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
幸村精市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队友们死得明白一点。
他回到茶几边,回到与自己奋战了三年多的朋友身边,向他们揭示了今日主厨清濑灰二不仅没什么做菜天赋,甚至才入门将将学习两周多。
对此,他和仁王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丸井文太听后,差点两眼一抹黑昏过去。
他们何其无辜!肉也何其无辜!
胡狼桑原一拍桌子,低声喝道:“这是强权!这是□□!”
等他喊完,仁王雅治还伸长脖子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清濑灰二还在手忙脚乱地切肉,根本没空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所以,为了解救天下苍生,请你们一定不要违心做出‘好吃’的评价!”
在面对统一的阶级敌人时,即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够统一战线,众志成城!
最鹤生极其自然地加入了立海大众人的对话之中,拜托众人将清濑灰二的掌勺两周不到就想统治厨房野心扼杀在摇篮里。
“这是自然!骗谁我都不会骗自己的舌头!”丸井文太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最鹤生闻言喜出望外,感动道:“事成之后,我一定再找机会请各位出去吃饭!以报今日之恩!”
或许是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接下来的几十分钟立海众人完全抛却了“自己正坐在一个女孩子房间”中的拘谨。
仁王雅治拖着柳生比吕士在拿最鹤生的Switch打马里奥,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坐在他们旁边等待这两人死后轮替上位。
真田和最鹤生一通交流之后发现对方竟然都是早上四点起床。
革命继而友谊再次升级,最鹤生佩服真田弦一郎竟然能那么多年如一日地坚持如此苛刻的作息表,真田弦一郎欣赏最鹤生高效率的执行力和对亲情的重视与付出。
两人相谈甚欢,到后来最鹤生还拿出了自己没做出来的物理习题向各位学长请教。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清濑灰二的烤肉虽迟但到。
他端盘走近的瞬间,最鹤生立刻转身将自家哥哥上下打量了一遍——
脸上没有被热油炸到的红痕、手上没有用刀不善的伤口、头发没被点着、围裙还算干净……
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起戒心,严阵以待。
可不想,灰二却对她说:“最鹤生,能不能麻烦你去给隔壁家的桐山君送点吃的?”
最鹤生:“啊?”
“刚才你在开门的时候我遇到他了,他还没吃饭。”灰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最鹤生轻飘飘地被哥哥忽悠出了门,结果等门“砰”的一声关上,她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盘子里摆放着的几个好看的饭团——
俨然是他们中午外出不断试吃购买的战利品!
看来烤肉失败了!
哈!
最鹤生这下愈发放心,脚步轻快地来到隔壁铜山家的门前,按响门铃。
另一边,灰二也将自己失败的烤肉放到了茶几上。
因为害怕肉烤不熟,他一上来就用了大火。
后来他又忙于调配酱汁,忘记查看火候,结果自然只得到了一片又一片的焦炭。
这种东西,灰二是不打算让幸村他们吃的。
可吃不吃归一码事,他们愿不愿意说“好吃”又是另一码事啊!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们直接说你做的烤肉‘好吃’?”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
他与最鹤生有约定在先,并不打算答应表哥无理的请求。
但他也不明白表哥在和表妹较什么劲,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下厨迫害他们。
“因为总不可能一直让最鹤生给我煮饭吧。”灰二无奈地笑了下,盯着盘子里烤得焦黑的烤肉,转身将它们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我想凑齐十个人去参加箱根驿传,这是我自己的梦想。
“她可以自愿为了我付出,但我怎么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她为我所做的付出?
“假如有一天,最鹤生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呢?”
第30章
最鹤生近一段时间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灰二自从得到了幸村精市的好吃认证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在竹青庄上演花式炸厨房。
她和桃井在班里的关系依然像两个陌生人,不过一到放学后桃井就会跟她一起回家。
总结一下就是:
该解决的问题没解决,不该出现的问题却因为立海大的那群二五仔背弃了同盟誓言而出现了。
最鹤生好恨。
然而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在第三次数学小测试来临之前,黄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叫她“小仙鹤”,反而改口开始喊起了“教主”。
与绿间真太郎解开误会后,她和这位虽然有些龟毛,但在同龄人中算是稳重的同学相处得还算不错。
因为想要经常商量采买、训练、与外校协商比赛的各种事宜,她和赤司的亲密度已经刷到了可以没事闲聊两句的程度,还知道了这位部长经常会和绿间真太郎一起下将棋。
黑子虽然对谁都客客气气,但他很在意自己的队友,也很关心身为经理的后勤。
顺便她已经搞清楚了篮球部内全部有女朋友的现充是哪些。
原因无他,这群人没事就会来找她进行恋爱相谈,偶尔还会哭丧着脸让她帮忙挑选送给女朋友的礼物。
弄得最鹤生很是郁闷,明明她自己都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就已经开始体会恋爱的艰辛与不易了?
至于为什么这些日益变得亲近的人际关系里没有青峰大辉和紫原敦的存在,很单纯的是因为最鹤生并不喜欢这两个人,所以选择了远离。
自从上个月灰二执掌厨房过半的权能之后,最鹤生便开始自暴自弃完全放松了对哥哥的“看管”。
她不用在放学之后急着赶去竹青庄。
在吃饭之前都有大把时间挥霍在街边的扭蛋机前或者游戏厅里。
趁着这个空隙她和自己在东京的小伙伴全部见了一面。
不过御幸一也和成宫鸣都在东东京,而宽政大在西东京,他们到这边来得坐三十分钟电车,自然不可能天天见面。
但好在孤爪研磨就读的音驹学园初中部离帝光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每天部活结束后他俩都能一起相约在两校正中间的那家便利店外分享零食与学校里的事情。
“我觉得我这样做不好。”抱着一袋薯片的最鹤生忽然说。
正在打游戏的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切换武器抡完这个关底boss之后才看向最鹤生,“什么不好?”
“会有讨厌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孤爪研磨游戏新开一局,不过没急着开始。
“可他们也没对我做过什么……”最鹤生道出自己纠结的原因。
孤爪研磨的猫咪一样的眼睛眨了眨,“那最鹤生为什么会讨厌他们?”
“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天才?就武侠小说里几十年难得一遇的那种。”最鹤生把薯片放到两人中间,慢悠悠地说:
“对于天才而言,取得成功非常容易。
“其中一个天才认为自己已经强到没朋友了;开始产生喜欢的运动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游戏的认知,目前正在绝赞逃训中。
“而另一个天才非常不喜欢努力,也瞧不起没有才能却还要努力的人,因为即使他只是随便玩玩,都能做得比绝大多数拼命努力的人要好。”
孤爪研磨虽然不努力,却也不认为自己是天才,故而没有对最鹤生的想法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非常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这种人产生厌恶情绪。
“的确很讨厌,这种人换我我也会跟你一样选择离他们远点。”孤爪研磨说。
然而最鹤生没有流露出被人理解之后的欣喜。
反倒是惆怅地靠在长椅的靠背上,盯着便利店门前伸出的屋檐瞧。
“如果硬是较真的话,是否选择努力其实都是天才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个社团经理,不应该也没资格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可我还是讨厌他们。”
嘴里的薯片食如爵蜡,最鹤生所幸把剩下的大半包薯片塞到孤爪研磨怀里。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最鹤生向研磨诉苦时还是没有点名道姓。
虽然即使说出名字研磨也知道是谁,但这两位天才在帝光可是赫赫有名。
前者指的是青峰大辉,后者指的是紫原敦。
青峰大辉逃训已经在篮球部内出了名。
刚开学那几天桃井尚且能翻遍整个学校把他给找出来,最近他似乎已经开启了极速逃生模式,放学铃一响便从教室里消失不见。
至于紫原敦,最鹤生起初以为他和牛岛若利是差不多的类型。
心直,口快,活得像个KY。
但稍微熟悉一点之后最鹤生却发现,紫原敦和牛岛若利的性格存在着非常本质的差异。
让最鹤生见识到紫原敦劣根性的事件发生在上上周。
桃井好不容易逮到青峰大辉回来训练。
黑子哲也在他身边规劝,企图说服对方参加周末的加训。
最鹤生站在他们旁边不远的地方,统计资料,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小纷乱。
青峰大辉烦躁地摆了摆手,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显然标明了态度。
紫原敦正是在此时靠近了他们,并用他那双没精打采的下垂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黑子哲也说:
“黑仔,你有时候还真是喜欢做无用功啊。”
“请别这么说,这并不是无用功。而且青峰同学回来训练难道对队伍不是好事吗?”
黑子哲也意外地有些急躁,连话都说得比平时多了不少。
“嗯......会这么觉得的大概只有你吧。”
紫原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毕竟黑仔你根本不能理解青仔那种人不是吗?
“就算青仔连续三个月不参加训练,他照样能在One On One里打爆你。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普通人的经验教训对他根本不适用,你还想要强加给他,讲真挺讨厌的。”
他又看了一眼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的黑子哲也,露出一点无聊的神色。
在经过最鹤生时,嘴里仍在小声咕哝着,“所以才说没有才能的人很容易让我火大啊......”
......
及川彻是宫城县最佳二传手,从初一到初三一路蝉联,却呆在北川第一这样一个屡屡落败在白鸟泽手中的队伍。
用牛岛若利的话说:及川彻呆在那种队伍里太过屈才了。
于是从初一到高一,牛岛若利不知道向及川彻提出过多少次“白鸟泽需要你这样的二传,你来白鸟泽吧”的邀请。
及川彻充耳未闻,统统拒绝。
而牛岛若利这个笨蛋求二传心切,将白鸟泽、北川第一两校之间的各种训练条件摆上台面做对比。
从硬件到软件,从监督到教练,从队友到经理。
牛岛若利无一不比,力求突出两校之间的差异,以此吸引及川彻到白鸟泽来当二传。
结果却是及川彻感觉自己被蔑视了。
牛岛若利这个王八蛋从头到脚都看不起自己。
及川彻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还将自己的坏脾气迁怒到当时已经进入白鸟泽就读,并成为排球部经理的最鹤生身上。
最鹤生委屈得要命,她跟着灰二到白鸟泽上学,认识了对自己很好的学姐,被学姐拐进排球部之后才发现自家幼驯染的仇敌也在这里。
她好无辜。
可气得理性蒸发EX的及川彻并不这么认为,失智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叛徒,直到他挨了岩泉一一拳拳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非常过分的话。
只是彼时他拉不下脸道歉,而最鹤生也没给他道歉的机会,直接夺门而出,躲回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最鹤生带着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去上学,去参加社团活动。牛岛若利从她手里接过毛巾的时候看了看她的眼睛,问她最近是不是没注意休息。
这位争吵的始作俑者不问这个问题还好,一问最鹤生的委屈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出。
她当即在白鸟泽初中部的体育馆里极尽失态地表演了一个原地爆哭。
哭得排球部里上到教练,下到在场外围观的毕业OB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大家只能将把她弄哭的牛岛若利给推了出去,让他跟女孩子好好道歉。
而此时的牛岛若利连最鹤生认识及川彻这件事都不知道。从他的立场出发,他也是个无辜的可怜人。
虽然很想回去训练,但最鹤生哭个没完。
牛岛若利只能陪她坐在体育馆外侧面的花坛边上,等到最鹤生的啜泣总算没有那种恨不得要把自己肺里的氧气全部抽空的势头之后,才出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最鹤生没直接回答他,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不去训练。
牛岛若利坦言:“是我把你弄哭的,所以我有义务对你负责。”
“......不要随便对女孩子说我要对你负责这种话好吗!”
“那你能不哭了吗?”
最鹤生打了个哭嗝,“不能。”
牛岛若利听后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她身边,好像就算她哭到海枯石烂也会在这里陪她一样。
然而在及川彻长年累月的偏激描述中,最鹤生已经对这位白鸟泽排球部的主将形成了非常妖魔化的印象。
她看见牛岛若利就烦,没好气地骂骂咧咧,“负个鬼的责!谁要你负责!”
“我父亲曾经说,在我能打好球之前,他更希望我能做个好的人。”
少年茶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即使迷惑,却未有犹豫,也没有不耐,或者怒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哭,但是我很抱歉。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最鹤生从小就觉得幸好及川彻遇到了她和岩泉一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