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罐里的娇美人——寒木枝
时间:2021-04-11 09:19:35

  短暂的笑完后,卢剑立马又轻咳一声,拍了拍小傻鸟肩头道:“好了,夜深了,不早了,本王也要回去先歇下了。养精蓄锐,明儿再多走访几处宅院,好好挑选一遍睿王府。”
  听到这话,林灼灼自然是提不起劲。她千挑万选,遴选了好几日的成果,就这样被四表哥给轻飘飘否决掉了。
  “嗯,该歇下了。”林灼灼神色淡淡地朝卢剑挥手道别。
  见到小傻鸟这样一副失落的样子,卢剑却是心头说不出的欢喜,他不怕小傻鸟为了自己而失落,就怕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引不起小傻鸟情绪上的变化。
  换言之,小傻鸟会失落,也是因为他成功住进她心底了,是不是。
  哪怕她目前只当他是兄长,那也是个非常成功的兄长,一个能调动起她喜怒哀乐的兄长。
  嗯,这样也非常不错。
  感情这东西,“兄妹情”和“男女之情”的转变,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只要成功住进了她心里,届时,他自有法子能让小傻鸟明白过来,原来她对他还有男女之情。
  带着满意的心情,卢剑又朝林灼灼道了次别,然后来到西窗那边,翻窗跃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唯独剩下林灼灼一个人在书房里生闷气,讨厌的四表哥,她多日来的心血一下子就毁于一旦了。
  生着闷气,林灼灼索性又从画缸里,掏出自己画的那幅王府设计图纸来,打都没打开,就直接用手撕了,撕成了很多碎片,全甩进了废纸篓里。
  碧岚进来,看到地上还散落着很多碎片,十分不解地望向姑娘。却见姑娘嘟着嘴,满脸的郁闷。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碧岚哪里晓得睿王夜探书房过,满心以为姑娘好端端在书房,结果没人招她,惹她,她就莫名奇妙生气起来了。
  林灼灼就是心情不好,跺了一脚地上的碎纸片,朝碧岚道:“扫干净了,立马丢出府去。”反正她画的东西,人家也不稀罕。
  丢下这话,林灼灼就径自回了闺房,一头扑倒在枕头上,再不肯搭理人了。
  碧岚:……
  ~
  林灼灼趴在枕头上生闷气时,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卢剑悄悄避开府里护卫,来到林国公府朝东的院墙那,然后翻过院墙,就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哪个隔壁?
  就是林灼灼画好设计图的那个隔壁啊。
  “剑哥,您今夜真的要住在这府里?不回宫了?”徐常笑早就等候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了,见卢剑跳下墙,立马快步出来道。
  “当然,这里以后可就是本王的睿王府了,从今夜起,本王就住在这。”说着,卢剑还回头瞅了一眼一墙之隔的林国公府。
  小傻鸟的院落离这堵墙很近,翻过墙,越过一片后花园就到了。
  他喜欢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正因为如此,父皇要他挑选王府时,他才故意提了这一带。
  “可是,剑哥,这府里都一年多没住人了,到处都长了荒草。不修缮一下,就住?”徐常笑刚问出口,就看到了剑哥凝望林国公府的眼神。
  然后,徐常笑明白了,别说只是长了荒草,这里就是一大片坟地,他家剑哥都不会嫌弃了。
 
 
第86章 
  月光皎洁, 飘了一冬的大雪终于在这夜放了晴,溶溶月光洒落亭台楼阁,打在满是积雪的枝头, 泛出一片莹莹之光, 瞅上去说不出的美。
  月光还透过窗户涌进了小姑娘的闺房,先是落在窗下的地上, 随后一寸寸爬到了里头的床帐边,床帐上栩栩如生的百蝶宛若飞在月色里, 飞出了白日不同的美来。
  可惜了, 今夜的小姑娘注定没心情欣赏。
  外头都敲响了三更的梆子, 枕头上趴着的小姑娘还在嘟嘴生闷气呢。
  这小姑娘是谁啊?可不就是咱们的小傻鸟灼灼么。
  她满心热情地帮四表哥挑选宅院, 从一堆空宅院里挑出两座来,最后定下隔壁的, 又亲手画了宅院设计图,忙忙碌碌好几日,都累得她肩胛酸疼了。结果人家四表哥压根就不稀罕, 三言两语就给否了,还明说那是罪臣遗留下来的府邸, 他瞧不上。
  “瞧不上?呸, 说得好像我眼光有多差劲似的!”趴在枕头上, 林灼灼的小拳头还在生气地砸枕头, 时不时砸一下, 一整夜下来都不知砸了多少下。
  约莫砸到两三百来下吧, 小手终于没劲了, 砸不动了,林灼灼才像个小乌龟似的,静静趴在那儿不动弹了。
  但还睁着双眼, 不肯睡。
  咳咳,也不是不肯睡,就是胸口闷闷的,睡不着。
  直到困倦得实在不行了,上下眼皮打架了,林灼灼小姑娘才终于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她入睡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反正晚得不行了。次日自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错过了早饭,太阳都高高照在屋顶正上方了,才起的床。
  起床了,林灼灼坐在床沿上,还是满脸的闷闷不乐。
  “姑娘,方才郡主派人来问了三趟,一个劲在问姑娘醒了没,也不知是不是有事,奴婢问传话的嬷嬷吧,嬷嬷又不肯透露。”
  碧岚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挑开门帘查看姑娘醒了没,好在这次没白来,见姑娘已经醒了坐在床沿了,碧岚忙快步来到床边,小声道。
  林灼灼听了,也提不起丝毫好奇心,只木木地点点头。
  然后按部就班梳洗、换衣、梳头发。
  今儿,林灼灼闷闷不乐,显然没有什么心情精细地梳妆打扮,只让小丫鬟梳了个最最简单的双丫髻,连发带都不缠一条,就顶着毫无头饰的乌发去了上房。
  “怎么这么多积雪啊,也不扫扫,走路都费劲。”前往上房的路上,林灼灼看哪都不顺眼,叽咕道。
  身后跟着的碧岚:……
  姑娘,不是地上积雪没扫啊,而是扫开的道路您不走,偏要拐到这还没来得及扫的路上走,能怨谁呢?
  碧岚都不知道自家姑娘是怎么了,明明从矮树林那里穿过去,能最快抵达世子爷院里。可姑娘偏不走,硬要绕远路,挑了这条婆子们还没来得及清扫的红梅林里的小道走。
  咳咳,这也不是林灼灼古怪,实在是十日前,四表哥还与她在矮树林里嬉闹过,不仅追追打打,还一把将她给弄地上躺着了,她还在那给四表哥揉过下巴。
  两人那样亲密的互动,还仿佛发生在昨天似的,林灼灼岂能不记得?
  自然记得!
  正因为记得,所以说不清道不明的,林灼灼今日就不乐意从那条道走,宁愿绕远路,多费一些时间都行。
  总之吧,昨夜被四表哥给气着了,经过一夜的沉淀,林灼灼心头的气非但没消下去,反倒越发烈了起来。所以,不仅四表哥逗过她的矮树林,她不要去走,甚至还要丢掉一切跟四表哥有关的东西。
  “回去后,就将做成标本的红梅枝子丢掉!丢出府去!”迈进爹娘院门时,林灼灼还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
  却不想,这般想着的林灼灼,人还走在院子里的石子甬道上呢,耳朵就跟幻听似的,好像听到了四表哥的声音。似乎要求证什么似的,林灼灼立马快走几步,迈上台阶就朝堂屋门口走去。
  刚来到堂屋门前,果真见堂屋客座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笑着与她爹娘说话呢。那白衣男子,可不正是昨夜才惹了她的混蛋四表哥。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卢剑笑着反过头来,朝门口的林灼灼望过来。
  林灼灼心里一哼,迅速避开四表哥视线,不愿与他目光相接。然后木着脸跨进堂屋门槛,直接冲主位上的爹娘道:“爹娘,我肚子饿了,要赶紧吃饭。”
  说罢,也不等爹娘回应,径自转个方向去了西侧间,没向已是睿王的四表哥行礼不说,连一个招呼都没打,一个眼神都没瞟他。
  卢剑:……
  这小傻鸟,气性还挺大。
  萧盈盈和林镇山则面面相觑,完全没看明白女儿这是怎么了,昨儿黄昏来用饭时,女儿还满嘴里都是“四表哥”“四表哥”的呢,还热忱地要给四表哥推荐什么府邸,怎的才过去一夜,女儿态度就来了个十八变?
  莫非昨夜女儿做了梦,梦里四表哥招惹到她了,她将梦境当了真,一醒来就向四表哥耍脾气?
  萧盈盈除了想到这个可能外,再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林镇山也是一脑子迷糊,完全没猜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夫妻俩正迷糊时,唯一明白的卢剑则起身朝他俩拱手,笑道:“姑父、姑母,侄儿也跟表妹一样,一上午没进食,肚子饿了。便不陪姑父、姑母聊了,先与表妹一块吃饭去了。”
  萧盈盈:……
  林镇山:……
  他俩也还没用饭呢,被卢剑这般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跟过去吃了。
  于是,萧盈盈笑了笑,点头道:“行,睿王殿下去吧。我和你姑父早饭吃得晚,还不饿,要过一阵子才吃呢。”
  卢剑得了准话,立马朝萧盈盈感激地一笑,然后大步朝摆了饭的西侧间行去。
  卢剑一走,林镇山立马委屈似的瞅向媳妇,大手还抚了抚自己肚子。
  媳妇儿确实早饭吃得晚,可他吃得早啊,天不亮就吃完了,眼下都太阳当头照了,他能不饿?
  萧盈盈一见臭男人又摆出了一副委屈喊饿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从小几的盘子上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掰开一小瓣,喂到臭男人嘴里。
  林镇山见了,立马乐滋滋地张开嘴,吃了。吃完一瓣,还不够,抓住媳妇拿着大块山药糕的手,就着媳妇的手,就一口一口啃起了糕点。
  好几次,吃到了媳妇手指头,惹得萧盈盈抿嘴偷笑好几次。
  见媳妇笑了,林镇山索性多吃一会媳妇的手指头。
  说实话,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军人,怕什么饿啊?伏在野地里,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一连饿上一天一夜不进食,也得扛着。
  换言之,只是晚吃一点中饭,对林镇山来说根本不算事,眼下不过是故意摆出一副可怜样,哄得娇妻喂他几口,然后再借机多与娇妻来几次甜蜜互动罢了。
  浪漫这东西么,不是只有婚前才需要,婚后也需要的。如此才能一辈子浪漫呢。
  娶她的那一天,林镇山就发过誓,要一辈子给她浪漫,带给她一生的幸福快乐。
  话说,林灼灼走进西侧间,一屁股落座,拿起筷子就要吃饭,筷子都探到米饭碗里了,蓦地想起爹娘还在堂屋里呢。
  当女儿的,不等爹娘一块吃,委实有些不大说得过去。
  于是,林灼灼又默默搁下筷子,坐在那儿静等,等着爹娘丢下外头的“客”,进来用饭。
  岂料,等着等着,爹娘没进来,反倒是一道白色衣袍从门帘那进来了,朝她道:“你爹娘还不饿,让我先陪你用饭。”
  林灼灼:……
  她爹娘还不饿,让臭表哥单独陪她吃饭?
  不可置信地看向卢剑身后,果真没人。
  又瞅了好一会,还是没瞅到爹娘进来的身影。
  “怎么会呢?我爹爹每天天还不亮就吃完早饭了,怎么会还不饿?”林灼灼疑惑地嘀咕。
  卢剑假装也不明白,来到林灼灼身边,抬手拍了她脑顶一下,调侃笑道:“兴许是你实在起得太晚太晚了,你爹爹等不及,就先吃了糕点什么的,这才肚子不饿吧。”
  拍完她脑顶,卢剑大手就搁在那,丝毫没有往回收的意思。
  林灼灼:……
  她胸口的闷气还没消呢,谁允许臭表哥胡乱摸她脑顶了?
  “走开!”林灼灼一巴掌打掉卢剑的手。
  却不想,明明从头顶打下来了,卢剑又厚皮脸地将大手重新放上她脑顶。
  林灼灼:……
  毫不客气地,再次一巴掌打掉头上的臭手。
  却不想,那只臭手居然厚皮脸地,再次回到了她头上。
  “你有完没完?”林灼灼忍不住抬头瞪向卢剑。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就为了一个王府选址,值得吗?”卢剑摸着她脑顶,落坐在邻座,柔声赔罪道,“好表妹别生气了,我确实没看上隔壁那座宅子。罪臣居住过的地方,心里头膈应得很。再说了,那宅子里还不知发生过多少罪恶的事呢,真心不愿意去住。”
  林灼灼:……
  听着好像也有两分道理。
  卢剑大手从她脑袋滑落,来到她肩头,重重握了一把,嘴唇贴上她耳朵,悄声道:
  “你也别生气了,不就是我没打算住在离你最近的宅院么,这实在不算个事。日后我日日派遣马车过来,接你去我的王府玩,不就解决了?距离远近,实在不是个事。”
  林灼灼:……
  这话听着有两分道理,可怎么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似的,怪怪的。
  忽地,林灼灼琢磨出来哪儿不对劲了,立马反驳道:“我生气,才不是因为你不住在距离我近的地方,而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一时半刻说不上来。
  然后就见卢剑嘴唇从她耳边离开,手掌也从她肩头撤离,一屁股坐回了他自己椅子里,道:
  “哦,不是因为我不肯住你最近的地方啊?那四表哥我当真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住远了,才生的闷气呢。既然不是,那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我随便住哪,对你来说不都一样么?”
  林灼灼:……
  这话,她竟一时接不上来。
  然后,卢剑就拿了一双筷子塞她手里,然后笑着催促道:“好了,别磨蹭了,肚子饿了,就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一道多走访几座宅院,你帮我掌掌眼,看哪座宅子好,我就定下哪座宅子当睿王府,好不好?”
  换句话说,他的睿王府在哪,由她来挑,由她来定。只是不要隔壁那座而已。
  莫名的,林灼灼听了这话,心头的郁闷之气散去泰半。也不再耍气了,飞快握紧筷子扒拉起米饭,吃了起来。
  见她小脸上的郁闷之气退去了,眼角眉梢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欣慰似的情绪,卢剑立马趁她低头吃饭时,偷偷抿嘴笑了。
  笑过后,卢剑又夹了一些菜堆在她碗里,督促她多吃点:“下午要跑好几座宅院,耗体力,你不多吃点,一下子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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