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行了,这便去。”
  ……
  众人说笑间,出了驿馆,便一路往广宴阁而去。
 
 
第12章 求亲(四)   太后请公主立即去一趟……
  南轩与北楚使团进京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宫中。
  太后得了这个消息,越加上心,又派了宫人过来,督促云嫤加紧准备。
  云嫤不堪其扰,便让那些宫人回去了,总算是得了半日清闲。
  虽不再有搅扰,可云嫤抚琴时,却仍觉烦乱,手下的琴音不觉也乱了几分。
  她顿觉索然,从琴案前起身。
  绿芍替她端了一盏饮子过来,心疼地道:“殿下这阵子可是受罪了,快歇一会罢。”
  云嫤点了点头,便到桌旁坐下喝。
  绿芍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殿下,看太后娘娘这架势,婢子实在是有些担心。要不,咱们便不去那宫宴了罢?”
  云嫤摇头,道:“那是不成的。太后已经放了话出去,外面怕是已经都听说了,若是我此时推脱,不去宫宴,那便是大景公主失信失礼了。”
  “可是,殿下要是去了,到时,太后若说动陛下赐婚,即便公主心里不愿,也只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云嫤沉默了下去。
  绿芍正兀自发着愁的当口,一名宫人进了殿内,低首奉上一封信笺。
  绿芍一瞧那信的封皮,不觉高兴起来,对着云嫤道:“殿下,方二公子来信了!”
  云嫤忙抬手,接过那封信,拆开看了看。
  这一看,她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几日,绿芍见她总是郁郁的,这下可算是展颜笑了,顿时也稍松了口气。
  禁军方指挥使的次子方随,与公主自幼相识。后来,公主出宫进学,皇后担心她在外的安全,便托付了同在书院的方随,要他务必护着公主无虞。
  方随从小跟着他兄长上树下河,最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肯老老实实待在书院里,跟着夫子读书,全是因了皇后的嘱托,加之与云嫤亲厚。
  方随在书院里,除了每日里跟在云嫤身边,便是同奋勇侯府的大公子凌襟怀交好。
  对于书院里人人仰望的叶煦,他却十分看不惯。
  他在书院里,大祸小祸闯遍后,好不容易学成出师,便立即被忍耐了他多年的老父亲送出了京城,在外历练去了。
  方随在外头的日子,时常会给宫中的云嫤写信,说些见识到的各色趣闻,每次云嫤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绿芍便笑着问云嫤道:“殿下,二公子在信上说什么了?”
  云嫤悠悠地笑着,道:“方随说,他要回京了。”
  “那可好了!”绿芍一听便乐了,道:“二公子若是回来了,殿下也便多了一个可以商量事的人了。”
  “与他商量?”云嫤莞尔,道:“他能不出馊主意就不错了。”
  绿芍见她高兴,有心逗着她说话,便又道:“殿下,二公子还说什么了?”
  这回,云嫤不语片刻,随即,含笑看向她。
  绿芍恍然,笑道:“必是提到了叶公子罢?不知二公子这回,又编排叶公子什么了?”
  云嫤听了,先是一笑,随后,便清了清嗓,对着手里的信笺,学着方随的口气,瓮声瓮气地念了起来。
  “今科的榜,本少爷已经听说了,哈哈哈哈!叶煦那小子,先前人人都将他夸上了天,结果怎么样?”
  她拖长了声调,像模像样地接着道:“从前,我在家时,父亲还总是说,叶煦那厮,这好那好,什么都好,必是状元之才,如今呢,还不是没中?本少爷瞧着,他也就是那张脸还行,实则不过如此!这回,他能中探花,已是他的运气了!哈哈哈哈!”
  绿芍与一众宫人已经笑得快站不住了。
  叶煦从少时起,便是天之骄子,出类拔萃,还特别受京城各家长辈看好。方随在家时,便被家中父亲耳提面命,没少听见叶煦的名字。便是后来外出历练,也是照着叶煦先前出京游历的例。
  方随对着叶煦,那是考又考不过,打又打不赢,只得口头上占些叶煦的便宜,只要一逮到机会,不损他几句绝不肯罢休。
  绿芍忍笑道:“二公子总是不服气叶公子的。婢子听人说,叶公子今年才要加冠呢,这样年轻便做了探花郎,已是咱们大景最最难得的了。”
  云嫤盈盈笑了一笑,道:“方随这是还没有明白过来呢。”
  “什么,不明白什么?”绿芍一时没有听懂。
  云嫤折好方随的信,重新装进信封,便又轻声道了一句。
  “皇兄点他做探花,是器重他的。”
  绿芍越发糊涂了,道:“那是自然,宫里都知道,陛下素来爱才,最是喜爱叶公子了。”
  云嫤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深深地伸了个懒腰。
  随后,她又拉着绿芍的手摇了摇,嗔道:“可有小点吗?我饿了,光喝这饮子可不够。”
  绿芍忙道:“有的有的,今日,我亲手做了枣泥糕,这便去取来,殿下,稍等片刻。”
  “好!”云嫤笑道。
  绿芍便去了。
  过不了多久,绿芍才刚刚取了枣泥糕回来,忽见殿外有宫人进来禀告,说是,太后宫里又来了人。
  绿芍脸上的笑意一下隐没了下去,望向云嫤。
  云嫤沉默了一瞬,道:“叫人进来罢。”
  “是。”宫人应下,自出去传人。
  绿芍一见那太后宫里的来人进殿,倒是先松了一口气。
  这回来的是太后跟前的一位宫女,平日里与她交情甚好。
  那宫人入殿后,先向云嫤行礼。
  云嫤命她起身。
  绿芍便忙上前,同那宫人道:“幸好是你来了,太后那边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那宫人顿了一顿,低声对云嫤道:“公主,太后请您立即去一趟。”
  云嫤心中一跳,点了点头。
  那宫人便告退了。
  绿芍跟着送了出去。
  拐到廊下时,那宫人便同绿芍悄悄透了消息。
  说的是,今日,凌贤妃的堂妹,奋勇侯府的三姑娘到了宫里来,探望凌贤妃。在贤妃宫里坐了一会后,凌贤妃便带着三姑娘一道,去太后跟前请安,陪着太后说话。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太后忽地便大发雷霆。
  随后,太后便打发了人过来,叫公主速速前去回话。
  绿芍一听便知坏了,不由大惊失色。
 
 
第13章 责罚   阿嫤的婚事,不如再从长计议……
  绿芍又再问那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宫人却也并非十分清楚,便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一回到殿内,便忙向云嫤禀告了此事。
  一时,众人都望向云嫤。
  “公主,怎么办?”
  云嫤叹了一口气。
  眼见着,枣泥糕是吃不成了。
  她起身,道:“躲着是没有用的,且去看看罢。”
  绿芍她们几个便立即上前,替她更衣梳妆。
  随后,一行人便匆匆去了太后宫里。
  到了殿前,侍立的宫人们一见了她们,便入内通禀。
  还未等宫人禀报完,里头便传来了太后怒气冲冲的声音。
  “云嫤还不进来!”
  云嫤步入殿内。
  太后果然如先前的宫人所说,怒容满面。
  她的下首,正端坐着凌贤妃与凌解语。
  今日,原是凌贤妃带着凌解语来向太后请安。
  太后见凌解语恭谨,模样生得也好,便顺口夸赞道:“三姑娘出落得越发好了。”
  凌解语垂首,含羞道:“太后谬赞了,臣女粗笨,怎堪太后夸奖。前一阵,臣女才在广宴阁与公主小聚,在公主面前,臣女便更是自惭形秽了。”
  她话音方落,眼见太后面色一变,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向太后告罪。
  太后却已勃然大怒,追问她后,得知此事不假,便立即唤人去传公主过来。
  此时一见云嫤,太后便喝道:“你给我跪下!”
  云嫤沉默着,依言跪在了殿中。
  绿芍忙跟着跪下。
  凌贤妃颇有些不安,道:“太后,念在公主年少,又是初犯,便绕过她这一回罢。”
  太后的声音缓和了一些,道:“你不必替她求情。”
  她又瞧了一眼凌贤妃身畔陪着的凌解语,便对贤妃道:“天家公主竟做出这样的事,便不叫外人看笑话了。你带着你堂妹,先退下罢。”
  凌贤妃无法,只得起身,行了礼,便带着凌解语告退。
  凌解语随着贤妃往外走。
  经过跪在殿内的云嫤时,她不由停了停,似是想对云嫤说什么。
  凌贤妃知道太后正在气头上,哪里敢让她这个时候与云嫤说话,便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
  凌解语会意,便没有出声,不再停留,一路随着凌贤妃出殿去了。
  待殿内只剩下了云嫤主仆,并几个太后宫里的宫人在侧,太后方又开口,沉声道:“云嫤,你可知错?”
  云嫤沉默了一会。
  她听太后先前的口吻,已知她气得不轻,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因牵扯着旁人,不能就此认下,只得道:“还望太后明示。”
  “你!”太后指着她,怒道:“你还敢问我?你身为天家公主,居然瞒着阖宫长辈,私自出宫,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太后?”
  果然是先前出宫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是,此事原本已经过去多日,一直无人提起,怎么今日,太后突然知道了?
  云嫤心念电转,便想到,方才凌解语快要离去时,那番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是,凌三姑娘在陪太后闲谈时,说漏了嘴?
  这也便罢了,却不知,太后对太子的帮忙,又知道多少?
  她转念一想,凌解语是不可能知晓她是如何出宫的,那么,多半,她那侄儿现下是无事的。
  她心底不由感到松了口气。万幸,没有连累了太子。
  她垂眸,低声道:“太后,我知错了,万望太后息怒。”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太后见她承认了,越加怒不可遏。
  “我来问你,你悄悄出宫,却竟无人发现,是如何做到的?定是有人相助,究竟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这却是不能说的。
  云嫤一语不发。
  太后见她如此,连声道:“好!好得很!你要是不想说,便跪着罢,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正在此时,殿外的一名宫人入内,细声禀报,称是皇后与洛太妃来了。
  太后一顿,道了一声:“让她们进来罢。”
  不久,皇后与洛太妃匆匆入殿。
  太后冷眼打量着她们,冷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太妃,你瞧瞧你的好女儿。若非凌府的姑娘进宫,无意间在我面前说漏了嘴,咱们怕是至今仍被瞒在鼓里,任她这般胡作非为哪!”
  洛太妃道:“太后,我已听说了。云嫤私自出宫,是我教女无方,太后若是要罚,便罚我罢。”
  说罢,便也跪了下去。
  云嫤心中大痛,方对那时出宫之事后悔不已。
  她忙抬首,对着太后道:“太后,一切罪责都在我,与我母妃无干,望太后明鉴!”
  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口口声声有错,却连那相助之人都不肯说出来,我看,你心里,压根不觉得有错。”
  云嫤道:“太后,一切都是我一人之过,太后责罚我便是。”
  太后转而对皇后道:“你瞧瞧,她这个样子,可有半点悔过之意吗?”
  皇后却道:“母后,儿臣正有事禀报。”
  “你是想替她求情罢?”太后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道:“我倒是还未问问你,你是怎么打理后宫的?公主静悄悄地出宫,你这个做皇后的,竟然全然不知?”
  皇后道:“母后,儿臣要禀告的,正是此事。方才,太子正在宫中,他听说了此事,央着儿臣过来,儿臣才知,原来那日,是太子帮着公主出宫的。太子现下正被陛下召见,过后,自会来向母后请罪。”
  “竟有此事?!”太后一惊,随即大怒,斥道:“你教的好儿子!堂堂太子,竟然与他这小姑姑沆瀣一气,连你都瞒着!”
  皇后道:“母后,太子的确有错,错在不该不知会一声,便私自助公主出宫。若是阿嫤想要出去,与儿臣说一声,儿臣自然会替她周全。”
  太后皱眉,道:“你这是何意?她贵为天家公主,却私自溜去外面游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皇后道:“母后,京中高门的姑娘们,本就时常聚会,如今春日里,更是踏青赏玩的好时节。阿嫤前次出宫,也是因了新科进士游街的盛事。母后,阿嫤常年在宫中,若是觉得憋闷,想出去走走看看,那也是人之常情,应当的。儿臣以为,这不算错。”
  太后诧异,不怒反笑,道:“怎么,皇后今日来,竟是为了替公主说项,驳我来了?”
  皇后沉默片刻,道:“儿臣不敢。”
  云嫤忙道:“太后,此事,实在不关母妃与皇嫂之事,是我不该贪玩出宫,我愿领罚。”
  “你不必急,自有你领罚的时候。”太后冷冷道。
  她想了想,便道:“这几日,除了参加宫宴,你都在自己宫里禁足,好好反省。往后,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许再出宫。”
  说罢,太后又瞧了一眼洛太妃,同她道:“对了,有一桩好事,既然你在,也便与你说了。”
  太妃道:“太后娘娘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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