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子,现在应该也结婚了吧,和他同岁好像。”老人家莞尔,轻叹一声。
谢唯斯小心问:“奶奶,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奶奶不记得,就是,知道是你们城南的,就姓南……”
谢唯斯屏住呼吸:“她,还没结婚呢。”
老人家一下子目光锁在谢唯斯身上。
谢唯斯:“上次我们去陵园,还遇见她。”
“是吗?”奶奶目光有些浑浊起来,随即又无奈一笑,缓了缓再次叹息,“那至少那会儿,那孩子是喜欢云征的吧,但是云征没有和她在一起。现在还没结婚,已经三十来岁了呢。”
她苍老的目光闪着心疼的光芒:“可惜云征走后她也没来过老宅了,不然要劝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晚上回兰梧洲的路上,谢唯斯就忍不住和聂云岂分享了这么一波故事。
聂云岂安静听完,下车时跟她说:“我知道。”
“??”谢唯斯惊讶,“你知道?哥哥你知道那个女孩子?”
“以前我大哥还在的时候就认识,也在陵园遇到过。”
谢唯斯屏住呼吸:“她是不是喜欢你大哥,然后现在还没放下?”
“没聊过。不过……”进了电梯,聂云岂把她搂到怀里,“可能喜欢过吧,但没太深入地发展,后来就习惯去看望。”
“那为什么人现在还没结婚,都,三十二了。”
“没找到合适的吧。”
谢唯斯想想,可能确实也是……不全是因为放不下,只是有些人见过雄鹰,就不觉得凡俗能入眼了。
一个人也挺自由自在的,那女孩子她是有点了解的,也是很有格调的一个人。
不过谢唯斯觉得还是莫名伤感,觉得那女孩子有点像她呢,或许像她第一次跟聂云岂表白,他就下意识拒绝了她,不过她要幸运一百万倍。
那女孩子没有等到聂云征再次和她有交集,没有等到他平平安安结束任务回国。
她想着想着,这个夜晚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聂云岂被她惹的,也睡不着。
最后他说:“要不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哇什么故事。”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聂云岂讲睡前故事,谢唯斯很惊讶,很开心,“你讲。”
聂云岂就坐起来靠着床头,揽着她在怀,温柔开口:“以前,有一只猫。”
“……”
谢唯斯一句就笑场,趴在他胸膛笑得床都在摇晃。
聂云岂不满:“认真点,不然这猫结局可能不好。”
“……”
她笑得更欢了,“你要把猫炖了吗?”
“……”
聂云岂唇角一抽,也没忍住笑了。
然后,笑着笑着,谢唯斯想起来一个事:“哥哥,你之前说,我要是主动睡了你,你就要揍我。”
“嗯?”
“后来你自己睡了,你……”
“……”男人脸色不正常了。
谢唯斯瞥他:“你就可以了?”
“那……我总不能自己揍自己。”
她失笑,“你就应该把你自己炖了,哼。”
聂云岂拉高被子把她紧紧圈住:“要不你揍吧?嗯?”
“……”
“哥哥给你揍,哥哥老是吃你。”
“……”啊啊啊啊啊,这句话聂云岂怎么讲得这么坏的,什么哥哥老是吃你,她觉得骨头都软了。
谢唯斯怕了,“我,给你吃。”
“……”
“不要钱,随便吃。”
“……”
他笑开,按着她在怀,亲一亲,“我们唯斯好乖。”
谢唯斯听他说这句话,就觉得很动听,忽然好奇:“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大冬天,过年夜,和他登记后的第一个年,这样的夜里说着这样的话题,谢唯斯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聂云岂道:“应该,是你那会儿喝醉酒,然后问哥哥冷不冷,要是冷的话,你就抱抱我,你抱我我就不冷了。”
说完,聂云岂眼底都有了光芒了,“哥哥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暖的话。”
他抱着她,深深裹住,好像怎么抱都抱不够,想要再抱得深一点,“我们唯斯怎么这么好,嗯?怎么这么好的。”
她眯眼笑起来,“因为我是来给你的,我是属于你的,就必须是全世界最好的。”
聂云岂定定看着人,回味这句话,然后再一次被暖到了,又觉得他的小猫是珍宝。
他抱着她躺下,放在胸膛温柔箍住。
谢唯斯:“哥哥我有点饿了。”
“嗯?”他垂眸,“要吃哥哥?”
“……”
太坏了太坏了,谢唯斯收拾他,收拾完了就更饿了,然后两人就出去做宵夜了。
聂云岂在厨房给她下面。
谢唯斯裹着毯子靠在落地窗看外面满天烟火此起彼伏,觉得这年好漂亮。
一会儿她又逛景点似的,在屋子里转。
兰梧洲的房子在年前重新装修了,客厅看着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的空阔和宽敞,不过主卧谢唯斯弄出一个豪华衣帽间出来,以前聂云岂自己住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现在它就不一样了,里面时常有谢唯斯的衣服、东西在,一看就觉得有了柔软的生活气息。
一个人看看这个已经是婚房模样的房子,谢唯斯也是很感慨的。
不多时,聂云岂就招呼:“唯斯来,吃面了。”
她溜过去,落座后跟他说起后面的事。
“哥哥我后天婚纱就到了,你自己玩,我去试婚纱。”
“……嗯,好。”
谢唯斯看他讲话有点不自然的模样,一笑,“哥哥你要不要陪我去?”
他侧眸看来,眼神果然充斥满熟悉的不习惯。
谢唯斯的心情在他眼神中,各种快乐,“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沐沐去。”
他轻咳下,摸摸她的脑袋:“你要是想哥哥去,我就陪你去。”
谢唯斯歪头凑近他:“不用了,你在我也不好意思呢。”
他无声地笑。
谢唯斯问他:“那你呢?”
“我,这两天和苑循他们见个面。”
“嗯,ok。”
慢吞吞地吃了聂云岂的一碗面,到外面烟花声都小了一些了,夜深人静了,两人才去休息。
第二天是各种城南城北走。
年初二那日,聂家已经开始往外派发请柬,而这天下午,谢唯收到了她在熟悉的品牌定制的几款礼服,婚纱,敬酒服,要去试。
聂沐陪她来的,然后她去换衣服时,聂沐就一个人在外面玩手机。
今天聂家送出请柬后,当即有人在圈子里爆料说,聂家有个小孙子要结婚,新娘是谢唯斯。
震惊整个圈子。
大家一开始还纷纷惊讶,表示唯斯是换男朋友了吗?
有一个名流群里,一群北市大小姐都是这样的:“???聂家?哪个聂家啊?”
“就是@聂沐家的聂家啊,北市还有哪个聂家值得一提啊!”
“???所以是沐沐的哥哥要结婚吗?新娘是唯斯???”
“唯斯是换男朋友了吗我靠?”
“她跨年时不是晒了礼服,说是订婚宴,难道那会儿就换男朋友了??”
“普通同事忽然变成至上顶级豪门???”
“这可不是豪门,这是……XXXX。”
“所以,难怪跨年那日,聂家那一排车子开到城南去,原来就是去唯斯家吗?”
“吃惊了。”
“呜呜呜呜好大的排场哦,羡慕。”
“果然豪门只和豪门配,唯斯到底还是做了正确的选择,什么同事,我们这些人真的谁能和同事在一起啊。”
有人艾特起了聂沐,问她是不是这么回事。
聂沐还没回答的时候,又有人说话。
“不过聂家的公子我都认识啊,是谁要结婚啊?”
“对啊,说了半天,新郎叫什么名字啊?什么小孙子?”有人又艾特那个第一个爆料的女孩子。
聂沐知道,那女孩子家里也是从政的,今天一早家里长辈到聂家拜访,所以就顺着收到了请柬。
女孩子看到,就说:“新郎叫聂岂啊。”
“??聂岂。”
“从来没听过啊@聂沐,沐沐你家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哥哥,你那些堂哥我都认识啊,这是没住在国内的吗?”
聂沐还没开口,有人再次发了消息。
“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唯斯和沐沐走得近,结果和男朋友分手后和她哥哥在一起。”
聂沐:“……”不是哦,我到时候还会跟聂云岂要红包,不尴尬,丝毫不尴尬。
但群里有人说:“我也觉得……这么一说有些不自在吧。”
“关键是,怎么还闪婚吗?这是商业联姻吗?”
这边还没说完,聂沐也没有回复,那边有人去查了一通回来,发了一连串的感叹号:“啊啊啊啊!!!!!!!”
“怎么了??”
“我问了,唯斯所在的那个公司Desert,有个模型师叫聂岂!!!那个人还是公司老板!!”
众人:“???”
“什么意思??”
“??不是吧。”
“聂岂是她公司的??所以难道是那个之前的普通同事吗?”
“我的妈,我不信!!!”说好的普通同事,分了就分了,怎么最后她居然没有分,而且那人还是北市无上的家族。
“这叫普通同事???当初是谁说普通同事的,我知道这公司是国际公司哦。”
“万纭说的啊!”
“这么一说,我记得叶豫生日的时候,唯斯一直在说男朋友身家也还可以的,不是那么普通的。”
“啊啊啊,我刚刚也去打听了,我有个朋友最近进了Desert工作,据他们公司里说,聂岂是公司的模型师,业内很有名的,长得超帅超帅超帅,但是不喜欢说话,平日都是在公司工作室里,从来不说话的,公司里的人很少知道他是老板的。”
“呜呜呜呜真的是唯斯那个普通男友,她说过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什么神仙男人哦,是老板,还是没人知道的老板,这么说应该很专情了。”
“不真实,梦幻,就感觉很难相信……之前明明是普通同事。”
“确定那个请柬,新娘没搞错吗?”
“对啊,”那个很失落的大小姐表示,“不会是同名吧哈哈哈哈哈哈,结婚的其实不是唯斯。”
“唯斯不是说她今晚要出来玩,约人了吗。”
“ok,等她亲口承认。”
屏幕前,聂沐觉得也没必要她说话了,就一直没开口。
刚好那边穿好礼服的人出来了。
聂沐一眼,眼睛就发光了,啊啊啊!
试衣间四面灰色墙壁上燃着优雅的烛台,一室的镜子里,在人出来的瞬间,满满地倒映出那抹圣白的身影。
聂沐走过去,吸气:“妈呀……我姐妹简直是仙女!”
谢唯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掩唇不好意思。
婚纱是简约款的,因为谢唯斯也不喜欢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整件婚纱除了镂空的腰间由丝带穿过,缠出一簇花,其他地方从上到下的笔直柔美,胸前两片开叉的领口一高一低,又不暴露又若隐若现地露出下面白皙的如牛奶的肌肤,还有上面骨感的锁骨。
后背就是到腰际的真空。
整体看来,满满的大气优雅又柔美万千。
聂沐啧啧感叹,围着转了好几圈,捂住笑意流转的眼睛:“好漂亮好漂亮,聂云岂这个混蛋怎么那么有福气娶到我姐妹。”
谢唯斯失笑。
聂沐拿出手机开始给她拍照,拍拍拍,完了又让工作人员给她们合影,“回头晒朋友圈专用图。”
拍完照,谢唯斯继续看自己的婚纱。
聂沐正研究图片时,手机一振,八百年没给她发过消息的“六亲不认聂云岂”发来一句话:“唯斯在哪儿?”
“……”她悠悠道,“我从来没想过你有天会问我这句话。”
那头没说话。
聂沐:“你直接问我在哪儿不就好了?你知道我们今天在一起。”
“跟你不是很熟。”
“……”
谢唯斯看完了自己的婚纱细节,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抬眸,蓦然见远处进来了一个男人。
穿着黑色墨黑的外套,手上还戴着骑车时的手套,身上还有雪,脸孔上一双澄亮的眸子灼灼看她。
谢唯斯不由屏住了呼吸,一会儿脸颊通红,“你,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聂云岂轻笑,无声浅笑。
谢唯斯浑身发烫,然后就见他迈开长腿走来了,目光一边游离在她婚纱上,一边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