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发芽后,按照发芽的位置,将马铃薯切块,每块上头一个芽。
切口裹上草木灰。
然后送去小李庄,叫李庄头领着人按照她的要求,种到了提前打好陇的地里。
种完马铃薯后,又将不用育芽只须育苗的辣椒跟西红柿种下去。
等忙完“春耕”,时间就来到了二月十二花朝节,也就是她的生辰。
女子十五及笄,傅谨语今年十五,及笄礼裴氏很早就开始替她张罗了。
如今裴氏出了双月子,已经将管家权接了回去,故而这及笄礼张罗的如何,傅谨语并不知情。
然后就被惊的目瞪口呆。
前来赴宴的宾客比她弟弟书哥儿的满月宴还多。
她才刚用完早膳,就有年轻女客被裴氏的大丫鬟椿儿引来秋枫堂。
且人越来越多,个把时辰过去,别说她秋枫堂的正房了,就连厢房都坐满了人。
她简直是无语。
裴氏这到底是派了多少请帖出去?
怕是全京城数得上名号的达官贵人家,都请来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宾客未必全是裴氏邀请的,必定有人不请自来。
毕竟先前书哥儿满月宴的时候,可是有不请自来先例的。
等到笄礼开始时,见主礼人不是裴氏这个母亲,而是靖王太妃这个未来婆婆时,她嘴角不禁抽了抽。
倒也不算太出格,这样的先例还不少。
不过这些由未来婆婆来当主礼人的先例,人家可是在及笄之前就已经订婚。
而自己这边,八字才刚有一撇。
难免有些叫人难为情。
不过裴氏也是好意,毕竟靖王太妃比她的身份高太多,由靖王太妃来当主礼人,更体面。
傅谨语跪在蒲团上,头发披散着。
行礼之后,靖王太妃利落的替她绾了个发髻,然后在她的头上插上一支赤金嵌红宝挂珠钗,随意的念了几句训诫之词。
然后俯身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她抬手扶了下傅谨语头上的那支凤钗,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支凤钗,是当年太宗皇帝头一次与本宫见面时,送与本宫的定情信物,本宫这么多年也没舍得上头过,这会子与了你正好。”
顿了顿,又笑呵呵的补了一句:“本宫替太宗皇帝寻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儿媳妇,太宗皇帝泉下有知,必定没口子的夸赞本宫有眼光。”
江湖传闻,太宗皇帝当年对十二岁便生就一副美人胚子的靖王太妃一见钟情,当即如选秀般,赐下一支金钗当信物。
过了三年,待她及笄后,便正式纳她为妃子。
傅谨语头上的这支金钗,想必就是当年太宗皇帝向秋家定下她时赐下的那支。
这意义,的确非同一般。
而且,靖王太妃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挑中了傅谨语当儿媳妇。
可见先前传闻靖王当着皇上的面扬言会娶傅谨语为王妃的说辞,并非假话。
羡慕嫉妒恨的自然有,不过经过范首辅家认干亲这一茬,大多数在场的宾客都见惯不怪了。
*
及笄礼之后是坐席。
裴氏花大价钱将德春班的台柱子冷玉霜给请来唱堂会。
菜肴跟酒水也是上上等,比累世富贵的公侯之家都精致讲究。
且有好几样近来风靡京城的聚贤楼独有的辣菜。
不少人边腹诽裴家是暴发户,边卖力的挥动筷子。
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傅谨语忙活连一整日,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不说,脸都笑僵了。
傍晚用完晚膳,她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两刻钟,才要去净房沐浴,夜空中突然绽开一簇绚烂的烟花。
仿佛打开了个什么开关似的,烟花一簇接一簇,不多时便将傅府上空的大半片天空给染红了。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瞧这张扬的模样,这要不是崔九凌的手笔,她把头切下来当球踢。
“哇,好漂亮的烟火!”
秋枫堂的丫鬟们瞧见动静,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傅谨语瞅见霜降,朝她招了下手,吩咐道:“你到外头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儿。”
霜降应声而去。
没多久便返回来,对傅谨语禀报道:“回姑娘的话,是靖王府的崔校尉领着一帮侍卫在咱家大门口放烟花替姑娘庆生呢,说是靖王爷吩咐他这么干的。”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她就说吧,果然是崔九凌的手笔。
这败家爷们,上元节烧了几千两银子的烟花还不罢休,这会子又来败家了。
估计明儿就有御史弹劾他奢靡浪费了。
上元节那会儿他们不好说什么,毕竟上元节放烟火乃是传统,各家或多或少都有放,靖王不过放的比旁人略多些而已。
但今儿不年不节的,他这般行径,御史们不弹劾他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崔九凌肯定是不惧这个的,又不是在朝廷政务这等大事儿上被弹劾。
弹劾的折子,估计皇帝或是留中不发,或是早朝时不痛不痒的点他几句,也就拉倒了。
她才不会替他担心呢。
上回她就劝诫过他,别再如此铺张浪费了,结果丫嘴上答应的痛快,转头就故态复萌。
被弹劾也是活该!
跟上元节时一样,此次烟花也足足燃放了半个时辰才停歇。
据小丫鬟小满来禀报,傅府大门外已被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榭不通。
傅谨语无语,吩咐小满道:“传令给门房,叫他们打起精神来,盯着点,别叫人趁乱摸进来。”
小满欢快的应了声,一溜烟跑来出去。
过了会子,她引着几个身穿靖王府侍卫服的侍卫走进来。
这几个侍卫手里抬着件硕/大的物什,物什上蒙着红缎,看轮廓,足有一人多高。
跟在侍卫后头的崔沉悠哉悠哉的走进来,朝傅谨语一抱拳,笑道:“恭祝傅二姑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芳龄永驻,笑颜常开。”
傅谨语玩笑道:“好口才,来人,赏这侍卫个大红封。”
崔沉立时喜笑颜开:“谢傅二姑娘赏。”
她好奇的问道:“王爷叫你们送了什么物什来?”
崔沉吩咐侍卫们将东西抬进正院的明间,神秘兮兮的笑道:“王爷送姑娘的生辰贺礼,我们这些当‘侍卫’的哪里能知道呢?姑娘自个看便是了。”
说完,领着属下,迅速的告退。
傅谨语:“……”
崔沉的话她显然不信,崔九凌的事儿,还有崔沉这个侍卫长不知道的?
不过他不说,她也没法子,只好转身回到明间,叫人去拆那“生日礼物”。
*
红缎一扯开,比傅谨语还要高许多,目测足有2米高的一座落地玻璃镜呈现在眼前。
底座由小叶紫檀木雕成,上头的花纹为她喜欢的玫瑰花纹样。
人往前头一站,全貌在镜子里清晰可见。
丫鬟们吩咐惊呼起来。
“天呢,这么大一面玻璃镜,得有表少爷赠与姑娘的那面玻璃镜三个大!”
“我滴个乖乖嘞,这样稀罕的物什,得值多少银子啊?”
“主要是东西稀罕,银子反倒是次要的,便是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只怕也没处买去呀。”
“王爷这生辰贺礼,可真是下血本了。”
“呜呜呜,王爷对咱们姑娘太真是太好了,我都要感动哭了……”
傅谨语:“……”
丫鬟们不提,她还没想起来,感情崔九凌这是在跟裴雁秋别苗头呢。
见裴雁秋送了自个一面半人高的玻璃镜,自个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他就挖空心思去弄了面一人多高的来,将裴雁秋那面给踩下去。
啧,自个反复说过跟表哥只是兄妹情,表哥爱慕秋钰芩的事儿也暴/露了。
都这样了,他还要跟裴雁秋争高低。
只能说,纯属闲的。
不过嘛,在十五岁生日时,收到如此贵重的一件生日礼物,她还是很高兴滴。
别苗头也罢,想着自个也罢,总归这是他费心思搜罗来的。
她叫人喊来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吩咐道:“小心搬到东梢间去。”
东梢间是傅谨语的卧房,以后更衣完毕就到落地穿衣镜前照照,简直是再便宜不过了。
*
今儿又攒齐了15天签到时间,晚上傅谨语抽了一次奖。
运气还不错,抽到了一只太阳能应急灯。
与先前她抽到的那只太阳能手电筒有所不同。
先前她那只太阳能手电筒外表就跟普通的手电筒没什么区别,只能拿在手里用。
而这次的太阳能应急灯,跟她在大学里用来照着写作业的应急灯比较相似,相当于一个小台灯。
傅谨语决定将它送给崔九凌,当做是他给自个生辰贺礼的回礼。
他这种有公务要处理的人,碰上有急事的时候就得熬夜,蜡烛太伤眼睛。
他那样一双漂亮的凤眼,若是近视了,可就太遗憾了。
而自己基本上除了偶尔看看话本子,其他时候都是天一黑就歇下,完全派不上用场。
于是次日一早,她便坐上马车,带着谷雨前往靖王府。
咳,其实送应急灯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得找崔九凌“充电”。
*
今儿正值休沐,崔九凌猜度着傅谨语可能会到府里来,故而一早盥洗沐浴,还换了件新裁的锦袍。
在书房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后,果然等来了傅谨语去正院拜见太妃的消息。
他立时摸出片口香糖,咀嚼起来。
又等了两刻钟,才听到外面传来傅谨语跟崔溶的说话声:“你们王爷可在里头?”
他连忙扬声道:“进来吧,本王在。”
崔溶把门推开,傅谨语走进去,笑道:“难得休沐,大好春/光,王爷怎的也不出去溜达一下,成日待在府里,也不嫌憋闷?”
靖王太妃跟崔九凌不愧是亲母子,一样的宅。
靖王太妃除了偶尔进宫一次,旁的时候都是在靖王府,鲜少出门。
崔九凌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上朝,去户部衙门坐班,就是回王府待着,可谓三点一线。
连应酬都很少。
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说道:“寒食节的时候,咱们出城踏青去吧?”
大齐有寒食节踏青的习俗,去年寒食节傅谨语刚穿越过来,没敢到处乱跑,生怕掉马。
今年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和男朋友一块踏青,野餐,享受大好春/光,这才是青春呀!
崔九凌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你这家伙,一会儿一个主意,可真难伺候。罢了,你想去就去吧。”
傅谨语凑到他面前,笑嘻嘻道:“我这么好说话的人,哪里难伺候啦?”
顿了顿,她又小声道:“我最心软了,王爷几次用嘴感受人家的良心,人家可都没忍心拒绝王爷呢。”
崔九凌:“……”
虽然是事实,但是她大可不必说出来。
事情的确是他做下的没错,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叫人羞/耻呢?
他没好气道:“你闭嘴。”
傅谨语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想叫我闭嘴,你可得换种方式。”
说着,将嘴巴嘟起来,嘟成一朵花的样子。
一副等亲的模样。
崔九凌瞅了一眼她红/艳/艳的嘴/唇,想冷冷拒绝她,但嘴巴却不听使唤的亲了上去。
精神力进度条顿时跳了1%。
傅谨语被雷劈般的感觉震的抖了一抖。
崔九龄移开嘴唇,哼笑道:“抖什么抖,本来的亲/吻有这么让你激动?”
傅谨语催促的哼哼道:“有,你别停。”
这闷/骚的家伙,嘴里竟然有口香糖的味道。
满嘴的薄荷味儿,彻底暴/露了他对与自个儿亲/嘴的期待。
崔九凌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然后如她所愿的再次亲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巴包住她的唇,舌/头钻到了她的嘴里。
傅谨语身/子软成面条一样。
得亏他十分有经验的搂/住了自个,否则估计又要出溜下去了。
崔九凌尝过了甜头之后,哪里还满足于只亲/嘴儿,亲着亲着就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去。
衣带被扯开,她的良心再次落入到他的嘴里。
充电的不良反应,加上他作怪的唇/舌,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年。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松开她。
精神力进度条涨幅早就达到了上限。
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她一边系衣裳系带,一边没好气道:“你这家伙,人家只是想跟你亲/嘴,结果你愈发得寸进尺了。”
崔九凌抬眼看她,轻笑道:“敢招惹本王就是这样的下场,这还是轻的,以后有你知道厉害的时候。”
傅谨语:“……”
这引人遐思的话语,是想吓死谁?
她弱弱道:“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你可以试试。”崔九凌冷冷地瞪着她。
傅谨语叹了口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好认命了。”
崔九凌给气笑了:“本王是人中龙凤,少拿什么鸡啊狗的来与本王比。”
傅谨语懒得理会他的自恋,往旁边的官帽椅上一坐,问他正事儿道:“你送我的那一人多高的玻璃镜是哪里弄来的?表哥那里都没有呢。”
“谁说他那里没有了?他只是不舍得送给你罢了。”崔九凌冷哼一声。
顿了顿,才解释道:“我的人打听到他有这样的玻璃镜,我又不想占他的便宜,叫人改名换姓去找他买的。”
“原来如此。”傅谨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