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莱无语望天,昨天母鸡被许燕说了一嘴后,今天一个蛋都没下,这可愁坏许燕喽。
许燕憋了一上午,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让人……大跌眼镜。
许燕兴致勃勃地栽种着,封兴修坐在躺椅上喝茶,指点道:“对,种在这里,这可是好花啊,对,就是这个地方。”
林秋阳一直坚持写日记的习惯,小家伙伏在木头桌子上,摇头晃脑写着。
封景铄一回家就是这个场景,他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他朝林青莱伸开胳膊,“要抱抱。”
林青莱不理会,就一天的时间,昨天被他说的,跟几月半年不见一样。
林秋阳挺高兴,蹦蹦跳跳扑倒封景铄身上,“哥哥!”
封景铄举着他,朝林青莱的方向看去。
林秋阳悄悄问:“哥哥,有没有带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了
第66章
林五柱上课打不起精神来,自从柳晓艳怀孕以来,他发现自己认知的柳晓艳和实际的柳晓艳是两个人,原先的柳晓艳干净温柔善解人意,现在的柳晓艳邋遢暴躁乱发脾气,搞得他每天都很疲惫。
柳晓艳没来上学,在家安安静静养胎,林奶奶不照看,娘家人看在房子的份上,勉勉强强帮忙照顾了。
林爷爷吧嗒烟嘴,问林奶奶,“你不是想要孙子吗,老五媳妇怀上了,你咋不热气了呢?”
林奶奶盼望五柱结婚有小孩很久了,曾经夸下海口要帮忙带孩子。
她把桌子抹出来,撇嘴道:“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不喜欢,而且是男是女不确定,即便确定了,是不是五柱的种还有待检验。”
自从许燕生出一个不是老林家的孩子后,林奶奶恐孙子了。
当年,许燕兴冲冲跑来跟她说怀上了儿子,她那一个高兴啊,谁让她几个儿媳妇接连生丫头呢。
为了这个事,林奶奶特意拿出家里的鸡蛋,一周三个给许燕补充营养,好生伺候着,生娃之前她几乎没让许燕干过活!
“嘿,你当人人是三柱媳妇啊!”林爷爷往桌上敲了敲烟袋锅。
林奶奶呛声道:“整天抽烟,抽死你算了!”
林爷爷立马噤若寒蝉,趿着鞋子,披外套除了堂屋。
林奶奶看林爷爷出去了,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累了后坐下,“养他们干什么啊!都是讨债鬼!早知道当年就让他们饿死得了,还不用受这气!”
林爷爷刚出来找个地方坐下,就听见有人在哭。
大房屋里,林青茵掩面掉泪,万分难过和伤心,今早魏新民过来找她,她高高兴兴出去,可是……可是魏新民说和她没有共同语言,要分手!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林青茵愣住了,分手?可是他们俩都……都亲过嘴了!
魏新民态度坚决,语气恶劣,眼镜片下的眼睛透着狠厉,他详细罗列了林青茵的缺点,并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的!你无知、愚蠢、黑,一无是处,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林青茵被冯翠华保护的很好,没有经历太多曲折,一心一意打扮自己和谈恋爱,这样的批评对她而言,如同万箭穿心。慌乱之中,她问魏新民:“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是谁?”
魏新民没说,扭头就走了,一脸不想再跟林青茵说话的样子,表情十分……欠揍。
林爷爷趿着鞋子急匆匆回到堂屋,对林奶奶说:“我听有人哭了,你去看看咋回事。”
“你是没有腿还是没有嘴啊?你去看不行嘛,非得我去!”林奶奶没好气地白了林爷爷一眼,粗鲁地把抹布扔在林爷爷身上。
“茵子,大白天你嚎啥?狼都被你引来了!”林奶奶朝屋里喊去。
林青茵立马吓得不敢哭了,林奶奶无奈,“茵子,你把门打开。”
等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林奶奶用手指头狠狠戳了一下林青茵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分了就分了,你又不是没他嫁不出去!你咋……这么薄脸皮呢!学学莱子,从小到大谁欺负过她?你啊,性子太软,都是你妈把你惯的!”
林青茵噙着眼泪点点头,样子十分可怜。
因为有许燕和柳晓艳这种前车之鉴,林奶奶便问林青茵,“你和那个姓魏的狗东西……有没有亲密接触啊,比如说——”
林奶奶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左右手大拇指一碰,表示亲嘴。
林青茵红着脸点头,“奶,我……我和他就做了这个。”
“就做了这个?”林奶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太出格,“做就做吧,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可是——”
“可是啥?”林奶奶又戳了林青茵一下,额头都发红了,“你妈平时都教你些啥啊?亲嘴就亲嘴,没啥大不了了,你记住,有的是小伙子想娶你呢!”
见林青茵还没被说服,林奶奶果断放弃,“等你妈回来吧,我教不了你!”
小小孩的,封建意识咋这么强!不就是亲个嘴吗?咋地,还得把嘴砍了去才算干净?林奶奶无语,老一辈这样,这都啥年代了,还这样?老旧!
林奶奶想着想着,觉得林青茵还不如许燕想得开呢!
不过她还是坚定站在老三这边,老三再怎么不好,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比外人强!再说,老三还送了她一盒雪花膏呢!
正巧今天马芬芳回来,无意中听见这事,内心大喜,茵子和她对象亲嘴了!这可是个大事!茵子跟人亲嘴了还有哪个小伙子要啊!
要是林奶奶知道马芬芳这么想,一定会呼她一巴掌。咋说也是知青啊,这还读过书,评选为进步青年,另外还有一个出息的闺女,瞅瞅这说的话,不像个……人!
晚上冯翠华下班回家,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是亲嘴的事有谁知道。
林奶奶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回堂屋跟林爷爷抱怨,“老大媳妇脑子有病吧,这时候不安慰茵子,在问亲嘴的事!这不是在茵子伤口上撒盐吗?”
林爷爷盘腿坐在床上,“老大媳妇是茵子的妈,咋说也不会害茵子!”
他把脚伸到林奶奶跟前,挤满笑容,“我脚指甲盖长了,你拿剪子给我修修吧。”
林奶奶不搭理,林爷爷只好自力更生,从柜子里翻出铁剪刀,贴着煤油灯,一个脚指头一个脚指头剪,边剪边说:“都说人言可畏,老大媳妇谨慎点没错。”
林奶奶皱眉头说:“村里不一直说老三坏话吗,我看老三没啥变化,该吃吃、该喝喝,日子反而过得越来越好!”
“老三虽然懒了些,但心大,不爱计较。”林爷爷闻了闻剪子上的味,皱紧了眉头,赶忙拿碎布头擦了擦,继续说,“他这境界一般人很难达到。”
这倒是实话。
林奶奶根据老三一家的性格特征想了一下,如果亲嘴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会如何。
林三柱定然会讹人一顿,便宜让人占了,咋说也得有点补偿吧,至于许燕,谁占谁便宜就不好说了,最后林青莱,场面可能……很粗暴,不收拾一顿这事过不去!
林秋阳就不算进去了,林奶奶不拿他当自家人,一个坑了她无数鸡蛋的“根源”。
林奶奶越发觉得,别人的评论就是一通屁,臭也好、不臭也罢,反正只要是人,屁总是要放的,不放就不是人!事情的关键是过得好不好,现在老三有本事了,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放屁,即便放屁,也是那种没有声响的屁。
马芬芳回来拿东西,闺女今天跟她说压力很大,她着急上火了半天。
闺女可一直是文曲星啊,入学的时候,还作为代表发言,现在咋压力大了呢,可别学习成绩下降了呀!
所以今天回来,她就是想淘些东西。
马芬芳黑市去了两次,挣了点钱,全花林青芸身上了,没来县城以前,吃的穿的凑合就行,但现在,可不能凑合,多让她闺女没面子呀。
林青芸学了一晚上数学,精疲力尽,她一出场就是学霸姿态,成绩如果下来了,其他人咋看她啊!可一晚上就做了几道题,效率实在低下,隔壁一家“砰砰砰”响个不停,环境不行。
她摘下耳朵里的棉花,给自己倒了杯水。
马芬芳还没有回来,她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出溜出溜”喝完了。
“芸子,开门!是我!”林三柱在外面敲门。
林青芸当即拉下脸,林三柱找她干啥?不会也想占用这个房子吧,这可不行!先前都说好了,她用。
半天没开门,没在家?林三柱又喊道:“芸子,你在家不?开个门,有人要采访你!”
采访?林青芸疑惑皱眉,之前不是采访过了吗,现在又要采访?是王主任和韩副主任吗?
她开开一条缝,林三柱凑前,吓了她一大跳,但她没给开,从缝里说:“三叔,啥采访?你一个人来的?”
林三柱没耐心跟她扯这些,把门掰开,就往里走,他东瞧瞧细看看,“你们这弄得挺好,还有沙发,不错不错。”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林青芸说:“芸子,给叔倒点水。”
林青芸磨磨蹭蹭倒了一杯,这人真是一点不客气,太讨厌了,但是她又不敢不应,毕竟她打不过林三柱。
林三柱喝上水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芸子,你自己填填。”
林青芸接过来一看,正反两面十个问题,问题下面空白,意思是让人回答。
“教育局的人想要把你树立为艰苦学习的榜样,让我过来采访你,咱们啥关系,就不用说了吧,我就不费功夫了,毕竟你时间有限,忙着学习,所以你自己填填。”
林三柱翘着腿,林青芸的文采他相信,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写个稿子很容易。
“教育局?”
“昂,教育局的,你可要好好写,以后教育局的人就会重点关注你!多好啊!”林三柱分析道。
林青芸没深究林三柱咋联系到教育局这事,反而在想是不是黄老师他们有所行动了,于是拿笔认认真真地填了。
写完后,林三柱细细一看,夸道:“不愧是老林家的文曲星,写的就是好,瞅瞅这格局,这境界,一般人达不到啊!哟,这还写了自己的缺点,我瞅瞅是啥?哎呦呵,‘太坚持’!”
唉呀妈呀,还能这么夸自己啊!有文采!
林三柱对林青芸竖了个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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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采访这事根本不是教育局的任务,是林三柱想出来的方法。
有了在公社医院的工作经验,林三柱掌握了用人的技巧,比如这次,轻轻松松拿到林青芸的稿子,回去再稍微一改,完美!
现在教育局的宣传重点有二:一是大力提倡适龄人群走入教室,学习知识,为了照顾一些年纪大的工人党,县里紧急办了两个夜校,和县中学有深度合作,二是大力宣扬男女平等的观念,鼓励女娃从家庭劳动中解放出来,有些学校为了提高女娃入学率,实施性别补贴方案,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林三柱一琢磨,林青芸可是个好例子,女娃,学习好,家里从小就让读书,完全符合教育局的宣传理念。
回到宿舍,他拉开灯,一个发黄的灯泡亮了,林三柱把灯泡调整到合适位置,开始改稿子。
因为林青芸写得不错,各方面都有提及,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基本属实,至于林奶奶偏心的事,林三柱没做表述,毕竟现在的重点是家里没有因为林青芸是女娃而不让她上学。
家庭教育这块需避重就轻,谈一下林奶奶这些年为了林青芸上学贡献了多少鸡蛋,林三柱非常有数,写完家庭,再是成绩。
林青芸写得非常详细了,XXX年XXX月XXX日考了第几,是班级还是年级,分数是多少,清清楚楚,还有发表过的文章,全写了。
林三柱瞅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一点一点抄着。
张主席今晚没什么安排,想听听宣传组对此次教育主题的看法,虽然他现在职位很高,但还是要深入群众的嘛,于是背着手,打算到宿舍和干事们促膝交谈,深入交流一下思想,他好安排后续的工作。
第一个是之前趾高气昂的小年轻,大学生一枚,姓刘,叫刘锐进。
刘锐进被敲门的张主席吓了一大跳,张主席让他放松,不要紧张。
说完,环顾一周,乱七八糟,被子没叠,皱巴巴的一团,床单上残留一滩一滩渍迹,臭袜子掖在犄角旮旯处,散发出浓重的味道,洗的衣服随便挂着,十分凌乱不堪。
张主席问了一两个问题,就去别处了。
等一趟下来,他发现大家的宿舍生活太过“脏”“乱”“差”,必须整改!
明天就让秘书小袁拟个草稿,关于查寝方面。他是军人出身,最重视规矩,宿舍就是脸面,必须好好弄!
最后是林三柱的宿舍,在一溜平房最里头。
张主席推门进去,灯泡亮着,林三柱伏在桌子上写稿子。
“呦,三柱,还在用功呢。”
林三柱脱口而出,“嗯,是,还有一点就写完了。”等意识到是张主席的声音后,他赶忙请张主席坐下。
张主席打量了一番宿舍的环境,收拾地很不错,干干净净,就像……没人住过一样。
“你这屋收拾的不错,等有空教教其他人。”
林三柱一愣,他根本没咋收拾啊!换句话说,他一直惦记在县城买房的事,根本就没打算在宿舍常住!所以才显得干净啊!
但教别人可以,反正收拾房间就那一套,被子豆腐块,各种东西摆放整齐……于是答应道:“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主席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这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