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和我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福泽谕吉很是平静,“考虑到你们的职业问题,我并没有觉得你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毕竟我认为,在和凛夏相关的事情上,你我的出发点应当是相同的。”
听到这里,狗卷棘认同地点头应下,“鲑鱼鲑鱼。”
福泽谕吉也点头道:“至于乱步说的那些,你不用放在心上。”
“腌鱼子。”
“凛夏应当也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目前大概只是想要你加入武装侦探社。”
男人抬眸,在少年的口罩上一掠而过。
“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注意到少女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银狼殿下只抬了下手,“无需和凛夏提这些事,你考虑好了也不必和我说。”
“海带?”
还没等狗卷棘得到回答,抱着浴衣的凛夏便再一次来到了客厅。
她瞅着福泽谕吉的脸色,又看向狗卷棘,试探道:“你们谈完了?”
“是的。”福泽谕吉端着茶杯站起身,“不要复习太晚,注意休息。”
凛夏把手里的浴衣塞进狗卷棘怀里,“嗯嗯嗯,我肯定不会很晚睡的!”
应付完老父亲,巫女殿下拉起男友,带他了解了下自家的房间分布,又找出备用的洗漱用品交给他。
“爸爸向来觉浅,乱步哥睡姿不好。”她拉开障子门,“家里也没有客房。”
“所以可能要和我睡同一间房间哦?”
凛夏拉着狗卷棘走进房间,从柜子里翻出另一床褥子。
“不过虽然我不怎么介意同床,但是感觉除我之外的人都会在意,所以会分床睡。”
她从众多的毛绒玩偶中清理出一块空地,将被褥铺在榻榻米上。
“都怪岩永。”黑发少女深感头痛地扶住额头,“这些玩偶我之前都放得很整齐的,现在又要整理了……”
说着,她无意间瞥见已经僵立在一旁的狗卷棘。
少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紧紧抱着怀里的浴衣,眼角耳尖全都红透了。
巫女殿下忍俊不禁地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向他的耳朵里吹了口气。
见对方慌忙抬手捂住耳朵,她更是笑出了声。
“棘君想要今晚上垒的话,我也一点都不介意呢。”
“木鱼花木鱼花!”狗卷棘急得头上冒汗。
他听得出来凛夏话里更多的只是在玩笑。
但在这之前她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不对,多少还是有点苗头的。
一想到最常来到咒术高专蹭甜点的凛夏好友——岩永家的大小姐,狗卷棘醍醐灌顶。
在这个瞬间,他完全能够理解她们斗嘴时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都很超过预期!
抱紧浴衣,少年故作镇定地以最快速度离开了凛夏的卧室,转而奔进浴室。
看着狗卷棘略显仓皇的背影,凛夏更是笑得捶地。
好不容易笑够了,她才收拾起满地的毛绒玩偶。
再次用毛绒玩偶搭建出一个稳固的窝,巫女殿下捞起放在最上层,被国木田独步标注为考试范围的笔记本。
还没翻开两页,她忽然失了笑意,眉毛也微微皱了起来。
洗漱完毕,平复完心情,回到卧室的狗卷棘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景象。
窝在毛绒玩偶中的少女举着笔记本,一脸严肃地翻阅着。
考试内容很难吗?
狗卷棘走近刚想问,却见她突然合起了笔记本。
“你下午去找大姐头了?”凛夏眉心紧锁,“那太宰还真是难得干出一件人事。”
至于他俩的谈话内容……
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一旁,巫女殿下迅速坐正,坦诚道:“也许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被妖怪抚养,所以我的很多观念和人类都不太一样。”
“大姐头的那些问题,换我我也不能回答得让她满意,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狗卷棘盘腿坐下,“金枪鱼蛋黄酱。”
“我的回答大概会是‘不会有人在意’、‘我自己也不在乎’和‘太弱了,不想要’。”
橙色妖瞳缩小一圈,少女做了一个深呼吸,咬着舌尖紧张道:“虽然在这三个问题上,我们意外达成了共识,但我也想问一下你。”
“关于后两个问题,你当时是考虑到你们家被咒术界判为‘不法者’这一点吗?”
“……鲑鱼。”
狗卷棘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有一部分这个因素,但更多的是因为我本来也没办法向你保证一个安稳的未来。]
坐到狗卷棘身旁,凛夏亲眼看着他将这一行字打完。
她长叹一口气,侧身抱住他。
轻轻吻过对方唇边的咒印,她便枕在他的肩头不动了。
“芥菜?”
忧心自己的回答会不会让她感到失落,狗卷棘小声问道。
支起上半身,凛夏紧紧抱住他。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
她顿了顿,抿起唇不愿再说。
只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帮五条悟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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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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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法者”这一点,是公式书里的内容。
大概意思是:“狗卷家被咒术界判为不法者,家族内部采取刻意减少咒言师的诞生的措施。但偶尔也会有棘这样的孩子诞生。”
我看到这个的时候,简直心疼死了呜呜呜呜呜。
怎么可以这样对卷!!!我杀jjxx!!!
顿时就很理解五条悟了(草
凛夏也很理解五条悟了(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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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晋江独家
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凛夏顺势倚在狗卷棘身上。
她探出指尖,伸进对方手掌和手机之间的空隙。
常年握刀的手并不算柔软,却有一种格外坚韧的感觉。
仍由手机翻转扣在榻榻米上。
五指交错着, 随即扣紧。
仿佛要通过这样的连接,传递过来什么力量。
是和此刻枕在肩头一样, 意外地足以让人安定的感觉。
“你会想找大姐头, 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吧?”
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因为贴得太近,反而没什么办法能分辨出她的情绪。
但……至少不是负面的。
“不知道你会不会测谎。”
“总之, 现在, 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情况下, 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
“所以希望你能够如实地说出你想问的事情。”
少年抬起右手,侧着头,摸了摸鼻尖。
现在看来, 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不知道答案的话,大概也可以。
“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想到要去问大姐头,而不来问我。”
“有问题就直接问出来, 不好吗?”
被她用握起的手愤愤捶腿,狗卷棘反而闷笑了一下, “鲑鱼子。”
“不要笑了。既然答应了那就赶紧问出来!猜来猜去好麻烦的!”
直到自己又被不轻不重地锤了几下, 少年才从榻榻米上捞起手机。
[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非问不可的事。]
看到这行字,凛夏立即坐起身, “不问算了,我走了。”
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却没能挣开对方忽然加重的力道。
眼看着突然失去平衡的她将要跌倒, 狗卷棘顺势把她拽进自己怀里。
【“凛夏。”】
再简单不过的音节。
轻轻敲击着耳膜。
这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
向下挪了挪,安心枕在对方的腿上。
捂住自己已然发烫的双颊,藏起侧脸, 少女喃喃道:“这是作弊。”
太作弊了。
只需要念一遍名字。
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再念一次吧。”
小心地抓住浴衣的衣襟,在掌心里攥紧。
“我的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咒,不能随便念。]
“那……这个咒语就交给你了。”
说什么“交给你了”……
这个笨蛋真的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松开紧握着的手,狗卷棘在她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拍了拍。
他抬起左手捂住脸,右手则是拿起手机打字说明。
[太……]
删掉,重打。
[有点近了。]
距离太近,浴衣太薄。
虽然知道她完全不在意,但至少自己是感觉得到的。
看见狗卷棘打下的文字,凛夏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翻身坐起。
“那我去洗漱了,回来再说这件事。”
“鲑鱼。”
等到口嗨王者某夏抱着衣物仓皇逃出卧室,咒言师转而坐进已经铺好的床褥里。
在只剩下他的此刻,狗卷棘才终于能好好观察这间房间。
房间本身的装修十分简洁。
比起凛夏,感觉更像是叔叔的风格。
除此之外,墙角立着日本刀,是初见那天她用的那柄。
衣柜的柜门上贴着她和朋友们的大头贴,但大多数都是近些年的。
书桌上堆着各式的书和本,只有刚才被她拿在手上的“考试范围”不在其列。
不算已经被搭成“鸟窝”的毛绒玩偶,她的被褥旁还放着几个等身长的大抱枕。
比她平时表现的还要更加柔软一些。
却并没有超出自己的意料。
坐进床褥里,狗卷棘点开Line。
一看见他头像亮起,安静了一整天的群聊瞬间被熊猫的消息淹没。
[胖达:棘!听说你直接跟去横滨了,是到现在才找到过夜的地方吗?]
从熊猫发来的一堆消息中提取出重点,狗卷棘回复道:[是现在才终于没什么事情了。]
[真希:好歹是横滨。]
[熊猫:所以你晚上在哪过夜?我都帮你打包好行李了,就等着凛夏派妖怪来搬东西。]
犹豫片刻,狗卷棘接着回道:[应该用不上行李。]
远在东京的真希和熊猫齐齐打出问号。
只有里香抢过乙骨忧太的手机,慢悠悠地打字问道:[是在她家?]
[是。]狗卷棘抿唇按下发送键。
群聊诡异地安静了近一分钟。
直到伏黑惠看到消息提醒,才打破这阵表面上的平静。
[伏黑惠:猜到了。福泽前辈做出这种事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熊猫:完全没有猜到!这两个人明明磨蹭那么久才确定关系,怎么第二天就登堂入室了!]
[真希:登堂入室不是这么用的。]
[乙骨忧太:……重点应该是第二天吧?]
[伏黑惠:原来才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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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紧随其后。
一时间,屏幕上只剩下“原来才第二天”这句话在刷屏。
狗卷棘连忙发出“STOP”的表情,制止住他们无止境的复读。
随后,他打下两句话:[横滨的形势比我想的复杂很多。可能要在这边多呆几天。]
[熊猫:有多复杂?]
[狗卷棘:刚来就碰上包括侦探社在内的三组织开战,以至于刚闲下来。]
[天下最帅的五条老师:毕竟是横滨嘛~]
[天下最帅的五条老师:说起来,见家长的感觉怎么样?]
[熊猫:对哦,能住在凛夏家里,怎么说也该见过父母?]
[真希:凛夏只有养父吧?]
“棘君!”
顾不上再在群聊里说话,狗卷棘抬头看向来者。
长发被随意扎起,用鱼骨夹夹在头顶,显出几分居家气息。
换完浴衣的少女还带着水汽,坐到狗卷棘身边。
凛夏右手握成拳头,敲击在左手掌心中。
“我想到了!”她歪了下头,挑起一边眉毛,笑着问道,“是因为中也,所以才想问大姐头对吧?”
轻咳一声,掩去不知从何而来的难为情,狗卷棘握拳挡在嘴前:“鲑鱼。”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我的。”巫女殿下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事,只是中也啊。”
“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当然会全部告诉你。就是……”
她抿了抿唇,着重强调道。
“听完绝对不许笑。”
“腌鱼子。”嗯,一定不会笑的。
等他应下,凛夏拽过一旁的等身抱枕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在九岁之前,我都是被妖怪们抚养的。所以一开始,我连人类的文字都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