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止予
时间:2021-03-30 10:13:35

  名声......
  谭思齐心里莫名有些乱。
  “知恒的生辰宴,”谭思齐微俯下身看她,“你别去。”
  “......”
  他这话没来由的,明明方才不是这个话题,怎么突然就扯到这儿了?
  再说了,凭什么不去啊,他说不去就不去?这大好的机会,她才不会放弃。还是谭思齐其实是觉着她身份低贱,配不上他那表弟?
  “清阅的事情,就不劳谭公子费心了。”
  不劳谭公子费心了,是不关他什么事,谢今安说得对,他如今确实是有些多管闲事。
  谭思齐眸光晦暗,甚至带了点并不明显的阴鸷,唇角却依旧上扬,压迫感极强,李清阅被他看得心思微乱,脑子里顿时空若无物,不得不移开眸子,避免和他对视。
  他轻蔑一笑,直起身子冷冷道:“你是看上了谢知恒这个人,还是他爹对盐政的把持?”
  李清阅被哽住,被人窥破了心思的羞辱感从头渗到脚,使她整个人在他面前的姿态一低再低,有些抬不起头来。
  她想说些什么,可又没法反驳。
  她根本不认识谢知恒,她能看上他什么呢?难不成口味独特,被他花名在外的事迹所吸引了么?
  李清阅无言以对。
  轻笑一声,谭思齐继续道:“方才在船上还说不认识知恒,这会儿又不敢说话了。”
  似是觉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近,李清阅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谭思齐这般咄咄逼人,明明和他没几分关系的事,非要拉扯个不清。
  就算谢知恒是他表弟,他还能去管人家与谁成婚么?
  那谢知恒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谭思齐怎么不去管管?还怕他那表弟一个风流纨绔被人占了什么便宜不成?
  李清阅淡淡道:“清阅认识谁不认识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干谭公子什么事儿,若谭公子没有别的要说,清阅便先回了。”
  “不干我的事,”谭思齐轻蔑一笑,“那我来告诉你,你家无非是想生意沾点盐,可你也知道,朝廷抓这个抓得有多严,光搭上个巡盐御史是不行的。”
  上前一步将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他目光如鹰隼凝视着她,“你呢,无非是想攀权附贵,那最合适的人绝不是谢知恒。”
  他顿了顿,又沉声道:“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些。”
  李清阅默不作声,攀权附贵,他说得确实没错。
  就算自己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也只得顺着父亲的意思,去攀权附贵,去过在自己心中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日子。
  可不都是这样的么?她们这个阶层,能怎么样呢?
  自己生了这样一张脸,便自然而然地成了父亲拉拢权贵的工具。
  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并没有要将她送给哪个有权有势的油腻老头,李清阅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李兴昌心中对她还残存有那么一点点的父爱,还是因为觉着她有更大的价值。
  李清阅一直都觉着,父亲对她好像过于冷漠,有时甚至会表现出厌烦。
  所以李清阅一直都很听他的话,从孩童时期便不敢在李兴昌面前吵闹。她有时甚至会羡慕李清婳,虽然她只是个庶女,却偶尔也能在父亲面前撒娇,好像只有她是父亲的女儿。
  李清阅只有母亲。
  ......
  “清阅?”
  “我说阅妹妹!”
  回过神来,李清婳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你?喊好几声都不搭理姐姐。”
  “哦,在想全天下只有谭思齐一个男儿我也不会嫁给他。”
  ???
  “为何?你傻了?那可是丞相嫡子,先不说他自个儿有多前途无量,单看他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人谭公子看得上你,那可是烧了高香了,你又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还只剩他一个男儿也不嫁,你想什么呢?”
  装清高。
  李清阅懒得跟她多说,“他我可高攀不起。”
  “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心气儿高吗?你说不嫁谭思齐,还不是不愿做相府妾。”
  且先不说她能不能搭得上谭思齐,这相府妾可比巡盐御史庶子的正妻强多了。更何况谭公子在外的名声可比那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的谢公子要强得没影儿。
  可再清楚李清婳也不想同李清阅多说了。
  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又得不了什么好处,她可没那么好心。
  李清阅压根儿就不知道李清婳怎么想的,她从哪儿看出来自己和那该死的谭思齐郎有情妾有意了?
  他们分明就是两看生厌,谁也不喜见谁。
  此刻李清阅躺在床上都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谭思齐,惹得他处处针对自己,出言便是讽刺。
  要说是因为怼他,那这人未免也太小肚鸡肠,况且她也不是无端怼他,每一次不都是他先挑事,自己才回两句嘴。
  归根结底就是谭思齐故意挑事。
 
 
第10章 男女授受不亲
  人流不息的长巷中,火红的灯笼映了漫天遍地的红。
  一名少年领着个小姑娘着急地走在拥挤的人群里,时不时向周遭人比划着询问什么。
  小姑娘穿着小小的艳红色斗篷,斗篷系带系成精致可爱的蝴蝶结,两个雪白的狐毛绒球顺着蝴蝶结垂至领下,粉雕玉琢软糯得不成样子。
  少年蹲下身把小姑娘高高抱起,小姑娘手上一个没拿稳,晶莹的糖葫芦重重掉在了地上,一个个山楂脱离木棒在地上滚啊滚的。没多久便被行人踢踩得没影了。
  他们走进了一个无人的明巷里,而后少年稳稳将小姑娘放在地上,他蹲在一旁与她平视,仿佛是在交代着什么。
  小姑娘乖乖点头,目视着少年离开。
  想来那少年是在叫她别乱跑,在这儿乖乖等他回来吧。
  可什么事儿能这么着急,要将一个四五岁的小童一个人放在这巷中,李清阅觉着小姑娘那哥哥真是不靠谱极了。万一有个什么坏人,凭一个小孩儿怎么挣脱得了。
  她走近了过去,想同小姑娘做个伴儿,等那少年回来再离开。
  小姑娘自顾自摇头晃脑地在地上画着圈,像没看见她一样。
  李清阅蹲下身来,思忖着如何开口才能使自己不像个拐卖小孩的坏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开口,李清阅心中微惊,有些慌乱。
  不仅是那小姑娘,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试探着又张口说了几句话,还是和方才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清阅四下看了看,这巷子四通八达,但只有她和小姑娘两个人。
  这时一只小白猫踮着爪子走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小幽灵一般。那小姑娘瞬间便被吸引了注意,灵动的杏眸紧盯着小猫冰蓝的瞳孔,她张开胳膊,那猫竟真扑一下扎到了她怀里。
  小姑娘撸了撸它柔顺洁净的毛,头抵着白猫的脑袋拱了拱,李清阅只能看见她张嘴,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正当李清阅疑惑时,那猫突然挣脱了小姑娘的怀抱,朝小巷外头跑去,只一会儿便拐了个弯看不见了。
  那小姑娘见猫跑了,也站起身往外追了出去,哪还记得方才哥哥交代了什么话。
  李清阅心里着急,想拉住她叫她别乱跑,一伸手却从小姑娘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
  “啊!”
  李清阅猛然睁开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见面前阿舟皱着一张小脸就快哭出来了。
  “小姐别怕小姐别怕,都是梦,都是梦。”
  阿舟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顺着气。李清阅情绪依旧没法平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角都是虚汗,寝衣浸湿了大半。
  “是梦吗?”
  想起自家小姐这一晚上不消停地说梦话浑身颤抖,怎么叫都叫不醒,阿舟忍不住落了泪,眼角红红的,抽了两下鼻涕哽咽道:“是梦,小姐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小姐不要害怕,阿舟会保护小姐的!”
  李清阅被她逗笑,把阿舟拉到床边坐下,倾身拭了拭她眼角的泪,哪知这丫头哭起来没完,李清阅擦泪的速度赶不上她流的快。
  “是我做恶梦,你家小姐我还没被吓哭呢,你哭什么呀?”
  “小姐,”阿舟哽咽了两声,“您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说梦话,阿舟也听不清说了什么,但看着小姐很痛苦,阿舟心里难受得紧......”
  “傻不傻?”李清阅捏了捏阿舟肉嘟嘟的小脸,“其实也不是多可怕的。”
  只是......
  这好端端的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那小女孩跑出了巷子,她哥哥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还是说,那少年是故意把她放在巷子里,是要将她丢掉?
  李清阅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疼,她总觉着梦中的少年和小女孩好像很熟悉,但她没看清脸,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李清阅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在梦里,她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想要再回忆回忆梦中的细节,刚一回想,脑袋便愈来愈疼。李清阅只好作罢。
  ......
  李清阅到学堂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沈先生问东问西。
  “先生,前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云至可有难为您老人家?”
  沈先生捋了捋胡子,“没什么大事,双方车夫都不小心罢了。”
  那弟子还不死心,似乎极为忿忿不平,“那云至向来嚣张跋扈,学生们都担心您!”
  “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先生眉头微皱了皱道,“云世子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
  果然一个人一个说法,前天刚听这些人痛斥那位云世子的恶劣行径,今日就听沈先生说他是个可怜人。
  嚣张跋扈阴鸷狠厉又可怜,这是个怎样的存在?
  难不成只是长得丑陋可怕导致人们对他产生了误解和偏见,实则内心敏感脆弱是个小绵羊?
  想起他整日带着张玄黑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传闻,李清阅越发觉着自己的猜测非常可信。
  她对这位神秘的云世子还是挺好奇的。
  将书袋放好,李清阅脑袋还有点儿隐隐作痛,她索性就往桌子上一趴,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不动了。
  “怎的每天都来这样晚?”
  李清阅皱了皱眉头,烦死了!
  默不作声地往左边稍稍移了移,下一秒便感知到什么东西敲了敲她脑袋。
  谭思齐谭思齐谭思齐!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这辈子要派谭思齐这么阴魂不散地惩罚她!
  李清阅猛地往右转头,唇角下弯,一脸毫不掩饰的烦躁不悦,趴着的姿势却没变。
  谭思齐有些后悔昨日那样说她,无论怎样,当面指责一个姑娘攀权附贵都难免太伤人自尊。
  更何况,目前为止她也没做什么趋炎附势的事儿。
  其实这也没什么,女儿家为自己谋个好前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伤害别人,谁也不能指责她。
  只是这整个大宁,除了皇室之外再找不出比谭思齐还高的门第,她却对他避犹不及。
  她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清阅不耐地深吸了口气,狠狠挤了下眼睛。她觉着自己现在凶极了,落在谭思齐眼里确是憨憨傻傻的,叫人莫名便心里一软。
  谭思齐眉梢微扬,忍不住笑,那笑意直达眼底,又无奈又如和风徐徐,煞是清朗好看。
  可李清阅更生气了。
  他昨日刚对她言语讥讽,方才又敲了她脑袋,现下却在这儿笑。
  这分明就是挑衅。
  “男女授受不亲,谭公子敲清阅脑袋做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谭思齐轻笑一声,又拿笔杆敲了敲她饱满白净的小额头。
  李清阅整个就有些炸了,她捂住额头直起身来小声呵斥他,“你干什么!”
  呵斥完又觉着似乎有些不妥,可已经晚了。曹安沐微微转过头来,正一脸惊诧地看着她,李清阅瞬间便有些怂。
  “清阅,你怎么能那么跟谭公子说话?”
  “?”
  看她那满脸疑惑的表情,曹安沐心里有些恼,她拉起李清阅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一脸担心得看着她,像是真的在为她着想,不希望她和别人生什么嫌隙。
  “清阅,你方才那样跟谭公子讲话,现在跟他道个歉,”曹安沐看了看一旁的谭思齐,只见他目光紧盯着自己的手,瞬时便心中一喜,接着道,“谭公子为人心胸宽广,你只消道个歉,他必然不会同你一般见识的。”
  这下李清阅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了,她将被曹安沐握着的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朋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助的么?曹安沐明明是自己的朋友,却处处帮着谭思齐,替他说话,这算怎么回事儿?
  她也没要求别人都和她一起讨厌谭思齐,毕竟那谭思齐对别人都正常得很,还真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温和有礼,唯独对自己针锋相对,她讨厌谭思齐本就是理所当然最最正常不过的事儿。
  凭什么谭思齐跟她说什么难听的话都行,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她还得跟他道歉,那谭思齐什么时候跟她表示过一丝歉意没有?
  更何况,她这也没说什么啊,顶破了天也就是语气不大好罢了。跟昨日他说自己的话比压根儿就是不值一提,更别说他从第一次见她就没说什么好话。
  他是有多娇贵,连句重话都听不得?
  柔柔弱弱的姑娘家都没他谭大公子娇贵。
  李清阅不悦地瞟了眼谭思齐,神色里皆是不明就里的鄙夷。
  谭思齐挑了挑眉,好像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清朗的笑,“感受到了么?”
  “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脑子有毛病吗这人?
  谭思齐将手中的毛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旋儿,随即又突如其来地将毛笔拍在她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直直击到李清阅心里。
  而后他懒懒道:“男女授受不亲,是笔敲的你脑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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