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南没有搭理他,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转头望跟又吟相反的那个方向走去。
那个男生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很快就跟了上去:
“我可记得你之前说她老来着,怎么你现在又突然有了兴趣?”
现在说话的这个男生就是昨天在运动会上第一个看见又吟的那个黑卫衣,叫周怀休,是沈砚南还算要好的一个朋友。
虽然不是一个宿舍的,但是那关系却也不比那些室友差。
沈砚南双手插在兜里,一副谁也不爱的模样。
他侧了下头很有意义的瞥了他一眼,最后才又回过头来长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而已。”
这彻底的让周怀休有了兴趣,赶忙追问:“谁啊谁啊能让你一直盯着她看来着。”
沈砚南从前面转了一个弯,推开那扇门走进去慢悠悠的脱掉身上的那件白大褂,他声音沉稳,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道:
“一个薄情寡义的人罢了。”最后他望向了换衣间里的那扇镜子,在尾音的最后那点嗓音里似乎还带着一声冷笑。
声音很小,却没有任何的可循之际,若是不认真听还真听不见那声冷笑。
周怀休:“??”那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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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离她住的地方虽然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赶公交车硬生生的让她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家。
再加上去的那些时间和在那呆的时间,去跟男朋友约会回来的林昭槿早就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薯片袋子,一手拿起薯片往嘴里塞着,听见有开门声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开了口:“又去看她了啊。”
又吟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直接点头闷哼了一声“嗯”单手撑在橱窗上,另一只手脱下鞋换上了拖鞋。
这时林昭槿才舍得把眼神从电视上挪开看向她:“你又去看她干什么啊,上次她怎么对你忘记了吗。”她眉心稍稍拧起。
又吟已经换好了鞋子朝着她步步逼近,最后坐在她身边甚至还伸手去抓了一把她手上的薯片塞进嘴里。
放入嘴里后她拍了拍手上残留薯片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在她打算开口辩解的时候林昭槿又说了。
“哎哎哎懒得听懒得听,你不要说。”她撇过头看向电视,脸色并不是很好,约莫一分钟后她才小声巴拉的嘀咕了句:
“反正不管我的事儿,就算挨打挨骂那也是你。”
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再加上两个人挨的又是那么近,又吟自然而然也是能听见的,她轻笑了声拍了一下林昭槿的肩膀起身。
“我知道啦,我现在看她都没有进去也没有让她发觉,不会怎么样的。”
声音离林昭槿越来越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自然也按捺不住的跟了上去,然后一路跟她跟到了厨房。
“管我什么事儿,你用不着跟我说。”她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撇了一下头,下颚轻轻扬起,那语气加上那模样高傲的就像是一只天鹅。
又吟听见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打开水龙头洗着锅接了一点水放去火上烧沸,她就中午吃了一点东西后再也没有吃了。
直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所以她打算煮碗面吧。
“去看她连饭都没吃,怎么今天你那胃病就没有发作了呢。”
林昭槿双手环着胸,脸上是满满不屑的表情,她瞥了瞥眼讥讽着。
随后又垂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搞快点,我带你去玩,可不要说什么不想去之内的,你要是不想去,我拖都要给你拖着去。”
她也没等又吟答应不答应之内的,决绝转身坐回沙发上又抱着她那包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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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一切都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差不多快十点的样子了。
按照她正常的作息规律,现在她应该是洗漱好躺床上看手机了,怎么会在这里晃悠着。
来的时候她都是被林昭槿拖着来的,像极了一个没有魂魄的躯体。
甚至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被她挑着换,当她换上这套衣服后,她就知道她们今天晚上要去的到底是哪里了。
酒吧卡座上,又吟翘起腿,手上拿着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她听着里面嘈杂的音乐声,慢慢将杯口放在红唇上。
她眼眸轻斜,再把那口酒渡入嘴里的下一秒她才说:“你不是说以后打死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吗。”
林昭槿只是冷笑,眼神不停的游走着:“那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不来。”
更何况她今天还在安益饶手机上看见了他去酒吧的照片,之前她记得她问他去过这些地方吗?
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着没有呢,林昭槿冷笑,扬起下颚把酒杯已经快见底的酒一口打尽。
垂头再次看向那光光的酒杯忍不住冷哼:“果然啊,男人都是一个模样。”
酒吧里面很吵,她说的声音也很小,所以又吟完完全全没有听见她说话,那眼神倒也从她身上挪开看去了别的地方。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对这里的环境早早的就已经习惯,但是对一种她却是怎么都习惯不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等会儿就回来。”
林昭槿虽然没有听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猜也都猜到了,她对着她摇摇手,示意着让她去。
今天换的是一家新的酒吧,与往常的那家不一样,这里人多又吵她也不知道问谁好,最后这个方向走了走。
那个方向又走了走,终于让她给找到了。
她也不是为了来上卫生间,她只是想透气,谁知道这边跟那边不一样,这外边的尽头没有窗户。
但是来了不能白来,她走近洗手台简简单单的洗了个手,抬头看向镜子并整理了一下着装。
又吟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蕾丝的裹胸上衣,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的包臀裙,因为怕冷,她还特意穿了一件薄款的风衣。
脚踩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把她那一双腿显得又细又长,甚至还白。
她平时是不会这样穿的,也只有陪她来这种地方玩才穿穿。
她整理好衣裳转身出去,刚到门口转弯,那从外面进来的人刚好跟她来了一个相撞。
又吟很少穿高跟鞋,被来人这么一撞她也硬生生的往后直直的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以为她要摔,垂放在侧的手赶忙伸出抓住了她的胳膊肘。
又吟脸上还散布着一些惊慌,她站稳过后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声:“不好意思啊。”
“又是你啊。”沈砚南收回手,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跟你还真的有缘啊,又在卫生间遇见了。”
他故意咬紧了卫生间两个字像是在倜傥着什么一样。
又吟一愣,出奇的开口:“我这次没想去男卫生间。”
回忆着那次对话,她可还真怕他又说出什么帮她把关让她进去看看之内的一些话。
她之前那两次都只不过是事出有因,虽然说第一次是因为真真切切的眼瞎,但是她要是看见了的话她是不会过去的。
沈砚南突然一笑,薄唇轻轻勾起,眼眸弯弯,浩瀚的黑色眼眸里闪烁着亮闪闪的灯光。
“我又没有说你要去那里。”他敛住笑意,镇定却有些欠打的说。
又吟:“……”
她抿了一下薄唇对他无话可说,敛回眼神身子微微一撇从他侧边过去了。
“姐姐。”
又吟一怔,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美眉微微一皱转身看向了还站在卫生间门口,倚靠在那上面的人脸色轻变。
她看了他两眼:“我不是让你叫我名字吗?”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哎。”沈砚南笑,语气里竟略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又吟:“……”
“又吟。”甩下这两个字后她也没有问他叫什么,转身就走了。
还倚靠在墙上的沈砚南心里的那一点点窃喜瞬间被她的名字彻底的压了下去。
他今晚喝了一点酒,脸色微红,半个身子都倚靠在那上面目送着她的离开。
最后喃喃自语:“真的不是她啊。”
第6章 甜 星河
又吟的心绪被扰乱头昏的很,后面两天晚上做梦她都能梦见那个人在叫着她姐姐。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梦里的那个人有脸。
还是那个她能在卫生间遇见几次的那个小男生的脸,又吟盘坐在床上,细长的手指胡乱抓了两把头发。
她真的是疯了疯了,好端端的怎么做梦就梦见那个小弟弟了。
估计是这两天他说的那句话太上头了,以至于这俩晚都能梦见他。
又吟撩了一把长发,刚掀开身上薄被转身下床准备去接杯热水,压压惊。
脚刚落地在床旁的那双拖鞋上,手机突然叮咚一响,她刚落上去的脚也一下子收了回来再次盘坐着。
她拿过手机看着微信页面联系人那个位置亮着的一个小红点,她一只手将飘荡在脸前挡住她视线的发丝撩去耳后。
另一只手点了进去看着好友申请,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名看样子不是她手下的人。
那会是谁呢。
她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点了同意。
等她再起身去洗脸回来后那个加她的人已经先发言了。
寥寥草草的就三个字,直接甩了一个名字过来。
“沈砚南。”
又吟:“……”
又吟直呼无语只觉得搞笑,她甩了甩头发。
拽的跟那二百五一样回复了他:“沈砚南是谁。”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只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怎么个一个耳熟法她就有点想不起来了。
沈砚南:“就是那个能让你在卫生间遇见三次的那个沈砚南。”
又吟:“……”
她直接发了一段省略号过去表明了自己的无语。
原来是他啊,她还以为是谁呢。
这个时候她也才得空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去看。
里面发的不多,但是细看下来也是有十几条的。
差不多都是些什么自拍之内,或者其他一些别人给他拍的照片。
一看这些照片,他是沈砚南这个事情也就彻底坐实了。
又吟对他没什么兴趣,确认是他过后她就很快退出他的朋友圈。
刚在页面键盘上打下一串“你加我有什么事儿”的字眼那边的解释就直接发了过来。
“安益饶让我加的,说让我帮你关注一下有没有人捡到你的东西,有的话就告诉你一声。”沈砚南。
又吟没有多说些什么,删掉了刚刚打出来的那串字。发了句谢谢过去,起身换着衣服打算去上班了。
她也用不着跟他多说什么,既然他都说了是安益饶让他加的,那里面自然是必不可少林昭槿。
要不然他俩怎么来的她微信?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等她一切都收拾好后,她才又打开手机看着他发来的消息。
沈砚南:“你把你那个东西的照片发我一份。”
又吟照做,选了几张那个项链还算清晰的图片发了过去,她很少自拍也很少拍照,相册里面关于她的照片可谓是一目了然。
至于其他一些大多都是一些关于工作之内的照片。
沈砚南随意聊了几句确认了他跟她聊过后,转身将手机扔给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安益饶眉头轻皱:
“我说你们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些什么药啊。”
安益饶嘴角勾起,看着那聊天记录很是满意的又拍了一张那个页面的照片发去置顶微信的一个人。
随后再发了一个OK手势,这才悠悠起身将手机塞回了他的兜里。
“我听周怀休说你看又吟的眼神不对劲,这不你不好意思去要联系方式,作为兄弟我们还不能帮你吗。”
他将胳膊肘搭去了沈砚南肩膀上,由于身高相差不了多少他这么搂着也是有点不舒服。
于是,他垫了垫脚尖。
沈砚南:“……”
沈砚南甩开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懒得再跟他解释,就像他给周怀休解释了一样,只会越抹越黑,与其这样,他也懒得再说些什么。
他瞧了一眼安益饶淡淡的收回眼神,微微侧弯下身伸手拿过椅子上的东西转身出了门,到门口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
“今天的演讲,记得帮我去。”
接着随着那声“砰”的关门声,里外瞬间来了一个隔绝。
他刚走,原本爬在床上吃他瓜的那些室友纷纷从上面迅速下来围在了一起。
“一开始周怀休跟我说我还不敢相信呢,谁知道这既然是真的???”
“我我我我我不是记得他说他不谈姐弟恋的吗,怎么怎么这突然开窍了?”
“这你也相信,你难不成忘记了,他上次的那个女朋友不就是个姐姐。”
“那个又吟我知道,看着虽然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但是我为什么感觉这次砚哥又要栽啊。”
“恕我直言,我也觉得砚哥要栽,他哪个纯情男哪是那种姐姐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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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南本以为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谁知道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刚出学校没多久,在路边等很久的一辆黑车就缓缓的行驶到他面前来了。
他伸出揣在兜里的手拽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另一只摸到那个手机的手也很快把它拿了出来点开了又吟的朋友圈。
她不怎么爱发关于自拍之内的东西,朋友圈里关于她的也是少之又少,还是设置的一个月可见。
这么一设置,整个可见的朋友圈就只有三条,三条中就一条是她。
他看着那两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翻出来又翻过来的看着,不可否认,她真的和那个人很像,但是哪里像他又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像,像到就好像她就是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