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晚上九点,季沉才回来。
林陶陶赶忙去厨房帮他盛早就煲好了的排骨汤,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季沉笑了下,从身后抱住她,忽然说:“季太太,以后不许说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林陶陶没听明白,盛了碗汤,转身递给他。
季沉把碗接下放到一旁,又把她往怀里抱紧了些,“‘离婚’这两字,不许说,开玩笑也不行,我不喜欢听。”
他的声线柔软,尾音拖长了些,听着像是在撒娇,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很明显的委屈。
垂着眼看她,深黑眼眸在柔软垂顺的长睫掩映下,显得更加深邃,眸光清清净净中带了丝委屈和可怜,活脱脱就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
嘤嘤嘤不说不说不说,再也不说了!
林陶陶心软的一塌糊涂,垫脚亲了他一下,软声哄他:“我不会不要你的,不委屈嗷,乖……”
季沉勾了下唇角,“嗯”了一声。
林陶陶笑,摸了摸他的额头,“喝汤吧。”
季沉低头凑近她,“再亲一下。”
“先喝汤!”林陶陶一巴掌按他脑门儿上。
季沉顿了顿,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唇,才把汤端走。
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煲的排骨汤,每次都很赏脸的喝光光,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饭后,季沉把碗收到洗碗机里,转身又把窝在沙发上的林陶陶捞进了怀里,林陶陶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你不去洗澡吗?”
季沉低头,叼走她嘴边还没来得及吃进去的半截苹果,低声发出邀请:“一起?”
还贼心不死,总是想和她一起洗澡,一起洗澡意味着会发生什么就不言而喻了,林陶陶的小脸红了红,一边“咯吱咯吱”的咬着苹果,一边小声咕哝:“我洗过澡了。”
季沉低笑了一声,屈指在她通红的小脸蛋上划了划,“好,我很快出来。”
他的声调很低,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暧昧又亲昵,特别是那一声低低的笑,玖拾光整理故意的意味很明显,就显得好像是她专门洗干净了等他回来似的……
林陶陶的小脸又红了一个色号,用力把他往旁边推,“走开!”
季沉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便起身去了浴室。
他洗澡一向很快,林陶陶的水果还没吃几口,他就出来了,看着他裸露的上身,林陶陶的脸又红了。
季沉勾唇,欺身压下把她圈进怀里,鼻尖在她通红的脸蛋上蹭了蹭,“怎么还是就这一点本事。”
他的声线低沉柔软,语气里也不见一丝的责备,全是宠溺和纵容,眼神温柔的能将人溺毙。
他是在逗她玩,但却挑起了林陶陶那不服输的劲头,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加速的厉害,吸了口气,仰头堵住了他的唇。
季沉眼底的笑意敛去,眸光渐深渐暗,眼底染上浓重的欲|色,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吻了回去。
小别重逢,思念和欲望就像是遇到了干柴的烈火,无法控制的熊熊燃烧。
深夜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哗啦啦的雨声与浴室的水声混在一起,一时竟有些分辨不清。
林陶陶阖着双眼靠在季沉怀里,眼睫微微轻颤着,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任由季沉在她耳侧脖颈流连厮磨。
他声音低哑含糊的轻喃她的名字,“陶陶……”
林陶陶的眼睫毛又颤动了一下,听到了,但没有应声。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耳侧,他的声音又响起了,“明天就搬到我们自己家好不好?”
林陶陶轻蹙了下眉心,声音轻细绵软,像是没反应过来,“嗯?”
季沉:“我们的家……”
林陶陶虽然累得软趴趴的,但还残存着那么一点清醒的意识,“不搬……”
季沉:“为什么?”
林陶陶:“……我哥快回来了。”
正是因为她哥快回来了,他才要尽快把她带回家,在林大队长的眼皮子底下他想抱她一下都难,面对她时,他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他做不到只看着却不抱也不亲。
就像此刻……
季沉收拢手臂抱紧怀里的人,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很快,浴缸内水波晃动,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浴室里只剩下水声与撩人的嘤咛声和沉重的呼吸声相合。
季沉的吻落在她耳边,一声声的轻喃她的名字,低哑的声音惑人心弦。
林陶陶有些承受不住,“不…不要了,快点……”
“答应跟我搬回家,就会快点了。”
“搬……”
他的美人计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林陶陶承受不住,只要快点,什么答应。
她话音刚落下,他就如拉枯折朽之势袭来,林陶陶瘪着嘴角,清泪从眼角滑落,声音支离破碎的控诉:“骗…骗子……”
季沉俯身,细细轻吻她的眉眼,带走她眼角的泪痕,哑声哄着:“乖,很快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浴缸内的水放了又换,林陶陶软趴趴的靠在季沉怀里已经陷入了沉睡,季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无声弯唇。
-
第二天,林陶陶睡到了下午才醒,季沉已经把常用的衣物装箱打包好了。
林陶陶偏头看着放在衣柜旁的大箱子,怔了几秒,又拉起被子把头一蒙,小小声的骂他:“臭男人!”
但她仔细想了想,反正早晚都要搬的,而且亲哥回来了,三个人整天待在一起,不仅季沉会不自在,她哥也会不自在。
如果她哥再在她床头抽屉里发现一抽屉的计生产品,那真是到了世界末日了。
如此想着,林陶陶便也认命了,搬就搬吧。
季沉对于搬家这件事就和揪她去扯证一样雷厉风行,东西打包的很快,林陶陶指哪他就收哪。
他自己的东西不多,林陶陶的东西是他的两倍还多。说是第二天搬,但根本搬不完,陆陆续续的打包搬了两三天才搬完。
新家又打扫了一遍,把东西整理归纳好又用了一天,林陶陶虽然没怎么动手,但也觉得累。
刚歇过神来的第二天,林栩之回来了,兄妹两人还有季沉一起回荃园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林栩之宣布了自己的工作变动。
他转到了军区战略指挥部。
林栩之隶属于明城军区,军区战略指挥部就在明城,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可以住在家里可以有正常的休假了。
不用再过枪林弹雨的日子,这自然是好事,
林陶陶暗暗点头,幸好她搬走了,不然她哥这要是谈了恋爱还不方便带女朋友回家呢。
林陶陶虽然搬出了柏萃华庭,但还是隔三差五的就回去找亲哥蹭饭,林栩之嘴上嫌弃着她,可还是每次都做一大桌她爱吃的。
九月份开学,林陶陶研二,课更少了,随着她在学术刊物发表的论文,她的公众号的流量也跟着涨了。
婚礼的日期也定了下来,两家人都有些忙,林陶陶和季沉也很忙。
季沉和林栩之的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很好了,或许是两人并肩作战过吧,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情谊非同一般,看到两人关系变好,林陶陶自然也开心。
十月的某一天,空中蓝天白云,路边的银杏还没完全转黄。
季沉和林栩之相约去拳击馆,林陶陶百无聊赖的趴在一旁吸着奶茶观着战,给从拳击台上下来的两人递完毛巾,她就去洗手间了。
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两人说起了悄悄话,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林栩之要在她和季沉现在住的小区买房子。
和哥哥离得近,就算以后再忙也能常走动,林陶陶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同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她哥这么着急买房子要干嘛?
该不是给她找了个嫂子吧!
问亲哥没问出个所以然,她晚上回去又问季沉,季沉也说只是为了离得近些,以后他如果不在家,她哥方便照顾她。
说得很有道理,但第六感告诉她,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季大队长和林首长果然是变成好兄弟了,现在都会替对方遮掩小秘密来一起骗她了!
她找嫂子水惜筠吐槽,水惜筠点拨她让她买套睡衣。林陶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水惜筠又悄咪咪在她耳边点拨了一句,“穿给他看。”她立马就明白了。
美人计嘛,她懂!
为了搭配睡衣,林陶陶还特意去烫了下微卷的头发。
后来,夜色沉沉,她哭着求饶,季沉都不带心软的,直接导致了她第二天睡了一整天,再后来,那套睡衣就被她塞到了衣帽间最里面的最底层,她再也不想看到了,一看到就腿软。
不过,美人计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季沉告诉她,林栩之大概是想结婚了,但离得近方便照顾她也是真的。
林陶陶迅速抓住了重点,“我哥想结婚?他和谁结婚,他有女朋友了?”
季沉轻点了一下头,“栩之只说他们认识三年了,其他的并没有多说,具体我不清楚。”
“三年?!”林陶陶惊讶的差点弹起来,“都这么久了,我以前让我哥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故作深沉的跟我说什么现在不是时候,原来早就暗戳戳的有小女朋友了,太阴险了他!”
林陶陶又小嘴叭叭叭的数落起亲哥以前搪塞她的说辞,完全忘记要追究亲哥让季沉瞒着她的事情了。
但是后来,林陶陶还是见到了亲哥的女朋友,不过是偶遇,季沉和林陶陶从电影院出来,正好遇到了亲哥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林陶陶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想和未来的小嫂子多聊聊,林栩之给了季沉一个眼神,季沉会意,立马把林陶陶拎走了。
林陶陶也反思过来了亲哥不告诉她的原因,她太激动了想问东问西,她哥这是怕她吓着未来嫂子,真是没想到林首长这么会心疼人。
袁硕和水惜筠的婚礼安排在十一月中旬,在袁硕的婚礼上,林陶陶正式见到了未来的小嫂子,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
12月31日,是林陶陶的生日,她和季沉的婚礼也在这一天举行。
明城的冬天很冷,早先计划的是办热带海岛婚礼,但两家的军人多,不方便出国,婚礼地点便选在了国内南方的一个海岛上。
当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海风裹挟海水的清新气息,轻柔舒爽。
婚礼并没有请太多人,除了两家的亲人,就只有两人很要好的朋友。
林陶陶穿着洁白的婚纱像个优雅可爱的公主,站在落地窗边偷看婚礼现场的情况,紧张的直搓手。
杨忆彤站在一旁星星眼,“宝贝,你今天也太美了吧,以前人家说穿婚纱的女孩最美,我还不信,我觉得新娘妆都长一个样有什么美的,见到你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宝贝你太美了!真心的,绝不是彩虹屁!”
林陶陶不断的吸气呼吸,“你别一直说话,你越说我越紧张。”
两人认识多年,杨忆彤看着她谈恋爱看着她分手又和好看着她结婚,今天看着她嫁人,心里忽然生出很多感慨,不由得眼眶有些发烫。
虽然两人平时爱互怼没个正形,但却是真真切切为对方着想的好朋友,她张开手臂抱住了林陶陶。
林陶陶笑着回抱住了她。
杨忆彤笑,“陶陶,一定要幸福啊,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林陶陶弯唇,“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婚礼现场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微风裹挟着草木花香吹来,林陶陶挎着林成弘的胳膊缓缓地往前走。
林成弘的手放在了挎着他胳膊的小女儿的手上,轻声开口:“爸爸那时候从部队回来,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你出生的时刻,那时候你一点点大,就像我的军靴那么长。”
“后来第二次见到你,你都会走路了,怯怯的躲在栩之身后,都不认识我了。”
“爸爸缺席了你很多的成长,是爸爸不好。”
“从今往后的路,就是你和季沉一起走了,爸爸祝你们一切都好。”
林陶陶的眼眶有些湿润,转头看向坐在席间悄悄抹眼泪的方姝华,视线相接,林陶陶强忍着眼泪弯了弯唇,方姝华也抹掉眼泪弯了弯唇,
林陶陶轻声说:“谢谢爸爸妈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你们是在完成自己的信仰和使命,在我心里,你和妈妈都很了不起。”
林成弘的眼眶微红,带着她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会陪她度过余生的男人,最后,将她的手交到了他手中。
他的掌心微微出汗,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林陶陶偏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也紧张呀。
季沉不是紧张,是太激动了,婚礼像是一个向全天下昭告的仪式,向全天下昭告从此她成了他的妻子,是他的季太太。
在所有亲友的真挚祝福中,季沉和林陶陶完成了婚礼的仪式流程。
最后,主持人宣布:“此刻,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季沉的唇角弯起了柔软的弧度,眉眼像是浸润了海岛晴空的暖阳,染上温柔的色泽,垂眸看她时,在柔软长睫的掩映下,眸光诚挚又炙热。
林陶陶也笑,牵出唇边两个甜而可爱的小梨涡。
微风吹来浅淡的草木花香,吹动林陶陶洁白无暇的头纱,她的眉眼干净柔软,唇边的梨涡浅浅甜甜,美好的纤尘不染。
季沉俯身,吻温柔的落在她唇边梨涡。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照亮了我的全世界,成为我漫漫长夜中的一盏明灯。
谢谢你,支持我的选择,成全我的信仰,完整我的生命。
从今往后,漫长余生,都属于你。
【正文完结】
第六十九章 番外一 备孕太累了
林陶陶和季沉结婚的第一年, 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两人还是和婚前一样,季沉不在的时候就视频电话, 季沉在的时候就整天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