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爱意——陆愿
时间:2021-04-05 08:51:20

  充实,开心,愧疚,自责,逾越,……
  百般情绪涌上心头,复杂极了,但整个心脏更多的是被满足占据着。
  就这么安静看了许久,纪随与无声叹息,紧拥了下怀里的小姑娘,他起身,准备将阮幸抱回卧室休息。
  沙发狭窄,没有床上舒服。
  而且昨晚的胡来,已经很乱了……
  纪随与小心将阮幸压在他身上的手脚挪开。
  这时,阮幸惊醒,似是感觉到身侧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她下意识往旁边歪了下,也就导致从沙发边缘掉下去,整个人摔坐在地毯上。
  纪随与阻拦不及。
  阮幸摔傻了,愣愣坐在地毯上。
  纪随与伸手扶她。
  阮幸迷茫抬头。
  昨晚睡前,两人随意盖了条小毯子,而刚刚在阮幸摔下去的时候,小毯子也被她全部卷跑。
  骨节分明的手掌,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是肌肉形态刚刚好的胸膛,还有几道血痕……
  温热的汗珠。
  低.喘声。
  ……
  像是复刻过一般,倏地涌入脑海。
  阮幸脸色瞬间白了下来,现在不仅摔到的疼痛,还有宿醉后的头痛,毫无节制的浑身疼痛,最重要的是……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阮幸自欺欺人捂着脸,不敢面对。
  手臂悬在空中许久,纪随与开口,声音带着哑,关心她,“摔疼了?”
  说罢,纪随与便站立在阮幸面前,抬手欲要将她抱起查看。
  这样的坦诚相待,独属于纪随与的气息,阮幸实在有些无法接受,她躲开纪随与的触碰,手指拽紧小毯子,侧着头不敢乱看。
  想了想,又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纪随与皱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阮幸只低着头。
  谁都没有开口。
  寂静得仿佛听不到呼吸声一般。
  阮幸心里很乱,理不出头绪来,静默片刻,她硬着头皮,小声道,“谢谢……留、宿,我……回去了……”
  纪随与下意识想将人留下,但不管他有没有喝酒,昨晚已发生过的就算是趁人之危了,他抿了下唇,话音一转,“对不起。”
  阮幸想说这不是她闯了大祸吗,怎么纪随与语气倒是这么沉重,正准备抬起头悄悄觑他一眼。
  这时,纪随与再次开口,“我送你。”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阮幸还没来得及拒绝,纪随与赤脚朝卧室走去,等他再出来时已衣着整齐,手里还多了件外套。
  阮幸还穿着昨晚那条皱巴巴的裙子,见他那般,总觉得有些狼狈。
  纪随与走近,将外套披到阮幸肩膀处,“已经入秋了,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随即站立在一旁,很是规矩。
  “……谢谢。”
  *
  凌晨之际,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中。
  昏黄路灯常亮,马路空旷,许久才会碰上一辆行驶的车子,和白日里的繁华喧嚣两相径庭。
  车内也维持着静寂的氛围。
  两人一路沉默,繁星渐渐暗去,迎着晨曦行驶,直到停到阮幸家门前,天边已经有了一抹亮光,太阳即将升起。
  阮幸刚拉开车门,冷风扑面,带着独属于秋季的凉意。
  纪随与侧头看着她,很认真,“我们聊聊。”
  阮幸心头打鼓,本意想及时止损,怎么事情被自己搞得越来越糟糕了。她目光躲闪:“没必要吧……”
  纪随与心情不好,冷声反问,“你确定?”
  阮幸心虚:“就……一个小意外……”
  纪随与心情更糟糕,重复道,“意、外?”
  阮幸含糊回答:“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不算吃亏,就这样吧。”
  纪随与着实被气到,冷笑后开口,“我怎么觉得我吃亏了,阮小姐除了牙厉害一点,技术实在太烂了。”
  说话时他刻意扯着衣领,故作不经意地把脖颈处斑斓的咬痕吻痕等展示给阮幸看。
  阮幸:“……”
  纪随与斤斤计较:“不满意应该可以提建议吧?为了信誉,阮小姐有必要替我好好解决后续问题,总不能让我吃亏是吧?”
  随即,他又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腕骨侧处有一圈明显的牙印,破皮带血,看着挺凄惨的。
  阮幸:“……”
 
 
第49章 49   她可太不是人了
  回到家, 阮幸松了口气。
  可当她抬眼时,那口未吐完的气又提了上来。
  客厅内亮了一盏昏黄的小壁灯,阮则正站在灯下, 光晕从侧方倾泻, 阮则半边身体隐在黑暗中,正看着她, 神色不明。
  阮幸心虚舔了下唇, 干巴巴道,“早、早上好。”
  “……”
  阮幸瞥了眼窗外的晨曦,更心虚了,小心翼翼问,“哥, 你……这是……还没有睡吗?又加班这么久?工作太辛苦了。”
  “……”
  阮则都只是看着她, 没有说话。
  最终,阮幸被看得心慌, 她闭着眼, 自暴自弃,“算了,你随便骂吧。”
  就这么等了几秒, 一直没听到阮则的声音。阮幸心头打鼓, 实在有些摸不着底,她悄悄睁开眼, 瞄向阮则的脸色。
  阮则轻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刚醒,出来喝水。”
  阮幸:“……”
  这句话是在解释阮幸之前的问题,但这种态度却让阮幸的心情有些微妙了, 先是有原来他哥不是专门守株待兔让她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阮则刚才一直不吭声其实是在捉弄她的气愤。
  阮幸撇嘴:“你故意。”
  阮则上下扫视她一番,问起其他的,“心情好了?”
  阮幸下意识点头。
  这时,窗外车灯晃过,停在外面的车子缓缓离去。阮则看着眼熟,又问,“怎么回来的?”
  想到纪随与,阮幸忽然心惊了下,后知后觉心情变好的原因。
  在路上时阮幸便已编好谎言,她很快敛去情绪,流畅回答,“千凝送我回来的,昨天有点晚,在她家休息了会儿。”
  阮则“嗯”了声,没再多问。
  片刻,阮则拿杯子泡了杯蜂蜜水递给阮幸,嫌弃道,“一身酒味儿,昨晚喝了不少吧?活该头疼。”
  阮幸:“……”
  阮则转身回房间:“时间还早,喝完回房间再睡会儿。”
  阮幸:“噢。”
  ……
  昨夜本就胡闹了许久,很晚才睡,今早又醒得这么早,阮幸中间都没有睡几个小时。
  但因为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人苦恼,阮幸没有丝毫困意,愣是在淋浴下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浴室内空气稀薄,这才出去。
  她躺在床上,许久许久才入睡。
  阮幸起床已经是下午,卧室的小阳台上洒了满地金灿灿的阳光。
  家里阿姨刚好请假,就只剩下阮幸自己,她在厨房转了圈,准备订外卖,但找了半天并未找到手机。
  阮幸这才想起她早上匆忙离开,好像忘在纪随与家里了。
  不过,阮幸并不准备去那里拿回来。
  想到昨晚突然离开,直到现在都未和盛千凝联系,怕她担心,阮幸忙用家里电话拨了盛千凝的号码。
  很快,电话那边被接通,“回家了?”
  盛千凝保存有阮幸家里的电话号码,看到来电显示便得知这个事实,问这个并不奇怪,但语气却好像带了点揶揄的意味。
  阮幸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怎么在意,解释起昨晚的事情,“我昨晚有点事情,提前走了,忘和你说了。”
  “知道。”盛千凝又问,“睡得好吗?”
  “还行吧。”
  “还行是好呢还是不好呢?”盛千凝调侃道,“见到纪医生是不是睡眠质量提高不少?之前看你蔫巴巴的,要真喜欢就和好呗,我看纪医生对你也不是没感觉。”
  “……你、你知道了啊。”阮幸有点尴尬。
  盛千凝:“不然呢?人突然没了,电话也联系不上,要不是知道你在哪儿,大晚上的我都要在警察局过夜了。”
  昨晚阮幸刚离开,盛千凝便回到卡座,她得知阮幸去洗手间,可之后过了有半个小时都没见人回来,怕出意外,她还特意去找。
  洗手间空无一人,盛千凝着实担心了下。
  好在那会儿被纪随与丢下的姜慎也出来找人,两人刚好遇上,他们猜测到阮幸是和纪随与一起离开的。
  之后看了监控,阮幸和纪随与确实是一起从正门离开。
  盛千凝这才放下心,回去和朋友继续玩。
  等着纪随与一起吃宵夜的姜慎则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而且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阮则联系不上阮幸,也给盛千凝拨了电话,询问阮幸的情况,盛千凝自然是替阮幸隐瞒。
  阮幸不好意思道:“我昨天多喝了一点,有点……不太清醒……,忘和你说了,让你担心了。”
  盛千凝:“本来是我带你出去散心的,肯定要看好你,真把你弄丢了也是我的责任,而且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嘛。”
  盛千凝:“你和纪随与怎么样了?”
  “……”阮幸有点不太敢想,特别是见到纪随与露出来各种痕迹,她总有种辣手摧花的感觉,她可太不是人了……
  人家是做.爱,她这是打架吧……
  阮幸嘟哝:“就那样吧。”
  盛千凝知道阮幸在顾虑什么,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好多劝,只说让她开心点。
  两人又聊了会儿,切断电话,阮幸找到平板订餐,随后又订了一部新手机,同城快递,当天便能送达。
  ……
  晚上,阮幸窝在沙发上玩新手机。
  阮则从外面回来,看到后挑了下眉,“买手机了?”
  阮幸正在回忆账号的密码,心不在焉,先是“嗯”了声,又抬头“嗯?”了声,眉梢微蹙,有点不解,不知道阮则是怎么知道的。
  阮则没让她疑惑多久,从西裤口袋摸出一个手机,递给阮幸。
  粉色的画着小兔子图案的手机壳,下面还挂了一个小绒球,可不就是她原先那个落在纪随与家中的手机嘛!
  阮幸呆住,不敢想这手机是怎么跑到阮则手里的,一时间更不知道是该接过来,还是拒不承认这是自己的。
  但事情由不得阮幸,因为在下一秒,阮则又递给阮幸一个包。
  也是她落在纪随与家中的。
  “……”
  阮幸沉默。
  阮则语气很是温和,“说说吧。”
  阮幸更加沉默:“……”
 
 
第50章 50   退烧药
  阮幸不敢说话, 视线错在一旁,默默装死。
  显然,阮则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 阮则在她旁边坐下, 大有一副要和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再谈谈恋爱心理历程的样子。
  人,难以忽视。
  物品, 更难以忽视。
  阮幸瞄着这些所谓的‘马脚’和‘证据’, 心里忐忑着,就连握在手中的新手机都变得无比烫手,如刚烤好的山芋。
  空气诡异的尴尬且沉默。
  最终,阮幸先扛不住阮则平静又似乎已经将她看透的目光,磕磕巴巴地编造起蹩脚的谎言, “昨晚……我没注意, 不小心丢了……”
  说话间她的心虚散了几分,渐渐和阮则对视上, 还一脸无辜懵懂地问, “哥,你在哪儿找到的啊,太好了, 我包里放的有好几个证件, 本来以为要重新补办一遍呢。”
  这番作态俨然是‘我已经交代了但信不信由你’,太过无赖。
  阮则被气笑了, 哼了声,看着阮幸,听她继续编。
  早晨阮则准备出门时,无意间看到门口处那件被阮则穿回来又乱放的西装外套,是男式的。
  他忽然想起晨曦中窗外一闪而过的有点眼熟的车子。
  以往的诸多细节。
  阮幸的拙劣演技。
  ……
  稍稍串联, 指向是格外的清晰。
  这些属于阮幸的私人事情,且是她想要隐瞒的。
  阮则一直都清楚,他以前尊重阮幸,就像是落在地毯上的棋子,他没准备把棋盘复原,只是捡起随意放进杂物盒中。
  若是哪天阮幸愿意,自然会和他下棋。
  但最近这段时间,阮幸先是因为对方哭得稀里哗啦,又失魂落魄许久,而后见到对方情绪却突然好转。
  这让阮则心情特别不爽,甚至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阮幸是他的妹妹,是他家的小白菜。
  他纪随与凭什么啊???
  心情持续糟糕了一天,下班之前,阮则主动和纪随与联系。
  似是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接通电话后,纪随与语气并无意外,很是平静,这让阮则心情更差。
  不久之前,阮则和纪随与见过面。
  ……
  “阮幸——”
  不待阮则继续说,阮幸倏地站起来,装模作样打着哈欠,“哥,时间不早了,我上楼睡觉了,好困。”
  说完,还揉了揉眼睛。
  阮则又喊了声阮幸的名字,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到底不忍心逼迫阮幸,他最后默默叹息一声,揉了揉阮幸的头发,声音很轻,“你是我妹妹,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