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小金总，你这么早就来了？”
灿灿眉毛一挑，随性地走到办公椅旁，放下包包，顺口道了句：“你不也这么早么？”
方姐摊手：“我通宵加班，一直在呢。”
灿灿扶额，好吧，她比不过工作狂。
“今天我们要去金津传媒跟金辛交接，我昨晚通宵查了近几年金津的账务，金辛应该私吞了不少钱。”方姐推了推眼镜，莫得感情地表述。
以前金辛身处集团高层，跟谁的关系好像都不错，方姐也不例外，但灿灿知道，方姐是个人精，在人情世故上，她跟谁都是保持友好距离，不冷不热，完全是观大局做事，是个为集团利益着想的好员工。
现在金辛成了人人唾弃的忘恩负义之徒，方姐当然也不跟他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
灿灿想，这大概就是事业型的女人吧，难怪妈妈会把方姐安排在她身边，贺贞本来就是个女强人，当然比较欣赏方姐这种员工。
在灿灿的成长路上，金辛多年来都扮演了个贴心哥哥的角色，当知道他们母子要害贺贞的时候，灿灿是非常难受的，这些年金辛总在她身边说其他人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殊不知，连他也是有目的的。
金津传媒是金氏集团旗下早期注册的其中一家传媒公司，比灿灿新开的金盈规模大，灿灿打算今后合并两家公司，所以把少司也挪到这家公司来了。
因为体质特殊，灿灿出门总是前呼后拥，保镖的车在前面开路，她和方姐的车子在中间，后面还有一辆保镖的车子。
金津传媒的人很少见大小姐，看到出门排场这么大，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位明星，下了车见到方姐，才知道来的是大小姐。
副总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一听说是大小姐来了，立马笑嘻嘻地跑出大门迎接：“小金总这么早就到了，我们这才刚到上班时间，小金总如此守时，真是我等学习楷模啊！”
面对如此明显的吹捧，灿灿从小到大都不知听过多少，都快要麻木了，只淡淡回应一句：“过奖。”
方姐介绍道：“这位是金津的王副总，金辛离职后，一直是他代管公司。”
“王副总，你好。”灿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金辛到了没？我们上去交接吧。”
“小金总好，金辛还没到，咱们先到会议室喝杯茶，哦对了，小金总吃早餐了没？喜欢吃什么？我马上让人去买。”王副总谄媚地问。
“谢谢，我随意就好。”灿灿礼貌地回答，她也不会太挑。
王副总听了马上就唤了一名助理去安排，然后就跟着灿灿上楼去了。
金津自己有一栋写字楼，也是金氏旗下的产业，从摄影棚到大型会议室，各种设备齐全，还有二十多层多余的写字楼出租给外面的小公司。
灿灿到了会议室，接待员刚泡上清茶，出去买早餐的助理就拎着大包小包点心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打开各种包装，把热腾腾的点心陈列在茶几上，摆了满满三张茶几。
这时，秘书敲了敲门：“王总，胡小姐来了。”
王总一愣：“胡小姐也来了？这……大家都是爱岗敬业呀，先安排胡小姐到隔壁会议室等候吧。”
灿灿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早有业务了？”
王总笑着解释：“小金总，是这样的，前几天少司上了个综艺，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咱们少司长得太帅了，最近挺红的胡媚媚就老喜欢挨他，好多现场观众和工作人员都反映了这事。”
灿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胡媚媚她见过，就在昨晚的饭局上！
不知为何，王总这么一说，灿灿心里越发纳闷了，原本胡媚媚对她的态度就十分怪异，如今还听说老喜欢挨蹭少司，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少司可是赵公明手下最乖巧的小仙官，中规中矩，基本没听说过会跟凡人有过多牵扯。
难道……胡媚媚也是神仙吗？
“所以呢？你约胡小姐到公司来干什么？”灿灿追问。
“小金总，您有所不知，胡小姐是个话题女王，最近有新作品上映，既然她愿意挨蹭，咱们少司刚好出道需要人气，正好让他们炒作炒作？所以今天特意约了胡小姐过来探讨一下‘合作事宜’。”王总委婉地表述。
灿灿明了，就是团队配合炒作两个人的绯/闻，借此给少司带热度。
可是少司会愿意么？
少司虽是赵公明的徒弟，但在灿灿看来，也一样是神秘莫测的神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神仙行事会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隔壁会议室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胡媚媚跌跌撞撞地踩着高跟鞋跑过来了。
所有人：？！
胡媚媚的目光就落在了灿灿身上，顿时仰慕地变成了星星眼：“金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灿灿懵了一下，胡媚媚已经飞奔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手握呀握，晃呀晃：“真是缘分呐~！金小姐也来金津公司谈合作？”
胡媚媚开心坏了，昨晚在饭局上跟灿灿握了握手，转身就接到了王总的电话，打算掏钱给她跟少司炒CP，真是一旦蹭到了，财运挡都挡不住！
没想到一大清早过来，又见到了灿灿，她整只狐狸都抖擞了。
方姐的脸色十分难看，胡媚媚这种行为十分没礼貌，若是平时，肯定就让保镖们把人隔开了，但灿灿似乎没有反感，而且胡媚媚也是个女的，也就没有让保镖把她拉开。
灿灿有点懵，但还是礼貌地问一句：“胡小姐你好，一起吃早餐不？”
“好呀好呀！”胡媚媚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开动了。
灿灿摇了摇头，她一定是想太多了，胡媚媚对着大堆凡人美食还能吃得那么欢，怎么可能是神仙？
赵公明他们一个二个都斯斯文文的，看见凡人的食物都一脸高傲毫无食欲的样子，云霄虽然吃东西，但也是吃一点点意思意思。
而这位胡媚媚，她可真是满心欢喜得像个吃货，不一会儿就把大部分的早点都一扫而光，吃完了还转了一圈舌尖，舔了舔红唇，道：“谢谢，好吃~！”
灿灿拿着半只包子，难为情地笑了笑，她还没吃饱诶，打包来的早点就全被胡媚媚吃光了，不是说女星的自我修养就是少吃东西多减肥吗？
第40章 冥界妇联主席怒打渣男 难怪冥府帝君都……
吃完早餐后, 少司很快就来了，看到胡媚媚挽住灿灿的手臂，在那聊得眉飞色舞, 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 灿灿基本没机会插嘴。
灿灿有点尴尬, 如果说是王总那种马屁精, 她可以冷漠地直接忽视。
可胡媚媚完全是热情的小粉丝，除了拍马屁, 还一个劲儿在说别的事情, 恰好是灿灿感兴趣的事情。
例如，胡媚媚说：“金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人类之中长得最好看的了, 最善良, 最欧气，最厉害的了~！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接近你吧~？”
“你身上真是充满了财富的气息~！”
方姐翻了个白眼：“我们小金总是金爸爸的独生女, 她身上当然是财富的气息。”
胡媚媚妖里妖气地也回了个白眼：“我又没跟你说话，我在跟贵人说话~！”
贵人？！
灿灿再一次想到那树屋农家乐，那一群山精野怪, 不就是围着他们喊“贵人”么！
少司满头黑线, 如何向师娘解释这胡媚媚是个妖怪？要多加提防？
“说起来, 胡小姐，我们是时候聊正事了, 不知是要谈什么合作项目呢？”少司露出个和煦的微笑，如晨光一般温暖，乖萌地笑了笑。
胡媚媚从灿灿身上收回视线，转瞬就看到少司身上那耀眼的利市仙官小财神光芒，一下子眼冒金光，连忙起身, 娇滴滴地道歉：“大人~刚才我没留意您在~！那我们过去聊正事？是王总邀请我过来的~！”
灿灿一时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现场的方姐也不由得恶寒一把。
胡媚媚这副性感御姐颜，对着奶油小生少司喊一声酥到骨子里去的“大人”，实在太有冲击性了，亏得王总还想得出让这两个人捆绑炒作的馊主意，不怕恶心观众？
少司心里也打了个寒颤，尽管他知道，这些小精怪在神仙面前就是一个个狗腿子，喜欢拍马屁，蹭气运，看见神仙积极得像狂热死忠粉。
“胡小姐，喊我名字即可。”少司尽量掩饰自己的汗颜，摆出仙家的架子来。
“好的大人，知道了大人！”胡媚媚殷勤地点头。
少司：……
方姐这时看向少司的目光已经变了，又赶紧看了一眼灿灿，她还记得姚少司是大小姐看中的小奶狗，没准也是后备姑爷，万一跟那位赵大师分了，还有个小奶狗在，可是这个妖艳贱货胡媚媚居然在大小姐面前公然勾搭姚少司，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胡小姐，姚先生，王总给你们准备的会议室在隔壁，这边会议室小金总要用。”方姐冷冰冰地提醒。
“噢好的，抱歉。”一听到是师娘要用会议室，少司乖巧地应声，“打扰了，我马上到隔壁去。”
胡媚媚也赶紧噔噔噔地跟上，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回头看了一眼灿灿，身上充满财富气息还能亲和地让她摸的人类，真是太友好了！
虽然少司身上也有财富气息，可是神仙们都没那么亲和，不愿意跟小妖怪握手，不愿意让小妖怪摸，还是金小姐好相处。
少司过了旁边的房间，立即提醒胡媚媚：“胡小姐，我师娘并不知你的原形是什么，不要在她面前叫什么大人，她会很疑惑的，而且其他凡人也会觉得我们很奇怪。”
胡媚媚受到教训，虚心地鞠了鞠躬：“好的大人，我会改口哒~！”
少司：……
小精怪们大概早年间在人间遇得太多除妖道士，所谓正道人士不分青红皂白见妖就杀，他们难以生存，见到法力道行比自己高的，就卑微到贴地。
少司一时间也不想再责备她了。
——
少司和胡媚媚前脚刚离开，金辛就到了，王总让人把文件都搬到会议室来。
一段日子不见，金辛比上次见面更颓废了，哪怕穿着西装，也难以掩饰他的萎靡之势，金辛似乎精神状态不佳，腮边的胡渣也没有刮一刮，直接就这样出门了，和灿灿以往认识那个整洁的金辛相去甚远。
方姐冷酷无情地瞥了一眼金辛，打开文件夹把资料翻到签名页：“想必你之前也看过了交接内容，一一签字吧，这里还有二十几份。”
金辛面无表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灿灿，灿灿接过文件夹，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沉默地签名了。
来来回回二十多份文件，会议室里监督交接的王总和人事部部长面面相觑，拘束地望着一言不发的金辛和灿灿，以及莫得感情的传递文件机器方姐。
等所有文件都签完，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灿灿把笔盖好，见金辛还是垂着头没有看她，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诚然，辛惠要害贺贞，辛惠也自食其果了，遭到了邪.术的反噬，金辛在这十几年间，不可能全然不知情，若说小时候无法阻止，可长大后他也没有想办法去劝阻辛惠。
辛惠已死，贺贞虽然嘴上强硬，但也没有追究什么，金家与金辛已经两清了。
说到底，整件事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一开始灿灿还有点同情金辛的，但现在看他一副全世界对不起他的模样，心里就非常不舒服，整得好像是他们金家害惨了一个有为青年似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灿灿问。
金辛愣了一下，凛冽的目光投过眼镜看了看灿灿，凉薄地回应：“你们家已经害得我家破人亡了，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灿灿一听，当即沉下脸色：“金辛，你要搞清楚，我们金家没有对不起你！不是我们害你家破人亡！”
一直以来，灿灿的性情很好，还一直把金辛当成哥哥看待，金辛甚少见灿灿生气，现在突然见她发怒，他更气了：“不是你们还有谁？是谁把那个姓赵的道士请来的？你辛辛苦苦去峨眉，就是为了请他出山来对付我。”
“金灿灿，我自问这些年，我为金家也作了不少贡献，你们就像对待一条狗一样，把我一脚踹开了。”
“从此，我和金家恩断义绝！”
金辛自顾自地说完，愤愤摔门而出。
会议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时，灿灿三观都随之震碎了。
“恶心！我真不知道金辛是这么恶心的人！”方姐指责道。
灿灿耸了耸肩：“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想。”
罢了，道不同，就从此分道扬镳吧。
少司正在拒绝王总的炒作要求，虽说他很需要钱，可是跟一个小小的山野狐狸精捆绑炒作，这……这好丢脸！
胡媚媚一直在打太极，回答得模棱两可，王总花钱邀请她跟神仙炒作她愿意，不收钱她也能蹭气运，但如果神仙不愿意，她也不好意思讨嫌，毕竟，神仙才是大人。
言语之间，突然听到隔壁响亮的摔门声，少司赶紧出门看个究竟，师娘就在隔壁，总不能让她遇到危险，不然回家师父得往死里揍。
“师娘，发生什么事了？”少司一时忘了嘱咐，脱口而出。
方姐：？
灿灿：……
“没事，金辛在发脾气。”灿灿淡定地笑答，这段日子跟赵公明相处多了，对这群神仙的称呼她也适应了，就是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会有点尴尬就是了。
方姐一脸狐疑地望着少司，叫什么师娘，太奇怪了。
灿灿也留意到了方姐的眼神，赶紧岔开话题：“你们聊得怎样？”
少司苦笑一下，没回答。
马屁精王总和抱大腿专业户胡媚媚也跟着过来了，灿灿即将接管金津，顺道也就问了句：“在谈什么合作？”
王总正要汇报，猛地想起少司是灿灿物色进来的，也就是说，大小姐才是少司的后台，emm，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富家小姐物色来的小鲜肉，八成是馋他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