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刚好卡在了18:29的时候下车,她捏着手机潦草的抓了一下头发,看了眼餐桌号由服务员领着进去了。
她虽然只是来走个过场的,但是再怎么也要注意形象,在车上时她还是涂了一个口红以免面色太过于苍白。
“又小姐,我不喜欢迟到的人。”
又吟刚到那个餐桌,坐在那里似是等久了的男人举着他那块手表看了眼道。
“是吗?”她没有表,看了眼手机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我这最多叫踩点。”
那男人瞬间觉得有些哑口无言,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流转着黑眸有些颤颤的收回手,“又小姐是直接人,我们不如开门见山好了。”
“行啊。”看来都是被逼来相亲的。
“我不喜欢太会说的女孩子,我害怕结婚了我骂不过她饱受欺凌,就比如说你这种。”
男人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盯着她认真的开口。
他这么一说又吟忽然一愣,低头看下面的眼睛也一下子收了回来看向对面。
约莫一两秒后,她才明白话语其中的意思,她勾起薄唇,
“巧了,我不喜欢太瘦弱的男生,挨不过我两拳还容易一打就哭。”
“既然不合适,那就再见。”
“既然我不是又小姐的菜,那再见。”
俩人异口同声的说,纷纷站了起来打算离场。
这么心有灵犀不止又吟愣了一下,那男人也是,随后俩人纷纷相视一笑转身与相对的方向离去。
刚出餐厅门口,又吟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扬眸看着面前的落日余晖掏出手机看着她妈发来的消息问进度怎么样。
她没有犹豫,直接发了条“结束了”过去。
不过那男人好像也跟她一样,都是不太情愿过来的,而且她也没感觉那男人到底哪里成熟了。
完完全全让她看在眼里还像是一个没有彻底断奶的小男生,面色白白嫩嫩的倒还装着一副成熟的模样。
又吟眼眸微斜,看着界面上的来电显示划了过去接听。
“又想想。”明和如雷贯耳的呵斥声迅速的传了过来,“你这是搞什么名堂,这才几分钟就给结束了?”
“就算是普通朋友一个问候最少也得三四分钟吧,搁你这儿一个相亲两分钟就给结束了?”
又吟听着“批评”眯了眯眼睛伸手招过一个士,弯腰坐了进去调整好坐姿后她才回答。
“他对我没意思,我总不能强求吧。”
不管是她刚去的第一句还是后面的第二句都是彻底对她的一个否定,如果她今天不迟到那拒绝的理由顶多也是换一个。
而不是会成就这段姻缘,俗话说这姻缘是不可强求的,就像是强扭的瓜不甜一样。
“呵。”明和冷哼,“当时我帮你约时间的时候你苏阿姨可是笑咪咪的给我说她家儿子满意你,满意的很,巴不得早点跟你见面。”
“怎么到你这里来了这说法就变了一个样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干什么事儿了。”
“没干,我就是踩点到了他说他不喜欢迟到的,然后我说我这顶多算踩点,坐下过后他又说他不喜欢我这种会顶嘴的女孩子,说害怕结婚后被欺凌。”
又吟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又道,“然后就不是结束了。”
明和,“......”
“那你不知道早点去吗。”
又吟转头靠在靠椅上,“我倒是也想早点去啊,可是你没给我时间啊,我这儿可是刚下班就打车过去了,可惜还是没逃过下班高峰期车辆的堵塞。”
明和,“......”
“算了算了,妈这儿还有,我再帮你看几个。”
“妈。”又吟喊了她一声,“其实大可不必。”
明和,“不必,不必什么啊,我懒得跟你说了,你自己快回去吧,妈再去帮你挑一挑。”
“妈...”又吟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这挂电话的速度可真是雷厉风行,她勾唇淡笑了声,将手机揣进兜里。
-
刚脱鞋回家,林昭槿就凑了过来。
“怎么样,今天这个看得上吗?”她问道,不过心里算是有了个底了。
这才几点钟就那么快回来了,肯定没谈成,只不过还是要问问嘛。
“不喜欢。”她轻风云淡的说,林昭槿瞬间换了副表情。
她撇着嘴,眼眸轻斜用着一副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哪有一上来就喜欢的,那种一上来就喜欢的都是见色起意,喜不喜欢还是要相处之后才知道的。”
“喜不喜欢不重要,也没什么意思。”她绕开林昭槿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就没意思了,你不觉得你一个人才是没有意思的吗,有个人陪总比去哪都一个人的好吧。”林昭槿。
又吟斜视了她一眼拿起茶几上早上没喝完的白开水喝了口:
“我爸妈一开始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最后却是因为不喜欢才分开的,这种在一起又会分开有什么意思。”
“那这后面叔叔阿姨不都是找到了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吗。”林昭槿眨了眨眼睛。
“那我也可以等到我爸妈再遇见她们真爱的那个年龄再找吧。”又吟仰头,眼神十分的真诚。
林昭槿忽然一愣,心里默算了一下她所说的那个年龄,最后冷着眼睛看着她呵斥,
“那你慢慢等吧你,等到人老珠黄。”
又吟没有说话,转过了头,她是真的觉得挺没有意思的,都会走,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一个人呢。
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觉得还是口干,她起身走到了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饮水机靠在窗边,她眼眸微抬望了出去目光落到了窗外的那几个人身上。
看了看,她觉得不对劲,又仔细的看了几眼窗下的那几个人。
她们住的这个位置是三楼,距离地面没有多远,她现在又还带着眼镜自然能看得清下面的人。
她接满水,有些疑问,走向厨房的林昭槿,“家里要来人吗?”
林昭槿站在柜台前浑身一愣,怔了两三秒后她才反应过来。
“对对对,我忘记给你说了,这不是想吃一口我男朋友做的饭吗,又不能去他家,就只能邀请到这里来了。”
又吟倚靠在门边上,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捏着那个勺子摇晃着里面的水。
因为太烫,还不能喝,她只能慢慢的摇着勺子加快它冷却。
她撇了下嘴,眼神十分的嫌弃,就连开口也是,“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没有去约会,原来是约到家里来了啊。”
林昭槿“嘿嘿”一声笑,“那我这不是也想让你尝尝我男朋友的手艺吗?”
又吟转身,“我可不敢尝,我害怕挨打。”她边走着,又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刚坐下门铃很快就“叮咚”的一声响,她没有起身去开门,厨房里的林昭槿就像是脚踩着了风火轮一样飞快的去帮她们开门。
又吟嗑着瓜子,眼神倒也望那边往了往,来了三个男生,她都眼熟。
一个是安益饶,一个是沈砚南还有一个是林昭槿曾经想撮合着他俩的那个。
“想想,我厨房切的有水果,你去端出来一下。”林昭槿迎着他们进门,吩咐着又吟。
这么一吩咐,那嘴里喊了好多年的称呼也在这凌乱中喊了出来。
又吟扔掉瓜子壳起身,倒是沈砚南的眼神却变了那么一变。
他的目光跟在她身上,薄唇轻启跟着她念了一声,“想想。”
“又想想?”
第10章 甜 有病
沈砚南目光尾随着又吟进了厨房,又跟着她从厨房里出来。
想想。
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里面的那个想字嘛。
“你还站在门口看什么啊,没守过门嘛。”沈砚南的思绪有些恍惚,一直站在门口也没挪动脚步。
倒是那刚被林昭槿领去沙发旁还没坐下的安益饶,一个晃眼看见那还站在那里不动的人。
他那刚准备放下去的屁股也一下子抬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沈砚南的思绪很快收了回去,他轻轻的拧了一下眉心,反手将门关上后才走过去。
那群人像是故意的一样,把他要坐的那个空位留在了又吟的身边。
又吟倒是没有多大的怀疑,抱着个抱枕坐在那里吃着林昭槿准备的水果。
那给客人准备的水果,客人倒是没一个伸手拿,她这倒是吃了不止一两个了。
沈砚南看出了他们的区别对待,他也如他们所愿,长腿一伸跨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又吟一愣,看着那抹黑影坐下,害怕他被挤到,她还特意往那边挪了一下。
林昭槿站在一旁,看着安益饶使着眼色,没一会儿他就看懂站了起来。
“我和安益饶先进去做饭了,你们就坐会儿哈。”她挽住了安益饶站起来的手臂对着那几个人说道。
又吟施舍的给她赏了一个眼神点头。
她不会做饭,也不是说不会做吧,反正比起林昭槿做的她的厨艺可真不算什么。
所以在家里的分工一般都她扫地拖地打扫家里的卫生,然后她就负责做饭买菜,早中晚都归她。
林昭槿居高临下的又望了一眼沈砚南旁边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室友,
“豌豆,你要不要去帮我们打一下下手?”
豌豆有些懵,他侧过身子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头,“我?打下手?”
“快点啊,你不是饿了嘛,早点弄完早点吃饭啊。”安益饶哪等他质疑,拉着他的手就往厨房跑。
又吟看着那三个人一起进了厨房留着她和沈砚南坐在了这里,她咬着那口西瓜有点懵。
“他们都进去帮忙了,怎么你不进去?”
沈砚南微微屈身抓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一边剥,一边扔进嘴里道,“我不会做饭。”
他也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做,他不喜欢厨房里的油烟味。
又吟,“......”好家伙,跟她差不多嘛。
她缓缓的点了下头,侧回身盯在了电视机上,整个空旷的大厅内又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播放着的电视,能发出音响。
沈砚南剥完一把瓜子后他才开口,“你没发现他们是在撮合我们嘛?”
又吟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轻笑了声,
“撮合我们什么?我又不喜欢你这款。”
林昭槿虽然说知道她是寡了那么多年了,但是她不喜欢弟弟这个她也是知道的。
应该不太可能会撮合她们俩,就算是要撮合,也是撮合她和另一个吧。
毕竟上次她可是这么撮合过的。
“是吗?”沈砚南眼眸微垂,看着在为瓜子剥壳的手轻声反问了句。
语气漫若由离又带着些讥讽和凄凉。
又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薄唇轻张,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她抿了一会儿准备说出一个“是”的时候沈砚南侧过头冷眼盯着她,
“我不是记得姐姐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弟弟这款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眼神微凉让又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这不像是她认识的沈砚南一样。
她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脖子也有些胆怯的往后伸了伸。
“我差点忘记了呢,姐姐是会变得,姐姐怎么会一直喜欢弟弟对吧。”沈砚南。
又吟:“......”
又吟单手撑在沙发上悄悄的又望后挪了那么一挪,她盯着他看道。
好半晌后她才略微皱了那么一下的眉头转过头盯向电视,像个大姐姐一样的指导他。
“只要是人,都会变得,怎么会有人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成不变。”
不管是她也好,还是一些的人或事,都会变。
好在窗口她养的那朵花一样,可能今年开出来的花艳一点,或者大一点。
明年如果光景不好,它可能就会小一点,颜色浅一点。
沈砚南没有说话,侧开眼神垂下头继续一颗一颗的剥着那些瓜子壳。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最近在网络上看见的一段流行话。
——“有些话说的人已经忘记了,听的人还记得。”
她是说的人,他是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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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起身回了卧室趴在了床上。
刚刚沈砚南到底是个什么鬼,他说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感觉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呢。
又吟薄唇轻咬,眼神落到了一个角落柜子最低端的那个抽屉上。
她咬着咬着,逐渐用了些力气。
挣扎了许久后,她终于起身走到了那个抽屉前蹲下。
只不过那抽屉像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一样,一打开,里面就散发出了一种木屑说不出来的味道。
有些刺鼻,但她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那个味道。
这个抽屉里装的是一些差不多两年前她和一个小弟弟恋爱时留下的东西。
因为那算是她第一次恋爱的对象,这些东西她都没舍得扔。
其实也不是没舍得扔吧,主要是她一直都没有时间懒得扔。
她之前就觉得沈砚南长得像一个人,那名字也有点像。
好像她那个初恋男友也姓沈吧,她不记得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刚刚又听见沈砚南给她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会不会真的是他啊。
但是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那些东西上掩盖着一些灰层,又吟伸出两只手有些嫌弃的刚拿起抽屉里最顶端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