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嘉:“……”
小纨绔弯下腰,扯外甥的胳膊:“小孩子大晚上出门干嘛,给我回去睡觉!”
小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抱着,哭的鬼哭狼嚎的。
殷舒玄没法子了,作势要打小孩。
周小嘉惊叫:“不能打!”
这可是男主角,不搞好关系,将来是要挖土豆的!
她赶紧从兜里拿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去来哄小胖子:“幼安乖,姐姐给糖吃。”
小胖子看到心爱的糖,立马松了坏舅舅的腿,双手抱糖,一溜烟跑到床边,把糖塞进床里。
并气鼓鼓的瞪着小纨绔。
小纨绔瞪大了眼睛,冲过去狂敲外甥的大头:“呦呵,你个小胖子,有糖不一起分,还想要我带你混!”
小胖子双手抱头,眼泪汪汪的瞪他:“你就欺负我吧,长大了天天让你吃土豆!”
周小嘉:“!”
小纨绔凶巴巴道:“你明天一天都给我吃土豆吧!”
小胖子哭出猪叫声……
周小嘉疲惫了,她赶紧溜出去把青焰战神带过来陪小胖子,哄他睡觉。
这小纨绔跟男主角的关系是好不了了,希望将来她任务失败了,小胖子看在大白狗的份上,也能饶她一命。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小纨绔猫着腰,带着周小嘉轻手轻脚出了房,拉着她躲在拐角。
“你大晚上有什么要紧事?”周小嘉疑惑的问。
殷舒玄坏笑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赵偏将一直都呆在我舅舅身边,有什么事,问他就可以了!”
“他会说么?”
小纨绔道:“打他一顿就是了。”
周小嘉:“……”
过了一会儿,青山君房里的灯灭了,偏将举着油灯走了出来。
没走几步,殷舒玄带着小郎官们冲上去给他套了个大麻袋,扛走了。
……
“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动手后再说?”殷舒玄冲被绑成了粽子的偏将活动活动手腕。
露出长安一霸的目光。
忠诚的赵偏将屈辱的抿唇:“小殿下,我不能对不起将军。”
“你可醒醒吧!你家将军脑壳都坏了!”小纨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赵偏将:“……”
小纨绔露出天凉王破的可怕笑容:“不说实话,头都给你打掉!”
偏将想起这小魔头平日的所作所为,打了个寒颤,他求助的看向周小嘉,心酸的说:“姑娘,我真的不知道。”
小纨绔凶巴巴道:“少来,老实交代,他们俩怎么混一起去的!”
赵偏将脸一红:“就……去年将军往江南去巡视水军,他微服去江边钓鱼,遇到了周姑娘的小船,将军情窦初开,就……”
周小嘉嘶了一声,还情窦初开,青山君都23了,这情窦初开的有点晚啊!”
小纨绔惊讶:“去年就遇到了?”
赵偏将点了点头,表情微妙的认真起来:“我们将军乃是少年英雄,十五岁便征战沙场,未及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如今天下太平,他对周姑娘一见倾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日周姑娘因为侍女和护卫在场,并未透露姓名,江畔一别,险些成了永别,这一回将军重遇佳人,自然欣喜万分……所以……有些情难自禁……”
周小嘉:“……”
真是看不出来,这位还是个磕cp的,磕的还是青山君x周巧慧!
“等等!你刚刚说她遇到骠骑将军的时候有侍女,有船?”周小嘉突然道。
赵偏将点头:“是啊。”
“真不是农户!”
赵偏将惊讶道:“怎会是农户,那小船极精雅,侍女们也都很规矩,守卫船只的护卫武功都很高,一眼便知是江南某个富户的家眷。”
殷舒玄皱眉:“依你看,那些护卫的武功,比你如何?”
赵偏将有些脸红:“比我强些,末将事后想悄悄替将军寻觅佳人芳踪,却被他们发现了踪迹,实在惭愧。”
殷舒玄给出个了然的表情:“哦……懂了。”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冲周小嘉道:“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了!”
周小嘉:“?????”
第17章 殷舒玄与狗不得入内! 整个人都写满了……
周宣说,周巧慧写的一笔薛氏行楷,乃是高门贵族之间流行的字体。
赵偏将说,周巧慧去年现身的时候,排场很大。
综上所述,周巧慧她的养父母贵且富,不但门第高,而且有钱!
殷舒玄得意的笑:“高门贵戚的小姐不做,跑来做个乡绅的女儿,你们说,她图什么?”
赵偏将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道:“或许……她家道中落了……”
殷舒玄冷笑:“既是家道中落,何必谎称农家女?”
赵偏将面色苍白:“或许……她有什么……苦衷……”
小纨绔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就是家中坐法被抄家灭族了!”
赵偏将的心开始痛了:“不……不会吧……”
少年抱臂冷笑道:“今夏江南水灾,官员贪赃枉法,陛下震怒,获罪抄家的狗官有四十多个。”
赵偏将心彻底凉了:“这么说来,周姑娘,她……她是犯官之女!”
小纨绔得意的笑:“没错!”
赵偏将的心,已经死了:“那她和我们将军……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周小嘉凑过来,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大兄弟,深情男二是永远得不到女主角的!
你磕的cp,bad-ending了……
殷舒玄快乐的冲周小嘉招手:“走!告诉太子去!”
他走在最前头,蹦蹦跳跳的,口里还哼着愉快的调子。
整个人都写满了拆cp成功的快乐!
周宣还没有睡,他穿了一身浅色的衫子,罩着白狐皮的斗篷,正在房里读书,看到周小嘉,他微微笑了起来,烛光映在他的面庞上,瞧上去十分温柔可亲。
小纨绔和郎官们七嘴八舌的把猜测告诉了他。
“江南贪腐一案,获罪抄家的官员有四十多个,去廷尉府查找卷宗,翻出名单,很快就能找到!”殷舒玄激动的说。
周宣略微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了周小嘉的身上:“若你生身父母真是坐法斩首的犯官,你待如何?”
周小嘉不假思索道:“生恩无可报,合该上一炷香。”
算是了了原主心结吧。
周宣温声笑了笑:“也好。”
他站起身来,微笑着道:“我此间事已了,明日便同你一道回京。”
殷舒玄凑过来,神情雀跃的看着他:“那我舅舅……”
周宣道:“这是廷尉府断的案子,与骠骑将军何干?”
小纨绔冲他挑了挑眉,有些扭捏道:“我是说,他包庇周巧慧,不用打他什么的吗?”
周宣:“……”
半晌,他道:“舒玄,你见好就收吧,回头他把你屁股打开花。”
殷舒玄:“……”
……
腊月二十四,周宣亲临廷尉府。
自从江南水祸引出贪腐大案之后,廷尉府上下便忙得四脚朝天。
如今皇太子亲临,更是让大小官吏焦头烂额。
谁都知道,皇太子殿下自幼体弱多病,好几次皇帝让他监国,都因体力不支作罢。
时日长了,他便也不理朝政了。
如今开口他便要看卷宗,廷尉府委实有些为难。
“此案牵扯众多,卷宗足足堆了一大箱子……”廷尉府小吏小心的奉承道,“殿下要查什么,小人命人理出来送到东宫去?”
周宣有些困倦的道:“不必了,廷尉府卷宗,没有丞相令,本宫也不能取走。”
他摆了摆手道:“本宫有些精神不济,东宫的宾客比我熟悉这些,你领他们过去卷宗库看吧。”
小吏愣了一下,皇太子已经往一旁的席上坐了,他身后两个少年走了出来。
两个少年都生的十分标志可爱,其中一个尤其矮一些。
“你……是你!”小吏面露惊悚之色,抖着手指着殷舒玄。
殷舒玄展颜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小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太子,只好丧气的领着两人往卷宗库去。
周小嘉轻轻扯了扯小纨绔的胳膊:“你欺负过他?”
殷舒玄冲她吐了吐舌头,机灵的笑了笑,没回答。
到了卷宗库门口,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大牌子,上书“殷舒玄与狗不得入内”!
周小嘉:“……”
殷舒玄心大如斗,毫不在意,嘀嘀咕咕跟周小嘉夸耀:“我曾经出入廷尉府学习大周律,他们嫌我烦,但是不敢惹我。那牌子,是他们求我舅舅写的。”
周小嘉:“……哪个舅舅?”
殷舒玄神色郁郁道:“还能有哪个,咱家那条狗!”
周小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刚笑完,库房的门开了,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周小嘉笑不出来了……
青山君一只手搭在门上,有些错愕的看着周小嘉,半天没说话。
周小嘉被他气场镇住,往殷舒玄身边缩了缩。真是的,大姨妈刚好就出来横。
小纨绔也没想到他能在这儿碰到他舅舅,猛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站在周小嘉身前,鼓着腮帮子冲青山君道:“你想干嘛!”
青山君:“……”
他大病未愈,身上没什么力气,懒得跟殷舒玄计较,转头看着周小嘉:“你来找你亲生父母?”
周小嘉点了点头。
青山君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小嘉,低声说道:“小姑娘,你可知,这间房里的卷宗上,都是什么人。”
周小嘉又点了点头。
青山君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江南贪腐案早已了结,该斩的,都已经斩了。”
他个儿高,立在门槛上跟门神似的,周小嘉被他搞得怕怕的。
但是她坚定的道:“我活在这世上,将来的事情未可知,但是从前的事,还是想弄清楚些。”
青山君道:“我是为你好。”
殷舒玄气鼓鼓的道:“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保住周巧慧,我要告诉陛下去!”
青山君眸子一冷,他缓缓走到殷舒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敢动她试试。”
他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周小嘉吓得心肝都颤了,这特么是深情男二要为女主毁天灭地的眼神啊!
她赶紧伸手去拉小纨绔的胳膊:“冷静冷静,你是打不过他的!”
然而殷舒玄丝毫没感觉到危险,他跟个斗鸡似的梗着脖子瞪青山君。
青山君回瞪!
小纨绔再瞪!
他脚下用力,大力出奇迹的周小嘉竟然一时拉不动他!
她实在没辙了,干脆抱着他胳膊,蹲下身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慢慢往库房挪。
“找卷宗要紧啊啊啊……”周小嘉使出吃奶的劲儿喊,小圆脸都皱成了个包子。
青山君袖手站着,觉得这场景委实有点伤眼睛,竟然被两人的样子给逗笑了。
“我先走了。”他率先认输,眼睛里凶狠的神色渐渐退去,面庞上闪过一丝温暖。
他避开殷舒玄,侧身拐了个弯朝着门口走去。
殷舒玄“(ˉ▽ ̄~) 切~~”了一声,抬脚狠狠踢了一下门口的牌子,拉着周小嘉进库房。
突然,他面色一变,一闪身跃到青山君面前:“你站住!”
青山君没想到他敢过来拦自己,微微皱了皱眉:“殷舒玄,你造反吗!”
殷舒玄神色惊惧的看着他:“你身上藏了什么!”
青山君皱眉:“闪开。”
殷舒玄道:“你疯了吗,你竟敢夹带廷尉府卷宗出去!”
周小嘉:“!!!!”
她倒吸一口凉气,怀疑青山君脑子出问题了……
卷宗这种东西向来十分尴尬,保管起来费时费力费地方。每年都要拿出来晒,防止生虫。
而且大多没什么用,盖棺定论判过的案子,基本没什么人会再去翻。
但是,又没有人敢说卷宗不重要,那上面一笔笔勾画下去的,都是人命。
大周有严令,若非廷尉府的官吏,需要发“函”请示廷尉府,得到准许才能进入库房翻阅。
要想将卷宗拿出大理寺,则要丞相府下“令”。
而卷宗上的内容若想要修改,则需要皇帝下“诏”。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管理卷宗防止生虫发霉的,都是些没品的小吏。他们不可能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卷宗要王公贵族拿“函”过来才给看。
像骠骑将军这种级别的,官职比廷尉府长官还要高,谁敢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