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类似瓜子
时间:2021-03-27 09:10:57

  叶葶肩膀僵了。
  他指腹轻描杯盏的纹路,缓缓道:“有印象吗?那日你给孤倒的酒,就是这个。”
  叶葶心态略崩,要被他吓跪了。
  不过在她要跪之前,萧知珩却按住了她。别看他看起来病歪歪的弱不禁风,这会儿她手腕被扣住,竟是动都动不了。
  萧知珩淡淡道:“你又跪做什么?孤今日就是想与你品酒的。你不必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说得轻松,你一杯毒酒就要送我上路了!
  叶葶脑子乱得很。
  今日算是事发突然,她没有一点点防备,太被动了。现在连雪儿在内的卧底都死了,这一串刺杀小分队里目测就差她一个了,别说甩锅了,她就是连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没有,这怎么搞?
  天要亡我。
  这狗老天是真的要我重新死回去吗?
  叶葶觉得自己心态真的差不多崩了,她真的太难了。拿着酒杯,她内心拔凉拔凉的。
  叶葶直挺挺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火炉,两行造作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
  宛如一朵可怜楚楚的小白莲花。
  萧知珩的笑容凝住了,神情有点古怪,道:“你哭什么?”
  很显然,叶葶这一秒切换状态的操作把笑里藏刀的太子殿下给震住了。
  叶葶哽咽:“哭我命苦。我太难了。”
  “……”
  叶葶流着泪,开始了她的婊演。
  她哭道:“殿下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做过谋害您性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信佛,吃斋忌荤不杀生,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毒害您就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啊。您说的下毒,奴婢是真的不知情,您大可搜查,奴婢真的没有私藏任何毒药,也从不曾和雪儿那些人私下通信。他们大逆不道,胆敢谋害皇子,奴婢惜命惜福,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同伙?”
  萧知珩不语,盯着她凄楚的泪痕看。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葶一飙演技,索性连底线也不要了。
  她抹着眼泪,道:“奴婢句句实话,殿下明察。奴婢卑微如脚下泥,如果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那肯定是觊觎您的美貌和地位,才想方设法入太子府引起您的注意,想去伺候您。奴婢是想要太子殿下的宠爱,要您的命做什么?奴婢杀人难道是疯了吗?”
  这番假得要命且肉麻的鬼话,没有毁天灭地的演技,谁会信呢?
  叶葶赫然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她说得缠绵悱恻,甚至控制住了自己眼泪,表情卡在动人处,才一滴滴地往下滴。
  我这价值一个亿的演技可真是太牛逼了。叶葶流着绝美眼泪,心里默默想。
  萧知珩静静听完,那白皙清冷的俊容终于浮上了一抹类似于无言以对的神色。
  他认真地在叶葶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里挑出了两个最诡异的词,略迟疑道:“觊觎……美貌?”
  萧知珩皱眉,她难道是真的吓疯了吗。
  叶葶彩虹屁吹上天了,但此刻语气格外真诚道:“您是奴婢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两辈子都见过这么勾魂摄魄的病美人。
  萧知珩眼里没有什么温度,却轻微地歪了一下头,笑着:“是吗?”
  叶葶呼吸一窒,心脏收紧。
  艹这到底是什么人间极品啊?
  她重重地点头,趁机握住了太子的手,袖风一扫就带倒了一桌的酒杯,都洒了。
  叶葶眼睛红红的,还不忘最后一下挣扎,道:“殿下您想想,要是奴婢真的对您图谋不轨,汤泉那日奴婢就能得手了不是吗?”
  萧知珩微微一怔。
  所以怪就在怪在这里了。
  否则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叶葶不知道对方的迷惑,看到了希望,便越挫越勇,泪盈盈道:“殿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对您一片痴心。”
  她微微低垂着头,装得可怜又无助。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哭得惨一点的时候,对方才终于有了反应。
  她的脸忽然就被一双手轻轻地捧住了,抬了起来,微凉的手指抚了抚她脸上的泪痕。
  【鬼话连篇。】
  听到莫名其妙声音的叶葶:?
  萧知珩垂着长长的睫羽,那墨色的眸子深邃无比,他动作温柔。
  【不过,哭得真是好看。】
  ??
  叶葶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是哭得太猛,出现幻听了吗?
  萧知珩启唇,低笑着问道:“你是当真的?对孤没有半点欺瞒?”
  叶葶感觉耳朵像是被针轻轻地扎了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但她听到萧知珩问话,还是很肯定:“真得不能再真。”
  【骗子。】
  叶葶顿时静了下来。
  又来了。
  萧知珩思忖了片刻,随后他将她拉进怀里,只轻声地说了一个字:“好。”
  在叶葶坐在太子的腿上,侧脸贴着他冰凉的衣襟,听到了心跳声。
  在她恍惚的片刻,那冰冷的声音又砸了下来,幽幽道:【情话动听,可惜是假的。眼泪动人,可惜是装的。诡计多端,杀人于无形,论罪当诛。】
  叶葶瞬间就僵住了。
  等等,她好像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贴得非常近,萧知珩身上那股药味钻入她的鼻子,怀抱是暖的,还有一丝丝暖意。
  可她耳朵里听到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身上都冷了,可怜。从哪里下手呢?颈喉?】此阴暗的心声,正是来自于这个拥有温暖怀抱的本人。
  叶葶惊恐地抬头。
  我tm是穿错了是吗?
  萧知珩看她,还是笑着:“怎么了?”
  “你……”叶葶脸都白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额角突突地直跳,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精神如此分裂?
  她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惊悚的!
  叶葶猛地从温暖怀抱挣脱了出来,不行,她需要冷静一下。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全身冻得快没知觉了。这一下的刺激太强烈了,以至于她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了,她突然就有种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往前退后都是死路。
  那还挣扎什么?不玩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咬牙道:“殿下。我陪你喝酒吧。”
  如果横竖都得死,那还不如这个。
  萧知珩微怔,眸光暗自流转,道:“不是不想喝吗?”
  “现在又想了。”
  萧知珩没说话。
  他那神情似乎是在揣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叶葶本来是有很多想做的,但现在她只想喝酒,她都不敢去想自己被抽筋扒皮的下场,只想大醉一场。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前途太黑暗了,没有光明……
  明明刚才还对这壶毒酒怕得要命,现在叶葶内心灰暗,倒了一杯,闭眼就喝了。
  喝是喝了,但她没控制自己的畏惧,这次稀里哗啦的眼泪倒是真实的了,一半是被烈酒辣出来的。
  萧知珩静静看她。
  半晌,他问:“哭什么?”
  “我命苦。”
  “……”
  叶葶连喝三杯,没打算停,要是忽略她泪痕交错的脸蛋,乍一看这阵仗还挺痛快的。
  萧知珩一滴不沾,就在那里冷清清地坐着,时不时低咳两声,唇色渐渐有些苍白。但他没有阻止叶葶,也不说话,由着她。
  叶葶的酒量出乎意外的不错,喝得没滋没味,愣是喝到快见底了她才倒下。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宛如已经被自己毒死了。
  但其实没有。
  只是醉了。
  萧知珩等叶葶彻底安静了,才慢慢站起来,他拿开她握在手里的酒杯,垂眸,沉默地看着。
  半晌,他勾唇浅笑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道:“挺能喝。”
  说完,他就从容不迫地用剩下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优雅地喝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真的品了酒。
  他轻轻地皱眉。
  并不好喝。
  没多久,那侍卫就过来了。
  伍一海看到这副场景就愣住了,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太子殿下,便谨慎问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不管怎么说,此女是别人送到太子府,且曾意图谋害过主子的人,放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适时秋风一吹,冷意入骨,萧知珩压着嗓子咳了下,开口道:“算了。”
  “殿下……”
  萧知珩打断了他,笑了笑,平静地说道:“不必说了,孤心里有数。这几日你辛苦了。”
  主子心意已决。伍一海就是想劝也不能多嘴说什么了,转身时他面上露出古怪且疑惑的表情,退了下去。
  …
  春芽在走廊碰到太子殿下表情寡淡地抱着人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春芽不知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脸都涨红了,“殿下您您怎么……”
  太子殿下的身上被醉鬼吐脏了,他那总是苍白的脸色就变得尤其难看。
  他进门后,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备热水、衣裳。还有,熏香。”说到最后一句时,他似乎是有点不想忍了想直接扔了半死不活的叶葶。
  春芽忙不迭地应了,偷着笑快步离开了。
  醉得一塌糊涂的叶葶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没被毒死,但变成一只秃毛鹅,不知死活地追着冷艳的太子殿下撒野,然后被笑里藏刀的太子殿下温柔地抽筋扒皮了。
  叶葶就被吓醒了。
  她盯着头顶柔软的纱幔,头很疼,胸口沉闷得很,久久地喘不过气来。
  然后她转过头,就看见躺在自己旁边双目紧闭的太子殿下,双眼下有一抹乌青,睡得极其不安稳。
  叶葶当时就迷茫了。
  我竟然还没脱离这个噩梦吗!
 
 
第5章 殿下的恶趣味   孤要去道谢
  宿醉的后遗症是头痛欲裂,叶葶第一次喝断片,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她关于自己倒下之后的事情,还有昨夜的记忆,那是一点都没有。
  她是怎么回来的?
  等等,那壶酒居然没有毒……
  还有,谁能告诉她,这要命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躺在她旁边睡了?
  叶葶直挺挺地躺着,陷入凌乱。
  而在这时,那熟悉的血量虚幕又出现了,她所看到的情况也很奇葩。因为它居然又往前推了,这意味着她保命成功,又赚了点血量。
  但这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因为她最后孤注一掷把酒当毒喝,置死地而后生的骚操作成功骗过了太子,从而得到了信任?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应该是这样。
  但这可能吗?
  叶葶不是很敢相信。
  她迟疑地把视线放在身边人的脸上,想在他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是一看,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人十分鬼畜的内心真话……
  不行,脑壳更疼了。
  她旁边这个太子殿下,他跟别人眼中的那个性情温良纯善、优柔寡断的病秧子好像不太一样。
  不,不是不太一样。
  他本人简直跟传言人设两模两样!
  叶葶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众人都一致认为虚弱的太子殿下是个温润如玉的文弱君子?他分明能一面笑得悲悯温柔一面杀人不眨眼。
  她又强硬把视线放到太子殿下的身上,眼神复杂,怎么办?她又苟住了,要继续吗?
  第一,现状没变,她除了自己狗带,还是无路可退,太子死她肯定活不了。攻略目标换不了,要在这个世界混,该继续还得继续。
  第二,当时酒没有毒,太子虽然内心活动恐怖,说不定他当时也不是非要杀她不可,这可能是个给她的机会。
  说到底是原身曾真害过太子,她始终做贼心虚,想太多,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现在她人没死成,反而得到活得更扎实了,就说明这事也不是无解的。
  这样一想,酒彻底醒了的叶葶顿时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动了动身体,也不知道谁给她弄的,竟然用被子把她裹成了一条蚕蛹。
  结果她刚一动,沉睡中的太子忽然就睁开了眼,醒了。
  萧知珩睁眼时,瞳仁里染了血丝,像是在梦里也大病过一场似的,面上没有什么血色,他那双微微失去焦的眼睛有点空洞,仿佛带着一点恍惚。
  但那也是一瞬间而已。
  他闭了眼,再睁开时,缓缓地看向半边身子歪在自己身上的叶葶,沉默了下。
  他一开口,压低的嗓音里带了一点倦怠的沙哑,问她:“你又在做什么?”
  叶葶被这个又字直接戳了脑门,有点尴尬,默默地扭回身子,道:“没有,想起身。手麻了。”
  太子静了几秒,然后自己慢慢坐了起来,再随手‘放生’了叶葶这条躺得僵了的蚕蛹。
  萧知珩每日刚睡醒都是他精神最差的时候,脸色总是很苍白。内里如何阴暗暴戾不得而知,反正他这个样子看上去是虚弱极了。
  萧知珩披着长发,凝神调息,不语。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叶葶黏在他身上的无比纠结的视线。他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此刻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笑意依旧优雅,语气依旧温和。
  之前他在落云亭对人有声或无声的死亡威胁,好像都不存在,是幻觉。
  叶葶被他这笑弄得精神恍惚,就喃喃问道:“殿下您现在是信我了吗?”
  萧知珩指尖微顿,沉闷地咳了一声。他点了头,神情自然而从容,道:“嗯。孤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叶葶刚刚才酝酿好了的一肚子话,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给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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