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这回可是立下大功了啊,你且放宽心吧,以后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刘嬷嬷越说越兴奋了,然后抬眼打量着温雅这座房子。
不是她说,这房子朝向位置那都是极好的,便是她们这些做嬷嬷的都有些眼热,何况是菡萏那丫头?
而且菡萏那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又进了乾清宫当差,便觉得自己不同于人。
又因着那李嬷嬷有几分关系牵扯着,所以格外的傲气。
而今天温雅这丫头占了菡萏一早便看好的房子,那菡萏指不定后面又要使什么幺蛾子呢?
刘嬷嬷这也只是暗中提醒了温雅一句,毕竟在她的记忆中温雅这丫头,若不是有一个脾气凶悍的若柳眼珠子似的护着,只怕早就要被其他的小宫女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温雅听着刘嬷嬷的碎碎念,将她那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信息排除完后,便将刘嬷嬷的提点定了听了出来,含笑着点了点头:“嬷嬷费心了,您的话我都记住了。”
温雅如是说着,倒是惹得刘嬷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若柳,她倒是没想到这乌雅丫头竟然第一次能够听懂自己话中的隐含之意,而不是由自己走后被若柳丫头提点。
不过这丫头估计以后都是要做贵人了,若是聪慧一些,也不枉费自己前面对她那么多的照顾不是?
“好,好,好!”
刘嬷嬷赞赏的看了温雅一眼,然后略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而这时若柳已经给温雅敷好了药,又仔细的将其包扎上了,等刘嬷嬷走后,这才忍不住将温雅一把抱进了怀里。
“阿温!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好不好?我都要担心死了!”
温雅被若柳这么搂着,其实她长这么大还不曾与人这么亲近过呢,这会浑身都僵住了,过了片刻她才叹了一口气,拍着若柳的背轻轻说道:“我,我知道了,若柳姐姐以后不会了,我这也是事出从权,若是不这样……”
若柳听到温雅说没好气的又捶了捶她的肩头,只不过这力气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是不这样又怎么样?左不过你还是个小宫女,难道你还怕姐姐护不住你吗?你放心,姐姐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把你好好的护着的!
如果如果你想要那些荣华富贵的话,我,我……”
若柳咬着唇,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温雅: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都会帮你的,只是你万万不可再用这么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谋求这些了!
你生的这么好看,以往是姐姐将你护得严实,若是你不愿意,只要和姐姐提一句就是了,没得走这么危险的路子……”
原来还有这一出啊,温雅在心中暗道,难怪原身那么傻白甜又长了这么一张好脸,还能一直在乾清宫稳稳当当的呆着。
就连这一次,自己也是因为原身之前做下的蠢事,迫于无奈只好借此破局。
而这会儿,若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雅想着以前原身做下的蠢事,最终咬了咬唇,小声的说道:“若柳姐姐,我,我……”
温雅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后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眼一闭心一横,飞快的说道:“我,我之前被我那表妹蛊惑,向佟妃娘娘递了投名状,佟妃娘娘现在想要寻求固宠之人!
不过,我,过了些时候后,缓过了神觉得这事不可行,只是,我又,又在佟妃娘娘那里过了明路,我我怕……”
温雅说的这个话,有三分真七分假,其实自她穿过来察觉到原身留下的这么一个大坑的时候,她心中确实有过惶恐。
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后宫,而且又是一个高位妃嫔,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难以撼动。
就连这一次,若非是系统出来让她以救驾之功横空出世,只怕她后面还要好好筹谋,或是暂时毁了自己这一张脸。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她只怕只能沦落到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差事上了。
而这对于一向喜欢咸鱼贪图享受的温雅来说,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
温雅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自己来时时心中惶恐的情绪,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而若柳听了温雅前面的话,已经在原地愣住了,而这会儿感受到温雅不住颤抖的身子,最终还是将这个小妹妹搂在了怀里。
“傻丫头,我之前就说过,你那表妹不是个好的,偏你还要听她说那些好听话,这回知道吃亏了吧!
以往真的是姐姐我将你护的太好了,日后日后……”
若柳瞧着温雅,可终究狠不下心来说重话,又轻轻的拍着温雅的肩膀感受着温雅颤抖的身子:“吓坏了吧?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姐姐先商量着来,万不可如这次这般了!
不怕啊,现在你可是身负救驾之功,在皇上和梁总管那里都已经过了明路的,即便是佟妃娘娘也无法轻易将你调走,你且放宽心就是!”
温雅乖乖点了点头,那一幅乖巧甜软的模样,看的若柳又是心中一软,随后便扶着温雅躺了下来:“好了,不说了,你向来性子备懒,往日起得早了都要赖床了,今日难得下值早,这会儿便睡上一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若柳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给温雅掖了掖被角,大概是若柳的声音太过轻柔,让温雅忍不住昏昏欲睡,没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而另一边,承乾宫,佟妃躺在床上咳了几声,原本便小家碧玉的容貌上染了几分苍白,看上去越发的羸弱了。
“浣云,之前递了投名状的那乾清宫的小宫女,怎么还不曾调到咱们宫里来?这些日子皇上已经许久不入后宫了……”
佟妃这么说着,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引狼入室?
那小宫女在乾清宫就那么不安分,若是到了她这承乾宫指不定是怎么样呢!
只可惜承乾宫不可再如往日那般清静寂寥,没得让人说得胜似冷宫。
浣云听到童飞这么说,想着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咬了咬唇,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这,娘娘您要知道那可是乾清宫呀,咱们即便是想调一个小宫女出来,也要好好谋划一番。
不过这些小事您不必挂在心上,还是先将养好身子,等您身子好了,要不要那小宫女都可以,咱们承乾宫可都指着娘娘您呢!”
佟妃听了浣云的话,非但没有宽心,两弯细眉忍不住皱得紧紧的:“不可,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道,只怕不会有好的那一天了。
而表哥他,他迟早都是要有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那本宫自然要为自己手上捏着一个。”
佟妃这么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暗沉,她是佟家女,可她自幼体弱,便知自己不易受孕,那么为长远计,自己便要考虑在自己手中捏着一个妃嫔了。
必要之时,借腹生子!
只是话虽这么说,只这么一想,佟妃便觉得心里酸楚的厉害,那是她的表哥啊,和她自幼青梅竹马的长大!
佟妃的话让浣云一时陷入了沉默,而这时凝兰因着曾经和温雅有几分关系,又在佟妃这里过了明路,这会儿正端了煎好的药,准备过来交给浣云,让她伺候的佟妃喝药。
而佟妃这会儿恰好看到了凝兰:
“你这个丫头是叫凝兰吧,你说你那表姐可是真心要来本宫的承乾宫?”
凝兰听了佟妃这话有些惊讶,随后眼中闪过了疯狂的嫉恨:“娘娘不知道吗?奴婢的表姐好命,今日才立下了救驾之功,只怕……”
凝兰的话,让佟妃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浣云瞪了凝兰一眼,有些暗恼这丫头的嘴快只是此刻也无济于事。
就在她想要劝佟妃的时候,佟妃这会儿攥紧了浣云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左右此前自己还在犹豫,如今倒像是天意不让自己这么做。
第8章
“……要不是想着日后他还能给我生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崽崽,你以为我稀得一直那么盯着他呢?”
寝殿里,康熙听着自己苦盼了二十日的熟悉女声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不由有些僵硬。
这让一旁伺候着康熙更衣的梁九功动作愈发的小心了。
原来,这才是她当初帮自己的理由!
康熙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是靠幼年时期的自己那张脸吃饭!
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何脑回路,他可是天下至尊!
若说她看重自己的身份,他还能相信一二,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年纪,这让康熙心中只觉得百味杂陈!
就,那种朕本以为你是馋朕的身份地位,馋朕的身子,却没想到你竟然……只是单纯喜欢玩养成!
现在倒好,没想到自己一朝长大,那女子竟然就这般准备撒手走人,听她和那不知何人的声音对话,可知她是准备趁着自己长大之后抽身走人了。
只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她突然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康熙如是想着,随后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放任她离开的!
她对他,太特殊了!
遥想自己在经历一世后,想着自己一生中所经过的事,只觉得留下了千万般的遗憾,可是却没想到一睁眼竟又回到了幼年时期……
而彼时,自己身为皇宫之中作为爱新觉罗为数不多的皇子,董鄂妃势大横行,他本以为自己还要经历曾经的种种琢磨,最后千难万险的登上帝位。
却没想到,在他算着自己即将要感染天花,为自己留下一脸见不得人的坑坑洼洼时,一觉醒来竟然落到了牛棚里。
从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耳边似乎住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特别喜欢叽叽喳喳。
而也是从那女子的叽叽喳喳中,她才知道原来这牛棚中的牛也染了天花,但这天花会让牛生出一种牛痘。
牛痘与人接触后,便会让人产生一种名为免疫力的东西,便不会再染上天花。
这让康熙惊讶的同时又将此事隐瞒于心底,等他执政上位后,便经过多次实验,确实无误后将其推行,并借此巩固了自己的帝位。
只是,自己耳边的那个女子之声似乎总是断断续续,后来康熙终于摸出了其中的规律。
她,每十日会出现一次,而每当她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康熙总觉得自己曾经因为幼年时的经历而导致后期愈发戾气横行的性子得到了抚慰。
只是,却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他早已习惯了每十日听到那一如既往的熟悉女声时,却突然断了!
如果说曾经每隔十日,那女声自言自语的声音给他许多事上带来的种种启发,更让他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让他感怀不已。
而这突然一断,才让康熙发现了那女子在自己心中不同寻常的地位!
以至于这十日以来,乾清宫上下都气压极低!
那个,曾经救自己于黑暗的女子,终究是随着时光的消磨不见了,而这世上又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即便是皇玛嬷当初驾鹤西去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那么强烈!
康熙这么一想,只觉得心中有勇气熟悉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微皱了眉。
这样一直侍奉在一旁的梁九功吓得心里一个咯噔,窥探着康熙的面色,声音颤抖:“皇上,是奴才手重了,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听着梁九功的话,微微回过了神,他低头瞧了一眼梁九公,梁九功乃是打小跟在自己身边的。
这会儿看着梁九功诚惶诚恐告罪的模样,让康熙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子烦躁,然后,他想了想问梁九功:“梁九功,你跟在朕身边的时日不短了吧?”
梁九功不知道康熙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还忍不住勾起他的回忆:“奴才是在皇上您三岁的时候便被孝康章皇后着人从内务府带来,送到您的身边的,如今算起来已经十余载了。”
已经,十余载了啊……
而那个女子,她来的比梁九公还要早。
“那你觉得朕是现在好,还是曾经为皇子的时候好?”
康熙这话让梁九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奴才以为,都好,都好……”
“梁九功,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轮到你,在朕面前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了。”
康熙冰冷的话语让梁九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后连忙又准备跪下请罪:“奴才有罪,奴才辜负了皇上的厚望,还请皇上责罚!
不过,奴才以为不管皇上是为皇子还是如今的皇上,在奴才的心中您永远都是奴才第一眼见到时的三阿哥。”
梁九功飞快的说着,脑中飞快的想着皇上会这么问的原因。
说起来,他比皇上长上两岁,实在是因为家里贫穷,实在没地办法这才入了宫。
可那时他便已经记事了,他在内务府过得并不怎么好,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看着老实,容貌也尚算可爱,所以便被孝康张皇后派去的老嬷嬷一眼瞧中,他真不知道自己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而这一切,都是仰仗皇上!
梁九功的话,终究让康熙一叹。
连梁九功都还是一直记着自己当初幼年时的模样,这也怪不得他会那么想了。
只是这让康熙心中有一个不服气的想到,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当初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权无势被人随意欺辱的孩子吗?
康熙如是想着,随后微微沉了沉心,不,他会让她不会再像看孩子一样看着自己,她若是喜欢孩子,那么自己给她便是!
“梁九功,明日派人去护国寺请觉尘大师来宫一叙。”
梁九功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好的,皇上又突然提起了觉尘大师,不过皇上这些日子也是有些太过奇怪了,这事便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打探的。
“奴才记下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守着的小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云答应宫里派人来,说云答应思念皇上,在窗边久站吹了风,这会儿有些头疼,想让皇上您去看看!”
康熙想着拿着自己无意间听的那云答应唱歌的声音以她有几分相似,便将其收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