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前妻——青衣顾我
时间:2021-03-26 09:59:56

  吴书鱼心中猛一咯噔,当下明白,自己已全部暴露。心念急转,他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指着苏隽:“本族长知道什么?!你一个外人,休要掺合我们村子的事。魏宁和,你不是要证据,本族长这就给你。”
  仗着苏隽不敢当众拿他怎样,吴书鱼当即派两个吴家人,告诉他们去搜搜魏宁和屋子。
  没多久,那两个吴家人过来,抖出一具猫尸,一具狗尸。
  吴书鱼冷笑,义正言辞道:“魏族长能否为大家解释一二?”
  魏宁和气笑了。这种被人当成傻子的感觉,在吴书鱼身上发生了第二次。
  吴书鱼走上前来,“阿宁,没想到,居然是你……
  魏宁和额头还微微烫,撑住身体让自己不睡过去。她笑了两声,突然说道:“敢不敢玩一个游戏?一个说真心话的游戏。”
  吴书鱼还要说,魏宁和堵住他后续的话,“你问我问题,我回答。我问你问题,你也回答,不可说谎。玩过以后,我这个族长位置让给你。”
  吴书鱼有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我从未对族长之位有过觊觎——”
  “敢发誓否?”
  当然不敢。吴书鱼露出无奈的笑,“这不是小时候玩的游戏吗。阿宁说什么就算什么吧,全依你,唉。”
  魏宁和废话懒得说,“苏隽,真言丸。为妨谁说谎,咱们一人一颗。”
  苏隽袖口微动,抖出两颗红色药丸,一颗温柔地喂给魏宁和,一颗……直接打入吴书鱼口中。
  吴书鱼惊慌一瞬,异物入喉的滋味十分不妙。刚想吐出,药丸入口即化,已来不及。
  吞下去静默许久,并无异常,吴书鱼谦让道:“你先。”
  魏宁和懒得与他客套,“你问吧。”
  吴书鱼如愿以偿,哪怕玩游戏,他也要掌握主动权。他耷眉思索,提道:“阿宁,你恨我爹么。是不是不想他出现在你面前。”
  魏宁和:“是。”
  吴书鱼悲愤莫名:“我知我爹素来做错很多事情,可罪不至死——”
  “吴保人的确罪过很多,致不致死就不知道了。废话别说。”魏宁和截住他话,提问:“当初我爹死后,轮到你祭祀山神当族长,可你却病了,如何病了?”
  当然是装的。
  吴书鱼心里想好答案,刚想说,舌头却不受控制:“简单,故意摔断腿。”
 
 
第13章 稻草人(6)
  说完,吴书鱼便意识到糟糕,忙转过头,只见吴家人神色错愕,万万没想到他们信任的吴书鱼会是这么一个人,懦弱、自私、阴险。与大伙儿期待的族长完全相反。
  魏家人只觉得一股怒火喷涌,吴书鱼把他们当成了傻子。
  因魏宁和突然当上族长一事,魏家人在与吴家人争吵中始终落于下风,而自家小族长身子骨又虚弱得很,他们如何忍心责备,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憋得心里发慌,吴书鱼明知内情,居然一句话没说过。
  但最委屈的,还是小族长。
  在场魏家人看着魏宁和,小小一团窝在椅子上,脸蛋还没巴掌大,瘦瘦弱弱,只觉得心疼。
  从小就没了娘,后来又没有爹,被吴家父子俩联手欺负,被吴家上下近百口人逼迫……
  越想越可怜。
  于是,坐着椅子的魏宁和只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慈爱,越来越……怎么了这是?
  “吴书鱼,吴家人该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好族长!”
  吴书鱼额头冷汗直冒,捏紧了拳头,想把魏宁和也拖下水:“魏宁和,你做族长有一年,可曾对两家人存过私心。”
  “有过。”
  吴书鱼哈哈大笑:“原来,咱们的族长也不是大公无私啊,谁能不存私心,我的私心是希望能有更多时间为魏水村做事,而族长的私心,却是以权谋私,偏向魏家人!”
  不愧是混官场的人才,吴书鱼几句话,局势陡转。
  吴家人脸色很不好看。
  “哦?”魏宁和趁他高兴,问:“若你当了族长,怎么对待魏家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吴书鱼想也不想说完,十分狂妄。等反应过来,冷汗涔涔,“我不是,我都是为了大家好——”
  魏家人脸色铁青。不敢想象,如若让吴书鱼当上族长,他们魏家人的下场。
  “大家都知道了,我纵然存私心,却从未偏袒哪一家。吴书鱼,你这个思想,就忒可怕了。”答案出来,魏宁和身上长久以来被泼的脏水全洗干净,顿觉神清气爽,她给苏隽一个赞赏的眼神。
  苏隽回她一个勉励笑容。亲耳听见吴书鱼回复,方知当年内情。成亲以后,阿宁不愿回想那段日子,他便不问,原来那段时间,她遭受了那么多事。
  他摸向龙侯剑,心绪逐渐稳定。
  吴家人:“………!!!”
  吴书鱼脑门冷汗直冒,几乎拔腿想逃,可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雪白衣角,又生生顿住。苏隽,魏宁和,两人联手给他设了个大坑!如果,如果能拆散两个人……
  “魏宁和,你是否对苏隽一心一意?”
  魏宁和瞄了眼苏隽,想着苏隽会不会砍死她:“不是。”
  吴书鱼得意大笑:“苏隽你看到么——”
  “我知。”苏隽冷冷打断他,“阿宁是族长,心中牵挂着族人,我从未介意。夫妻之间,理当彼此理解包容。”
  魏宁和松口气,呵呵笑出声,扬眉道:“苏隽也想出去惩恶扬善呢,我也没介意,非但不介意,反而支持他。大伙儿说,对不对?”
  吴书鱼气得浑身发抖。
  魏宁和问:“吴书鱼你与猫狗邪灵是何关系。”
  吴书鱼脸色煞白,一个“没”字死活吐不出去,有倒是顺畅无阻,“猫狗灵……乃我亲、手所杀……剥下、皮毛,囚于火、笼,日夜折磨。他们就变成邪灵,让村里鸡犬不宁——”吴书鱼老好人的形象一点点崩塌。
  再也说不下去,“魏宁和!你害我!”
  魏宁和冷漠:“操纵邪灵为祸村子,吴书鱼,你好大胆子!”
  吴书鱼浑身发抖,没想到他聪明一世,居然掉进他向来瞧不起的人的坑,简直奇耻大辱。他蹲下身,看村民不可置信的眼光,不多时就化为失望、恐惧、愤怒……这下,吴家人也不再支持。
  凭什么?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他也说不清,究竟面皮被揭、丢失民心更让他羞恼,还是吴家人脱离控制更让他愤怒……
  他阴鸷地盯着魏宁和,仇恨几乎化为实质:“是你逼我,是你逼我!喵——”
  一声凄厉猫叫,吴书鱼就要扑到魏宁和。
  苏隽冷哼,拿剑挡在魏宁和身前,龙侯剑嗡鸣着将吴书鱼撞飞出去。吴书鱼落地后,眼珠阴恻恻盯着人群,突然桀桀怪笑,朝最近的一个魏家小孩奔跑而去。
  小孩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海!!!”
  电闪火光之时,苏隽抛出龙侯剑,一剑化十,堪堪在吴书鱼接触到魏如海前拦住了他,十剑插地,如十根铁柱,圈地为牢困住了吴书鱼。
  吴书鱼发狂一般狠狠砸着牢笼,口中猫叫声越来越大,瘆人诡异。突然他蹲下来,身子高高拱起,惨白的脸忽然转过来,狠戾阴森。
  魏宁和:“不对劲。”
  说着,吴书鱼骨头咔咔咔,七窍流出血来,他不断惨叫,可后来叫着叫着,声音成了“喵——喵”,痛苦折磨半晌,吴书鱼变了,变成一只猫——一只血淋淋的、被剥皮了猫。
  那只猫盯着魏宁和,扒拉着剑牢要扑上来,苏隽丢下一个笼子,笼子张开铁门一吞,将猫吞入笼中。
  吴书鱼在笼中挣扎,死寂地大叫着。
  利用邪灵修炼,固然便利快捷,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径可走。吴书鱼着急想除掉她,虐/杀猫狗不计其数,受到反噬,罪有应得。
  再看吴家人,魏家人,全吓傻了。
  “你们先回去。”魏宁和吩咐下去,村民留在此处无济于事,只会吓得不轻。其中有小孩,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吓出个毛病可怎么好。
  村民恍恍惚惚散去,过了很久,有人过来道:“唉,唉……他都已经这样,族长可能……放过他?”
  说话的人是一个吴家人,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怕犯了错,如今看他落到这地步,终究心有不忍。
  半晌,魏宁和闭上眼睛,道:“若他悔过,可。”
  吴书鱼是老爹的学生。
  那年她十五岁,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拒绝学习女红,总想着跑出去与苏隽捉鬼玩耍。那一次苏隽师门有命,不得不回去,两人约定下一月再见。她也被亲爹召回去,老爹当时突然重病,魏宁和忙前忙后照顾他。
  记得老爹去世那天,强撑一口气,把她叫到床前:“阿宁,以后,你帮阿爹照顾好村子……”
  魏宁和奇怪,吴书鱼上手管理村子有几年了,虽然那家伙一向看不惯她,但村子的确管得井井有条,老头再担心什么。
  魏梧州苦笑,许久才道:“他,靠不住……”
  当时,魏宁和还不能理解,这个靠不住,是怎么个靠不住。
  魏梧州不久暴毙,他死以后,需要少族长扶灵,将棺木送到鹿吴山顶,顺便与山神重新定契,完成新旧族长交接。
  就在这时,吴书鱼腿摔断了,无法走路。眼看着魏梧州尸身腐烂,再不入葬恐怕要变成孤魂野鬼。魏宁和心急如焚。
  她去吴家求吴书鱼,愿意推着轮椅,可吴书鱼只摇摇头,无动于衷,后来握着她的手道:“阿宁,要不,你去扶灵。外面的世界都是这样,父母逝世,子女扶灵。”
  “你知不知道,我去扶灵意味着什么。”
  “知道,可是我的腿,唉……”
  吴保人在旁边一脸慈爱:“宁丫头,族长可等不了了。”
  吴书鱼不急,吴保人不急,他们多的是时间。可魏宁和等不起。
  她只好扶灵,魏梧州入葬,她以身祭祀,从一个活蹦乱跳的野丫头,变成病怏怏的短命人,一夕之间,人性格也安静了。
  之前没有人教过,她手忙脚乱处理魏梧州后事,处理村里的大小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然后村里又有流言,说她为了当族长,故意谋算吴书鱼。魏吴两家关系本就差劲,那一段时间,她抱病忙碌,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应对身上泼的脏水。再见到苏隽,已经两个月。
  那时,她是真的快要死了。
  笼子里的吴书鱼疯狂地撞门,喵喵尖叫,“魏宁和……喵!你会有报应的……喵!!”
  魏宁和嗤笑:“我不欠你,吴书鱼。”
  收起笼子,魏宁和甩甩昏沉的脑袋,苦笑:“我想睡一会。”
  苏隽抱起她,转身走向卧室。
  魏宁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里难安,还会有事发生。”脑中灵光一闪,她陡然睁眼,“邪灵一事元凶抓住,可那魔修并没有露出踪迹!”
  苏隽“嗯”了声,放下帘子:“他就在今日魏吴两家人中。”
  魏宁和十分懊恼,光顾着处理吴书鱼那档子事,居然没留意魔修。
  苏隽看小妻子嫌弃自己的模样好笑,俯下身捏她的脸,道:“别担心,我找到了他。”
  魏宁和捂住脸,也顾不得瞪苏隽了,慌忙问他魔修是谁,“他恐怕会在今夜动手,万一再伤害族人——”
  床上有什么东西咯得难受,魏宁和手伸进去,捞出一张四四方方信封。
  鲜红如血的颜色,凶煞恐怖汹涌而出。
  亡灵书。
 
 
第14章 稻草人(7)
  月上柳梢头,各家各户早早落锁,夜晚格外寂静。
  一声猫叫突兀响起,不知何时附着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急促扫荡大街小巷。
  夜风越来越紧迫,这时,嚎哭声冲天而起,街道路口,一道一道血肉模糊的人影破土而出。
  村民还在熟睡中。白天魏吴两家大闹一场,众人恐惧而又疲倦,不过心底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都觉得邪灵一事与吴保人惨死乃同一人所为,凶手吴书鱼已经找出,被族长锁在笼子里。今/晚过后,村子就会平静下来了。
  深夜时分,村东边铁匠铺,房门“吱呀”打开。
  铁匠魏西宏提着灯笼出了房门,临走前挂上锁,对里面说:“我去去就回,小海,照顾好你娘。”
  里面传出回复,魏西宏点头,转头走上大街。
  风一阵紧似一阵,呜呜作响。魏西宏步履匆忙,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道鬼影,而他手中散发昏黄烛光的灯笼,已血红血红。
  村东头,小屋内。
  魏宁和取出亡灵书后,苏隽脸色霎时铁青,龙侯剑随主人心意,蠢蠢欲动。小小屋子,气氛冷凝。
  亡灵书一出,必沾血而归,不是说着玩玩的。因它代表的不止是魔修的脸面,还有立下的血誓,誓言一旦失败,魔修将受反噬,修为大跌。为免除反噬,魔修定然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我这封,也是稻草人死法。”魏宁和看过亡灵书,甚是无语。
  魔修剥皮剥上瘾了。
  不同于魏宁和的闲适淡然,苏隽手握龙侯剑严阵以待,看两人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隽才是收到亡灵书的那个。
  苏隽立于床前片刻功夫,床前、室内、门窗,皆被贴符下禁,莫说魔修邪祟,哪怕苍蝇也飞不进来。
  “村子为夫守护,你今夜待在屋内,哪处也不许去。”若非情况紧急,苏隽永远不会用命令口吻吩咐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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