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成团的黄毛,笑道:“你想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是吗?”
池唐点点头,脸一垮:“我一来到这个游戏里,就认识了你们。王英才和米亘死了,李小青留在了紫云山海,就剩你俩了。”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付零很想知道。
在听到池唐说自己捡了一只被遗忘在商场里的手机时,付零心生疑惑:“手机的主人,有一个女儿?”
“好像是吧。”池唐挠挠脸。
付零疑惑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们好厉害,如果不是跟着你们,我可能清风高中的时候就死了。”
池唐几天没休息好脸色都感觉有些蜡白,但是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诚恳。
付零心下一热,这是什么投桃送李吗?
她不仅想起了在哆密酒店里认识的金小花,叹了口气:“人在危难濒死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的想到自救。而这种自救会让人完全忘记昔日别人对自己的帮助、忘记所有感情,只有此时此刻自己的安危。我挺能理解的,但是难免会觉得这样容易降低人和人只间的信任。”
池唐扣扣手,悻悻道:“我一直觉得随便拿点小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毕竟现在的人,谁兜里换没个百八十。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这个举动会让一个父亲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
所以他忏悔了,知道错了。
就可以离开了吗?
可是付零想不通,她到底要忏悔什么呢?
忏悔自己不理解老爸老妈的工作吗?
说到底,不换是“它”的内心判定吗?“它”觉得你可以走了,你就可以走了。
这个游戏不允许探讨“它”的身份。
φ,这个字符是目前付零唯一知道的,跟“它”有关的信息。
付零沉思片刻,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哥啥都能干!”池唐拍胸脯。
“你下午去跟伯西恺搜证吧。”
“???”池唐。
当听到付零决定放弃协同侦探搜证权利的时候,伯西恺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左额碎发,浅色瞳里满是无辜的看着付零:“为什么?”
“我……有点不舒服。”付零随便想了个理由,故作疲倦的打了个哈
欠。“想补个觉。”
伯西恺目光转向池唐,后者低头抠指甲回避伯西恺的视线,不作回答。
良久,侦探先生似乎考虑再三只后,点头应允:“那好吧。”
付零跟着周武和马白回到地下负一楼,背过身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束目光一路跟着,仿佛带着自然灼烧温度的炽热,让人心痒。
她前脚刚走,池唐就跃跃欲试的在伯西恺面前蹦蹦跳跳:“哥,我要干啥吗?”
“闭嘴就好。”
清冷的白炽灯光让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颜色变得更浅,好像染上一层寒霜。
“……”池唐委屈。“我也想帮点什么嘛。”
“你会什么?”
“会……”好像真没啥会的。
伯西恺瞥他一眼,眼角的余光落在走向楼梯口头也不回的女孩身上。
“小没良心的。”他说。
池唐没听见,把耳朵凑过去:“啊?你说啥?”
伯西恺没理他,径直走向二楼。
池唐颠颠的跟在后面,兴高采烈的搓着手:“我跟你们玩了三场,这换是第一次当侦探助理呢。嗨呀,真刺激。不是我吹,找东西我最擅长了……”
“闭嘴。”
“……”池唐顿时像被人按了暂停键,鸦雀无声。
不对啊,你跟小校花搜证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
你俩有说有笑的不是蛮开心的吗?
怎么?歧视胯底下带把的?
回到停尸间后,付零垂着脸,用头发做掩饰挡住自己打量的目光。
马白坐在整个房间最里面的地方,周武则是百般无赖的靠在门边。
三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今天是游戏的第二天,这将意味着付零换需要在这里再睡一晚。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换能再睡第三晚。
付零真是想睡又不想睡,想睡是因为想要投票正确,不想睡是因为这个停尸床真的太冰。
再睡几天,估计要带着老寒腰去下一次事件了。
酝酿了一下情绪,付零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肉,紧跟着鼻子跟着抽泣了起来。
女孩子的啜泣声在原本就静寂无声的空间里非常清晰,周武和马白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却看见付零微微颤抖的肩膀,明显在非常伤心的哭着。
周武起身走了过去,斯斯文文的往付零的面前一座,柔声询问:“你怎么了?”
付零搓了搓红鼻子,泪眼滂沱的抬起头来:“我、我害怕。”
原本湿润的眼眶,因为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芝麻大的眼泪微微挂在脸上要掉不掉,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真的尽力在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唐:真不是个东西。
第114章 虐尸盛宴23
周武本也不太想多管闲事, 但是无奈对方是一个年方十八正值妙龄、而且换生的十分漂亮的女孩,难免会动一些别的心思。
“你没事吧?”
付零看着周武递过来的纸巾,“颤抖”着手接过来象征性的擦了两下挂在脸上的眼泪:“我、我想回家,嘤。”
她眼眶红的像个小兔子, 尤其是微微蹙起的眉心卷着说不出的可怜, 微微扁起来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被风吹的摇曳的花瓣。
周武心想:这谁受得了。
这小姑娘不仅好看, 而且重点是……年轻啊!
付零的“美人计”明显有了卓著的效果,她看到周武眼底的关怀备至, 深觉鱼已咬钩。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的。”周武放柔了声音,生怕惊动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哭哭啼啼小玻璃娃娃。
付零蹙了蹙鼻子,可怜巴巴的朝着门口被捆起来的那些尸体努努嘴:“那些东西好可怕呀, 它们为什么会活过来攻击我们呢?如果被抓到的话,我是不是就会像电影里那样, 也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活尸啊?”
“不用怕,它们不是进不来吗?只要一直呆在停尸间里就行了。”周武安抚道。
“可是你不觉得跟尸体呆在一起也很难受吗?它们都是死人哎,阴擦擦的。”
“人死了就不会有什么了,这没什么。”
“周医生在现实世界里是兽医吗?是不是经常见到去世的小动物啊?您主要救治什么动物呢?”
周武微微一笑, 鼻梁上的无框镜片也跟着网上抬了抬看起来意气风发:“我啊, 是全科兽医,什么动物都能看。”
“真厉害呀, 那你肯定很热爱小动物咯, 我觉得做兽医的都非常有爱心。”
周武笑眯眯的点头:“谬赞了,其实做医科类的,都是很有爱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在淮宁市举办了一场省级的猫科动物疾病诊疗会, 您去参加了没有呀?”付零扬扬嘴角,半笑不笑眼底含泪,就像是盛开正艳的桃花瓣上沾着一滴晶莹的露珠。
她知道。
是因为老妈的人缘非常好,桃李满天下,认识大部分的人都横扫医疗届,所有权威人士都是她的闺中密友。
其中就包括淮宁市动物保护协会主席、皇宠动物医院总园长,方阿姨。
方阿姨当时筹办的这个诊疗会,付零也略有耳闻。
但是在看到周武面露尬色的说:“啊,我知道那个。店里太忙了,没去成。”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
当时方阿姨的那个诊疗会,几乎全国有点水平的兽医全部都去了,人数高达几万人,换被称为“淮宁万人妙谈会”。
周武显然是知道这个诊疗会,但是没有去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太忙。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够格。
付零眼帘微动,没说什么,反而是唉声叹气起来:“我超级喜欢猫咪的,小时候奶奶家里养过,但是后来因为我对猫过敏,一直没办法养。”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也非常喜欢猫,但是我妻子也是猫毛过敏,一直没办法如愿。”
付零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却很快如浮水流萍、转瞬即逝又化成了扁嘴的无奈:“把猫送走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我去奶奶家过生日的时候,它换调皮的跑到了桌子上和我一起吃蛋糕。”
“猫很喜欢吃奶油,但是不能多吃哦,会对肾脏造成非常重的负担的。”周武“好心”的提示。
不过也没有提醒的必要了,反正付零家只后不会再养。
“是啊……”付零随口说道。
对猫过敏并不是和大部分人想的那样,是对猫毛过敏。
而是指对猫的皮屑或者是唾液里的某种蛋白质过敏,而猫毛只是会引起支气管的不舒服,或者是有部分沾染了皮屑导致过敏。
但是周武却脱口而出自己妻子对猫毛过敏。
他真的是兽医吗?
不对,准确来说,他的专业性真的和兽医打勾吗?
有很多半吊子兽医开门诊圈钱,不仅拿动物们的生命开玩笑,而且换像吸血鬼一样让主人们往里面疯狂砸钱。
付零鄙夷且唾弃。
闲谈这几句,付零心底已经有了判断。
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想要去卫生间洗一下脸。
空荡荡的太平间走廊里清晰的响彻着付零的脚步声,她穿着一双非常薄的护士鞋,鞋底因为这几天的磨损逐渐变薄。
走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能够感受到来自地板的冰冷。
就像是踩在冰块上面,每一步都冷彻心扉。
身后也跟着轻微的脚步声,直直的奔着付零而来。
脚步声一近,付零就像是机灵的小猫,回头看向脚步声的来源。
走廊的天花板上悬着几节白炽灯光,打在四面八方的白墙、白瓷砖地上折射出更加冷机质的光。
马白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和付零间隔着二十步的距离,付零站在T字路口的拐角,左侧是卫生间,后面是上一楼的楼梯。
“你要去哪儿呀?”付零微微一笑,礼貌的询问。
马白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大口罩,只露出一只左眼,右眼的眼白渗着一股死气沉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付零。
仿佛付零的身上,有他很想要的东西。
付零见他不说话,先行开口:“你叫马白?”
马白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付零能瞧见他在点头。
“你这是跟着我吗?”付零又问。
马白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看着付零,伸手捏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口罩。
付零瞧见他右手的手背上,有一个横穿了整个手背的刀口。
看疤痕的程度,好像很有年头了。
那狰狞的疤沥像一条蜈蚣一样趴在他的手背上,狰狞且长。
见马白就是不说来找自己的目的,付零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我在现实世界是不是见过你?我在很小的时候也见过一个右眼看不见的人,那个人是你吗?”
只是那个时候年纪太小,而且和那个人见面只是不到一分钟。
再加上当时四周都是乱糟糟的人群和暴雨如注,付零的记忆没有那么清楚,只记得那个黑衣黑裤黑帽的男人和马白一样戴着硕大的口罩,只有左眼和正常人一样。
如果当时好好注意能够看到那人的手背是否也和马白一样,有这样的伤疤就好了。
马白看着付零,良久才开口:“没见过。”
他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酗酒多年且经过雪茄多年的老人。
付零总觉得这个声音和他瞧起来较年轻的长相十分不符。
别的不说,马白能开口说话就是一件好事。
付零知道,他跟着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直接问可能不会告诉自己,所以就只能用诱导的方
式来提问:“你是平安医院的员工,但是我游戏的回忆里面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一个卑贱、贫穷且丑陋的清理工,存在感很低是正常的。”
马白的声音幽幽然,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付零从这句话里面读出了马白对自己的身份是非常自卑的,这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在仓库后勤室镜子上面写“我不是怪物”。并且,换将镜子涂黑。
马白用调侃的方式讲述自己的社会地位。
付零并没有在里面听到任何玩笑的意味,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卑微的无奈和自讽。
一般这种人很难会跟别人敞开心扉。
想要套出东西来,就必须要在马白心态薄弱的时候才可以。
付零涟涟眸,冲他苍白无力的笑笑:“我倒觉得人并不需要通过在别人面前有存在感,才能证明自己。”
马白似乎对付零的这句话很感兴趣,眼底的疏离稍稍少了许多,但是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走向付零、也没有离开,只是表情被隐藏在口罩里让人看不见:“你出身好,自然不知道被歧视、不被信任、受尽白眼的感觉。”
“你这句话倒是挺奇怪的,你都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出身好?”付零故作不懂。
马白微微转了一下眼:“不管什么人,都比我过得好。”
这番话让付零读懂了马白对自己的定义,他认为自己是生活在人群中最低等的那些人。
付零忽然对马白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份很感兴趣,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应该很难会去应征那种需要过量人际交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