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被逼考科举——清涴
时间:2021-04-02 10:27:46

  至此,两位御史一战成名,一直到现在,都是御史台的扛把子,给御史台争光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那三个御史,在这两位御史面前,那真是什么都不是。这会儿被两位御史这么骂,那三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满面通红任由两位御史对他们冷嘲热讽。
  御史嘛,骂人可是专业的。这两位御史经验丰富,骂起人来更是句句如刀,刀刀削掉三人的面皮,那三人简直是如坐针毡,最终只能道歉认错,落荒而逃。
  这些事儿自然有人告诉虞衡,还是一边来找虞衡治脱发一边将这事儿当笑话讲给虞衡听。
  虞衡听完也是一笑,并不说什么。都知道他脾气好,但一个人要是脾气太好没点棱角,很容易被人当成包子啃。虞衡对当包子没兴趣,他又不是圣父,人家恶意害他,他还不计前嫌用善意感化对方,这事儿绝不可能发生在官场,更多的是别人看你了好欺负,谁都来捏一捏你这个软柿子。
  尤其是虞衡现在这身份,既是文官也能算勋贵,又风头正盛,完全就是御史们刷名声的大好对象,他要是不表现得强硬点,让御史们暗自掂量掂量他的分量,那以后怕是能被御史烦死。
  现在这样就挺好。
  该强硬的地方强硬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名声还特别好,完美。
  因着治脱发之事,虞衡在文武百官中的名声都特别好。武将也有脱发困扰,前来找虞衡诊治,虞衡也不像太医似的拽文,都对他们说大白话,仔细解释了他们的病因,听过的都说好。
  当然,虞衡那药方,熬出来的药,味道之苦是差点将巩尚书直接送上天的。
  于是,朝中最近最流行的话题就是,“你喝药了吗?”
  “别提了,那药真的是苦得我连糖都吃不下去,差点以为自个儿进了阎罗殿。”
  “我倒是好一点,勉强能撑过来,但是想着还要再服七天药,那真是度日如年。”
  “坚持住,想想你们新长出来的头发!我今儿早上出门时还特意照了照镜子,又让我家婆娘看了看我的脑袋,真长出头发来了,发量还不少!以后我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啦,哈哈哈……”
  ……
  这些抱怨,都被太子听在耳中。再过上小半个月后,太子眼看着朝中大臣们已经讨论各自的头发长出来多长了,太子纠结许久,还是在下早朝时,偷偷叫住了虞衡。
  虞衡被太子叫住,心下还挺疑惑。主要是这位太子殿下平常可以说是谨慎得过分了,景隆帝看好的臣子他基本不会表现得太热络,大概是为了避免猜忌他拉拢人心吧。
  说起来太子这个位置也挺尴尬的,虽然说地位尊崇,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问题是太子要是想当皇帝,前提不就得是前任皇帝挂了吗?皇帝正值壮年的时候倒没什么,到了晚年身体机能下降,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向死亡靠近时,那太子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景隆帝倒不是那种猜忌人的帝王,就算人到晚年,还十分精明果断,但太子还是十分谨慎,相比起齐王那种刺头儿子,太子绝对是能拿满分的儿子,种种表现都无可指摘。
  虞衡和太子接触不多,这会儿太子拦了他,还不太自然地请他去东宫坐一坐,说是有事同虞衡相商。
  虞衡眼中顿时冒出了一堆问号,不知道太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齐王见了他们,便是一声冷哼,眼中还是一片看好戏的模样。
  虞衡深知这家伙傲娇的毛病,当即应下太子的邀请,随他一同去了东宫。
  然后,虞衡就傻眼了。
  因为太子屏退下人后,一脸悲壮地摘下自己头上的冠,微微低头,让自己的头上风光全部暴露在虞衡的眼前。
  虞衡低头一瞧,好家伙,太子也和周翰林一样,是斑秃患者啊。怪不得他迟疑这么久,还是拦下了自己,原来也是饱受掉发困扰的可怜患者?
  虞衡心情顿时十分微妙,再回想一下刚才齐王那看好戏的眼神,忍不住说了一句,“您和齐王真是手足情深。”
  齐王先前提议虞衡弄治疗脱发的药方,怕不就是为了给太子准备的哦?以齐王那个狗脾气,能为太子想到这份儿上,确实是真·感天动地兄弟情了。
  看看同样是齐王哥哥的寿王,那待遇和太子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街被殴打,景隆帝还拉偏架,怎一个惨字了得。
  太子也十分不好意思,没了往常镇定自若的模样,反而很是拘谨,小声问虞衡,“这个能治好吗?”
  “啊,当然能治。”虞衡迅速回神,立即笑道,“殿下这个情况不严重,周翰林同您一样,比您的情况还严重一些,喝了七天药就好了。下官给殿下开个方子,殿下这几日好好休息,养上一段时间,就能长出头发来了。”
  太子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旋即挂上了一贯温和的笑容,温声向虞衡道了声谢,想起虞衡刚才揶揄他和齐王的话,又是一笑,“三弟自小就是个促狭的。他性子是不大好相处了点,但我们兄弟六人,就属他吃的苦头最多,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要多照拂他几分。”
  这话还真不假,当年淑妃“病逝”后,齐王就交由皇后抚养。只看现如今齐王对太子的态度,就能知道,皇后和太子,对齐王是真不错。
  太子这边深受脱发困扰,那边齐王就激发虞衡的想象力,让他弄个治脱发的药方,打的一手好配合。
  虞衡给太子开了方子后,考虑到太子的特殊身份,虞衡还特地向太子强调了一下,药味十分苦,让太子做好心理准备。
  谁知太子一脸淡定地回道:“我都听大臣们说了,苦就苦吧,捏着鼻子灌下去也就那么回事,管用就行。”
  虞衡顿时肃然起敬,他弄出这药方来之后,自个儿熬了碗药,就用筷子蘸了一滴放进嘴里试试,都差点原地升天。太子这等不将苦味放在眼里的,绝对是真汉子。
  真汉子从来不露出颓势,太子留了虞衡许久,东宫内侍将药熬好呈上来,太子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端着药碗将药一饮而尽,脸上竟然都没露出半点痛苦之色,看得虞衡啧啧称奇,忍不住感叹,太子这忍耐力,真是一绝。
  喝完药后,太子又笑着看向虞衡,温声道:“三弟上回进宫,说是配出了出云丸,又道雍然商人带过来的香料中全都能激发出云丸毒性,这位配出了出云丸的人,就是你吧?”
  虞衡顿时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是一个种地的。”
  太子顿时笑出声,摇头乐道:“你就自欺欺人吧,我看父皇也猜出来了这是你的手笔。不过既然你不想出这个风头,我们也就只当不知道算了。眼下正是治脱发药方最出风头的时候,旁人也只道是你运气好得了药方,估计暗中兴风作浪之人应该也不会想到,出云丸已经被你给配出来了。如此看来,这张治脱发的药方来得倒是巧妙。”
  虞衡心说太子这是以为治脱发药方是自己放出来迷惑敌人的烟雾弹呢?实际上虞衡还真没想过那么多,都是齐王建议的好。
  这么一想,虞衡顿时微微一惊,莫不是齐王早就算准了这一切?
  太子见虞衡反应过来,笑着伸手拍了拍虞衡的肩,欣慰道:“三弟自小受了不少苦,性子怪异又孤僻,如今能有你这个好友,倒让我放心不少。”
  虞衡嘴角微微抽搐,“殿下是不是弄错了,齐王真拿下官当好友的话,就不会一见面就对下官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太子却有另外的看法,“这才表明他确实拿你当自己人。他见了我不也没有好脸色吗,不还是十分关心我?”
  见虞衡脸色僵硬,太子又补了一句,“他要真看你不顺眼,当初你在船上揍他时,以他的脾气,他回头就能叫上一堆王府护卫围了靖安侯府。”
  虞衡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又用诡异的目光看了太子一眼,心说大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没得齐王好脸色,还一脸挺高兴的样子,也是让人想不通。
  太子说的高兴,忽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虞衡一眼,笑容满面道:“父皇已经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查到了给三弟下毒的人,和皇室中人有关,只不过还没到收网的时候,暂且压下没提,你想知道是谁吗?”
  虞衡当即疯狂摇头,“既然陛下已经查明了真相,以陛下对齐王的宠爱,想必会给齐王一个公道。下官人微言轻,没必要知晓这些秘闻。殿下已经用了药,过几天便会开始长头发,下官告退。”
  太子见虞衡这迫不及待想甩开大麻烦的样子,又是一笑,摆手道:“你回吧,总归这次,孤记你这两份情。”
  虞衡心下一动,两份,不是一份。看来太子是真的拿齐王当可以信任的亲兄弟的。
  卖了太子一个人情,虞衡觉得自己这回弄的这个治脱发的方子简直赚大了,既赚了一波官员的好感,又让太子领了自己一份人情,仔细算下来,性价比简直不要太高。
  不过还真有皇室中人对齐王下手啊?
  虞衡的好奇心又犯了,挨个儿将皇子们扒拉了一遍,觉得大概不是寿王就是明王吧,这俩虽然不如福王蹦跶得高,但福王那是走谐星路线,一门心思捞钱的,只求财,不害命。再看看齐王对寿王和明王的态度,那家伙讨厌谁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要杀人都摆明车马提前告知一声,又极为聪明,做什么事都能算到后果,能这么讨厌寿王和明王,想来是这两人有哪里触了他的雷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虞衡的事。皇室争斗,内中隐情如何,他们这些外臣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虞衡现在积累的政治资本已经够多的了,就等着年底吏部官员考校时拿个上上,然后再根据情况选一个最适合他的去处。
  翰林院显然是不大适合虞衡的,他这性子,就不是能老老实实修书的人。摸着良心说,虞衡先前弄的那个图书馆确实不错,翰林院上下都赞不绝口,帮皇家整理的藏书阁也受到景隆帝的好评,认真算起来,虞衡就算被御史喷在翰林院不务正业,其作用还是吊打了一帮同僚。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大概天才总是这么一枝独秀吧。
  翰林院其他人已经被虞衡时不时冒出来的天秀行为秀得麻木了,这会儿眼瞅着快到官员铨选了,都挺好奇虞衡接下来会去哪里。
  六部阁老对虞衡十分看好,这事儿又不是秘密。甚至于巩尚书和胡尚书经常掐架,动不动就将抢虞衡之事挂在嘴边。其他官员就算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在这两位阁老时不时的掐架中明白了虞衡有多抢手。
  这一年的铨选,便格外让人期待。
  铨选正好在红薯丰收之后,百姓们今年大面积种植红薯,老天爷也格外给面子,一整年风调雨顺,让他们来了个大丰收,亩产直逼两千三百斤,乐得百姓们敲锣打鼓好生庆祝了一回。
  这还不算完,户部的试验田中还种了胡尚书从虞衡这里抢过去的玉米呢。十月下旬,收完红薯后,户部试验田那边的农事员们就开始收玉米了。
  说实在的,农事员们见了玉米这模样也有点懵。头一回见粮食结出那么大棒子的,还一层裹一层,绿色黄色的外衣,顶头长出一堆须须,完全不知道里头结出的果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是瞧着一个个玉米棒子分量够大,粗略一看就知道收成差不了。就算比不得红薯,亩产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待到玉米成熟时,农事员还有点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收,怎么收,便一路上报到胡尚书那儿。
  胡尚书最关心的,除了银子之外就是粮食,闻言立即将虞衡拖了过去。
  虞衡很是无奈,“先前不是说了,将玉米棒子摘下来,剥掉外面的皮,再去掉须,就可以了?”
  “听着就比挖红薯麻烦多了!”胡尚书皱眉,“头一回种玉米,农事员们没见过玉米棒子,不知道怎么处置,也是情有可原。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指点他们一番吧。”
  虞衡当即死鱼眼看向胡尚书,不满道:“我哪里闲了?最近我可是忙得不得了!”
  “是是是,你忙得不得了。”胡尚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一个翰林都忙着抢太医院的活计了,还抢成功了,到处给人治秃头,可把你能耐坏了。巩秃头那老家伙,现在见天地向我展示他新长出来的那头毛,嘚瑟得不得了,还不许我再叫他秃头,他倒一口一个抠门儿叫着我,算起来我可亏大发了。”
  吵架吵不过巩秃头,都是这小子做的孽!
  虞衡顿时无语,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默默问胡尚书,“您看那太阳又大又圆,像不像一口锅?”
  还是一口巨锅,压在谁身上谁就别想起来的那种。
  胡尚书冷哼一声不再开口,拽着虞衡一路来到户部的试验田。
  农事员早就在一旁恭敬地等候他们的到来,胡尚书在地里一向没什么架子,大手一挥,免了农事员们的礼,又伸手一指虞衡,豪爽道:“我把嘉秀侯给你们带过来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虞衡无奈地叹了口气,见这帮农事员一脸无措的模样,心知他们是把玉米看得太重,生怕自己哪一步没做好就糟蹋了好东西,所以才不敢动手。
  掰玉米又不是什么技术难题,虞衡当即抬脚走到玉米地里,伸手就掰下一个玉米棒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简单粗暴地剥开玉米的外衣,又扯掉棕褐色的长须,顿时,一个黄澄澄的玉米棒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胡尚书好奇地接过虞衡手里的玉米,仔细瞅了瞅,突然摇头道:“这可没有红薯实惠。若我没猜错的话,这玉米能吃的就是这些黄色的小果子吧,这么大一个棒子吃完了都得扔掉,压秤还浪费。”
  这观点可真朴实,虞衡脑门上挂了一串黑线,让人掰了几个棒子,又让他们生个火,打算让大伙都尝尝烤玉米棒的滋味儿。
  见胡尚书还一脸亏了的表情看着玉米那根大大的玉米棒芯,虞衡更是无奈,叹了口气道:“这玉米棒的用处也不少,可以烧火,百姓们这会儿收了玉米,留下的棒子就能用在冬天生火,能省点柴火。要是碾碎了,还能喂牲畜,烧完后好像还能当肥料,用处可大着呢。”
  胡尚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玉米的目光顿时又多出许多喜爱,摸着金黄的小颗粒喜滋滋地对虞衡说道:“瞧瞧这颜色,像不像黄金?多喜庆,让人见了心里就高兴!”
  虞衡:………
  这么一个一心扎进钱眼儿里的阁老,真是没救了。
  别看胡尚书嘴上嫌弃玉米,等到烤玉米上场,吃得最开心的也是他,咔嚓咔嚓啃完一根玉米,立马再添一根,吃得甭提有多香了。
  吃完后,胡尚书还向虞衡感慨,“这玉米吃着又糯又甜,还有嚼劲儿,更合青壮年的口味。年纪大的牙口不好,还是吃红薯更合适一点。反正红薯和玉米吃着都又香又甜,比百姓们一般吃的糠可强多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下回要是再闹灾荒,好歹也能灾民们吃点好吃的东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