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好像我爸爸——一字眉
时间:2021-04-11 09:20:20

  郭青一向奉行“小朋友就是草,需要接受阳光滋养”、和“小朋友就是狗,需要经常出门遛遛”的教育理念,认为孩子不应该闷在家里。
  所以除了周末节日经常带他们出去玩,平常也时不时就出门遛个弯。
  郭小盖确实像狗,精力旺盛不遛不行。
  于是郭青每次带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都戴好口罩,先用十分钟观察环境,确定附近没有可疑柯岩。
  这样几次,酸奶就发觉了。
  郭青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以免柯岩突然出现,回头发现酸奶站在她面前,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怎么了么?”郭青温柔地问。
  “唔,”酸奶困惑地说,“妈妈最近有点怪怪的。”
  郭青赶紧摇头:“妈妈只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坏人,如果有就举报给警察叔叔。”
  “妈妈害怕上次那个叔叔吗?”酸奶问。
  即便知道自己的宝宝有异于常人的聪明,郭青还是又被她的敏锐惊了一下。
  想了想,郭青还是没有骗她。
  虽然在爸爸的事上她撒了大谎,可日常中的小事,她不喜欢骗两个崽。
  “酸奶看出来了吗?”
  酸奶点点头,然后问:“妈妈为什么怕那个叔叔?”
  郭青思忖该怎么回答,思考半天,只好说:“因为那个叔叔知道妈妈的小秘密,妈妈害怕他告诉别人。”
  不知道酸奶明白没有,她安静地靠在郭青身上,晃了晃脚,不知在想什么。
  青予的预售成绩很出色。
  虽然她们上新比克拉拉晚了一周多,但季淮东没有浪费这一周的时间,利用青予哥士尼的跨界合作预热宣传造势,这次联名活动获得了很高热度,吸引到大批新客户,青予的销量逐渐赶超克拉拉,并稳定持续增长。
  在大规模增长的销量之下,苏城原来工厂的产能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考虑到未来一段时间内,青予将会迅速提升的规模,季淮东和郭青商议之后决定扩大生产规模。
  两个人开始四处考察地皮和待出售的工厂,跑了十来天,最终选定燕城市郊的一片新建厂房,签合同、购买机器、招聘工人……一系列事情紧接着向他们迎头砸来。
  忙碌让人无暇乱想,新工厂弄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她和季淮东将刘主任从苏城临时调了过来,让他负责开展管理新工厂的工作。
  这边正忙得晕头转向,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时,她直接点了接通。
  “你好,哪位?”
  “你好,这是你的孟小弟。”孟春健的声音传过来,“青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上次在酒吧见过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联系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郭青被他从忙碌的安全感中,残忍地拉回现实来。
  “啊,我这不是在为了生活奔波嘛,我们打工人每天都要打工的。”
  “打什么工啊,你现在不是在封承的公司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孟春健哼哼,“大家都是兄弟,什么打工不打工的,多伤感情。放心,你就算天天翘班封承也不会扣你工资。我这好不容易才从他那儿撬出来你的电话,晚上来一起喝酒,我们三兄弟联络一下久违的感情。”
  谁跟你们三兄弟呢。
  老子现在是美女。
  “封承,回来了?”郭青试探地问。
  忙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回来啦。刚回来。现在就等你了,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赶紧过来。”
  那怎么可能过去。
  郭青开始老套的表演:“喂?喂喂?喂喂喂?哎怎么没声音了。奇怪……”
  接着利索掐断电话,回去干活儿。
  另一边。
  孟春健瞅瞅手里被挂了的电话,一副唏嘘的样子:“哎,几年不见,我青哥跟我都生分了。还跟我演戏呢,她不知道她的演技很糟糕么。”
  他伤春悲秋地往沙发上一倒,手去勾搭封承的肩,“时间有泪啊。”
  封承凉飕飕的眼神一偏,他的手僵在距离他肩膀三厘米的上空,假模假样地帮他拍了两下,收回来。
  “你呢?”孟春健试图跟他找到共同语言,“你跟我青哥生分了没?”
  “没。”
  “跟以前一样?”孟春健的语气充满怀疑和对不公平待遇的不服。
  “当然。”
  封承吐字简洁而淡漠。
  还带着一种理应如此的矜持的自信。
  让人根本想象不出,他的手机也有那样一个对话框,三条发出去的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第24章 
  郭青一早送完孩子,跑了市郊工厂一趟,一来一回就是两个小时。
  往回开的时候,收到十点半开会的通知。
  到了公司,看看时间差十分钟,她干脆直接坐着空无一人的电梯到会议室所在的16层。
  会议室同样空无一人。
  她是第一个到的。
  上回开会来得晚,只剩下一个离窗户最近的位置,一个小时晒得她头发昏,看杨总监的头都觉得反光。
  趁没人,郭青根据中学时期的丰富地理知识,对夏令时北半球上午十点三十分钟直十一点三十分钟的日照强度及与地面夹角,进行一番缜密的测算。
  决定坐在东南墙角晒不到太阳的位置。
  这块刚好背墙,是一个阴影区,晒不到太阳。
  而且,根据她再次利用丰富的数学知识进行的计算,只要稍微地挪一下角度,就能使自己的位置,和左手边第三个位置、以及主位,形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简单来说就是,适合用来打瞌睡。
  选好座位,还没人来。
  郭青重新打开手机,检查了一遍那条通知。
  非常简洁,只通知了地点和时间,并不能判断出封承会不会来。
  郭青再利用自己的社会心理学知识,瞎几把推测了一番,如此临时、随便的通知,都这个点了还没人来,估计不是大事,应该劳烦不到大老板。
  于是她放下心来,调了调凳子高度。
  财大气粗就是这点好,beaute大部分会议室的椅子都十分讲究,正经的人体工学椅,还能调节高度。
  又等了三分钟。
  依然没有人来。
  郭青低头看表。
  啧。
  这些人,一个个,开会的态度如此不端正,应该批评。
  等得有点无聊,她往后一靠,把脚往桌沿上一搭。
  咔哒——门从外打开。
  封承走了进来。
  刚摆好姿势的郭青:“……”
  还真踏马地巧。
  她迅速低头,将腿从桌子上搬下来、坐正、凳子往前滑到桌边。
  做完这一切,她又无意识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
  封承的头发修剪过,不过只修剪了一点点,看上去整洁利落。
  他对自己的发型一直都有严格的要求,包括颜色,发质直度,以及前额、脑后、侧面等不同位置不同的长度范围。
  因为一些郭青并没搞清楚的原因,他不喜欢自己自来卷的发质。
  不过郭青很喜欢。
  封承的头发只有在洗完没吹干的时候,才能看出一点本身的卷度,郭青觉得可爱极了。
  不过有一次因为她说像查尔斯王猎犬,封承好几天没理她。
  此刻光线与地面夹角郭青是算不出来,不过洒在封承身上,像一层很漂亮的光晕把他包裹起来。
  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个美貌,才忍耐了封承数不清的难伺候和挑剔。
  他的臭脾气,但凡移接到一张普通的脸上,就很容易被人揍。
  封承关上门,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
  尽管脾气很差,他的风度与仪态,却实打实是富贵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骨子里带着贵气。
  发现他要抬眼,郭青赶紧把视线移开,假装划拉手机。
  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正常,就像是来开一个普普通通的会。
  “我的糖呢?”她听到封承问。
  要糖。
  那应该是没从柯岩那儿听说什么了。
  郭青低头从包里掏出已经揣了很久的几包糖,全都放在桌子上朝他推过去:“以前那种没了,买不到,你看着吃吧。”
  “够不到。”封承看了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郭青不得不探着手臂又把糖往前推了一段,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封承垂眸,像在便利店挑选似的,看着那些糖问她:“你尝了吗?哪个最酸?”
  “百知达那个。”郭青下意识地回答完,又觉得自己有毛病。
  她还真的每种都尝过,想找出和橘子糖最相似的。
  尽管没找到。
  “哪个?”封承问。
  包装上那么大的三个字你是瞎了吗看不到?
  郭青伸手指着最中间那包,非常恭敬温和地说:“这个。”
  封承像是没看到她脸上假到如同拼接的表情,拿起她说的那一包:“那我要这个。”
  完成糖的交接仪式,郭青心里一松,好像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划清了似的。
  她把剩下的拿回来塞回包里,继续划拉手机。
  也是奇了怪了,今天这个会怎么回事,到现在只有他们俩来?
  那包糖封承没有打开,也没有装起来,就拿在手中,因为他在轻轻地捏动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响着。
  “我给你发的信息,为什么不回?”他又开口。
  “你给我发信息了吗?”郭青下意识地问。
  封承盯着她。
  孟春健说得对,郭青不知道她自己演技很差,其实她什么表情是真的,什么表情是演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现在的茫然是真是的。
  看来她是真不知……
  结论还没下完,郭青脸上那种真实的茫然,便在封承的注视下,突然变成心虚。
  然后她的眼神开始飘移,眨眼的频率加快。
  “啊我想起来了,我的手机有点毛病,微信总是收不到消息。”她瞅着桌子一脸认真地说。
  其实是她把封承设置了免打扰。
  时间的分秒在她的故作镇定中,走得过分缓慢。
  不知道究竟过了漫长的几分钟,还是其实只有短短几秒,封承说:“是吗。我会修,拿来我看看。”
  “……”
  妈的,郭青想起来,他还真的会修。
  有回她手机扬声器出问题,发出的声音奇奇怪怪,就是封承拆了零件修好的。
  “我手机没电了。”郭青保持镇定。
  封承:“我办公室有充电器。”
  在转移话题这方面,郭青的水平可以说是,毫无水平。
  “不是要开会吗,怎么都迟到,我下去叫叫其他人。”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屁股刚抬起一半,就听到四个字:“不用叫了。”
  封承语速慢悠悠地说,“其他人没收到通知。”
  郭青愣了愣,刚开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不用开?”
  “嗯。”
  “为什么?我……”她剩下的字卡壳。走直线的脑回路终于绕过了这个大弯。
  封承看了她一眼,明明不用回答的一个问题,他不仅多此一举地回答,还一派理所应当的以公谋私:“因为我不想和他们开。”
  不知道思路又走偏到哪个方位的郭青,带着一丝丝的鄙夷,低声吐槽:“就为了一包糖,啧。”
  封承听见了,说她:“没脑筋。”
  他的语气中,其实一点责怪都不含,更像是朋友、甚至更亲密的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郭青顺口顶嘴:“就你有。”
  说完就僵了僵,靠,嘴太快了。
  幸好封承的电话在这时响起,解救她于水火。
  封承看了眼来电,起身到外面去接听。
  许是很重要的对象,这一通电话五分钟都没讲完。
  郭青趁机走人。
  反正他就是以公谋私要糖,给了就完事了。
  自打封承回来之后,郭青就发现,她的防护系统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她千防万防,还是处处都能碰到封承。
  开会在会议室碰到;去公司餐厅吃饭碰到;下班搭电梯碰到;去哥士尼跟迪总谈事情还能碰到。
  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郭青最近被激发出了非常敏捷的反应速度。
  只要看到封承,立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避。即便躲避不了人,也要躲避眼神接触,坚决贯彻“不理会、不说话、不对视”的三不原则。
  星期三,她被封承在电梯里逮个正着。
  前一天郭青接到刘主任的电话,苏城工厂出了点问题。急着赶大货,关键时期不能掉链子,刘主任现在要看着新工厂抽不开身,想让她亲自过去一趟,看看怎么办。
  郭青只好给季淮东打电话,让他先把酸奶盖接过去照顾一天。
  自己开车到高铁站,临时出差,搭最近一班高铁回到苏城,直奔工厂。
  在苏城逗留到第二天,解决了色系问题,下午她才回到燕城。
  快到下班时间,她没进地库,把车停在楼下停车场。
  一走进大堂,就发现大堂左侧会客区,正跟人说话的封承。
  好看的人,在哪里都自带追光。
  也许是感应,几乎是同一刹那,封承也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太巧,所以没防备,再想撤回眼神已经来不及,跟他对视个正着。
  封承看到她,手从口袋伸出,朝她抬起。
  似乎是要叫她。
  郭青用0.01秒的时间迅速作出反应,假装没看见,犹如瞎了一样将视线平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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