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应该选高一,因为大家做的同一道题,他的经验更宝贵。
但这样就会疑似得罪高三学长。
最简单的方法是,关了光脑,谁都不选。
等再次开机,就能在一堆邮件里慢慢挑啦。
和格鲁斯发出同样感叹的还有看直播的高文明组长。
高组长简直是长吁短叹:“哎,哎,这就对了!”
“现在的孩子啊,生活太顺了,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邮件轰炸这种事,就得关机,不然后面回复邮件的顺序,尴尬的很啊!”
哈莉无语子:“……”
“高老师,您这不是人情世故,您这是懒省事吧。”
高文明神色自然:“胡说,我这是有礼有节。”
很快,一杯薄荷茶的功夫,陈以南再打开光脑,邮箱里的满满当4701封未读邮件。
筛选后的数据是,高一3999封,高二540封,高三162封,阶梯递减。
她手指轻动,将高一四千封全接了,潇洒利落。
滴滴滴滴,四面八方传来声响,广场无数学生掏出光脑,一看,惊呆了!
“接了吗?!”
“接了!你呢!”
“我的也接了!我们的挑战,陈以南都接了!”
“卧槽,我们区一百多号挑战她呢,疯了吧!”
【脑哥,挑战场在哪里】
【随时随地】
【时间流速呢?】
【挑战时间与星云宇宙是100:1】
【真棒!那我不客气了!】
【你啥时候客气过?】
四区观众也惊呆了!
谁他妈见过这么狂野的考生啊!
哈莉愣在原地,被人戳了好几次也回不过来神,太疯逼了!
四千次挑战啊!
陈以南你他妈……积分不得赚疯了啊!
想到这里,哈莉嘴角忍不住上翘。
挑战很快开始,缸中之脑蹦了蹦,立刻从天而降一道光柱,将两名对战者笼罩其中。
一分钟,战斗结束。
陈以南将人踢出去,脸色连滴汗都没留:
“积分留下,认真回答问题。”
“你在087宇宙死亡五次的原因都是什么?”
鼻青脸肿的考生:“……”
我靠!
麻麻我不仅丢了积分,我还被套路了呜呜呜!
三十秒后,又一场挑战开始。
依旧一分钟结束。
又一场,两分钟。
再一场,半分钟。
还一场,一分半。
……
渐渐的,休息广场上学生们不聊天打屁了,大家纷纷望过来。
四区看台上,观众也不吹牛了,死死盯着屏幕。
这他妈,头回遇到休息区也能搅弄风云的人啊!
阵个亡玩的比考题宇宙还刺激!
2501级四区第一,怕不真是个魔头吧!
第47章 嬴政其人
缸中之脑给了陈以南半天休整时间,结果,她全用来打挑战赛了。
格鲁斯去喝杯血腥玛丽的功夫,陈以南头顶的数字就从“332:12”变成了“357:23”。
三百多场挑战赛,陈以南赢了357场,输了23场,斩杀积分眨眼就冲上了6000。
格鲁斯:“……”
卧槽六千分!
这都逼近高三毕业生的白银级斩杀线了!
往届生都说,十二天王年年换,今天抢成功了,也许明天就会被踢下来,但如果斩杀积分冲上了一个极高的数值,那么,哪怕你不是十二天王,也依然震慑群雄!
格鲁斯嘴唇发抖,瞪大眼睛。
斩杀积分和十二天王之间,往往有着微妙的重合。
能长时间守住天王之位的人,斩杀积分必然奇高,这代表着他拥有高绝的战斗力、细致的策略、还有一颗冷酷的心。
毕竟,只靠踏踏实实做考题,三年全考完斩杀积分估计也冲不上二百。要想要获得高积分,就必须用计策挑动考生战争,从中牟利。
这逻辑一捋顺,自然明白为何斩杀积分能成为衡量考生的重要指标
这是绝无仅有的领导力象征,就像尊贵王冠上最耀眼的宝石,你不会因为拥有宝石而保住王冠,但这不能折损金刚石哪怕一丝光芒。
挑战光柱砰一声裂开,陈以南一胳膊将对手抽飞,神清气爽走出来,头顶战绩变成了“358:23”。
格鲁斯:“……”
他端着薄荷茶犹豫,不知说什么好,下意识问:“谁啊,这么厉害,竟然让你还有23场输了?”
话一出口,他心中卧槽一声!
这他妈什么逻辑,不是该问你咋可能打赢这么多场的吗?
……
很好,格鲁斯韦恩,你已经被疯逼年级第一同化了!
“这杯是给我的吗?”
陈以南理所当然接过来,一饮而尽。
格鲁斯怜悯地看看嗷嗷惨叫的同学,随后问:“南姐,这次怎么不拷问了?”
地上同学一顿:“……”
你好他妈怜悯我哦。
陈以南擦擦汗:“他被我撂翻三次了,不服气,这是第四次,没什么要问的了。”
格鲁斯嘴角一抽:“……”
在场高一生都用复杂的眼光盯着陈以南,格鲁斯从中读出了畏惧和狂热。
“别看那23场败绩了,”
陈以南放下杯子,拉伸筋骨:
“中间插入了几个强硬挑战的高年级生,我顺手接了,就输了呗。”
格鲁斯搓搓水晶耳垂:“那高一,你全胜绩?”
陈以南眨眨眼,表示默认。
格鲁斯:“……”
见格鲁斯眼神闪烁,心中调整对她的认知,陈上校哂笑。
按现在星云高考的锻炼强度,三个年级根本找不到能与她近战超过一刻钟的人,但陈以南并非彻头彻尾的骄傲自大,她深知,星级社会数百年,武学纵然发展衰弱,却依然有着闪烁光芒的新枝叶,那些富有创意的招式和格挡动作,都是上个时代所不具有的
她为之欣喜,见之难忘。
有时,交战不仅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教学相长。
一切为了更深更广的学习。
战了五百场,23场败绩,这胜率,足够在休息区最豪华的赌坊最大赌注的盘口,开一局稳赢的胜局,格鲁斯真后悔自己没做个庄家,眼前陈以南往广场中心走,他赶紧跟上,人群摩西分海,不少人躲避着陈以南的目光
“你的接了吗?”
“早他妈接了啊!我二十多!输一场汉朝就白打了!
“一场?你看陈以南那垃圾话说的多溜嘴,祖坟都给你刨了,你能忍住不挑战第二次吗?想想刚连战四场被撸成光腚那人!”
“……嘤嘤,挑战还能撤回吗?”
“别做梦了,我早试过了,撤不了,唉。”
“魔鬼吧,她怎么就不累呢?”
类似的对话细细索索,格鲁斯动动耳尖,差点笑出声。
但陈以南没再挑选对手,而是随便找了个小白桌坐下。
休息区有着模拟海洋,浩瀚一片,椰子树摇晃着树叶,吹着海风往那一坐,惬意得很,格鲁斯跟着坐下:“想休息会?”
陈以南掏出纸笔:“不,今天不打了,我得整理下线索。”
周围无数装作吃喝抠脚的考生:“……”齐刷刷松了口气。
格鲁斯:“……”哈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后,陈以南整理出线索大类,看一眼偷偷瞥又偷偷收回眼神的某人:“要看吗?看的话,就做队友哦。”
格鲁斯:“……”
陈以南笑眯眯:“我的解题只给队友共享。”
格鲁斯一咬牙:“行!”暗中却怎么也压不下嘴角。
虽说被逼上贼船,但这船可是水陆空三栖超级无敌霹雳宙斯级大航空母舰啊!
白纸被递过来,写着【人物】【路径】【时间】【道具】【因果】几个词。
格鲁斯:“???”
陈以南边写边回答:“首先,要明确一点,缸中之脑把我们投放哪里,哪里就可以做手脚。我分了几类——”
“人物好说,主要人物不能死,但没说不能代替。”
“路径,就是易水到咸阳宫这一路,暂时没想到能动手脚的办法,不可控因素过多。”
“时间就比较玄学,我听一个男生说,他有一次被投放在了赵国灭国之战中,并没出现在燕国或秦国,这很诡异。我仔细回忆了《荆轲刺秦王》原文,只有第一句提到了赵国——那么,证明这一句是能做手脚的。”
“一个回合七十二小时,题干说,要阻止荆轲刺秦,其实细想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能让荆轲刺秦发生在这72小时内,拖到本回合结束。所以说,时间也是可以做动手脚的。”
“道具就简单了,丧尸药剂、鱼肠剑、秦王剑,药箱……只要改变其中一样,就有可能左右刺秦。”
“因果这类,我暂时没思路,只是觉得荆轲刺秦整个逻辑主线如果略微改动,一样能达到考题效果,所以暂时列出来。”
一口气说一长串,陈以南又喝干了一杯薄荷茶,见格鲁斯脸色奇怪,她好奇问:“你怎么不说话?”
格鲁斯:“……”
格鲁斯咽咽口水,有些心慌地摸着水晶耳钉。
“没,没啥,只是更深的认识了聪明人和天才的区别而已。”
——何止是区别!
陈以南你爆炸吗你快爆炸吧!
清晰的逻辑、超凡的执行力、冷静睿智的分析。
和格鲁斯之前遇到的考生截然不同!
他知道富光露露曾经专门自杀跑去看陈以南直播,那时候就觉得富光同学雕爆了!
现在再看陈以南,他整个认知都被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
——要是知道了自杀看直播这招是陈以南推广的,韦恩同学估计能吓出母鸡打鸣吧。
“……”陈以南眯眼,“你嘴巴张张闭闭干什么?想吐吗?”
千言万语冲上心头的格鲁斯:“……”
“放屁,哥哥是想夸你想的词穷了!”
陈以南好笑地看他,“这点分析就惊讶了?”
“理论永远比不过实践,纸上嘴炮谁不会啊,得实际操作啊。”
说完,利索起身,将激光枪别进腰间,格鲁斯一愣:“这就要下第二次了?不是半天休整吗?你挑战还没接完呢!”
陈以南摇头:“挑战是检验考题思路的良机,我不能一次用完,得留点机会给下次。”
“让剩下人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点击光脑,时空瞬间扭曲,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格鲁斯:“……”
哗啦一阵响,旁边偷听抠脚掏牙的兄弟们齐刷刷搁下酒杯,伸长脖子:“走了吗?!”
“那魔头又去送死了?!”
“太好了!芜湖,我的10分保住了!”
欢快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格鲁斯:“……”
“你们还是祈祷她这次活的长些吧,不然,她做错了没思路了,挨刀的就是你们了。”
考生们:“……”
笑声戛然而止。
……
胃肠翻搅感伴随着天翻地覆,陈以南屏住呼吸,任由自己一头扎进土里。
“……”
熟悉的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式。
三秒后,她呸呸呸着嘴里草叶,掏出激光枪,从地里爬起来。
缸中之脑准时出声:
【降落地点:燕边境易水河畔】
【主要人物:荆轲、路人甲、政哥】
【时间:72:00:00】
陈以南:“……”政哥?
扫视四周,依然是上次的易水河畔枯草凄凄,但似乎时间进度往前推了一些。
荆轲一脸不耐烦的被燕国权贵哭丧,陈以南边启动船只,边仔细看光脑。
第一个重要线索出现在【主要人物】中,虽然荆轲还是荆轲,但主角栏出现了某只政哥。
这么一想,陈以南有点想笑。
算算时间,政哥现在还不到二十三岁,真是花一般美丽剑一般锋利的年纪。
有的考生二十三还在偷摸复读参加星云高考,有的嬴政二十三就已经开始灭六国了。
拉呱一刻钟,荆轲终于走上船来,不耐烦地敲着鞋帮,秦舞阳胆小地跟在身后,“开船!”荆轲低喝一声,巴不得赶紧远离给活人哭丧的燕国人。
好嘞,陈以南应一声,船开的又快又稳。
透过后视镜,她发现第二回 合的荆轲大佬,脑袋带了个怪东西,仿佛颈椎脱臼后的校正仪器,却包了全头,不伦不类。
荆轲留意到她的目光,啧一声:“看什么!我做噩梦被人爆头了,带个东西防走神不行吗?”
陈以南:“……”→_→
咋说呢哥,你真被爆过头你信吗?
两天过得很快,顺着黄河,走完水路走陆路,一路上,看的陈以南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