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信半疑地盯着江南,“你少在这儿逞英雄把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揽,没有用的。”
“李老师我马上就要转学了,去帝都读书。”之前迟迟不肯答应江成行的事,江南忽然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她重新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李成江,“我和我爸爸商量过了,过完年就去北京,如果蒋延洲真的答应和我谈恋爱,我怎么可能会现在转学。”
“转学?”李成江稍一沉吟。
“我要去帝都准备艺考,您不信的话可以现在打电话和我爸爸确认。”江南微微顿了下,态度放软了些,“之前是我一直打扰蒋延洲影响他学习,这次考差肯定也不是他希望的。我马上要转学了,求求您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请他家长,我听说他妈妈身体不好。”
蒋延洲家里的情况李成江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而且蒋延洲平时的表现也一直不错。
江南这么一说,李成江觉得确实有点道理。虽然他不想蒋延洲走上歧途的心情很急切,但也要考虑到他家里的实际问题。
他也不希望把这样的好苗子逼得很偏激。
李成江端起他的正红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
似是在平复情绪,又像是思索问题。
过了好半晌,他才朝桌上的座机抬了抬下巴,“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到学校来我了解一下情况。”
江南没有迟疑,很快通知了江成行来学校。
李成江见江南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便也没再对她发火,语重心长地给她讲了一通大道理,才暂时把人放出了办公室。
江南从开着空调的办公室走出来,带着冰茬儿的空气瞬间侵蚀着她。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江南吸了吸鼻子,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教室走。
蒋延洲还在座位上等着她,见她回去,勾着唇朝她招了招手。
江南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延哥你出来。”
蒋延洲见江南脸色不好,也敛了笑意。他起身,大步往门口走。
“怎么了?李老师骂你了?”
江南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悄悄在身侧勾了下蒋延洲的小拇指,“我想去楼顶吹吹风,你陪我去吧。”
“好。”蒋延洲反身拿起江南搭在位置上的外套,等她披上。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走过走廊和楼梯间,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江南的视线,却始终贪恋地黏在蒋延洲宽阔的背影上。
天际的云似乎比刚刚更低了,压的冷风直往楼栋里灌。
刺骨的风不分南北东西,不分天地万物,誓要将一切都裹挟吞噬。
江南的脸被吹得像刀子割似的,眼前的水雾也越氲越后,最后一片模糊。
两人刚到楼顶,江南就彻底憋不住了。不等蒋延洲问他,她就直接扎进蒋延洲的怀里。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蒋延洲被江南撞得往后退了小半步,他刚想问问江南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没有压抑过半分的哭声从自己怀里溢出来。
蒋延洲的心瞬间就乱了。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由着江南尽情地发泄。
天台的风比下面吹得更加肆虐,蒋延洲拉开外套将江南裹进去,轻轻拍着江南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等着她哭完。
江南自己都忘了自己上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大哭是什么时候了。
眼泪有时候就像毒素,憋一次两次没什么,憋得久了这些毒素日益积聚起来,就会一点一点地侵蚀掉五脏六腑。
只有适时地开个口子,才能将毒液排出来。
江南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哭到没有眼泪流出来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蒋延洲怀里拱了拱。
也不管是不是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身上,始终不肯抬起头来。
好一会儿她才瓮声瓮气地开口;“又让你抓到一个可以嘲笑我的把柄。”
江南说得轻松,蒋延洲心里却无法言说的沉重。
他知道江南的性子,不爱计较,也很要强,如果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是不会哭成这个样子的。
他抬手,将掌心覆在江南的后脑勺上,轻轻安抚着她的难过。
“李老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江南细白的指尖紧紧抓住蒋延洲的黑色毛衣,像是融了无数的不舍在里面,“蒋延洲,我要转学了,去帝都。”
江南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穿蒋延洲的心脏。
他僵在原地。
江南感觉到了蒋延洲的僵硬,从他怀里探出半颗脑袋,安静地望着他,“我不想出国读书,所以爸爸打算让我去帝都准备艺考。”
“还回来吗?”蒋延洲抱着江南的手臂下意识勒紧了几分,像是害怕一松手,江南便会从他眼前消失。
江南点头。
点得很用劲,她想通过这种方法告诉蒋延洲她的决心。
“有人告诉了李老师我们在谈恋爱,李老师不太同意,但是我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江南想到刚刚李成江激烈的反对,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眸子,“我想和你读同一所大学,想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我想去帝都试一试。”
蒋延洲听得直皱眉。
他抬手,用略有些粗糙的大拇指小心翼翼碰了碰江南红肿的下眼睑,轻轻将那里挂着的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泪抚去,“李老师就是因为谈恋爱这个事骂你?”
江南故意轻松地摇了摇头,“没怎么骂。”
“不要骗我。”
江南咧开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我没有骗你,不过李老师因为你这次考得不好很生气,我就告诉他是我单方面喜欢你一直影响你学习才让你发挥失常的。”
江南越说,蒋延洲的眉头皱得越深。
尤其是听到后半句之后,他几乎立刻就想去告诉李成江真相。
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怎么舍得让江南受委屈。
像是猜到了蒋延洲的想法,江南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你得答应我不准说漏嘴哦,不然一个人去一次办公室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两个人被骂,多不划算。”
“你没有做错什么。”蒋延洲的声音有些哑。
“但是他们觉得我们做错了。”江南像是哄小孩似的踮起脚拍了拍蒋延洲的发顶,“现在李老师不重要,反正这件事已经被聪明的南哥解决了,所以不准再提了。重要的是我马上要去帝都了,我舍不得你。”
见蒋延洲还是阴沉着脸,江南忽然用双手捧住蒋延洲的脸。
江南的手很凉,蒋延洲却没躲分毫,纵着江南□□着他脸上的皮肤。
江南故意将蒋延洲扮成一个鬼脸,才撒娇似的开口:“你就没有舍不得我吗?”
江南看到蒋延洲忽然就红了眼眶。
他立在天台的寒风中,将她紧紧拥住。
蒋延洲一个字没说,江南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千万遍“舍不得”。
“我会好好努力考上A大的,你必须要等我。”江南声音重新带上了哭腔,“只有一年半,你不准在我去学习的时候喜欢别的漂亮女孩子。”
蒋延洲的掌心在江南后脑勺上摩挲了一下,柔声开口:“全世界只有你最漂亮,所以我等你回来。”
-
一年半后。
六月初,紧张的高考在蝉鸣声中结束。
江南几乎是一刻不停,连夜买了帝都飞海城的机票。
飞机在海城国际机场落地的那一刻,江南一年多来第一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也为蒋延洲。
她拿着行李快步走出到达出口,还没缓过神来,蓝翔就已经猛地冲到了江南面前,风风火火地从江南手里抢过了行李箱。
江南刚要开口,就被蓝翔及时地拦住。
蓝翔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着边,很是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我知道你想问延哥,早就安排好了,我老蓝出马你就放一百个心。”
江南被蓝翔那“老蓝”的自称逗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满意归满意,江南还是忍不住催促他。
好在蓝翔知道轻重缓急,也不再说废话,抗上江南的行李就拦了辆车直奔露营地。
露营地这会儿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
烤肉香、聊天声、打闹声一波又一波从不远处传过来。
今晚的活动是蓝翔和几个朋友特地安排的,为的是庆祝蒋延洲高考顺利结束,从此脱离高三苦海。
所以作为组织者的蓝翔刚露面,就被大家一顿集火。
蓝翔却一反常态,不仅不应和大家,还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他故意咳了两声,举起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安静一下,我老蓝有重要的人要给大家引荐一下。”
大家都是看热闹的主,一听有人要加入,也不管是真重要还是假重要,都好奇地往蓝翔那边望。
蒋延洲一整晚都在看手机。
从他下午走出考场开始,江南便一直没有搭理过他,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所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庆功宴上。
可是当听到蓝翔说有“重要的人”时,他心里忽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预感,让他忍不住抬头看去。
蓝翔等的就是蒋延洲。
见他注意力被吸引,蓝翔便准备请出一直藏在他身后的江南。
只是他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自己身后忽然起了一阵风,再然后就是道纤细的身影,冲着蒋延洲的方向奔了过去。
明明蒋延洲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江南却一眼看见了他,也只看见了他。然后在蒋延洲反应过来之前,她直接跳到蒋延洲身上,像只考拉似的挂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江南弯着眉眼看向蒋延洲,声音又脆又甜,“报告延哥,请签收你的女朋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艰难地写完了这本文。
虽然是写完了,但还是想给各位看这本文的宝贝们说很多很多的抱歉。因为我个人生活没安排好的关系,这本文更得并不连续,让大家有了不好的看文体验,对不起大家,也很对不起延哥和江南。
很感谢大家的包容,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的文我一定准备好再开,争取不辜负大家的期待(三百六十度度大鞠躬(?˙?˙?)
还有还有延哥和南南签了实体版权,希望大家之后可以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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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小礼再来卑微求个《深情吻玫瑰》预收(一定不断更且会干柴烈火的预收):
原名《怎么舍得对你凶》
1.星锐集团小少爷沈言深出道即红,可黑料也是数一数二的多。不是今天在剧组罢工耍大牌,就是明天在酒肉林中厮混。
本以为圈内没有人再敢接这块烫手山芋,结果不到两天就有一个女人拿着合约书,款款站到了沈言深面前。
“我叫陆离,公司给你安排的新经纪人。”
沈言深笑得吊儿郎当,不怀好意地凑近陆离:“姐姐今早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2.沈言深在认识陆离以前,赶通告都是看心情的。
认识陆离之后,一起鬼混的兄弟叫他去喝酒。
沈言深:“不去,媳妇说了今天有通告。”
朋友:“你又不缺那几个违约金。”
沈言深看了眼穿着真丝吊带睡裙懒懒倚在他怀里的女人,眯着眼笑笑。
“不去赶通告媳妇会生气。”
-你是带刺的玫瑰,可我依然想披荆斩棘深情吻你
一句话总结:大概是个先走肾后走心、桀骜不驯的二世祖疯狂倒追人穷志不短貌美经纪人最后变成小奶狗的双向救赎故事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