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纪礼红着脸,叹气,转身要走,“不需要算了。”
门拉开,一只湿漉漉的手把她拉了进去,徐初延压着她,抵着门,“收费也行。”
纪礼看着一副美人未出浴的样子,脸热得慌,“你收费吗?”
他笑了起来,湿漉漉的眸子,想盛满露水的叶子,“礼礼。”
“恩?”
“我喜欢女孩。”
纪礼笑出声,他低头亲住她,遏制了她的笑声。
第六十一章 “不过延哥那时候可乖了,……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就是不知道纪礼和徐初延结婚这事,是坏事还是好事,传千里是真的了, 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徐初延一早就从纪礼家出来, 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李奶奶和几个奶奶拿着篮子, 刚买菜回来, 盯着他的眼神,生气又可惜,仿佛在看一位失足少年。
可是徐初延看过来的时候,几位老人家又纷纷走散了,徐初延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他也不生气, 下了台阶, 去饭店,纪礼今天要赖床, 他去看看店, 顺便弄点早饭来。
路过纪礼的便利店,商秋在忙着结账,自己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少学生过来买关东煮, 她一大早就起来做了。
徐初延只是看一眼,看完便去了饭店。
早上吃饭的人不少, 野蛮部落附近是一处刚开发好的公园,已经重建过的,不少老人来这边遛鸟下棋。
徐妈妈忙了一上午,就徐初延最悠闲,看着他晃晃悠悠进来,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徐初延,你没看到我们在忙?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我还没吃早饭呢。”徐初延嘴上抱怨着,脚倒是诚实往那边走,手上接过勺子,开始打粥收钱。
有个大妈会说好话,“徐家大媳妇,怎么不叫你儿媳妇你来帮忙,这么忙,都忙不过来了。”
徐妈妈立马笑的花枝乱颤,“哎哟,人家刚嫁过来,还没办酒,我就让她来干活,到时候你们又说我是恶婆婆了。”
“你是个和善人,怎么会欺负人呢,倒是你儿子,别欺负你儿媳妇就行。”
徐初延本来还打算多送两个煎饺,大妈拿着盘子,徐初延脸一落,饺子扔了回去,大妈睁着眼,很茫然。
徐妈妈瞪了他一眼,重新夹了两个饺子给她,“不会不会,徐初延怕老婆怕得很。”
“切。”大妈不信,白了徐初延一眼,看到他就讨厌。
“造谣生事,离间我和纪礼的感情。”徐初延不忘说,徐妈妈气结,“人家说错了吗?你没事别欺负纪礼就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才不会,她们懂个屁。”
徐初延拿着大勺子,看向后面人,凶巴巴道:“吃什么?”
后面的人:……
这人指不定有什么小疯癫。
徐初延抽空,给纪礼留了份胡辣汤和粥,准备一会带回去。
纪礼起来的时候,都九点了,她走到阳台,看了眼外面,太阳很大,她觉得热,洗漱前开了空调。
徐初延给她发消息,纪礼已经坐在电脑前了。
问她一会有没有时间跟他出去看结婚的东西,纪礼答应下来。
徐初延发消息的时候,其实人就在楼下,他只是找个借口给她发个消息,得到她的应允,徐初延这才推开门进去。
纪礼在接电话,那头人不知道说什么,纪礼随口应着,目光盯着电脑里的项目文件,比起电话,她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工作。
徐初延放下早餐,她抬眸看他一眼,低声应着,“好的,我晚上去。”
“谁啊?”
“街道办的,说是晚上开会,聊聊拆迁的事情。”纪礼打开盖子,早就饿了,她还泡了杯牛奶,不抵饿。
徐初延若有所思点头,“那我们下午早点回来。”
“好啊。”纪礼笑起来,“听说你今天工作很认真啊。”
徐初延立马坐到床上,抖着腿,故作不在意道:“一般般吧,早上买饭的人不多,比我预想的月销售额少多了。”
纪礼忍不住笑了,刚做生意,日销售和月销售都分不清,徐初延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她也不戳穿他,在一边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工作了?”徐初延以为她是猜的,纪礼却说:“你妈给我发的消息啊。”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徐初延瞬间坐直,有些不高兴,不高兴这事应该他来说的,害的他都没话题跟纪礼聊了。
“那还不好?”纪礼觉得没什么,她跟徐妈妈关系不亲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亲近几次。
徐初延的那点小心思,纪礼是猜不出来了,也不想猜。
吃过饭,纪礼和徐初延出门,还是徐初延开车,开纪礼的车,纪礼自然而然上了副驾驶,徐初延看着她的动作,等她扣上安全带。
纪礼才忍不住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初延一脸委屈和不忿,“我还真成你家入赘的了?”
开车,车还不是自己的,回家,家也不是自己的。
“你要是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搬我家去,我自己买车。”徐初延立马说,纪礼想了想,摇头不赞同,“都要拆迁了,急着干嘛,而且这边的习俗就是,没办酒,就不能上你家住啊,你家还是你家。”
“那我上你家算怎么了?”
纪礼噗嗤笑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的吃软饭,大家都不会觉得什么呀。”
徐初延才不信,白马街说他闲话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他不想管而已,怎么做,外人都觉得不妥,纪礼去他家不好,各回各的家,改天又要说两个人感情不好,要闹离婚了。
至于买车,纪礼是觉得没有必要,两个人两个车,纪礼驾照还没拿到手呢,到头来不还是徐初延开。
置办结婚的东西,纪礼也不懂,还好徐妈妈发了店里的地址之类过来,还有结婚的礼服。
徐初延上次买手表还送了一件礼服,正好可以换出来。
纪礼又觉得省了一笔钱,虽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滋味。
徐初延跟在她后面,刚开始,比她有精神多了,后来就变得能坐着绝对不站着了,进店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坐。
到了一点,才开始张罗吃饭的事情,徐初延差点饿死。
这比他以前训练跑三公里还可怕。
徐初延选的餐厅,一进去,他就点菜,纪礼还在算计,刚才订购的东西价格,金额一出来,她就心跳加速。
结婚可真花钱。
纪礼跟他说:“你妈买了喜糖还有红包这些,也花了不少钱吧,你回头问一下,我们一起平摊。”
纪礼一开始就说好了,嫁妆办酒的钱,她出,徐初延的礼金之类的,她就不过问了。
徐初延一听到这话就头疼,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徐初延,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纪礼蹙眉,她看不惯徐初延这样,结婚该出的就得出,徐初延就希望能从中抹点他们出,让纪礼少出一点,纪礼是个较真有原则的人,她本身就知道徐家不会亏待他,礼金肯定会给很多,纪礼也不想让自己有负担感。
说好的她出的就她出。
“你要是这样,那我嫁妆就往五十万开始。”纪礼气结,放下包,盯着他的脊背,“我把房子卖了。”
“我真的想上个厕所,回来再说吧。”徐初延示好笑,比刚才软和多了,纪礼起身,“一起去。”
徐初延叹气,第一次因为纪礼一起,而有压力。
“女厕所不让我进,那你在门口等着。”纪礼气恼了,她也要给他找点不痛快。
谁知道,她出来后,就看到徐初延和一个女的在那说话。
纪礼手里拿着纸擦着,女人身材高挑,细长直的头发垂在腰际,穿上高跟鞋,个子直逼一七五,徐初延本身个子就快一九零了,跟她站在一起,气场相当,看起来倒是有些般配。
纪礼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女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徐初延高中唯一一次约会,就是给了她,还一起喝奶茶!
纪礼就纳闷,世界怎么那么小,居然还能在市区碰到熟人。
徐初延和女人说笑着,女人时不时捂着嘴,一脸娇羞,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女人抬手,一拳头砸在徐初延肩膀上,徐初延的笑容像是按了暂停键,瞬间消失。
女人连忙道:“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碰了下,你很疼吗?”
女人还要摸一下,徐初延连忙后退一步,神色不是很自在,偏头看向女厕,就看到纪礼在那阴恻恻盯着他,顿时吓得他呼吸一滞,往后退了两步。
“我没事,就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已婚了。”
女人被他突然蹦出来的这一句,搞得束手无策,面露难堪,像是戳破了什么,“是吗?哎呀,那真是恭喜啊,改天去你家喝酒。”
“好。”徐初延拍了拍肩膀,手上的戒指明晃晃。
纪礼这才笑着走过去,“延哥,是谁啊?”
到了跟前,亲昵地伸手攀上徐初延的胳膊,笑眯眯看着女人,只是眼底的笑意并没有。
方茗也笑着,悄悄挑眉,上下一扫,将纪礼的一些特征都记下来了。
“老同学,碰巧碰到了。”徐初延笑着,面露苦涩。
“我叫方茗,你就是延哥的老婆吧?”
“纪礼。”纪礼空出一只手,两个人的手轻轻一碰,似有火花噼里啪啦闪过。
“真没想到延哥这么快就结婚了,他以前可是我们九中的共享男友呢。”方茗开着玩笑。
纪礼不觉得好笑,抬起下巴,看向徐初延,“共享男友?”
徐初延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共享男友。”
“哈哈,我记错了,是共享资源,就是不谈恋爱没有女朋友的校草,我们学校那些女孩子,都自认是延哥的女友,相处的还很融洽呢。”
“那还真是后宫佳丽三千呢。”纪礼笑嘻嘻,徐初延低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延哥那时候可乖了,都不谈恋爱呢。”
方茗看着纪礼,“你跟延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和他一起长大的。”纪礼眨了下眼睛,方茗挑眉,“这样啊,那怎么到现在才结婚啊?”
“要你管?”
纪礼笑着,方茗笑不动了。
第六十二章 要是年少时,送她一件裙子……
一阵沉默, 徐初延率先开口,“我老婆比较小,我得等她长大再结婚啊。”
方茗又笑了起来, “这样啊, 怪不得我看她年龄确实不大,徐初延,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呀。”
“我喜欢的不是类型, 是她这个人。”徐初延觉得自己表达这个意思,都要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把纪礼当成一种类型,而不是一个人?
方茗无所谓笑笑,“你们来吃饭的吧?要不我请客吧, 这家我还挺熟的, 可以给你们推荐下。”
“不用了。”不等纪礼有反应,徐初延一口回绝。
方茗只好道:“那好吧, 你们还没有办婚礼吧?准备在哪办?会叫上老同学吗?”
“不会, 在家办。”徐初延笑了下,方茗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结婚不大办吗?你们家那边是旧城区, 也太……”
寒酸了点。
纪礼笑了声, 偏头,当做没听到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徐初延深吸口气, 慢慢呼出来,眼底带过不耐,“因为马上就拆了,正好在那留个纪念。”
“哦,这样啊, 意义重大嘛。”方茗似乎并没有被说服,神色有些轻飘飘的。
纪礼就这么看着她阴阳怪气,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什么神经了,纪礼不在的时候,方茗还跟徐初延笑眯眯说话,纪礼一来,言语间尽是针芒。
“老公,我们回去吃饭吧。”纪礼有些烦,扯了下徐初延的胳膊,“一会菜冷了,不过就是碰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恩。”徐初延点头,方茗怔了下,她刚才说了那么多,本以为已经激怒了纪礼,甚至给纪礼留下了怀疑的态度,没想到纪礼到头来来一句‘无关紧要’。
“也不算无关紧要,我跟徐初延高中的时候关系不错,要不是他没去大学,我们本来可以在学校……”
“所以呢。”纪礼打断她,很不耐烦,“你现在想对一个已婚男人说什么?说你青春未完成的事情?可是这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要不……”纪礼笑意渐深,“你问下我老公,他记不记得你?”
方茗看向徐初延,徐初延头疼,“我没跟你约定过什么吧?”
方茗张了张嘴,纪礼将她要出口的话,堵回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反正我是不会带着委屈和疑虑回家大哭大闹,然后闹着离婚,给你完成青春未完成的事情。”
“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你的人生永远只停留在十七八岁吗?你十七八岁都完成不了的事情,凭什么觉得三十岁了,面对结了婚的徐初延,你还有机会?”
纪礼嘲讽看她,语气轻飘飘,却把方茗说的哑口无言。
年少时喜欢谁都不算卑鄙,可既然长大了,没眼力见喜欢一个人,是贱。
轻贱自己,也作践他人。
纪礼并不觉得方茗多喜欢徐初延,不然这十多年,她有的是机会联系徐初延,不过就是现在看着徐初延娶了别人,突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欢喜,心有不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