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歪了歪他的小脑袋，小表情非常认真：“阿娘，你本来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娘。”
长孙皇后满脸笑容，伸手轻轻地点了下小儿子的额头，“你这小嘴是不是涂了蜜啊？”这句话还是跟李毓学的。
“阿娘，我可没有吃蜂蜜。”
“小鱼儿，阿耶好不好？”李世民问道。
李毓看了看李世民，笑嘻嘻地说道：“阿耶，你要是不打我、不骂我，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阿耶。”
李世民轻哼一声：“你要是听话点，阿耶怎么会打你、骂你？”说到这里，唐太宗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情，立马就教训起小儿子，“你知不知道你上午在太极宫前的阶梯上滑车很危险？”
李毓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了，急忙转移转移话题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李世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长孙皇后阻止了，“二哥，等用完午膳再说他。”
“朕说他，他也不听。”李世民太了解小儿子的“顽劣”了，小儿子经常对他的话是右耳进左耳出，“等用完午膳，小鱼儿你把《千字文》抄写十遍。”
“什么？”李毓惊恐地叫道，“抄写《千字文》十遍？”
“朕过两天检查。”李世民说完看向李治，警告道，“雉奴，你要是帮小鱼儿抄写《千字文》，朕连你一起罚！”
李治吓得连连摇头：“雉奴不敢！”
“阿耶，《千字文》抄十遍太多了。”李毓跑到李世民的身边，非常狗腿地向他阿耶求饶，“阿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太极宫前的阶梯上滑车了。”虽然李毓还没有去“小学”进学，但是在前两年长孙皇后亲自给他启蒙了，并且教会他《千字文》，不然李世民也不会罚他抄写《千字文》。
李世民看着小儿子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你乖乖地把《千字文》抄十遍，不然朕到时候打你板子。”
“阿耶，我真的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太极宫前的阶梯上滑车！”李毓为了让李世民相信他，还举起手做发誓状，“阿耶，我向你发誓！”
“你发誓也没用，给朕乖乖抄《千字文》。”别看小鱼儿这个混小子信誓旦旦地发誓说再也不会，等过几天他就会把他发誓的誓言给抛之脑后。
“阿耶……”李毓拉着李世民的手，撒娇地摇晃着，“阿耶，你是全天下最好的阿耶，最英明神武的阿耶，最厉害的阿耶……”
李世民任由李毓排他的马屁，就是不松口。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小儿子求饶。
李治很想帮弟弟求情，但是他不敢。
李毓见撒娇拍马屁不管用，直接坐在地上抱着李世民的小腿，非常无赖地说道：“阿耶，你要是不收回成名，我就抱着你的腿不放手。”
李世民：“……”他没想到小儿子竟然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你给朕起来。”
李毓紧紧地抱着李世民的小腿，用力地摇了摇头：“阿耶，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世民被气笑了：“那你就不要起来。”这个兔崽子在哪里学得，该不会是程咬金那个无赖教得吧？
在李世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程咬金这么无耻无赖。
第4章 004
李毓坐在地上，下巴抵在李世民的膝盖上，双手紧紧抱着唐太宗的小腿，小嘴上还在求饶：“阿耶，十遍《千字文》实在是太多了，等我抄完了，我的小手就废了，你忍心这么对我吗？”
李世民低头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的小儿子，忍着笑，故意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忍心。”
“阿耶……”李毓撒娇地拖长声音叫着，“阿耶……我的好阿耶……我最最最好的阿耶……我最最最最英俊帅气魁梧的阿耶……我最最最最最雄才伟略的阿耶……”他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摇晃着李世民的小腿。
长孙皇后被小儿子这副谄媚讨好的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她拼命忍着笑，但是抖动的双肩却出卖了她。
小鱼儿这孩子真的是……
李治则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毓坐在地上向李世民耍无赖，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像小鱼儿这样。
小鱼儿真厉害！
“阿耶……”李毓拖长语调，语气跌宕起伏地叫着，“阿耶……阿耶……阿耶……”
李世民被小儿子这个唱戏般的强调给惊到了。用后世的话来说，是被李毓这个跌宕起伏的语调给雷到了。
“你这副泼皮地模样跟谁学的？”李世民伸手捏了捏小儿子的小脸蛋，无奈又好笑地说道，“你看看你还有大唐皇子的样子吗？”
“我现在的身份是阿耶的小儿子，不是什么大唐皇子。”李毓说着，又抱着李世民的小腿摇了起来，“阿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大发慈悲地饶了我这一次吧。”
李治见弟弟求得这么可怜，壮着胆子帮弟弟向李世民求情，“阿耶，弟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阿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李毓仰着小脸，一双黑曜石般灵动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李世民，“阿耶，你最好了，我最喜欢阿耶了。”
李世民听着小儿子的马屁，心里其实是美滋滋的，但是脸上却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长孙皇后自然看出来李世民在逗弄小儿子，所以没有帮小儿子求情，而是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好戏。
“阿耶！”
李世民屈指弹了下小儿子的额头，板着脸说道：“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给朕抄写十遍《千字文》。”这次不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不然这个小混蛋下次还会在太极宫前的阶梯上滑他那个奇怪的车。
李毓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一副无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哭丧着一张脸，眼神哀怨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见小儿子用幽怨地目光看着他，眼底一片笑意，不过他的脸上依旧装作冷淡地表情。
“你起不起来？”
李毓摇摇头，非常坚持地说道：“不起来，除非阿耶你答应我。”
“行，那你就这样坐着。”李世民说完，转头看向长孙皇后，“观音婢，叫人摆膳吧。”等会用膳了，朕看你这个混小子还能忍得住吗？
“是，二哥。”
长孙皇后叫人摆膳，没一会儿，整个膳厅里弥漫着菜肴的香味。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递了一个眼神，“用膳吧。”
李治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毓，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敢开口。
李世民吃了一块鸡肉，随即故意说道：“观音婢，今天的鸡的味道不错，你多吃几块。”说完，就给长孙皇后夹了几块鸡肉。
“谢二哥。”长孙皇后吃了一块鸡肉后，也故意说道，“二哥你说的没错，今天的鸡的味道真不错。”
李毓哪里看不出来李世民他们在故意引诱刺激他：哼，以为这样，他就会上当么。太小看他了，他绝对不会上当。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小儿子没有反应，两人有点意外，没想到小儿子能忍得住，没有上当。
“雉奴，今天的鸡腿很好吃。”李世民决定再刺激下小儿子，故意夹起小儿子最喜欢吃的鸡腿给李治。
“谢谢阿耶。”李治知道弟弟最喜欢吃鸡腿，想着把鸡腿留下来，待会偷偷地给弟弟吃。
李世民看了一眼小儿子，见坐在地上的小儿子竟然无动于衷，心里有些诧异，要知道小儿子平时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腿。
“今天的炸鸡腿好香啊。” 李世民拿着鸡腿，使坏地举到小儿子的面前，“小鱼儿你想不想吃？”
李毓很“大逆不道”地送给李世民一个白眼，然后扭过头冷哼一声：“哼，不吃！”
“真不吃？”李世民继续逗弄小儿子，“那阿耶吃了啊。”
“不吃！”李毓鼓着脸，态度非常坚决，随即他松开抱着李世民的小腿的双手，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倒在地上，“阿耶，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也不吃饭。”说完，他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李世民被小儿子这副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模样给惊到了，旋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这个小兔崽子！
“不起来，我就不起来。”李毓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怨地唱道，”我太可怜了，阿耶不疼……”
李世民：“……”
长孙皇后：“……”
李毓继续在地上打滚，拖长语调语气凄怨：“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五六岁啊……爹不疼啊……”
李世民听着小儿子唱得这个曲子，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气得大叫道：“李毓！”
李毓才不怕他阿耶，被李世民这么一吼，不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我就知道阿耶你不疼我，我就知道阿耶不喜欢我……我真的是太可怜了。”
长孙皇后瞧着李世民又被小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心里无奈又好气地叹了口气，随即走过去把在地上打滚的小儿子给抱了起来，然后抬手轻轻地打了下小儿子的屁股，“小鱼儿，你可是大唐皇子，在地上打滚像什么样子。”
“阿娘，阿耶凶我……”李毓憋着嘴，双眼委屈巴巴地望着长孙皇后，一脸泫然欲泣地小模样。
长孙皇后哪里看不出来小儿子是在演戏，但是看到小儿子这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心软，“谁叫你惹阿耶生气的？”说着，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小儿子的眉心正中间的那颗淡粉色的痣，“你刚刚唱得是什么曲子，谁教你的？”
李毓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纯真地小表情啊：“我不知道啊，随便唱得。”
“你啊……”长孙皇后语气非常无奈，但是眼神却非常宠溺，“以后不许乱唱曲子。”
“观音婢，你太宠这个小兔崽子了！”李世民发出不满地抗议，“他一个大唐皇子竟然像地痞无赖一样在地上打滚，还唱着不伦不类的曲子，你该好好地教训他！”
李毓一头扑进长孙皇后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阿娘的腰，闷声地说道：“阿娘，阿耶果然不喜欢我这个儿子。”
“二哥！”长孙皇后对着李世民不满地叫了一声，随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儿子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小鱼儿，你阿耶很喜欢你这个儿子，是不是，二哥？”
李世民接受到妻子威胁警告的眼神，抬手摸了摸鼻子，颇为无奈地说道：“小鱼儿，你阿娘说得对，阿耶很喜欢你这个儿子。”
李毓从长孙皇后的怀里抬起头，一双水灵灵地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李世民，“可是，阿耶你刚才凶我……”
李世民见小儿子怯怯地望着他，心头微微一痛，不禁后悔自己刚才吼小儿子的行为。
“是阿耶不好，阿耶不该凶你。阿耶不罚你抄《千字文》了。”
李毓听到李世民最后一句话，嘴角边划过一抹狡黠得逞地笑容，不过望着李世民的眼神依旧怯弱弱地，“真的吗？”
“真的，阿耶最喜欢你了。”李世民把他之前夹起的鸡腿递到小儿子的嘴巴，温声地哄道，“肚子饿了吧，赶快把鸡腿吃了。”
李毓狐疑地看了看李世民，没有急着伸出手接过鸡腿，而是迟疑地问道：“阿耶，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不气了，阿耶真的不生气了。”
长孙皇后伸手摸了下小儿子的脑袋，“好了，不要闹了，乖乖用膳。”
李毓的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乖巧地点点头：“是，阿娘。”
等弟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后，李治立马就把他碗里的鸡腿放进李毓的碗里，“小鱼儿吃鸡腿。”
“九哥你也吃。”李毓把李世民刚刚递给他的鸡腿放进李治的碗里，“九哥，我们一起吃。”
李治笑了笑：“好，我们一起吃。”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看到李毓和李治之间的互动，两人都不觉地流露出欣慰地笑容。
李毓拿着筷子从他碗里的鸡腿上“剥”下来一块肉，然后放到李世民的碗里，笑嘻嘻对李世民说道：“阿耶，你也吃。”
李世民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鸡腿肉，心头不觉地掠过一丝暖意，嘴角边不由地扬起，“好，阿耶也吃。”这个小鱼崽子虽然气人，但是也非常窝心。这也是李世民为什么对李毓这个小儿子又爱又气的原因。
“阿娘，你也吃。”李毓又“剥”了一块肉放进长孙皇后的碗里。
“好好好，阿娘也吃。”小儿子虽然调皮捣蛋，但是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第5章 005
李毓他们用完午膳后，晋阳公主醒了。
长孙皇后一只手把小女儿抱在怀里，一只手喂小女儿喝药。
等晋阳公主喝完药，李毓立马就给她嘴里塞进一块蜜饯，“甜不甜？”
晋阳公主吃完蜜饯，温顺地对李毓点点头：“甜。”
长孙皇后从宫女手中接过碗勺，开始一勺一勺地为小女儿喝粥。
李毓和李治并排跪趴在床边，看着长孙皇后喂晋阳公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