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璃之前没有过通房,又服了那等助/兴的药,开/荤之后,说不得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说句不好听的,男人嘛,向来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当然,这里头可不包括崔九凌。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他认识自己之前,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面对那么多向他抛出橄榄枝的贵女,都能清心寡欲,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
傅谨语笑道:“方才傅谨言出现时,我盯着姐夫呢,发现他半点眼色都没给她,可见心里是有表姐的。”
左燕清“嗯”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冷哼道:“他心里有我又如何,我心里可没他。我现在只想养好嘉哥儿跟小祁,旁的通不在意。”
嘉哥儿是左燕清儿子的小名,大名柳南嘉。
傅谨语立时冲她竖大拇指:“说得对,叫他好好体验体验甚叫‘追妻火葬场’,如此他才能更珍惜你。”
第119章 119 本王才不会打脸呢。
参加完嘉哥儿的满月宴后没几日, 就来到了七夕。
大齐的七夕节,有晒衣跟晒书的习俗,正巧今儿无风无雨, 日头好的能将人给晒化了。
故而傅谨语先领着人, 将她跟崔九凌的大/毛、小/毛衣裳一一挂到了晾衣绳上。
接着去她的小书房,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一点子藏书给搬出来, 晒到廊下日头能晒到的地儿。
至于崔九凌内、外书房里的藏书,就不必她操心了, 自有许青竹这个贴身内侍操持。
至夜里, 傅谨语都沐浴完毕, 准备安置了, 崔九凌突然递给她一个小木匣。
她打开一瞧,里头竟然装着只肥胖的蜘蛛。
他淡淡道:“虽然你在针黹女红上头没甚天赋, 但活到老学到老,没准七老八十的时候就能变成巧手呢?”
七夕又名乞巧节。
乞巧的方法就是女子将蜘蛛放进一只碗里,拿木盖盖起来, 第二日起来查看,谁的蜘蛛结的网最大最圆, 谁就是一家子女孩儿里头最心灵手巧的那个。
傅谨语白了他一眼, 将小木匣扣好, 摔到他身上, 哼道:“王爷与其指望我学好针黹女红, 还不如自己去乞个巧, 兴许还更有指望些。”
崔九凌抬手将小木匣抓/住, 斜眼看着她,挑眉道:“果真不要?这可是本王亲自去捉的蜘蛛,足足花了本王半个多时辰呢。”
靖王府纤尘不染, 想找只蜘蛛可不容易,这还是他特意出府去别地儿捉的。
傅谨语立时改口道:“罢了,看在王爷一片痴心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乞巧一次吧。”
崔九凌立时吩咐人准备供桌跟乞巧的物什。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但话都放出去了,也只好移步到院子里,在供桌前跪下,对着织女星的位置跪拜了一番,然后许了个希望自己未来一年心灵手巧的愿。
接着亲自将小木匣里的蜘蛛放到碗里,并盖上木盖。
能不能结张好网,明儿一早再来看。
傅谨语以为这样就完事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有新花样。
看着他端出的一碟凤仙花汁,她嘴角抽了抽。
先前赴宴时,她的确听人说起过男边一些地儿过乞巧节时,当地女子,无论老幼,都会用凤仙花汁染指甲的事儿。
当时不过听听就罢了,毕竟她平时偶尔也会拿凤仙花汁染指甲,不足为奇。
但是他要亲自用凤仙花汁替自己染指甲,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最关键的是,他要替自己染的不是手指甲,而是脚指甲。
这家伙可是有肯她脚丫子的前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在打甚主意了。
傅谨语原想拒绝的,但想想今儿好歹也算是情人节,于情于理都不好太冷酷无情。
也只好由着他折腾了。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他这个直男的动手能力,等她歪在引枕上看完十页话本子,坐起身来探头一瞧。
顿时眼前一黑。
别说指甲了,她十根脚趾,甚至半个脚掌,都被染成了红色。
在飘摇烛火的映照下,往人跟前一伸,妥妥的女鬼现形记。
她给气笑了,拿脚丫子一下把他从小杌子上踹下去,骂道:“我脚跟你有仇么?染成这样,是想吓死谁?”
崔九凌“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想不到染个指甲竟这样难,本王尽力了,但结果似乎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傅谨语才要开口,就听他又老神在在的补了一句:“不过没关系,本王帮你添干净就是了。”
说着,张嘴就肯住了她的脚丫子。
傅谨语:“……”
故意的,这丫绝壁是故意的!
这个心机吊!
片刻后,她抿了抿唇。
心机就心机吧,至少她被肯地还挺舒服的。
“喂,你往哪肯呢?”
傅谨语轻斥一声。
这家伙肯着肯着,竟然沿着她的腿往上而去。
崔九凌没回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肯的去向。
这显然比肯脚丫子要刺/激好多倍。
至关键处,她抬手按住他的脑袋,颇为主动地将其往自己身边推。
崔九凌笑骂了一句“小东西,想闷死本王?”,然后加快了肯的动作。
傅谨语被他折腾的惊呼连连。
一连让她登/顶两回,至他真正上场时,傅谨语已然累瘫,闭眼躺着,整个人都软成面条了。
这正方便了他。
他边动作边去亲她的嘴,轻笑道:“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七回,即便他们日日敦/伦个三五回,也抵不过咱们一个月的量……如此说来,你可比织女有福气多了,能日日受本王的疼爱。”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人家老夫老妻的,孩子都两个了,哪能跟咱们这才成婚刚半年的新婚夫妇比?再过十几二十年,你可就不敢说这话了。”
“浑说,再过十几二十年,本王照样能日日疼爱你。”崔九凌自信满满地丢下豪言壮语。
男人真是普通而又自信的生物啊!
斜了眼他的脸蛋,似乎说他普通太违心了些。
不过不普通又如何,事实就是男子那方面的本事,是随年龄增长而日渐下降的,没有例外。
她“嗤”了一声:“别吹牛了,仔细到时打脸自己脸上挂不住。”
“本王才不会打脸呢。”崔九凌冷哼一声,为了不叫她再泼自己冷水,猛/烈地动作起来。
傅谨语惊呼了一声,连忙抓/住了罗汉床的床/围。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一般,崔九凌使出了浑身解数,光是姿/势就换了十几二十个。
傅谨语赶紧自己就像电饼铛上被烙的饼一般,一会儿被翻一个面,一会又被翻一个面,甚至还竖立起来。
等到结束时,她整个人仿佛负重跑了五公里一般,哪哪都酸/疼。
正昏昏欲睡呢,突然听崔九凌懊恼道:“都怪你谁甚本王不行的话,激得本王甚都顾不得了,只想叫你晓得本王的厉害,竟把套/套的事儿给忘了。”
傅谨语一骨碌爬起来,惊慌道:“这如何是好?要是怀上了怎么办?你赶紧叫人给我熬碗避子汤来。”
“别胡闹。”崔九凌立时拒绝,皱眉道:“风清苑有母妃的人,若半夜三更熬避子汤,必定会传到母妃耳朵里。再者,是药三分毒。”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傅谨语怒瞪他。
崔九凌安抚她道:“洞房花烛夜那回也没戴,事后证明无事发生,兴许这回也跟上回一样好运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崔九凌说得没错,是药三分毒,她总不能为了害怕有孕而去喝这等伤身的汤药。
但心里还是好气。
于是她逮着他就是一顿天马流星捶。
崔九凌理亏,也不敢闪躲,由着她揍自己出气。
第120章 120 这是喜脉呀!
裴雁秋蹲在皇庄几个月, 贴钱贴人,劳心劳力,总算没白折腾, 马铃薯在五月底大获丰收。
皇庄的土地肥沃, 皇庄的庄仆侍弄起马铃薯田也更加上心,加上皇庄也不缺农家肥, 故而产量远超傅谨语的小李庄。
亩产竟高达一千八百斤。
在裴雁秋将收获的马铃薯,连同种植方法、食用方法的条陈献上去三个月后, 景福帝终于在早朝上通报了这一好消息。
满朝震惊。
要知道大齐一亩良田的产量, 一季稻或麦, 再加上第二季的豆子, 风调雨顺肥料充足的情况下,也堪堪只有三石, 合四百五十斤。
三亩地的产量才及得上一亩马铃薯的产量。
这得多养活多少人口?
这样一样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物什,对于一把年纪却政绩平平,急于建功立业好青史留名的景福帝来说, 无疑是雪中送炭。
于是他大手一挥,封了裴雁秋一个正六品朝议郎的散官官职。
散官, 不必上朝, 亦无须去衙门坐班, 只是领空饷的虚衔。
对于勋贵或是世宦之家来说, 或许算不得什么, 毕竟没有实权, 但对于商贾之家裴家来说, 却从此改换门楣,从商户一跃成为官宦之家。
圣旨送达的当天夜里,裴雁秋就烧包的放了数十万响的鞭炮跟长达一个时辰的烟花。
保守估计烧包掉了一万多两银子。
并且成功成为迈入官场第二日就遭御史弹劾的第一人。
被傅谨语派去送贺礼的白露跟霜降回来时喜笑颜开。
霜降笑嘻嘻道:“表少爷着实大方, 给奴婢们的大红封,里头竟然装的是一百两的银票。”
傅谨语看了谷雨一眼,笑道:“叫你偷懒,这下可亏大了。”
白露笑着打趣谷雨道:“谷雨姐姐未来夫家坐拥良田千顷,哪会将这一百两银票放在眼里?也就我跟霜降两个眼皮子浅。”
霜降附和道:“就是就是。”
谷雨脸色微红,笑骂道:“你们俩促狭鬼,一日不挖苦我几回就不得劲,打量我要出去了,管不了你们了是吧?”
傅谨语笑眯眯的坐着,边磕前不久抽到的洽洽香瓜子边看戏。
说起来,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谷雨这个忠仆。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她连母亲裴氏都防着,身边只谷雨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儿,有她的帮忙跟陪伴,她才一步步接管了原主的人生,并找到了自己的活法。
不过再舍不得也得舍。
难得有个人品跟家世都拿得出手的冯秀才对她一见钟情,不嫌弃她婢女出身,愿意聘为正妻,并承诺除非四十无子,否则绝不纳妾,傅谨语怎可能不成全她?
虽说这冯秀才不无借她当桥梁,好攀附靖王府的意图,但那又如何呢?
有所图才好,如此他一辈子都得供着谷雨,靖王府一日不倒,谷雨秀才娘子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傅谨语看了会子戏,见谷雨被打趣得脸红如霞,便援手了一句:“白露、霜降你俩也别心急,若有人上门求娶你们,人品跟家世都过得去的话,我一样会松口的。”
霜降跺了跺脚,嗔道:“王妃,您别冤枉人,谁心急了?”
白露不屑地撇了撇嘴:“奴婢才不嫁人呢,嫁人有甚好?要做小伏低地伺候一家子老小,还不如留在王妃身边当大丫鬟威风呢。”
咦,她身边竟还有思想如此前卫的独身主义者?
傅谨语惊讶地看着白露,询问道:“当真不嫁?若是有谷雨未婚夫那般品貌俱佳的秀才,不,举人,上门求娶你呢?”
白露不为所动,坚定道:“那又如何?不一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跟一张嘴巴的臭男人?不嫁!管他秀才、举人还是状元郎呢,谁来求娶我都不嫁!”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不过她是开明的主人,她们自己的前程,当然是以她们自己的意见为主。
除非特别没有逼/数,肖想不该肖想的,其他都随她们的意。
故而她笑道:“你自己乐意就成。”
“王妃最好了。”白露高兴地献上一碗茶。
傅谨语接过来,才刚抿了一口,腹内就一阵翻腾,然后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白露一脸震惊的说道:“奴婢泡茶的手艺虽不及谷雨姐姐,但也不至于难喝到叫王妃吐出来的地步吧?”
谷雨懂得多一些,见状立时脸上浮现出笑意来,抬手拍了白露肩膀一下,笑道:“吐了兴许是好事儿呢,快去请府医来。”
白露一怔,随即想到什么,“啊”了一声,一溜烟跑走了。
连谷雨都想到的事儿,傅谨语这样聪慧的,又岂会想不到?
顿时心里就“卧/槽!”了一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是一次忘戴/套/套而已,难道就那么巧地中了?
果然侥幸心理要不得。
虽然心里已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只是肠胃不舒坦呢?
然而府医很快给了她当头一棒:“恭喜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呀!只是脉象尚浅,若非老朽在这方面略有些心得,只怕还未必能诊出来呢。”
这骄傲的语气,是想让自己夸他医术高明不成?
喜当娘(?)的傅谨语,这会子欲哭无泪,哪有心情夸奖他?叫人给他拿了两个大红封,然后就给打发了出去。
府医顿时喜笑颜开。
两个大红封,就是四十两银子,这可比几句不要钱的夸奖实惠多了。
*
傅谨语漱了口,有气无力地往引枕上一歪。
谷雨领着白露、霜降上前磕头,齐声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傅谨语抬眼,怒瞪她们:“你们存心气我是吧?”
这些家伙,明知道她不想这么快就生娃,还上来磕头道喜!
霜降笑嘻嘻道:“咱们这是趁机讨赏呢。”
傅谨语哼了一声:“赏没有,打倒是能赏你们每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