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去烧水的时候,对面林副连的老婆在洗碗,她诧异道:“小周,我可没见你出来做过饭吃。”
周志平刚想掩饰说是自己饿了,想吃个夜宵,就听见林宝珠的声音:“你快点。”
林副连的老婆笑眯眯道:“小周老婆来随军啦?给你老婆做饭呢!”她的话一落,不少在外面接水的人都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周志平艰难点头笑了笑,他回到屋里把面端给林宝珠。林宝珠吃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她的头倒在周志平身上,嘴巴却下意识像仓鼠一样鼓动着。
周志平看着好笑,刚刚那点子不自在忽然烟消云散。就算是心疼她一天过来好了,自己老婆,偶尔给她做顿饭也没什么。
她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就靠着周志平睡着了。周志平都不敢动,他扶着她把她抱到床上。
他把林宝珠放到床上去后,到了浴室洗澡时才发现自己身体早已经激动了,此刻涨的发疼。他一边伸手下去,一边眼前闪过一张惊慌的小脸,那张脸上半咬着唇,只露出半边优美的弧度。
等他意识放空后长舒一口气,就见林宝珠躺在被子里,半条腿踢蹬着。他走过去往她脸上亲亲,忍不住想把她叫起来,但是最后想到她已经睡得香,只好往她小嘴上亲了几口。
反正时间还长,以后再来也无妨。
***
林宝珠吃完早饭,此刻太阳已经斜挂在东边,屋里亮堂堂的。
昨天的勤务兵小张敲门来找她,看林宝珠礼貌问好,整齐后服服帖帖的顺溜样子也心里高兴。
他挠挠头憨笑道:“嫂子,周哥来找我带你去四周转转。”
他一边引她出去,一边说:“我们周哥最近太忙了,一大早就带人训练去了。”
见林宝珠偏头看着他,小张黝黑的脸有些泛红,周哥的媳妇长得可真漂亮,他挺了挺身子:“我们连是军区里最优秀的连哩,年年获奖。”
他们一出门,门口的好几家人都在洗碗。昨天林副连的老婆也在,她把手往后面擦了擦,笑眯眯道:“是小周的媳妇吧,长得可真水灵,我爱人叫林升,我是田秀兰,昨天就看见小周给你做饭呢,以后来我家串门。”
林宝珠感受到她没有恶意,也笑:“我是林宝珠,从陵县来的。”
田秀兰看上去很喜欢她,但是屋里很快传来小孩的哭声,她匆匆道别就回屋去了。
小张看她虽然长得漂亮,却没有几分傲气,也不自觉和她多说了几句:“嫂子,我们军区食堂离家属区不远,再往西边有个大花坛子,后面就到了训练场。你要是想买东西,得去东门附近的供销社,离这边也不远的。”
林宝珠点点头,问他:“你们这有学校吗?”
这所军区面积不小,又处在东部战区比较繁华的江市。
说起这个,小张就自豪了:“当然,我们这隔着几条街就有,最近市里的土地要建设,我们市里的大学就在不远处建新校区哩。”
他接着补充道:“那个校区旁边还有一所中学和小学,就是方便军区里的娃娃上学去的。”
林宝珠听了挺高兴的,他带着林宝珠坐车,到处看看。
小战士刚开始还有点害羞,后面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副连就有好几个,周哥是最新升上来的。他升职是军区最快的,我们心里都服气。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又对手下的兵好。”
林宝珠跟着他,不远处传来整齐的呐喊声。他的眼神亮,指着周志平对林宝珠说:“你看,我们连今天又在基础训练呢,那个站在前面做表率的就是我们副连。”
林宝珠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周志平脸色严肃,像座屹立不倒的山似的,他跟着后面的人一起做训练。他的眼神锐利清亮,散发着向上的劲儿,令人动容。
小张看着不觉流露出几分羡慕:“我也想像兄弟们一样参加战斗和训练,但是连长说我年龄小。我要是成为了士兵,就要成为周哥这样勇敢认真的。”
林宝珠看着小张迸发着崇拜的光,忍不住想,周志平在部队还这么威风呢,就像扬州操练厂的水师一样。不过他刚刚那种专注,确实让人心生鼓舞。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文化兵的营地,远处有个穿着军装戴着眼镜的年轻兵在画大字报。
小张远处就看到那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彭登同志!”
他扭头介绍,语气不乏敬佩道:“这是我们部队有名的高材生,彭登。他是江大入伍的学生,是念过书的文化人。”
小张嘿嘿笑道:“这是我们周副连的妻子,我带嫂子到处逛逛。”
彭登一听就看向了林宝珠,上次他给周志平读信,记得他有个妻子。他冲林宝珠温和笑笑:“我是彭登,我和周哥关系可好,最近教他认字。嫂子那笔簪花小楷写得可真漂亮,是摹的卫夫人的帖吧。”
彭登长得斯文俊秀,说话声音和风细雨,笑起来还带着颗虎牙。林宝珠觉得他很亲切,又因为他是学识渊博的大学生,难免不对他产生几分敬佩。
“我从小就练字,但只有字写得好,学习却是一窍不通。”
她一边说一边笑,彭登不禁打量她。早听说周志平结婚,是个村里姑娘。但是她说话语态和姿态,却有种弱柳扶风,潭花照影的姿态翩翩之感。
他爽朗道:“嫂子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等到林宝珠回到军属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楼道里有不少人在争吵。她陡然一进来,楼道里的人目光忽然放到了她身上。
早上见的田秀兰看到她,示意她赶紧走。她无意惹事,便正打算从一边走过去。这个时候边上的一个白净的女人却忽然问她:“你是哪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林宝珠还没开口,田秀兰便帮她解释道:“她是楼上小周的爱人,叫林宝珠,从陵县过来的。”
那边的人撇着眼睛打量,问她:“原来是新来的军属,你是县城户口吧?”
林宝珠感受到气氛的凝固,田秀兰站在对面望着她,面色也不太好看。她谨慎道:“我不是。”
那边那人笑了笑,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便转过头去了。等到她上楼,田秀兰赶紧拉住她:“刚刚是两个小孩打架了,正好两家人的父母不对付。”
田秀兰抱着自己吃奶的儿子,叹气道:“这军属大院里矛盾多着呢。那些城里的就是看不上村里的,村里的也不愿意接近城里的,关系越来越僵。你刚刚亮了你农村的身份,那几个知道了,以后可能就不和你相处了。”
林宝珠听了只觉得那些人太作。以前虽然她也有阶级观念,但是到了乡里,各凭本事吃饭,谁又比谁高贵呢。
等到晚上周志平解散,接她去食堂里吃饭。食堂里人很多,吊顶的风扇咯吱咯吱地响,但是根本吹不散这件屋子里的热气。队里的兵练了一天,此刻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在不同的窗口排队。这可是林宝珠第一次见这么多男人呢,这些人头发都很短,脱了军帽,热热的汗气在整个屋里盘旋。
林宝珠没在这种地方待过,便有些好奇地打量那些人。有几个兵看她看过来,还对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林宝珠被他这样一打趣,有些害羞,赶紧扭过头不看。周志平去打饭了,刚刚对她笑的那人便走过来,对她敬了一个礼,笑眯眯道:“嫂子你好,我是陈五良,是周哥手下的兵,大家都叫我小五。”
她本来还羞他大胆,此刻却也笑,露出脸颊的窝窝:“小五你好,我是林宝珠。”
小五眼神亮亮的,直接坐到她身边:“嫂子,你长得可真好看,像朵花似的。我看你就喜欢。”
他的赞美又直白又真诚,林宝珠听了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她的窝窝更深了,她抿嘴笑:“你也好看,你身上那股开朗的劲儿,也让人看了喜欢。”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有好几个兵往周志平那里看一眼,又往林宝珠看一眼,露出笑容。
周志平回来就看到林宝珠和小五聊得开心,怎么她对别人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呢。他吃味地大步走过去,把盘子往林宝珠面前一放,阻断他们说话的视野。
“小五,你不好好吃饭,跑来这做什么?”
他语气威严,往那边使眼色。但是小五却知道他私底下为人亲切,他笑眯眯道:“周哥,嫂子家有没有几个姐妹。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也给我介绍个像嫂子一样好看的姑娘呗。”
周志平不高兴林宝珠总是盯着陈五良,赶他走道:“你嫂子独一份的,你小子滚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他把陈五良赶走后,又见林宝珠脸上带笑,他敲敲碗道:“不许看别人,吃饭要有个吃饭样。”
林宝珠咬着筷子冲他哼道:“我不看别人,难道就盯着你看?”
第37章 他身体不好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虎豹豺狼……
周志平一听, 居然迟疑了一下,状若勉强道:“要是你实在是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虽然我不介意, 但是你得收敛一点。”
这个人可真有够闷骚的, 林宝珠笑了一声:“我就随口一说的。”
周志平看她说完就低头吃饭去了,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难道是她以为她被拒绝了, 有点失落?他还没想着要怎么去表达清楚他的意思,就听到林宝珠问他:
“今天我在楼道里看到不少人吵架,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周志平回答道:“这个事情我知道,就是一些女人家的矛盾。你和些和善的人相处就行,有些人没办法相处就不强求了。”
他看林宝珠又停下来不吃了, 问她:“你怎么不吃了?”
林宝珠脸被闷得发汗, 这屋太热了,她胃口不好, 便直接道:“我热, 吃不下东西。”
周志平把肉夹到她碗里:“今天菜好,你不吃。以后没有肉了,你想吃还吃不到。”
林宝珠不理他, 只是一滴汗从鼻尖滴下来。周志平摸了摸钱包, 掏了个硬币给她:“你去买个冰糕子吃。”
林宝珠毫不客气地结果了他的钱,周志平有些心疼道:“你别买最贵的, 有点糖的甜甜嘴就好了。”
林宝珠岂会听他,她就着自己心意买了个最贵的。她排队回来后,周志平已经把她剩下的饭吃了。她都有点习惯了,这个人抠门得就爱吃人剩饭,没得救。
周志平把盘子给送去收残, 看林宝珠吃个奶味的,大惊失色:“你买最贵的,把钱用光了?”
他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道:“解解暑就行了,买什么金贵的牛奶味的呢,你买这一个,可以买三个糖水的,看上去赚了,实际上亏了。”
林宝珠根本不理他,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周志平看她叛逆的样,忽然拿过她的手在她雪糕上咬一口。
林宝珠的雪糕被他咬了一大口,他咬一口等于她咬三口,这个幼稚的大猪蹄子!
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拿着雪糕瞪周志平。看她生气,周志平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毛,按住她的肩膀,还笑出声,说:“让你不听我说话。快吃,化都化了。”
林宝珠气愤地咬了一口,然后走回家去。周志平几步就跟上她,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后语道 :“之前说的,我的意思是可以,你也别太沮丧。”
林宝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周志平就忽然牵住她的手,她想甩开,又甩不开。
天气闷热,到家的时候,雪糕流到她指尖上,林宝珠要去洗手,周志平赶紧叫住她:“你就这么洗掉了,这多好吃,香甜香甜的,你用嘴嘬嘬。”
林宝珠无语:“我手上出了一层汗,你爱嘬你嘬,我可不要。”
周志平把她的手抬起来舔她的手指,舔完还朝她笑。
“突然觉得也挺好吃的。”
林宝珠被他的行为弄得脸红,他像只狗儿似的舔她的手,这个色胚。她把他的口水蹭到他脸上:“你脏不脏啊,我手上都是你的口水。”
周志平理直气壮:“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都结婚了嫌弃什么。”
林宝珠让他滚:“我和你无话可说,你这个人不知羞。”
她走进洗手间里要换衣服,周志平一把把她扑到床上去,在她脖子边道:“别换了,待会还要脱。”
他从背后压住她,嘴在她脖后根乱拱。他侧过头亲她的脸,两只强壮的胳膊从身后环过来。
周志平的下巴抵在她颈窝里,他脸上的汗擦在她脸上,林宝珠脸上也有汗,一时分不清是谁的汗。
林宝珠手从肩膀后面推他的脑袋,没推动,反而被周志平趁机掐住她的腰。他抵着她的腰,把她手围到自己脖子上,一把把她抱起来。
林宝珠本来就不算纤长的身材,这样被他一把抱起来,被他抵在墙上接吻。
他嘴里味道很干净,还残留着一丝奶油的香味。林宝珠半推半就,被他的舌头一把闯进来。他吻得很激烈,好像要把身上没使完的劲儿用到她身上,他一边尝她嘴里的甜,一边抚她的头发。
林宝珠被他亲得三魂七魄少了三魄,她看周志平眼睛发亮,赶紧捂着他的嘴:“我不行了。”
周志平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喑哑道:“以后再吃牛奶味的雪糕。”
周志平放开她,又亲亲她泛红的脸蛋:“你先去洗澡。”
林宝珠在浴室里摸着自己发红的脸蛋,倚着墙一边骂周志平,一边又笑。
她很明白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此刻居然没有那种不安和抗拒的感觉了。她别扭想道:可能是因为和他关系变熟了,她也没那么怕他了。
周志平在她一出来就急冲冲进去洗了个战斗澡。他就穿了件短裤出来,林宝珠看他一出来,就赶紧躲到床里头去。
周志平攥住她的脚,一边笑一边把害羞的她捉出来。他肌肉分明的胸前还带着水珠,压住她的腰。
他常年干活,手上带着厚厚的茧子,林宝珠一边被他抓得痒,一边咬着嘴唇笑。
周志平也笑,像个傻子似的笑,他亲她的耳朵,咬她。林宝珠用手打他的脸,周志平也不生气,反而记仇道:“你现在打我,明天让你起不来。”
他亲她,林宝珠就咬他肩膀。周志平被她的牙咬得疼,就打她那里,打得她又羞得流眼泪一遍躲,然后又被捉出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