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只觉得谢鱼心狠,卸了胳膊还抖几下,活活疼晕秦末。
可在场练过武的都明白,谢鱼那几下子是内行人懂得手法。
秦末那两条胳膊算是完了,除非找到特别高明的正骨医生,否则很难复位。
“啪——啪——啪——”
辛少鼓掌,看向谢鱼的目光透出欣赏之意。
“好!好!小姑娘干的漂亮。”
回头朝后面吩咐:“来人,送秦大少去医院。醒了之后告诉他,以后要没什么要紧事,这处园子就不要来了。”
这话淡淡的,像是让人出去买棵大白菜,可里面的意思大伙都懂。
姓秦的在这里惹事,打他面子,坏他规矩,这是结下梁子了!
*
魏然开了两个房间,一大一小。
西华同学在这边,隔壁还有个大包间,都是些京城本地朋友。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就靠这些聚会联络感情。
鞠夏青刚才在那边聊天,知道这边的事情后气得不行。
“那姓秦的不是个东西。”
严立阳也气得很,打断她的话。
“何止姓秦的,那一群没一个好东西。听说上回在酒店看见一个服务生长得漂亮就欺负人家,最后都出人命了。还有那个姚西庭,她在圈子里有个名号,叫‘疯美人’。”
谢鱼也觉得姚西庭带着一股疯癫劲儿。
“怎么个疯法?”
“她聪明,成绩好,这是公认的。可太过于争强好胜,只要她想干的事,必须得干,魏然可烦她。”
鞠夏青也道:“我们都避着她,不是一路人,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过节。她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当继承人培养,惯的没边没沿。”
郝心心的家风跟大部分富二代三代不一样,不混圈子,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多。
听他们这么说,就担心谢鱼被打击报复。连人命都能出,可想而知这些人无法无天。
她可舍不得!
谢鱼拍拍她的背,示意别担心。
图小兵也着急,可他们图家的生意版图在京城太小了,这就代表着势力小,帮不上什么忙。
“鱼哥,你可不能有什么事。我姐说了,等宝宝一出生还得找你抱抱呢。”
嗯?
怎么图小兵他姐生孩子还跟谢鱼有关系?
严立阳和鞠夏青有些懵。
谢鱼笑道:“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事。”
图小裙跟她提过好多次了,他们那里有个规矩,孩子出生后让贵人多抱抱,预示着孩子以后有福气。
在图家人眼里,她就是那个“贵人”。
“啊呀,我们的大魔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把菜都吃光了。”
严立阳揽着图小兵笑道:“给他留干嘛?咱们先吃。”
图小兵又问:“那个辛老板看上去不一般,道儿上的?”
这个问题谢鱼也想知道。
严立阳解释道:“他叫辛卯,家世手腕都是一流。虽然手段很,但是平日里还算仗义,所以大家都给他个面子。”
鞠夏青也道:“他生意做的很大,哪行哪业也掺和些,最近又特别迷生物科技类。这人呐,反正有点神秘,不好惹。”
带点神秘色彩的人多了去了,可以理解。
比方说黄尚皇位,哪个也带神秘范儿。
大伙好久没见,一开始还为了那事生气,聊着聊着就开始高兴了。郝心心谈在北欧的所见所闻,图小兵就聊图家小岛,严立阳和鞠夏青也没闲着,到处旅游长见识。
魏然应付完大包间,后来待在小包间,还是跟同学们在一起更欢畅。
谢鱼吃多了,去完洗手间一个人出来走走。
月下的园子显得格外幽静,嶙峋怪石在月光下显出几分阴森。
假山上有处小亭子,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园子。太安静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秦大少那事之后,姚西庭他们都跟着去了医院。
今晚她建议秦末买份意外保险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看出他眉宇间有团黑气,血光之灾近在眼前。就算她不动手,今晚秦大少也会有别的灾祸。
而且他后面那些人里,有几个眉宇间也聚着团黑气,只是并不浓郁。
人都会有多多少少背运的时候,这团黑气可能散去,也可能越来越浓。
就像魏然。
她之所以送那枚平安符,就是因为魏然本身化解不了那团黑气,所以才帮他避祸。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群人居然排队犯霉运,跟传染似的。
*
好久不见面,大家聊的开心,所以散的时候也晚了些。
魏然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
想送谢鱼回家,谁知钱家的车队就在门口,也不知道哪里听说了谢鱼和秦大少动手的消息,于是大张旗鼓的来给谢鱼撑场子。
让所有人都知道,谢鱼在京城不是无依无靠,他们钱家就是谢鱼的家。
原本打算送她回家的,这回魏然也放心了。
钱家在京城是大户,而且还是有文化底蕴的大户,绝对的清流。如果说别人家拿钱砸人,那么钱家是拿古董砸人。
而且钱家老两口讲道理,也认死理。有他们撑腰,谁敢欺负谢鱼得先掂量掂量。
送走每一位赴宴的朋友,魏然这才上车回家。
今天坐的这辆车还是之前那辆保姆车,那辆防弹的太扎眼,参加朋友聚会过于招摇,魏然不喜欢。
再说了,绑架那事过去那么久,已经平息。
魏然把椅子放平,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这张位子是之前谢鱼坐过的地方,似乎上面还留有她的味道。魏然侧过身,脸颊贴在上面,回忆着谢鱼躺在这里看俄语小说的场景。
忽然想到了今晚她卸人家手臂的样子……
又飒又美!
秦末那两条手臂算是完了,医院里肯定弄不好。除非找到高明的正骨老手,不然有的罪受。
魏然望着车窗外,刚才还车水马龙,这会儿两边已经没那么多车。
住在郊外就是这样,空气好环境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去市里办事麻烦。忽然有些口渴,魏然拽了拽领口,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镇西瓜汁。
想到上回谢鱼嘎嘣嘎嘣嚼冰块,魏然又是一笑,也拿起一枚冰块放嘴里,感受着凉意。
突然间,胸口猛地一阵刺痛,从胸口到头顶,痛的毫无预警。
魏然眼前一黑,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耳边传来几声巨响,玻璃窗子应声而碎,无数根钢管插进车里。
激烈的碰撞后,马路上一片狼藉,钢管滚得满地都是。
后面两辆车急刹车,看着被挤扁压碎的保姆车一阵腿软。
他们亲眼看见那辆运输钢管的货车偏离方向,将黑色保姆车挤进路边沟渠,车上的钢管从窗子尽数插进保姆车。
太突然,他们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
几个保镖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的目光。
那辆车像一只压扁的刺猬,除非奇迹出现,不然生存几率只能是零……
这回完了!
第68章 小蒋的择偶条件 他的“暖”,源自于骨……
两辆车里出来十位保镖, 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然后分成两部分行动。
一部分扒拉被压扁的保姆车,另一部分去控制卡车司机, 并且第一时间通知魏家。
魏然父母接到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当然腿一软坐在地上。
魏父扶着墙,眼前一片黑, 什么都看不见, 哆哆嗦嗦的嘱咐管家,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魏爷爷和奶奶。
魏然是他们眼里的接班人,更是托在手心里的宝贝。
一旦知道魏然出事,两位老人怕是当场就死过去,魏家到时候可就真乱套了。
“走, 我去看看。”
魏夫人已经浑身颤的说不出话, 一把拉住丈夫的衣角,意思是她也要去。
魏父看到妻子这般模样, 顿时泪水再也忍不住, 捂着嘴不敢哭出声。魏然是他们的独生子,万一……
可怎么办好!
出事的地方离魏家豪宅已经不远,几分钟就到达现场。这处路段较为偏僻, 平时车辆来往的并不多。
一片惨不忍睹!
看到那辆被压扁的黑色保姆车, 魏夫人嘶吼一声,朝那辆车奔了过去。
魏父两条腿已经走不动路, 任谁看那个现场也只有一个想法——人没救了!
无法接受他的儿子出这样的事,他现在就想给儿子报仇,把货车司机撕成碎片,把背后的黑手五马分尸!
大车司机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寻常,还故意将保姆车撞成这样, 要说不是蓄意杀人他才不信。
保镖们还在保姆车那里做着最后努力,一名保镖过来汇报情况。
“魏先生,大车司机已经身亡了。身上没什么外伤,我们怀疑是猝死。具体死亡原因,还得等法医进一步判断。”
保镖们都是见过血的,基本伤亡情况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保姆车……
车变形的很严重,车两侧几乎压在一起成了铁饼,他们掰不动变形的车辆,需要特殊的工具,刚才已经报警。
至于车上的小少爷,他们只看到了一件破损的外套。
没明说,可坚硬的车外壳都已经成了饼状,那人就更别提了。
“儿啊——”
魏夫人凄厉的大喊,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
以后她还怎么活!怎么活!
“妈……”
魏夫人身子一颤,忽然看见车窗伸出一只手。
魏夫人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把攥住儿子的手。
“小然!儿子!你还活着——”
魏夫人激动地浑身发颤,大喊道:“赶紧把这里掰开,快快快!我儿子还活着!”
保镖们一开始只当魏夫人激动地神经错乱,他们都已经检查过了,不可能还活着。可当看到魏夫人攥着的那只手,大伙又惊又喜,连忙使出全身的力气掰车壳子。
魏父也没想到儿子真的还活着,紧紧握住那只手,感受着上面的温度,激动地语无伦次。
“然然,你坚持住!一定坚持住!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爸爸一定会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这种情况下能保命已经是奇迹,他们真的不敢奢求魏然不受伤。
魏家夫妇此刻就一个念头,儿子活着就行,哪怕缺胳膊少腿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够有口气在。
“妈——”
魏然能感觉到母亲父亲的激动,还能感觉到母亲眼泪滴在手背上的温热。他现在脑袋有些晕,实在很晕。
等使出浑身力气将车壳子掀起来,大伙这才发现,魏然蜷缩在很小的角落里,所有插进来的钢管被冰箱和座椅挡住了。
更神奇的是,魏然没缺胳膊没缺腿,甚至连点皮都没蹭破。除了衣服有些脏,头发有点乱,一切都好好的。
这种车祸下能够毫发无伤,简直是奇迹一桩!
魏父魏母不放心,生怕有内出血,还是将魏然送进医院做全身检查。
还有一庄幸运的事。
车上的司机也只是受一点轻伤,在发生车祸的时候前面挡风玻璃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弹了出去。
当时摔进前面沟渠里,幸好里面水不深,司机只是暂时晕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一点事没有,所有人都说这是奇迹。
回到家,谁也没有睡意,魏妈妈和魏奶奶这会儿还控制不住的哆嗦。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这孩子就……
奶奶抚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好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回真是菩萨保佑,我孙儿福大命大。”
魏父和魏爷爷两个大男人嘴一撇,眼泪也哗啦哗啦的淌。
“我孙儿有福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魏然笑笑,“我没事,好着呢。原本很担心张叔怎么样,见他也好好的,我就放了心。”
魏爷爷摸摸孙子的脑袋,想起来就后怕。
“你这回啊,真是命大。是不是发现那辆大货车有异样,所以躲到冰箱那里去了?我孙儿就是聪明,那些保镖一个个都白吃饭的!”
魏爷爷挑起了话头,于是大家都看向魏然。
保镖们异口同声,说大货车确实撞的突然,没有任何前兆。
但魏然能够躲开,必然是发现了问题。他之前坐的那个位子,早就被两根插进去的钢管穿的透透的。
谁知魏然摇头,“确实很突然,我什么也没发现。”
魏母奇道:“那你怎么就事先知道蹲下?”
魏然从领口拽出一根红绳,只见上面有一枚玉珠子吊坠。
“这是谢鱼给我的平安符,昨晚是平安符救了我。”
魏然记得很清楚,他在冰箱那里拿西瓜汁,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他蹲在地上。就那一瞬间,大货车上的钢管插进车里。
有一段时间他失去意识,朦朦胧胧知道出了车祸。
可身上不疼不痒,好像被一层棉花裹着,睁看眼睛的时候,还真看到自己身上有一层绵柔的光层。
脑子里一直晕晕的,好像整个人在云里飘。
直到听见魏母的哭声,魏然这才清醒,随后将手伸出车外……
大家又愣住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一枚灵符?
魏父蹙眉道:“这不能吧,什么年头了还有灵符?谢鱼就一高中生……不可能不可能。”
魏妈妈轻轻摇摇头,“很有可能!打牌的时候我曾听说,图家大女儿图小裙的孩子跟谢鱼有点关系,具体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那天老黄请客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老图送上价值千万的别墅。老图什么人?要没点好处他不能那么大手笔。”
魏父点头,这话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