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顾得上卫子夫,她说这话时,目光狠狠地盯着刘彻,就是盼着他反驳自己的意见。
可刘彻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卫子夫扬长而去,这等于是给陈阿娇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巴掌。
更重要的是,刘彻这样的动作,就表示他已经在两个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他对于陈阿娇的宠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感觉到周围的奴婢们都有些躁动的模样,陈阿娇努力地做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回到了寝殿之中,然后让自己的贴身婢女赶紧的去找自己的母亲窦太主。
她重生而来,并非什么都没有准备,她早早的就已经让自己的母亲窦太主拉拢朝堂之上会受到刘彻重视的人了。
这般想着的她却忘记了在这个时候窦太主所拥有的力量,而那些朝臣们粘上了窦太主的标签,又怎么会被刘彻看中呢?
窦太主看着自己费心拉拢的人,一直都处在一个比较边缘的地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这是陈阿娇恳求她的,因此她也没有多做什么。
那些人本就不是多么的举足若轻,沦为边缘人物的他们只会更加努力地扒着窦太主,也让他们身上彻底的粘上了窦太主的标签。
虽然因此确实是好过了不少,却也让他们彻底的没有被刘彻看中的可能性了。
毕竟刘彻想做的是从太皇太后手上拿回自己应有的权利,窦太主和太皇太后两个人可是亲母女,太皇太后又最宠爱陈阿娇,三个人是天然的盟友。
卫子夫能够看得出来走出来了刘彻表面上是十分高兴的,实则非常的不愉快,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他想要的是陈阿娇吃醋,或是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而非是让她如同一个大妇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完美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这代表着她根本就不信任刘彻,当帝王的就是这么的双标狗,可以允许他们去算计别人,可以允许他们心怀天下,不为某一个人或事而逗留。
但他们身边的人必须全心全意的只有皇帝,否则的话,他便觉得她心不诚,或许不诚的并不是陈阿娇,而是刘彻。
刘彻之所以临幸了自己,恐怕也是想要斩断他和陈阿娇之间的那种爱情,他斩断了自己或许可能会得到陈阿娇爱情的那一条路,就是为了破釜沉舟的得到自己应该拥有的权利。
哪怕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喜欢着陈阿娇的模样,实则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了,权利和爱情他选择的权利,但在原著之中重生了的陈阿娇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是她最大的靠山呢,这夫妻两个还有的磨呢?
卫子夫这般想着低垂下了眼眸,掩盖住了自己眼中那幸灾乐祸的神色。
刘彻可不知道卫子夫是如何想他的,他气势汹汹的跑到了漪澜殿里,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
整个人气愤的不行的看向了卫子夫,带着两分迁怒的说道:“怎么这么慢,你是要朕等你吗?”
对于刘彻这不明不白的就一顿骂,卫子夫也不反驳,她依旧规规矩矩的行的一礼,然后才慢慢的上前去。
带着两分无辜的看向的刘彻,那意思显然是皇上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明是一个清冷至了极点的人,可当她眼角微微上挑时,却又显得那样的无辜又懵懂,仿佛像是一个刚刚走出森林的小兽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这种懵懂在另一种意义上就代表着很好掌控以及能够被自己所用,刘彻这般想着,面部表情缓解了很多,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卫子夫,这容貌确实太过于出色了。
她不言不语的时候,就有种仿佛随时要飞升成仙的感觉,可当她抬眼询问着刘彻的时候,又显出了两分无辜,这种无辜让她显得过于冷冽的气质缓解了许多。
也让她更掺杂了几分柔软,这种柔软令她看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子,让人极有距离感。
也让刘彻有了一种自己驯服了她的感觉,如此,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了不少。
卫子夫见状,不由得满脸诧异,好似不明白刘彻怎么突然间又高兴了。
她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当她正眼看人的时候,她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使得她的眼神更加的深邃动人。
也让她眼中的无辜更加的深了起来,这种无辜搭配上,她那满脸疑惑的表情就显得很戳人心窝子了。
如此,刘彻的脸色彻底的放缓了下来,心情好了不少的他站起来向前去,拉住卫子夫的手。
感觉到那柔弱无骨小手乖乖巧巧的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刘彻很是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
然后带着两分刻意的温柔说道:“这幅这些日子你乖乖的在宫里不要到处跑,免得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这话仿佛是为了卫子夫好,毕竟皇宫之中充满了勾心斗角已经是大家默认了的事情,而卫子夫能够不出去,就能够安稳不少。
但事实是,她是夫人,必须要去向皇后请安的,如果不去向皇后请安,那等于是在挑衅皇后,或者说在其他人看来,她就是恃宠生娇。
受到了挑衅的陈阿娇也必须做出一番姿态来,不论她想不想收拾卫子夫,因为一旦她没有任何动作的话,岂不是把她自己的脸面扔在地下,任由卫子夫践踏了,那样,日后谁还能够服她?
而卫子夫之所以没有来请安,又是刘彻的旨意,这只会更加显得卫子夫深得皇宠。
皇后至今还未生下一子半女,如今又有了深受皇宠的卫夫人进宫,这宫中很快就会风波涌起了。
其她人这般猜测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开始观望,这种观望也等于她们不会再全心全意的帮陈阿娇做事。
太皇太后一向最为宠溺陈阿娇,她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此,只要太皇太后一动手,那么刘彻便可以借机钻出一个小洞,慢慢的撕开一个大口子。
而且理由还是现成的,那就是他宠溺卫子夫,所以不能够见她受到其他人欺负,那样子,有骂名的只会是卫子夫,而他刘彻的名声依旧干净的不像话。
甚至于到了后面,当太皇太后无力回天的时候,她只能够退守后宫之中,窦太主之所以能够那么的嚣张跋扈,也不过是因为太皇太后对她的信重,再加上之前景帝对她的信任。
因此,所有人都卖她一个面子,实则她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实权,至于陈阿娇的父亲,那也不是一个多么有大才的人。
只要太皇太后倒了,那么窦太主也不足为虑,到那个时候,或许他和陈阿娇还能够再有一番缘分,反正不管怎么样,陈阿娇都已经是他的皇后了,是无法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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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卫子夫
将一切都想象的很美好的刘彻却忽视了如果真的这样, 卫子夫所会面临的境地。
太皇太后不能够对他做什么,但对于一个小小的夫人,太皇太后绝对不会手软,而且他也只是利用卫子夫, 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卫子夫的, 其她人到了最后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那个时候才是卫子夫真正绝望的时候, 这一切的一切, 刘彻都没有想过, 或者说是他不在意, 毕竟在他看来,卫子夫也仅仅只是一个奴婢罢了,能够帮得上自己的忙, 都已经是她三生有幸了。
他可以不在乎,可卫子夫不能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这个时候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至少她还没有达到可以无视名声的位置,卫子夫心中的想法谁也不知道,就连刘彻对于她都是充满了轻视的,因此他自认为自己的算计卫子夫是绝对不会知晓的,如此他自然是自信心满满。
卫子夫表面上是不明所以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私底下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并不需要多做什么, 只需要传播一个小小的消息让窦太主知道就足够了,这个窦太主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而她也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儿陈阿娇, 往日里的她是人人追捧的,因此她现在的身子骨都还没有软下来呢。
或者说, 她是有恃无恐的,自认为若是没有她,刘彻绝对登不上帝位, 却不知道皇家人是多么的薄情。
刘彻看着卫子夫笑得柔和的应了下来,浑然不知她心中在想着什么样的念头。
两个人一个故作温柔,一个故作柔和,表面上是郎情妾意,实则两颗心早就已经飞得远远的了。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陈阿娇,大清早的就起床让宫女给自己好好的梳妆打扮,看着打扮得极为耀眼的自己,陈阿娇如同披上了一道盔甲一样,整个人都自信了不少。
却没想到卫子夫根本就没有来给她请安,再打发人一问,原来是皇上说不必让她请安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防着他害怕她害了卫子夫的时候吗?陈阿娇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真的是非常的疼。
之前她一直若即若离的,除了有一部分是不相信刘彻之外,更多的是她发现了前世今生自己都是喜欢的刘彻的,可是刘彻的态度却变化的那样的大。
可见他骨子里是喜欢追逐着别人的,如此为什么不让自己成为他追逐的对象呢?
说实话,看着刘彻对自己充满了讨好的面容,陈阿娇心中是舒爽不已的。
天长日久的甚至潜移默化的有了一种刘彻也不过如此的想法,直到此刻,刘彻轻而易举地推出了另外一个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哪怕她是中宫皇后,可是没有了皇帝的宠爱,她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宫里就是这样的现实又冷酷。
陈阿娇一时间有些恍惚了起来,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亲眼瞧着卫子夫一步一步的抢走了刘彻,而她也成为了大汉的第二任皇后,生下了太子刘据。
至于昔日骄傲灿烂的陈阿娇,那不过是退居长门宫的废后罢了。
只要一想到前世,陈阿娇就彻底的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想一个办法遏制住卫子夫,现在的她对于刘彻还是有着一份感情的,因此也没有想着直接让人进宫,毕竟她骨子里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此她反而是将主意打到了卫青的身上,卫青这个虎将她是知道的,当然了,在她的印象之中,卫青绝对是靠卫子夫起家的,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小小的马奴,怎么能够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呢?
听着奴婢来报,说皇后娘娘今天出宫了,卫子夫依旧在那里轻轻的修剪着花枝,不闻不问,就仿佛没有听到任何的话一样。
这让见卫子夫得宠来讨好她的小宫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了几分不满。
哪怕她觉得卫子夫很受宠,可到底因为卫子夫是平阳公主府里的奴婢,她还是潜意识的把卫子夫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个阶层之中。
如此,她自然是不满的,她的不满没有对卫子夫造成任何的伤害,她依旧在那里修剪着花枝,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多天了两分与世隔绝的美丽。
卫子夫是不屑于搭理这样沉不住气的小宫女,更何况她不能够明面上表现出对于皇后的敌意来,这小宫女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和自己报告这样的消息,其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样的蠢货,她不放在心里,只需要做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就可以了。
卫子夫这样的冷漠对于小宫女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侮辱,她不由得带着两分憎恨的看了看卫子夫。
这一眼被前来看卫子夫的平阳公主看见了眼里,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进来,一举一动之中充满了威压,小宫女被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
卫子夫却是满是欣喜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好似想起什么一样的行礼问安,就仿佛刚才她那样的举动,是情之所至,一下子忘记了规矩。
往日里的卫子夫有多么的规矩,就衬托的她今日这情之所至有多么的难得。
平阳公主看见这样的卫子夫,心里就不由得柔和了一瞬,她上前去轻轻地拉住卫子夫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然后对着一旁的小宫女淡淡的说道:“这个小宫女规矩还学不到家,送到永巷去吧。”
永巷可是宫中女人的噩梦,那是一个暗无天日,无法让人出头的地方,小宫女一听这话,顿时就吓得手软,脚软,脸色惨白的准备去向平阳公主求情。
直到她抱住了平阳公主的腿,头往上抬,去看着平阳公主时,才发现低头看着她的平阳公主眼中的冷厉已经快要化为实质了。
那种冷厉就仿佛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戳在了她身上一样,令她忍不住心生惶恐的放开了手。
心中的恐惧压垮了她,吓蒙了的她被其她人给拉走了。
平阳公主见状,眉目之间的冷意才和缓了许多,她冷冷的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种威胁的意思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众人见状,皆是心中一冷,如果说之前她们还对于卫子夫有两分轻视的话,现在经过平阳公主这一番杀鸡儆猴,她们再不敢有什么不好的心态了。
卫子夫知道这是平阳公主在专门的为自己造势,但以自己的经历是不应该知道的,毕竟这些年来她被平阳公主保护的很好。
因此她只是满是欢喜的看着平阳公主,对于其她人根本就没有关注,平阳公主见到这样的卫子夫,心中真的是又怜又爱的,她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卫子夫的头。
然后一边牵着她的小手,一边走到了殿内,看着布置得很清雅,但显得有两分寒酸的漪澜殿,平阳公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如此,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下一次来一定要帮子夫解决这件事情。
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让那些宫女们退下,看着宫女们战战兢兢的退下了,大殿之内只剩自己和子夫两个人,平阳公主这才舒服了很多的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子夫,平阳公主只觉得自己的心安稳了下来。
之前她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要赶紧的安抚子夫,可是,子夫没有在她的身边,子夫已经走了。
而自己就连挽留的话都不能够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了便是不对的,平阳公主看着站在自己床边,好似十分担忧的曹寿和一身简单的下人服都掩盖不住俊朗的卫青。
还有那些仿佛对自己有什么真挚的感情的婢女们,她们个个担忧的都十分的真实。
但唯独没有了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既然没有了心上的人,那么有其他人又有什么用呢,平阳公主这般想着满是倦怠的挥了挥手。
其他人见状都是用眼神表现出了自己的不舍,然后乖乖的退了下去。
直到所有人都不见了,平阳公主眼中的倦怠变成了深深的痛苦和不舍,她怔怔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