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陶陶迈出电梯,季沉也跟着出了电梯,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说:“你要干嘛?”
季沉好笑的看着她,“送你回家。”
林陶陶往后退了退靠在墙上,咕哝道:“不需要你送。”
季沉顿了顿,声音低沉,带了些哄人的意味,“可以把我的微信加上吗?”
林陶陶仰头看他,一脸严谨,“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季沉默了默,低声,“陶陶,你是昨天删的我微信,为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是昨天删的?
林陶陶垂眸,“之前都把你忘了,昨天翻列表突然看到了,想起来就删了。”
这句话刚说完,林陶陶又反应过来,她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些,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不是站久了会伤口疼吗,还不回去站在这干嘛。”
说完就转身开门进去了。
季沉看着紧闭的门,弯了弯唇,小崽子还是关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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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陶陶真的很不能理解季沉这一系列言行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去问问亲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没敢问,怕亲哥看出端倪。
林栩之回来的很晚,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亲妹趴在沙发上皱着个小脸,就差把“苦恼”俩字写在脑门儿上了。
他往旁边的沙发一坐,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林陶陶摸了摸额头,瘪嘴咕哝:“我在看电视,什么怎么了。”
林栩之看了眼电视画面中正在讲诉养猪经验的农户,“……农业频道?”
“……”
草率了。
林陶陶扶了扶额,指着电视机画面说:“我觉得他们养小猪崽好辛苦,养猪好像也有很多知识点,我都……听不懂。”
“……”
林栩之看了眼电视画面,又看了眼林陶陶,揪了把她脸颊软肉,“小猪崽。”
林陶陶:“……”
怎么回事,感觉亲哥是在骂她呢。
林陶陶瘪瘪嘴,从沙发上爬起来,盘腿坐在林栩之旁边,关切的问:“哥,你怎么还不谈恋爱?”
林栩之瞥她一眼,“这不是你小孩该关心的。”
林陶陶反驳:“我不是小孩,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是该谈恋爱了,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林栩之靠在沙发上想了想,偏头看了林陶陶一眼,“林陶陶,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林陶陶:“……”
林栩之双臂抱胸坐着身体,严肃又认真的盯着林陶陶,“我也不是不准你谈恋爱,如果遇到喜欢的,先带回来让我把把关,你还小,不懂的事情太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拱他家的好白菜,先带回来让他揍一顿再说。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陶陶一字一句的重复完林栩之的话,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亲哥,“哥你真是,不愧是虎狼之师特种部队猎豹的队长,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
林栩之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从小到大我白疼你了。”
林陶陶揉了揉额头,往前挪了挪,笑的很狗腿,抱着林栩之的胳膊说:“哥,谈谈心呗,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林栩之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林陶陶的头,“我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林陶陶:“那你什么时候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林栩之:“不用你个小屁孩操心。”
“……”林陶陶气鼓鼓的往沙发上一靠,“不谈拉倒!”
林栩之笑了一声,揪了把她脸颊软肉,“还生气了。”
林陶陶气鼓鼓,“我是关心你!”
“行行行,我知道了。”林栩之胡噜了把她的脑袋,“你哥会给你找个嫂子的,放心。”
林陶陶:“……”
她是想到季沉受伤,有点担心她哥,她虽然不知道她哥哥以前执行的都是什么任务,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危险,她想说让她哥哥换个岗位,但是又说不出口,她知道她哥哥有责任和信仰,他的工作是他的使命和荣耀,作为家人,担心归担心,还是要支持他的决定的。
林陶陶咕哝了句,“锅里温着饭你要吃自己盛,我睡了。”就起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和季沉没有分手,季沉这次受伤这么危险,她会不会逼着让季沉换个风险低的岗位。
答案是,不会。
她应该会支持他的选择,成全他的信仰。
林陶陶叹了口气,她以后的小嫂子也得有她这样的觉悟才行,她哥如果谈恋爱了,她也得替他把把关,毕竟平时在部队接触不到女孩,她也怕她哥被女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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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又被亲哥拎起来晨跑。
自从林栩之回来住到柏萃华庭,林陶陶的好日子就没了,不管上不上课休不休息,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被亲哥拎到楼下晨跑。
晨跑回来,林栩之做早饭,林陶陶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林栩之已经吃完,连澡都洗好了。
特种军人的效率,一向很高。
林陶陶趴在餐桌前咬着烤的脆脆的吐司,声音含糊不清的抱怨:“我真的不想每天起这么早跑步,累死了也困死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跑步。”
林栩之毛巾把擦头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跑步,你是所有与运动相关的项目都不喜欢,就是懒,小猪崽。”
“……”林陶陶扯出一个狗腿的假笑,“不愧是亲哥,了解我。”
林栩之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坐到沙发上去翻军事杂志,随口问:“今天去学校吗?”
“今天没什么事,不想去了。”林陶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我等会儿睡个回笼觉。”
八点半了,她应该起了,季沉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手里刚买回来的小馄饨,便上楼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在医院待了两周,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行动也自如,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但出去给她买份小馄饨还是可以的。
电梯上行了一层到达27楼,季沉出了电梯下意识就扫了一眼门口鞋柜,以前鞋柜里有一双他经常穿的拖鞋,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视线触及到鞋柜前地毯上放着的一双黑色运动鞋,他顿了一下,男士的鞋子。
她家里有男人!
他以前是怎么叮嘱她不要随便让男人进家里的!
季沉眸光沉了沉,脸色冷寂,克制着心里的火气和躁郁,敲了门。
几秒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下一秒,他看到,门后站着一个男人。
穿着休闲黑裤,宽松的短袖白T,很居家的穿着,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身型高大挺拔,这是魏晋看到的那个男人?
季沉深黑眼眸染上凌厉暗色,声音冷的仿佛冒着寒气,“你是谁?”
林栩之单手撑门,一句“你找谁?”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冷冽肃杀之气,现在又被问自己是谁,他眯了下眸子,眼神冰冷犀利,“你又是谁?”
林陶陶刚拿起第二片烤吐司往嘴里塞,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吓得把吐司一扔,三两步就跑到玄关处。
看到门外的季沉,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要让她哥知道这是她前男友,那她死定了,林陶陶赶忙往前挪了两步挡到亲哥前面,瞪了眼季沉,又回头看了亲哥一眼,解释说:“他是楼下邻居。”
林栩之的目光仍在打量季沉,眸子微微一眯,“楼下邻居?”
林陶陶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门外的季沉,“这位邻居,你有事吗?”
季沉的视线从林栩之身上移开,垂下眸子看向林陶陶,还没开口,林陶陶就堵住了他的话,“没事请回吧,有事也别来打扰,我不喜欢建立什么邻里关系。”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季沉怔了几秒,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捂了下胸口,那里痛到郁结。
第三十二章 “走吧,去我家。”……
关上门之后, 林栩之就像拎小鸡崽似的把林陶陶拎到沙发上,自己坐到一边,神情严峻, 眉眼冷淡锐利, 问她:“他到底是谁?”
林陶陶像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的坐着, 两只小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乖巧回答:“楼下邻居。”
林栩之屈指敲了下桌面,有些严厉, “楼下邻居他张口就问我是谁,说实话。”
林陶陶交代问题的态度无比端正,眼眸清澈无辜,“可能以前没见过你怕你是坏人吧, 他真的是楼下邻居,你不信就去楼下敲门看看,或者去物业问问也行。”
林栩之眯了下眸子, 沉声说:“他看着不简单,他来找你干嘛?以前经常找你吗?”
林陶陶抿了抿唇角,“他……他挺简单的其实,他是特警, 不是坏人。”
顿了一下, 又说:“我不经常见到他的,从年初到今天,就见过他一次,他来找我可能是……维系邻里关系…吧。”
一身肃杀之气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是敢打他妹妹的主意,特警也照揍不误。这个人绝对有猫腻。
林栩之指尖轻点桌面,皱眉沉默了一会儿, 抬了抬下巴说:“行了,去睡回笼觉吧。”
林陶陶:“……”
这哪还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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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之要带队参加军区演习,这段时间要一直待在部队不能回来,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林陶陶不准给陌生人开门,外卖也不准开只能放门外,还特地嘱咐了,楼下那个邻居更不准开。
林陶陶无语,但还是乖乖巧巧的答应着。
不过,自从林陶陶那天说过不喜欢建立邻里关系,楼下那位邻居就没再敲过门,她也好几天没有遇到过他。
直到亲哥不在的第三天,林陶陶从学校回家,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季沉。
他手插兜,散漫的靠在她家门外的墙上,神色淡淡,眉眼冷然,浑身上下仍然是肃穆冷淡的气质。
林陶陶懵了懵,缓慢地朝门口的方向走,“你怎么……你在这干嘛?”
季沉偏头看她,小朋友穿了件简单的粉色圆领针织衫,长裙及至脚踝,很漂亮,也很可爱,但怯怯的好像不敢靠近他,清澈眼眸眨巴眨巴的,懵懵懂懂的样子,看得他很想把她抱进怀里揉揉脑袋。
季沉无奈,“怕我?”
?
林陶陶的小眉毛皱成一道波浪线,很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我怕你什么呀?”
季沉轻扯了下嘴角,“那你不敢过来。”
“我没有不敢呀。”
林陶陶说着,就迈大了步子走到他面前,“你有事吗?”
季沉靠在墙上,垂眸看着她,眸光晦暗不明,语气很散漫,像聊闲天,“你男朋友不在?”
林陶陶懵了一下,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反问:“什么男朋友?”
那个男人不是她男朋友……
季沉顿了下,眸光微动,问:“前几天在你家的那个人是谁?”
林陶陶仰头看了看他,他以为她哥哥是她男朋友吗?真是好笑,再说了,这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要跟他交代的这么清楚。
林陶陶这么想的,便也这么说了,“跟你没有关系。”
季沉直起身,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林陶陶忽然闻到一股酒味,她下意识就皱起眉头有些责怪的看着他,“你喝酒了?你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喝酒?”
季沉稍顿,她这个反应是他没有料想到的,这几天一直在心里压抑的躁郁因为她这一句关心的责备消散了不少。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我没喝酒,是别人不小心撒到我身上的。”
林陶陶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妥,往后退,垂眸咕哝道:“你喝没喝酒关我什么事,我才不想知道,你没事的话就走吧。”
季沉嘴角往上牵了一下,“有事,请你帮忙。”
林陶陶抬眼看他。
季沉捂了下胸口的位置,“帮我换药。”
林陶陶有点懵,“我不会。”
季沉:“很简单,就像你以前帮我涂药那样。”
林陶陶:“……”
她涂药的是擦伤,擦伤和枪伤是不一样的吧……
季沉见她犹豫,循循诱导加卖惨,“涂上药缠上绷带就可以了,缠绷带要缠整圈,我自己不方便。”
林陶陶犹豫了半晌,松口:“那我就…帮你这一次。”
小崽子声音软软糯糯,很轻,是在回答他,也像是在为自己找理由。
季沉“嗯”了一声,“走吧,去我家。”
林陶陶跟着季沉进电梯,下楼,到了他家。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家,没分手之前都没来过,没想到分手这么久之后竟然来了。
他家里很整洁干净,装修风格简约,整体的搭配是冷色调。
林陶陶抬眼悄悄打量客厅,没注意到季沉在解扣子,她收回视线落到季沉身上时,他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到最下面几颗,露出了胸前缠的一圈绷带,绷带下面隐约可见肌理分明的胸肌,往下是线条紧致利落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