为凝滞不前也是因为受了重伤,要不是有血契的牵制,你现在修为早就甩他们一大截了。”这些真相也就只有容慎和夭夭最为清楚。
“他们凭什么这么污蔑你。”夭夭不懂,明明隐月道尊都已经把全部的责任担下来,为什么这群人还是将所有的事怪在容慎头上。他才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被人污蔑、被人责罚,甚至还要被人嘲笑。
容慎对此已经看开:“很多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咱们没理由干涉。”
“那就要任凭他们污蔑吗?”夭夭还是不服气。
容慎对此只是一笑,见眼前的姑娘气的脸颊都鼓起来了,就捏了捏她的脸颊安抚:“随他们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