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睡了,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也能抓住男人的心?
经历过这么几次大变故,林真真想得很清楚了,她心头真正爱的男人就是卢湛,从未变过。
这十日被卢湛抛弃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简直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
好不容易再迎来了太子的热情,林真真咬咬牙,一狠心,决定献上自己,如娘亲所教那般,用身子来稳固太子对她的情和爱,拉近彼此的关系。
思及此,林真真不仅不阻拦卢湛,还主动攀住卢湛,去轻啄他耳垂。耳朵最是敏感之处,如此一来,卢湛哪里还抑制得住?抱着她,两人对调一下位置,改成她背靠石壁。然后,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托起。
裙带被寒风吹到了黑黢黢的假山洞里,连同一块飞去的还有厚实的冬日长袜。
寒风中,林真真因为冷,打了个颤。
眼下的卢湛,浑身发烧似的滚烫,他丝毫都感觉不到冷,只感觉到热,热到不行了。
脑子里还充斥着满满的“苏炎”,像是有无数个“苏炎”字符,在卢湛脑海里乱窜,这激得他只有一个渴望,要了林真真,占有林真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她。
猛地,正闭眼沉浸在美好里的林真真,蓦地睁大了双眼,盛满了痛楚。
卢湛闭着眼,什么都没看到,只一个劲要她。
林真真哭了,哭着挠他双肩。
两人无心它顾时,怎么都没料到,常嬷嬷爬上了假山。还爬在半山腰时,一阵风吹来,带着姑娘颤抖的哭声。
一听,常嬷嬷立马笑了,太子弄上了呢。
可听着,听着,常嬷嬷察觉出不对劲啊,因为隐隐中似乎又传来“太子哥哥,轻些”的哭求声。林灼灼那个死丫头,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呼喊什么“太子哥哥?”
直觉不对劲。
常嬷嬷思忖两下,还是寻着哭声爬了上去,一拐弯,只见太子正抱着一个姑娘,在洞口不远处的石壁上正干着呢。月光有些黯淡,常嬷嬷瞅了好几次,都没瞧出那姑娘到底是不是林灼灼。
直到,那姑娘突然难受得仰起脖子,月光直直打在她面庞上。
常嬷嬷一惊,天呐,这姑娘压根不是什么林灼灼!
竟是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天呐,干错人了,太子给苏炎戴了绿帽子,这可怎么得了?
这一发现,惊得常嬷嬷险些没站稳,双腿都战战兢兢,发起软来。待回过神来,常嬷嬷赶忙溜下假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设宴的金鲤宫。
常嬷嬷回到金鲤宫时,朱皇后正笑着与崇德帝说着什么事呢,一时也无法回禀,常嬷嬷只能干着急。
朱皇后自然是瞧到常嬷嬷回来了。
但远远瞥见常嬷嬷迈进大殿门起,朱皇后心头浮起的念头,便是太子和林灼灼成了,压根没去细瞅常嬷嬷面上神情。
再加上崇德帝今夜与朱皇后多说了几句话吧,朱皇后满眼的笑意,与崇德帝一来一回,竟是舍不得收了话题。
急得常嬷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终于,帝后说完了,常嬷嬷赶忙弯腰凑到朱皇后耳边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殿下在假山里临幸了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朱皇后面色蓦地一变。
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临幸错了人?
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会出了这般大的变故?
居然被调了包?
等等,方才说临幸的是谁来着?
朱皇后这才想起了关键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眼神直直射向常嬷嬷:“你刚刚说,临幸了谁?”
常嬷嬷再次悄声道:“苏炎的未婚妻。”
朱皇后脑袋里轰的一下,当真是晴天来了一道大霹雳啊,炸得她脑子险些不会运转了。
天呐,当朝太子弄了臣子的未婚妻,本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偏偏是苏炎的未婚妻?
苏炎可不是普通人啊,是崇德帝跟前的大红人啊!
若说今夜这出调包计,不是故意有人算计的,朱皇后都不信了!
思及“有人故意算计”,朱皇后一颗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完了,对方算计了这样一出调包计,肯定不是私下里给太子送一个发泄的女人,这般简单。
是了,夜宴即将散席,紧接着,一众宾客就要走出大殿,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自行结伴,自去寻地方赏花灯、猜灯谜。
这一四散开来就不得了啊,绝对会被幕后之人用各种手段,引流到假山去围观。
这明显是要借着宾客众多的大好机会,曝光了太子强占臣子未婚妻的丑事——太子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又强行夺去了天子近臣未婚妻的清白。
这事一旦被围观,后果相当严重啊。
思及此,朱皇后一颗心都隐隐颤抖起来。
“皇后,怎么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先头就闹出过两个宫女为了赏赐,打架扯头发的事,崇德帝见朱皇后面色又隐隐不对,忍不住蹙眉问道。
朱皇后见问,手指一颤,但哪里敢老实交代?一辈子隐瞒住崇德帝才好呢。
朱皇后便朝崇德帝笑道:“没什么事,就是下头小宫女笨手笨脚的,又干了点碎碎平安的事。”
崇德帝听了这话,以为打碎了朱皇后平日里宝贝的东西,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见崇德帝糊弄过去了,朱皇后心头一松,只盼着瞒着崇德帝,将太子之事私下里处理了。
只见朱皇后嘱咐常嬷嬷,赶紧带上解药,去给太子解了毒。那样的药,若单靠女人,还不知要解到什么时候呢。
常嬷嬷点点头,若她身上有解药,她早就冲上去给太子服下了,可惜,身上没带。是她失策了。
“你再多带些人,去守着假山,不许旁人再靠近。这里有本宫,本宫自有法子稳住大殿里的宾客,不许他们乱走,以防出去被幕后之人利用,围观了太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皇后简略说完应对之策,就催促常嬷嬷赶紧走。
常嬷嬷前脚刚离开,就见朱皇后朝崇德帝笑道:
“皇上,如此干坐着多无趣,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吧。无论男女,全部参加,凡是鼓点落下,手里拿着花的,一律上台去,拿出点真本事来表演助兴。”
崇德帝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行,总是台上那些舞姬表演,看多了,确实无趣。”说着这话,崇德帝视线扫向了下头一帮子大臣。
大臣们:……
不是吧,他们一群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上台去表演?
那岂不是要笑死个人?
崇德帝眯眯眼,看的就是你们出糗时的乐子呀。
大臣们:……
大臣们内心一片哀嚎。
不过他们在哀嚎时,那些个在座的贵女,却全都跃跃欲试了。在帝后前展示才艺,一旦被夸奖了,可是无上的荣耀啊,谈婚论嫁都能觅个更好的夫婿。
贵女们一个个欢喜得不行,感激朱皇后临时给的机会。
见状,朱皇后心下一松,有了这般捧场的姑娘在,一个游戏下来,至少也要有五六个人上台表演,才能过瘾,才能结束了。
如此一来,就能拖住众宾客小半个时辰,太子那边怎么也该完事了。
可朱皇后怎么都没想到,鼓点还没敲起来呢,殿外头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太监,还未跨进殿门,就大声囔囔了起来:
“镇国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宝扇郡主出事了!”
朱皇后心头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宝扇郡主是谁啊?那可是萧盈盈呀。
果真,朱皇后朝崇德帝看过去,就见崇德帝面色很快变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清楚了!”林镇山刚从席位上蹭的一下站起,还未发话问呢,崇德帝已是抢先开了口。
那个小太监手里拎着一只绣花鞋,飞快跑过红地毯,战战兢兢跪到了崇德帝跟前,哭着道: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远远瞧见宝扇郡主,好好儿在那里赏花灯,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掳走了郡主,拖拽间,郡主的绣花鞋掉了。”
崇德帝一惊:“掳去哪了?”
“奴才也不知道,好似往假山那头去了……”小太监努力回忆道。
小太监话音未落,林镇山已是火速离席,飞跑而去。
崇德帝也已经离了席,连斗篷都没穿,大步朝殿外奔去,与其说奔,不如说是跑。三十六岁的崇德帝,面上那个焦灼,丝毫不亚于林镇山这个当丈夫的。
大殿里好些将军,全是跟着林镇山出生入死过的,大嫂出了事,他们哪有袖手旁观的?纷纷火速出击,追着林镇山就去了。
剩下那些个贵妇、姑娘们,也都一个个想看热闹,从众心理很重,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全都往大殿外涌去。
朱皇后双手死死掐住手心,一颗心简直要崩溃了,崩溃了!
第74章
朱皇后崩溃了, 奔溃了,当真要崩溃了!
还不是一般的崩溃啊!
崇德帝带头,无数将军追随, 还有一大堆长舌妇垫后, 这样的围观排场,堪称浩浩荡荡啊!
“完了, 完了……”
朱皇后一颗心已远不是忐忑可以形容的了,那是无比的慌乱和恐惧啊!脚下一软, 大腿险些磕到桌角。
“皇后娘娘, 您这是怎么了?”常嬷嬷不在, 剩下的宫女完全不知其中隐情, 无从安慰,也无从想点子, 只能笨拙地搀扶住朱皇后。
朱皇后摇摇头,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眼瞅着大殿里的诸人鱼贯而出,一个个尾随打头阵的人, 全都涌到外头去了。朱皇后空空的脑子,渐渐也恢复了点理智, 能运转了。
“不怕, 不怕, 常嬷嬷不是已经去了么?还有一线希望。”朱皇后心底, 喃喃地安慰自己, “只要常嬷嬷赶在众人抵达前, 喂了太子解药, 帮太子及时躲藏起来,不被围堵个正着,就没有大事。”
这样的自我安慰, 大抵是起了效果。
反正,很快就见朱皇后强打起精神来,也离了凤座,对身边搀扶的宫女道:“走,扶本宫也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皇后对常嬷嬷的能力是相信的,动作很快,应该能抢在众人抵达假山前,办妥一切。毕竟,常嬷嬷离开大殿已经有一会了,若是一路狂跑着前行,绝不会落在众人后头。
抱着对常嬷嬷的信任,朱皇后先头发软的双腿,逐渐恢复了力气,胸口的慌乱也渐渐散去泰半。
尤其那些已经涌出大殿的贵妇们,见朱皇后也疾步出了大殿,她们纷纷主动停住步子,等着朱皇后跃过她们了,她们再落后一步,以朱皇后为首,簇拥着朱皇后一路前行。
这样的排场,满足了一下朱皇后不合时宜的虚荣心。
再说了,如此一来,这些长舌妇的前进速度,就任由朱皇后来掌控了,如此,朱皇后心头的不安,又散去了一些。
可朱皇后怎么都没想到,胸腔里的那颗心,才刚刚在自己的一轮又一轮安慰里,获得了些许平静,没多久,这份平静就再度被打破了。
只见穿过花园,才刚靠近假山旁的林子,林子里就传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皇后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快来救老奴啊……救命啊……”
朱皇后一怔,脚步跟着一顿,这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怎么像是……常嬷嬷?
这个念头,令朱皇后不寒而栗。
朱皇后如今的希望,可全部都寄托在常嬷嬷一人身上了啊,常嬷嬷若是出了事,没来得及去救太子,那她的太子就全都毁了呀!
偏生,那呼痛的求救声,越来越响:“皇后娘娘,快来救老奴啊……啊……”
一声又一声的,就是常嬷嬷的声音,绝对没有假。
朱皇后正在愣神之际,已有眼尖的贵妇人瞅到了什么,快步行至朱皇后跟前,手指着林子东边,提醒道:
“皇后娘娘,您快瞧林子里,就是那里,吊在空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一向伺候在您跟前的常嬷嬷啊?”
此话一出,身后无数的贵妇人纷纷凝神望去,天呐,当真见林子里吊着一个妇人。
说来也是绝了,距离那妇人脸庞四五寸的地方,还另外一根绳子悬着一盏大红灯笼呢,仿佛生怕众人认不出那个妇人是常嬷嬷似的,要将她面庞照得通亮一片。
朱皇后见了,身子隐隐发抖。
这一刻,朱皇后脑子里清晰地一遍遍响起“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朱皇后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哪能瞧不出来,常嬷嬷的被抓,甚至吊起在空中,定然是幕后之人所为。目的,就是截断她们的救援,卯足了劲要将太子围堵在假山里,曝光丑事。
这一刻,朱皇后脑子都快崩溃了,完全不知还能怎么办了。
“皇后娘娘,快去救人啊,常嬷嬷好像快不行了。”有贵妇人提醒道。
“严武,严犷,快去救人。”朱皇后说话声音都失去了平日的底气,小了一半。
朱皇后这副样子,诸位贵妇人又都不蠢,反倒各个都是人精,哪能瞧不出朱皇后的心虚?
有那胆大的王妃、郡王妃,带头朝林子里涌去,朱皇后也只得逼着自己上前。
却不想,朱皇后等人还没走几步,去救人的严武、严犷两位侍卫也还未抵达,林子里吊着的灯笼忽地一灭。
等灯笼再度亮起时,常嬷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原先吊着她的长绳子,空空的,未悬一物。
常嬷嬷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天呐,常嬷嬷人呢?”
“众目睽睽之下,活人变没了?”
朱皇后见了,心中再次猛烈发颤,悔恨方才没动作快些,将常嬷嬷先救回来。这下可好,对方将悉知一切内情的常嬷嬷捉去了,一番严刑逼供下,还不知常嬷嬷嘴里会吐出些什么来呢。
思及此,朱皇后脚心猛地蹿上一股凉意,直达胸腔,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话说,崇德帝以及众将军冲在前头,早早儿穿过林子,抵达了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