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就去求王爷,哪怕是让我在他身边做个侍女也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秦氏伸出玉手扶掉了脸上的泪珠。
瞧这秦氏掉了眼泪珠,桂雁也是心疼的不行:“娘娘,太医都说了您气血不足,不宜大悲大喜,您喝点参汤缓一缓吧。”.
“还有什么好喝的,这些年来,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表面上看着好好的,其实根里头已经烂的不行了,喝不喝都是一个样子。”秦氏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幅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样。
“唉,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行。”
“娘娘,你也早些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边洒到屋子里。
禾绾被阳光给晃醒了,扭头向旁边瞧了瞧,发现魏祁已经醒了,正撑着头看着她呢。
“殿下今日不上朝吗?”禾绾疑惑的问道。
魏祁伸手捋了捋禾绾耳边的碎发:“孤每一日都要上朝,就没有不上朝的时候。”
禾绾被魏祁的动作红了耳根,咂舌:“殿下还真是辛苦啊。”
“其实孤是可以休息的?”魏祁笑着看禾绾。
禾绾知道魏祁这是在和她玩呢,可还是顺着魏祁的话说道:“是什么时候啊。”
“孤若是有了太子妃,与太子妃成婚后的三天,可以不上早朝。”
“那殿下还是不要休息了,每日上早朝是很重要的哦。”禾绾狡黠地笑道。
魏祁又捏起禾绾的脸:“你说什么呢,嗯?”
禾绾发现魏祁特别喜欢捏她的脸,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秉承着死鸭子嘴硬的道理,禾绾依旧说道,这次还更大声了:“妾身说,希望殿下不要休息,早朝是很重要的……
禾绾这话说道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哎妈呀,怎么还撒上娇了。
话都说出口了也没办法收回,禾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想拉开被子,往被子里面钻。
魏祁早就料到了,一把抓住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禾绾的鼻子差一点碰到魏祁。
“你这个毛病是跟谁学的,怎么一有事就往被子里钻,……魏祁低头看着怀里小小一坨的禾绾,难道她家里都不给她吃饭的吗。
禾绾嘟着红唇不说话。
“殿下要是有了太子妃,一定一心都扑在太子妃娘娘身上,怕是早就将禾绾忘了九霄云外了,到时候禾绾就被人忘了,没有好吃食,吃不好睡不好,晚上睡觉搞不好还有老鼠在脸上爬,殿下就忍心看禾绾受这样的苦吗,所以殿下还是好好的上早朝吧。”
禾绾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一直指着魏祁的胸膛,完了还不解气,伸头在魏祁的胸口拱来拱去的。
魏祁觉得怀里这个小人怎么这么能说,像一个小鸡崽子一样,将她往怀里一搂,一把按住禾绾的头:“别说了,再睡一会儿。”
第21章 下狠手
禾绾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是让人太没有面子了,在怎么说人家是女孩子,应该温柔一点。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先比魏祁睡着了,魏祁看着怀中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小人,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魏祁也就搂着禾绾,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德顺在门后小声的叫着殿下,魏祁本身就觉浅,德顺一叫,魏祁就醒了。
魏祁起身,怀里的禾绾也就醒了,和魏祁相比禾绾的觉就深一些,醒了一下之后,又睡了过去。
魏祁也没有再动她,他总觉着禾绾的年纪小一些,对她就像和小孩子一样,再说太子喜欢的女人总不能连觉都是不好吧。
德顺伺候着魏祁穿好了衣服。
魏祁收拾好了,人都走到门口了,却又折了回来。
看着床上的禾绾,伸手将禾绾的被子掖好,摸着禾绾光洁的额头,轻轻地落了一个吻。
德顺在一边看着,觉得殿下真的是开窍了,搞的这几天的魏祁心情都好的不行,德顺做事也就放松的多了。
“一会儿,你亲自去虞良娣那里一趟,就说卫奉仪昨夜贪凉,受了风寒,今天早上的请安就不去了。”
“是。”
交代完了,魏祁回头看了床上的禾绾一眼,便放心的离开了。
虞良娣那边又是和往日一起,坐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
“今日卫奉仪怎么没来。”叶昭训好奇的开口问道。
众人环顾了一圈,便知道说的是那个卫奉仪了。
“殿下身边的德顺早上来了,说是卫奉仪那边,昨晚贪凉着了风寒,所以就不能过来了。”虞氏端着杯盏淡淡的说道。
“殿下对她可真好啊。”坐在角落里的赵奉仪小声地说道。
殿内的女人个个都神色黯淡,无精打采的。
自已枕边人对其他人百般关心,任谁的心情的不会好。
秦氏之所以能被魏宸作为暗线,藏匿在东宫中,一是因为秦氏对魏宸有情,便于掌控。最重要的是秦氏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在察言观色和洞察人心上面。
秦氏注意到其他人的神情,有些瞧不上。
秦承徽接着喝茶的动作,躲在茶盏后面悄悄地看了段氏一眼。
只见段良娣和其他人一样,面色神情黯淡。手中把玩着腰间的香包。即使神色黯淡,但腰杆子却还是挺的直直的。
细细算来,殿下南巡回宫已经三天,去后宫也就两天,连着两天都去了卫禾绾那里面,原本这东宫的宠爱都在段氏哪儿,现如今怕是这宠爱也要转移了呢。
段氏和虞氏相比,也就差在那个孩子上面了,没办法谁让太子殿下的皇长子,是从虞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段氏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香囊,旁边的人不知道段氏的心情,只有段氏自己知道手上的金丝香包,都快被手弄坏了。香包上的金钱都被勾了出来。
听着旁边的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讲着殿下有多宠爱卫禾绾,段氏就觉着自己的心就像被针扎着一样疼,让人喘不过来气。
明明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她段芷的,有个虞氏成日里和她作对就够累了,结果现在又有了个小狐媚子。让她怎么能不气。
若是自己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段氏就觉得自己要活生生的气死在这里,一天天的没有一件顺心意的事情。
“妾身的身子有些不适,就先行离开了。”话音刚落,便扭头转身就要走。
“段良娣这样怕是失了规矩,虞娘娘还在这呢,段良娣有些太放肆了吧。”叶昭训愤然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我与她平起平坐都是良娣,有什么失了规矩,你一个个小小的昭训和我这么说话,不才是放肆吗,也是对娘娘的不敬。”
段氏自小就伶牙俐齿,身后有用家室撑腰,什么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意愿做事,也就没什么顾及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叶昭训两三句话就被我的话都说不好,结结巴巴的。
“你还是将话说清楚在和我说话吧。”段氏将话撂下后,便带着婢女嚣张的走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上面的虞氏。
看着段氏如此嚣张跋扈,虞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里都是冰冷的恨意。
可这么多人都在下面坐着,其中又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虞氏还是挤出了笑,端着架子说道:“段良娣也是累了,大家别放在心上,都是姐妹别放在心上。”
下面的人也迎合着说话。
“看来各位妹妹都累了,今日就先散了吧。”虞氏面带疲惫地说道。
众人行礼后退下。
虞氏没有和往常一样的退回内殿,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离去的嫔妃们。
“娘娘到喝药的时间了。”赵嬷嬷在一旁,小声地提醒到。
“嬷嬷,她们真的要踩到我头上去了。”
平淡的语气听的赵嬷嬷心疼。
桂雁扶着秦承徽回宫。
路上瞧这前面的卫玉荣浑浑噩噩的样子,普普通通地走个路都差点摔倒地上。
秦氏开口:“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这样吗?”
桂雁小声的说道:“奴婢身边的暗子说,从回去了之后就变得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承徽冷笑一声:“果然是从小门小户出来的,干什么事情都犹犹豫豫,阴柔寡断的,能干成什么事。”
“娘娘,知道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这种人做起事情就这样,娘娘也不用这么着急。”
“不是我着急,王爷在前朝那么辛苦,做什么事情都举步艰难的,我人在东宫能帮王爷的不多,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哪有什么脸面去见王爷。”秦氏小声焦急地说道。
“娘娘最主要的是定住自己的心神,若是您这边都因为一个小小的奉仪乱了阵脚,王爷那边也不会开心的。”桂雁扶着秦氏的手微微用力,想着提醒她低声些。
“对对对,我要定住神,这么些年王爷往这东宫塞了多少人,成了的便只有我,所以我一定不能慌了阵脚。”
“王爷那边也有了新消息,说是给您的药已经研制好了,先给您试试,若是有效果的话,便给您用上了。”桂雁说着刚刚传来的消息。
秦承徽脸色动容:“王爷的心里果然是念着我的,桂雁你说是不是啊。”
桂雁在一边也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秦承徽虽说不怎么受宠,人也长的寡寡淡淡的,大美人离她差的远,小美人她又不够格。
但怎么说也是个承徽,按着太子侍妾的排序,最尊贵的便是太子妃,其次便是良娣、承徽、昭训、奉仪。
除了段氏和虞氏,她的位份也不低,宫殿位置也挺好的,没几步路就到了。
秦氏着急忙慌回了宫室,一路小跑地进了内殿,在自己的妆匣子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
秦氏干脆直接坐到地上,开始思索自己的东西放到了哪里,平日里自己的东西连桂雁都不能碰,更别提外面洒扫的奴才了。
仔细地想了想,秦氏起身走到床边,按着平时的位置坐到床上,左手在枕头下面摸来摸去,直到摸到一个硌手的小玩意,用力一按,床下便弹出来一个小暗格。
暗格小小的一个,和平日里的妆匣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是隐蔽些,若不是今日秦承徽的这一套动作,连桂雁都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红梨木床,竟然有这么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满了瓶瓶罐罐的东西,就连瓶瓶罐罐上面都镶嵌着宝石,拿起来都有些沉,说不准这瓶里的东西还没有瓶子本身值钱呢。
秦氏就直接跪坐在床边,翻找着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响了好长时间,秦氏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秦氏起身将东西放到了桂雁手里:“这是先前王爷给我的药,只要一点点便能让人死的悄无声息。”
桂雁看着手中精致的小玉瓶,有些不明白秦氏的意思,抬头不解地看向秦承徽。
“我若是不推一把卫玉荣,她自己是不会去下这个手,你一会儿找个理由拿些老鼠药去找她,将东西交给她就好。”秦氏解释道。
“那娘娘这药是做什么的。”桂雁望着自己手中的玉瓶。
“以防万一,在老鼠药里加一点玉瓶里的粉末,卫禾绾必须死,必须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已的院子里,等太医到的时候,人已经咽了气,这件事才算是完,明白吗?”
秦氏有些癫狂地说着话,现在在她的眼中禾绾必须死,不然她的王爷尽心制造的东宫平衡,就要被打破了,若真的是这样,原先所做的的一切,便都成了泡沫。
桂雁觉得她家娘娘有些不正常,急忙拿出早上王爷刚刚送来的药,又慌手慌脚的拿来了水,想让秦氏服下。
秦氏跪坐在地上,衣裳和发髻都变得松松垮垮的。看见桂雁拿来了药,摇头说道:“你现在别管我了,快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快啊。”
桂雁看着手中的药犹豫着。
秦氏直接大吼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你是聋了吗,快去啊。”
瞧着桂雁还在犹豫,秦氏道:“你将药放下,我会吃的,你先快去吧。”
听了这话,桂雁才稍稍放了心,将药和水放到秦氏面前,拿着玉瓶出了殿门。临走还不放心的看了秦氏一眼。
第22章 下毒
秦氏瞧着桂雁走了才放了心,看到地上的药,唇角勾起发出冷笑,喃喃自语道:“但愿这药真的有用,可以将我这副破身子给救回来。”
打开放置药丸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药丸,秦氏也不知道应该吃多少,闭着眼拿了一把,直接放在嘴里,茶盏放在那里动都没动。
桂雁急慌慌地从内务府出来,看着手中的老鼠药,还在犹豫着,娘娘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吧。
来不及多想,桂雁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荷池旁的假山旁,有一个小小的洞,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
桂雁慌张的将药放在地上,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玉瓶,手上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听着远处有着脚步声传来,桂雁咬了咬牙,将玉瓶打开,将粉末倒在老鼠药里。
都是白色的粉末,活在一块也没什么区别,桂雁到底是第一次做要人性命的事情,紧张的不行,都快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实在是紧张,桂雁在撒粉末的时候还将东西撒出来了一些,听着远处不断靠近的脚步声,桂雁也来不及细细的收拾,便直接用脚将粉末扫开。
端起托盘,整理了一下仪容,现在的她便又是秦承徽身边最得意的大宫女了。
一群端着衣服的宫女走了过来,瞧见了桂雁,笑着打招呼:“桂雁姐姐好,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桂雁定睛一瞧,原来是尚服局里的几个面熟的小宫女:“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家娘娘和新来的卫奉仪交好,卫奉仪的宫殿也是年久失修了,晚上老鼠窜了窜去的,叫娘娘们睡不好,所以我们家娘娘想着送些老鼠药过去。”
尚服局为首的女子点了点头,这群人也惊得不行,原本平日里昂首挺胸的大宫女,也有对她们笑的时候。
众人瞧着桂雁这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看着桂雁身上的衣服,脸上也露出艳羡的目光,虽然都是宫女,但是宫女与宫女也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