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好像我爸爸——一字眉
时间:2021-04-11 09:20:20

  她的肢体极度不协调,右脚猛地一个抽筋,左腿又一软,腰间盘仿佛也擅离职守不在它该在的位置。
  所幸这个场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到,不然《釜山行2》没她都拍不了。
  她一直冲进电梯才刹车,跟被鬼似的狂按关门键。
  等电梯门合,始行,她将整个人从头到脚紧贴在电梯壁,一动不动。
  脸还是很烫,不——整个头都在发烫,这温度都能在额头煎鸡蛋了。
  一到一楼她就快步往外冲,一直到跑到自己车上,把车门砰地一声关紧,还防备地落上锁,这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大气。
  封承这个神经病!
  有毛病!
  郭青趴在方向盘,过了好几分钟脸才降温。
  她系安全带发动车子,余光从后视镜瞥见一个人影,登时吓得一哆嗦。
  仔细看才发现只是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
  疯了疯了。
  赵小俏发现,连续几天,郭青都像被社会主义不允许存在的某种东西附体一样,神经敏感、举止古怪。
  比如,中午她和郭青一起去公司食堂,刚走进去郭青突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赵小俏回头时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再比如,跟设计师会的时候竟然走神,赵小俏就拍她的手臂叫她,她一子跟装了弹簧似的从椅子弹起来。
  还有,走在路总是鬼鬼祟祟,仿佛在防备谁。
  郭青在躲封承。
  躲得极其明显。
  每次封承刚看到她,她不是一个闪身藏到墙后面,就是掉头就走。
  封承叫她,她一概不理,誓把聋子装到底。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周一例会。
  会议结束,郭青刚要脚底抹油溜,封承的声音从主位传过来,在各种交谈声、拖椅子声混杂的会议室掷地有声:“郭青,你留一。我有点事要问你。”
  “我刚好有点急事,不如晚点再说。”郭青反应奇快,往外迈脚。
  “事关青予,十分紧急。”封承一字一顿,义正辞严,“你最好现在、立刻、过来。”
  郭青:“……”
  他打着冠冕堂皇的大旗,众目睽睽之,郭青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只好把自己已经迈出去的右脚撤回来。
  她朝封承走过去。
  封承右手搭在椅子扶手,姿势悠闲地坐着,看着一个一个人离开。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走得那么慢,郭青站在后面,时而挠挠耳朵,时而摸摸脖子,哪哪不舒服。
  等人从会议室走完,就花了一段十分漫长的时间。
  看到最后一个人离开,郭青舒了口气。
  “把门关上。”封承说。
  关门干什?!
  郭青的神经敏感极了,警惕地瞅他几秒,走过去把门关上。
  关好一转身,封承已经走到她身后。
  封承往前逼近,她本能往后退,后脚跟抵到门,再次把自己置于前有封承、后无退路的境地。
  她立刻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
  “你想干嘛?”
  这次封承没有欺她太近,站在她面前,垂眼睨她。
  郭青保持防守的姿势毫不松懈,一脸防备地瞪他。
  “为什躲我?”封承盯着她问。
  “我哪有。”郭青梗着脖子狡辩,“我都没看见你。你想多了。”
  “是吗。”封承忽然低头,脸靠她很近。
  郭青咽了口水。“你干嘛凑这近,站远点!”
  “我看你视力不好,怕你看不清我的脸。”封承振振有词,还是站直身体,拉了距离。
  “你那天跑什?”他又问,“兔子都没你跑得快。”
  “笑话,我都被非礼了,不跑留在那儿干嘛。”
  “你可以非礼回来。”封承说。
  “……”
  一定是脑子有病。
  郭青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然后道:“你让我留到底要问什?没事儿我走了。我忙着呢。”
  她刚拧开门想溜,被封承捉住手腕拉回来,将门开启的一道缝按。
  “我话还没说完,别跑。”
  郭青使劲甩他的手,仿佛她的手甩不掉,于是威胁:“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啊。”
  封承气笑,攥着她的手腕没有要放的意思,老神在在臭不要脸:“你喊吧。你要是想让大家看到我们在做什,我是不介意,刚好我很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
  你有种!
  郭青咬了咬牙,恨恨道:“你这已经构成性骚扰了,我可以报警的。”
  “你报吧。”封承还是那副死猪不怕水烫的流氓态,“警察来了,最多教育把我带回去几句,还能怎样。”
  郭青惊呆了,没想到他以前死要面子,现在竟然能这不要脸。
  一时竟言以对。
  封承这才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不知掏出个什玩意,戴到她脖子。
  “什东西?”
  郭青想低头看,然而封承双手绕到她颈后系锁扣,身体随之前倾,这个与拥抱极为相似的姿势,她面前就是封承的肩,低头。
  几秒后,封承收回手说:“生日礼物。”
  郭青立刻低头,把那条项链拉起来看。
  金色的细链,吊坠是很特别的类圆形符号,圆环的某一段极细,不同位置有两条或横穿、或向外延展的短线。
  “这是……”
  这样的设计全世界只此一家,绝对不会复——这是她设计的图案。
  她呆愣片刻,抬眼看封承。
  封承神色淡然如常,将那个小圆环从她手中拿走,在颈摆正。
  脖颈的皮肤薄,敏感又迟钝,温润的指腹一掠而过,触感却长久地停留在上面。
  “不许摘掉。”封承语速缓慢地威胁,“如果被我看到你摘来,我就去你们办公室,当着你所有的同事面……”
  还想当众强吻他?简直不要脸到出神入化了。
  郭青怒骂:“臭流氓。”
  封承停顿几秒,看着她说完后半句:“给你戴上。”
  郭青:“……”
  咳。
  封承往后退,终于肯放她离开:“走吧。”
  郭青脸色有些古怪,拉门就走。
  项链送了,郭青对封承的躲避并未改变。
  封承的行为,还是愈发放肆起来。
  郭青和几个同事一起等电梯,门一看到封承站在里面。
  她没有躲避的机会,便被同事一同拉电梯。
  不过她迅速往左前边挪了一步,跟封承拉距离。
  电梯空间内很安静,因为封承的存在,大家束手束脚,刚刚的话题亦不再继续。
  几层之后,电梯停,门外站着七八个人。
  电梯内的人自觉往后挪移,腾空间,郭青还没动,忽然被一把扯到后面。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封承。
  她反射性心虚,看了看旁边的人。大家都在挪动,人注意这个动作。
  七八个人加入,电梯立刻显得逼仄,每个人都不得不与其他人彼此紧挨。
  郭青被封承抓着手臂离开,后背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她不动声色地把左手伸过去,想把封承的手掰开。
  反而被他捉住这只手,握到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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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青的内心一个连一个地地震,她扭头狠狠剜封承一眼,用凶恶的眼神示意:松开!
  封承看着她,竟然他娘地笑起来。
  笑个屁啊!
  郭青觉得自己差点心梗,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震惊的。
  短暂的交锋尚未分出结果,电梯到达11楼。
  “哥,哥!别愣了,我们到了。”赵小俏回头叫她。
  封承这才不慌不忙松了手,郭青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一边在裤子正面反面蹭,一边从人群让开的通路走出去。
  不知是她还是封承出的手汗,热得出奇,走出电梯忽感一凉。
  这天郭青的车限号,她从公司出来,准备打车去接崽。
  隔老远就看到封承人,只怪他长得太扎眼,倚在车百无聊赖等人的样子,都十分帅气。
  郭青当机立断将脚步调转45度方向,打算绕过他。
  封承三步就追上,把人逮住,握着手腕将她强行带到自己的车前,打车门把人塞去。
  郭青又像做贼似的,前后左右看看有没有熟人,唯恐被人看到。
  封承对她的躲避行为似乎已经习惯并坦然接受,发动车子的时候,嗔怪而奈的语气说:“你就不能老实点。”
  郭青没吭声,双手抱胸,把脸冲向窗外,一脸严肃地不知在思考什。
  不过接到两只崽,她整个人的气场立刻又扬起来。
  四人一起回家,路上有说有笑,在崽面前,郭青对封承若无其事,和平时别无二致。
  封承下厨,郭青被他叫进来打手。
  事实她帮倒忙更加擅长,没她封承可能会做得更顺利。他不肯放人,每回郭青想溜出去躲清闲,都被他叫回来。
  吃饭时一切正常。
  郭小盖对封承的偏见与敌对,不知在什时候悄然化解,他新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叽叽喳喳像个话篓子。
  封承开了瓶红酒,郭青嘴角挂着嘲讽损他:“喝粥配红酒,讲究。”
  封承慢条斯理地将瓶身标签转向正面,好让她看清楚。
  郭青看清面的字母,立刻把自己的杯子杵过去:“给我倒点。”
  她是个心眼大如黑洞的直肠子,偏生封承心眼多又密,他的圈套,郭青一踩一个准。
  以前就没少被他套路,现在依旧没有长进。
  饭后,封承赖到九点多还不走,郭青借洗崽的由头赶人。
  彼时封承坐在沙发,领带已经解了,松了两颗扣子,拿郭青新买的美食杂志,边翻看,边头也不抬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郭青:“……”
  妈的,原来喝粥配红酒,是在这等着呢,这心机咋不去宫斗呢?
  而她还他娘地陪他喝……郭青对自己失望透顶。
  “那就叫代驾,不然打车。”
  “不用。我今晚睡这。”封承理所当然地宣布自己的决定,显然并不打算征询她的意见。
  郭青很有气势地双手叉腰,心想绝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她再次搬出严肃正经、封承不可能拒绝的理由:“次我就跟你说过了,你睡在这会让他们对我们俩的关系造成误解……”
  不等她说完,封承抬头,嘴角一翘,用一种风度翩翩、教人很想把拖鞋拍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的从容口吻道:“我就想让他们误解。”
  “……”
  郭青嘴巴张又闭上,竟反驳。
 
 
第73章 
  郭青在床翻了七百九十六遍。
  睡不着。
  她平时是个沾床就着的人,今天却不知怎的,大脑一直在活跃,时而跳出来这件事,时而冒出另一个念头。
  郭青翻身。
  可能是因为客厅有一个赖着走强行留宿的男人。
  想到封承方才来她屋里拿被子拿枕头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很气。
  郭青又翻了个身。
  这人也知道中了什么邪,人到中年突然不要脸了。
  再对比以前他目中无人的拽样,啧啧啧。
  郭青再次翻身。
  是说红酒助眠吗,怎么她喝了一杯这么亢奋,一点睡意都找不着。
  封承是不是在她酒里下药了?
  郭青烦躁地把脸趴到枕头里。
  闷了几秒,猛地一下坐起来,趿上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的主灯关了,沙旁着一盏落地灯,并不强烈的光亮,照出封承坐在沙的轮廓。
  他闻声抬头,看见郭青便道:“你也睡不着?”
  她睡不着,还都是被他害的。
  郭青刚要说,封承又道:“正好,一起喝一杯吧。”
  于是郭青到了嘴边的话,转个弯,变成了:“行。”
  此时此刻,她确实很想喝点酒。
  家里剩有几听啤酒,次聚会同事送的一般般红酒,还有封承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放进她柜子中的高级干白与干红。
  四月的天气刚刚好,冷也太热。两人将酒搬到阳台,封承手中拿两只高脚杯,本想坐到阳台的编织藤椅,郭青直接拉了个坐垫,席地而坐。
  封承顿了顿,放只坐垫到她旁边。
  往杯中倒酒,郭青和封承各自拿起一杯,轻轻相碰,然后对着夜色,一口一口地喝着。
  夜风微凉,吹着人凉丝丝的,夜幕包裹在城市空,也暂停了白日的噪音。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晚喝点小酒,舒坦。
  “你生产的那天,是怎么样的。”一片缓慢柔和的安静中,封承忽然出声。
  “啊?”郭青转头看他一眼,边回想边道,“记不清了。反正生孩子都那样,疼得哭爹喊娘,在产房待好几个小时,用力用力再用力,什么时候孩子的头露出来,就是胜利的曙光。”
  “很疼吗?”封承问。
  “当然疼!”这个话题勾起郭青痛苦的忆,她痛心疾首道,“生之医生说打无痛针就不疼了,高高兴兴就去了,但那个针要等到开三指才让打,三指之就已经疼死了!”
  封承盯着她侧脸的视线收回,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酒杯。
  “但是疼有什么办法,又能憋去不生。”郭青叹气。
  “你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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