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被逼考科举——清涴
时间:2021-04-02 10:27:46

  太子好奇地看了虞衡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转而招呼寿王等人继续喝酒吃菜。
  等到众人都酒足饭饱后,其他人各回各家,太子却一把揪住虞衡,眼神亮晶晶道:“少傅,我还有点功课要请教你,你同我去东宫吧。”
  齐王立马附和,又拽住了虞衡另一只袖子,笑眯眯道:“太子都开口了,赶紧走吧,少傅大人。”
  齐王把太子带了出来,自然也要将他安全送回东宫,和太子一起走,完全没毛病。
  虞衡被他们一左一右拽着袖子,简直哭笑不得,动了动手腕,一脸无奈道:“我又不是不去,至于拽着我不放吗?”
  齐王和太子立即展现出了他们作为好叔侄的默契,在虞衡开口时就同一时间松了手,误差不超过零点一秒,果然默契十足。
  回到东宫后,齐王同太子打个声招呼便急匆匆地出宫,跑去行宫找景隆帝,美滋滋地告诉他,“老头儿,都说了你别担心另外两个不中用的儿子。这不,没了你这个亲爹在上头顶着,老二老四老实得很,赔罪赔得可溜了。要我说,还是你当初对他们太好了,惯出他们这臭毛病!”
  景隆帝惊奇地看着齐王,“这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朕最惯的是谁?”
  齐王撇嘴,“当然是我,所以我今天不是也特地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还把祯儿也带过去了。别说,祯儿不愧是您的亲孙子,小小年纪就圆滑得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流。”
  哪怕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景隆帝也得吐槽他,“有你在,谁都显得格外会说话吧?”
  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朕真是居功至伟。
  齐王哼唧一声,“那我不也随了您的心意,和老二老四握手言和了?还让他们在祯儿面前露了脸。你啊,就别担心儿子们啦,他们个个儿都是王爷,能过得差到哪儿去?你呢,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和皇祖母还有母后她们在行宫好好享福便是!”
  景隆帝也只能笑骂一句,“就你话多爱操心,朕还能委屈自己了不成?”
  “那就正好,省的我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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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齐王离开后,太子便兴冲冲地问虞衡,“少傅,我看你先前在绝味居时提到商道之事,似乎有别的想法?”
  虞衡诧异地看了太子一眼,暗自感叹了一声这位少年的敏锐,也不藏着掖着,大方点头道:“只是一个设想,不过,要是真能成,应当能如殿下的意,让国库多进点银子。”
  太子的眼神嗖的一下就亮了,赶紧催促虞衡,“快讲讲!”
  虞衡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小声道:“殿下听说过,拍卖吗?”
  “拍卖?这是何物?”太子的眼中顿时挂满了问号。
  虞衡继续解释,“拍卖就是把买家全都聚在一起,把要卖的东西摆出来,让买家自己出价,价高者得。”
  太子瞬间明白过来,“少傅的意思是,让朝廷将雍然人的商道和买卖渠道进行拍卖,让京城有意插手商道的商户们来出价?价高者得,全凭商户们自愿,也不存在什么贿赂之事?”
  虞衡点头,欣慰地看着太子,又补充道:“不必非要拘泥于京城的商户,其他地方的商号也行。雍然商道本就在各个边境,各地商号还更合适,他们听到了消息,想必会很有意愿进京来同朝廷做这笔买卖的。当然,朝廷也要为他们保证,拍下哪条商道,多少年内,那条商道便只能这家商号走,其他商号若是暗中走了,便算违规,交由朝廷处罚。如此一来,想必商号们会乐意出更多的银子来拍下商道。”
  这就相当于一次性买断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商道使用权,勉强也能算垄断,商人最懂其中的利润,看看当初的雍然人就知道了,个个儿都富得流油,大宣的商号,谁不眼馋他们想分一杯羹呢?
  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了,商人们虽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做派,但现在,朝廷已经把兔子都一一摆出来了,就看他们能出多少银子了。
  虞衡都可以预见,雍然人提过的,西域那条通向狗大户家的商道会有多么的抢手。怕是商号们竞价都要打破头。
  这对朝廷来说就是无本的买卖,甭管他们出多少银子,朝廷都是赚的。
  按商道算,雍然人从大宣走向各国的商道就有六条,哪怕平均每条拍出一百万两的价格,那就是六百万两银子进账,这银子就相当于白给,毕竟朝廷也打算把商道给大宣的商号来着,先前就在挑选,不知给哪一家才好。
  现在虞衡这提议一出来,可想而知,大家估计都不用为选哪家操心了,按虞衡说的办不香吗?不需要为选哪家的问题吵个天翻地覆,还能为国库创个收,这么好的事儿,还吵个屁啊!
  太子当即把虞衡拖去了御书房,让虞衡对着昭宁帝说出了他的打算。
  昭宁帝当即眼前一亮,“好主意!”
  禅位大典办的那般隆重,花去不少银子,眼下朝廷还没到收税之时,只有出项没有进账,昭宁帝也担心后人拿着国库余银说他不如太上皇,是个败家子。
  虞衡这提议,还真就搔到了昭宁帝的痒处。
  还是那句话,谁会嫌钱多呢?
  昭宁帝这会儿见了虞衡,便觉得亲切得不得了,心中暗暗感叹,怨不得父皇让他好好重用虞衡呢,这就是一个宝藏啊,时不时就能给人一个大惊喜,这个太子少傅的位置给的太值啦!瞧瞧,转眼就能让国库多出几百万两银子的进账啦!
  这挣钱的本事,谁说虞衡是文曲星投胎的?昭宁帝忍不住感慨,这分明就是财神下凡,正巧掉进虞家啦!
 
 
第89章   三合一
  拍卖商道的事儿, 引起了昭宁帝和阁老们的高度重视。这里又要夸一波昭宁帝,很多帝王登基后,和老臣之间都会有一场博弈, 因为双方需要磨合, 而新帝本身又有一批早就磨合好了的心腹,心腹要上位, 就要搞事情, 老臣要捍卫自己的地位,同样要予以反击,所以每次皇位更迭时,朝堂都不太安稳。
  一是皇子夺嫡大乱斗,二则是新君和老臣的磨合问题。
  所幸昭宁帝是景隆帝一手教导出来的, 行事作风和思维方式都和景隆帝类似, 为人又极为宽和,并未有什么磨合期的困扰, 换了新帝后, 朝堂平稳得很,君臣相处融洽,自然就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治理朝政上, 而不是浪费一部分在扯皮中。
  作为提出拍卖概念的人, 虞衡当然成了这次政事堂议事的重点人物。
  这种等级的朝政大事,虞衡必然是要在阁老们面前再次重复一下自己的想法的。这一回, 虞衡还又添加了几个细节,比如,起拍价要定好,免得商人们耍滑头,互相做戏都报低价, 导致成交价上不去,每次上加的价格也要规定好,三次无人出更高的价格,便成交。成交后还要和朝廷签契书,主要说明这条商道本身归朝廷所有,以成交价卖给他们多少年的使用权,在使用期限内,凡事有其他商队恶意抢生意造成不正当竞争的,朝廷会出面对对方进行处罚。当然,期间产生的税收还是得按照朝廷的规定上交,若是有恶意偷税漏税不缴税的行为,除了原本的处罚外,朝廷将收回商道的使用权,重新拍卖,商队先前拍卖商道所出的银子,概不退换,还得向朝廷赔偿三倍违约金。
  胡尚书看了这些条条框框都直呼好家伙,虞衡,人才啊!嘴上说他不会做生意,实际上呢?做起买卖来比谁都精,老奸巨猾的商人们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瞧瞧这规定,从拍卖商道上刮了商户们一层油水不说,连商户们的税收问题都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有买卖就会有税收,二次薅羊毛,厉害厉害。更妙的是,朝廷通向各州的水泥路已经修完了一部分,商户们要想出京,必然要经过其中一条水泥路,过路费安排。
  这一环扣一环的,胡尚书也只能日常感慨,户部少了虞衡,真的是户部的一大损失。
  今天也是胡尚书遗憾虞衡没能进户部的一天呢。
  其他阁老听了,也觉得虞衡这主意可行,规矩都订好了,都不用他们再操什么心,只要放出消息等着商户们捧着银子进京城往户部送就行。这么好的事儿,谁不答应谁傻!
  于是,在虞衡说完拍卖的各项事宜后,所有人一致通过了他的提议,昭宁帝当即拍板,“就按虞卿说的办!胡尚书,你立刻让人放出消息,说朝廷有意将雍然商道卖给各大商号,让他们有意向者,即刻进京,逾期不候。”
  “臣这就去办!”
  最要紧的流程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拍卖会的一系列准备工作了,那些和虞衡这个太子少傅没关系,根本不用他负责,反正他只要动动嘴就行。
  结果昭宁帝又安排给了他一个任务,“拍卖一事,前所未有,又是涉及国库的大买卖。此事既然是爱卿提出来的,不若就由爱卿来负责办这场拍卖会吧。”
  胡尚书都看出来了虞衡是个当奸商的料,昭宁帝能看不出来?再说了,昭宁帝先前还觉得虞衡是财神下凡,这会儿听到虞衡的细节补充后,就更觉得虞衡这人财运极旺。碰上这种和银子有关的事儿,还是让虞衡顶上更好,这才叫人尽其能。
  虞衡也没想到自己又多出了一份差事,胡尚书还特别赞同,当即拽住虞衡的袖子,兴高采烈道:“放心,到时候老夫也过去,其他活都让户部的人来干,你就只要从商人们那边骗…咳…拍更多的银子过来就行。”
  嗯,还是只要动嘴,不需要动手的活,虞衡欣然应允,也想看看这年头儿的商号到底有多财大气粗,最终能把商道拍出多高的价格来。
  商户们早就盯上了雍然商道这块大肥肉了,先前还为了这事儿进绝味居想和户部官员们套近乎来着,当然,进去后发现官老爷太多,又有同行在旁边虎视眈眈,怕弄巧成拙,大家又都默契地没有任何行动。
  等到户部放出消息,说是要将雍然的六条商道进行拍卖,价高者得。京城的商户们当即沸腾了,纷纷召集家族得力成员过来议事,都在讨论这拍卖是个什么东西,说是价高者得,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要不要再去打听打听,主办这场拍卖会的官员到底是谁,看看能不能提前送个礼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也令京城商户十分不乐意,“怎么还要召集各地的商号一同进京参加这个拍卖会?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中原腹地同样有不少大商号,有他们插手,咱们京城这些商号,都有些不够看了。”
  抱怨归抱怨,他们心里也清楚,朝廷把天下商号都召集进京,打的就是商人内部竞争,将每条商道的价格拉得越高越好的主意。他们经商,也没少干这事儿,现在被人将同样的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商户们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即便心情再复杂,商户们还是得打起精神认真研究朝廷所说的拍卖会,雍然商道,那都是一条条通向金矿的大道,他们这些大商户也算是小有家底,当然想去分一杯羹。
  为此,京城商户们互相防备的同时,还弄了个商号联盟,就想团结起来对抗外来商号。
  没办法,江南商号、中原商号和黎南商号,个个都是财大气粗的主,论及财力,京城商号确实差人家一头,要是还不团结,到时候肉和汤都让外来商号给分了,京城商户连口热乎的汤都喝不上,丢脸倒是小事,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长翅膀飞走了,那不得心痛得下半辈子都睡不着觉了。
  尤其是日后看到别人日进斗金财源滚滚,那他们不得心疼得上吊?
  所以,京城数得上的商号都聚齐了,就想商量商量,商道的事儿怎么弄。
  还有做生意的鬼才出主意,“不如咱们把银子都凑一块儿,拍下西域那条据说有黄金的商道。不是说能走很多年吗?咱们内部再分一分,你家走几年,我家走几年,谁在前谁在后,都不许背地里出阴招,有钱一起挣,多好!”
  这个提议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白眼,“买卖上的事儿,能是这么算吗?商队也不是次次都能顺利回来的,就算回来也不一定能赚大钱,到时候,你家连着亏了好几回,我家运道好,赚得盆满钵满,又该怎么分?”
  做生意,最忌讳扯皮不清,朝廷说的那个契书就很好,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商号该做什么,朝廷该做什么,到时候出了问题,契书就是凭证。
  生意鬼才当即有样学样,“那咱们也向朝廷一样,写契书,定好各家出的银子和走几年商道,谁家在前谁家在后也都写得一清二楚,再注明,盈亏自负,不许耍阴招,再签字画押按手印,这不就成了?”
  别说,这提议还真可行。在财大气粗的江南商号和中原商号等豪富的压力之下,京城商号顿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想赚钱,必须赚钱!
  那为了银子,签这么个契书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朝廷也不会管得这么仔细,只要他们交了拍卖银子,拿下了这条商道,商队来往,他们内部商议好了,不闹去朝廷,朝廷对此应该也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各家商号的主事人想了想,而后,京城财力最雄厚的钱氏商号的当家钱满仓一拍桌子,“若是大家诚心诚意做这笔买卖,咱们定下契书也不是不行。生意人以和为贵,有进账就偷着乐,别总盯着别人。这样吧,有意愿加入联盟的,就留下来,咱们仔细商议一下该出多少银子的事儿。出银子多的,就能先干这笔买卖,你们看怎么样?”
  有胆小的觉得商道盈亏不定,他们家如今的光景也不错,就算冒险参与进来,也是大商号吃肉,他们喝汤,还是不冒这个险吧。几家合作说的好听,实际上,做买卖的都知道,做一件买卖,参与的人越多就越不好做,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多了就容易内讧,也不是没有一起做买卖,结果买卖没做成却翻脸的例子。他们小门小户,真和大商户们翻了脸,日子不好过的肯定是他们。
  于是,掂量了一番后,觉得这事儿不靠谱的人便走了大半。留下来的,只有京城排在前三的商号,他们家底后,能承担得起亏损的代价,又因为彼此实力差不多,没其他人那么多忌讳,再加上金子的诱惑,三位当家虽然心里有所迟疑,还是坚定地留了下来。
  钱满仓满意地点头,豪迈大笑,“我一猜也就是你们两个老弟有这个魄力留下来。不然,我们现在就来商议商议各家出多少银子的事儿?”
  生意鬼才又有话说,“都这样了,不如按照各家给的银子数目,每走一趟商,按各家出的银子分量来分红,这样,大家不就每年都有银子赚了?要赚一起赚,要亏一起亏,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扯谁后腿。”
  就是各家的人手要挑选得特别仔细,要是犯了事,被朝廷取消了商道使用权,那可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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