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中已经有不少彻底透明, 继而破碎消失的。
而那个咒术师也濒临“神隐”边缘。
少年冷着一张脸,紧了紧怀中的少女,护住她的耳朵, 转头看向那群咒灵。
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扔下咒言。
【“去死吧!”】
所有还没彻底“神隐”的咒灵以及那个咒术师在同一时间倒下,被全部透明化,随即化为碎片,湮灭于空气中。
感应到自己用来束缚咒灵和脑花的红绳齐齐失去了效力,凛夏向狗卷棘怀里侧过脸去。
原本包围着两人的红绳随着咒灵们的消失而渐渐四散着隐去。
二人终于再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顾不上疑惑自己的嗓子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反噬,狗卷棘看向乙骨忧太,拜托道:“海带。”
毕竟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短,乙骨忧太对饭团语的理解能力比起刚入学时好多了。
他上前一步,注意到凛夏腰间的伤口,立即使用了反转术式开始治疗。
只是治疗的同时,他颇为震惊地追问道:“她身体透明了这么多,没事吗?”
狗卷棘摇了摇头,看向怀中已然放心昏迷的凛夏,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而且这种关乎她自己的事情,还是由她本人来说才更合适。
“芥菜。”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讲,只要不再使用超出掌控的力量,这种状态就不会影响她的生命安全。
相较而言还是腰上的伤更严重一些。
真希打量着凛夏,挑眉道:“不仅腰上受了伤,还有眼睛。”
听到真希的补充,乙骨忧太立即伸出一只手,盖在凛夏的眼睛上。
[她做了什么?]里香跟在乙骨忧太身边,踮起脚尖盯着凛夏的透明部分看了好久,[“神隐”吗?]
狗卷棘点头答道:“鲑鱼。”
紧接着,他疑惑地看了里香一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里香不紧不慢地做出解释,[根据岩永和刚才大家都不记得她这两点,综合起来猜的。]
“不要老是站在这里了。”熊猫看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指,招呼道,“回学校里再说。”
“硝子小姐那里还有些凛夏能用上的药。”
狗卷棘心知熊猫说的没错,等乙骨忧太收手后便跟上其他人,一同回到高专。
按照硝子小姐的指令,狗卷棘将凛夏放在病床上,随后拉来一把椅子挨着床边坐下。
家入硝子拿着手电,扒开凛夏的眼睑,随即顿了一秒。
“凛夏现在的状态没办法检查。”她将手电收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说罢,她便抄起兜,转身离开这间病房。
没过多久,真希拿着家入硝子交给她的病号服以及干净床品走了进来。
随手把病号服和床品扔在被子上,她单手叉着腰,冲着狗卷棘挑了下眉。
“谁换衣服谁换床单?”
见狗卷棘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希直接拍板定砖,“那我给她换衣服,你赶紧起来让个地方,顺便给她换个干净床单。”
说罢,她便把凛夏抱到狗卷棘刚让出来的椅子上,毫不犹豫地拉开外套拉链。
高马尾少女一边脱着凛夏身上的衣服,一边抱怨道:“既然凛夏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就先给她换个衣服再放上床呗,不然还要多换一次床单。”
“嗯。”狗卷棘闷声闷气应了一声,把床单多出来的边塞进褥子下边压好。
整理好零七八碎的内容,真希便把凛夏抱回到床上。
她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随手拍了拍狗卷棘的肩膀以示安慰,顺手关上了门。
坐回椅子上,狗卷棘盯着她缓慢恢复的鼻尖,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办法叫她多上点心,不再徘徊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边缘呢?
还有就是她手上的那个手铐是怎么回事?
咒术界最近除了夏油杰的百鬼夜行,便没有什么事情会和她有关。
所以是侦探社出事了吗?
狗卷棘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武装侦探社”相关的新闻。
搜索结果第一条《政府认证侦探机关实为恐怖组织?!》便是无论谁都没办法相信的内容。
而接连几条也都是《极度危险连续杀人犯在逃,请广大市民关注》之类的标题。
抿起唇角,狗卷棘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
难怪。
难怪她手上会有手铐。
也难怪她会不管不顾地使用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力量。
她的手比那双手铐还要凉一些。
分不清是因为“神隐”,又或者是这些纷至沓来的糟糕消息。
静静地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少女,狗卷棘再也没办法坚持对她生气下去。
时间的流逝变得不甚明显。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而期间乙骨忧太有帮忙送过一次还是两次饭和热水袋之类的日用品。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狗卷棘还是吃了几口,免得其他人担心。
热水袋灌上热水之后很暖和。
可再暖和也没办法叫凛夏恢复正常。
扣着凛夏的手腕,狗卷棘始终不敢撒手。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一点也不确定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得快些,不得不耐心等着。
而能让他相信她还存在的只有这点微弱的脉搏。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一弯残月都升上了当空。
狗卷棘手腕忽然被冰凉的手握住。
“棘君……”
少女心虚气短的声音在他惊醒看来时变得越来越弱。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狗卷棘直把她盯得不敢抬头看他。
“我知道错了……”
凛夏咬着口腔内部的软肉,委屈巴拉地低下头。
“只是我当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嘛……”
见凛夏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失了仿佛与生俱来的那股锐气,就像淋了雨的雏鸟,冻得瑟瑟发抖又无处可去。
狗卷棘闭上双眼,长出一口气。
“棘君你……”是对我失望了吗?
巫女殿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站在一旁的男友揽起抱进怀里。
拍着她的后背,狗卷棘无可奈何地安抚道:“很难过的话,说出来吧。”
“我一直都在。”
他的体温明明应当是正常的,凛夏反而觉得像火一样烫。
烫得她根本忍不住眼泪,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
泪滴落下,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少女趴在少年肩头抽泣着,连话也说不利索。
“我、我没有、家了……”
不管是大仓烨子还是武装侦探社,一个都没有了。
一滴滴泪珠分明没有多重,但落在肩上时,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击在狗卷棘的心上。
了解过她的过去,见过她对于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侦探社在她心里的地位。
一边为她顺着气,狗卷棘一边轻声应道:“那我就是你的家。”
是可以胡闹,可以撒娇也能安心扔来问题的存在。
“也许我不能像乱步先生那样,一下子搞定你拜托的任何事情……”
少年笑了笑。
“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凛夏哭声一滞,随即把脸埋进他颈侧,含着泪水嗔怪道:“你要说话算话。”
“立下【束缚】还是使用【咒言】?我都可以,看你。”
破涕为笑的少女不轻不重地捶了下男友的肩膀。
“明知道我讨厌做选择题,你还这样说。我手机在外套口袋里,你先帮我拿来。”
狗卷棘依言照做,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在完好的一侧掏出手机。
顺势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他立即看向凛夏,“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巫女殿下接过手机一看,全是陌生号码,皱着眉给对方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熟悉声音,她一时间连哭都顾不上哭,连忙挂断电话,两眼瞪得溜圆。
那人随即便又打了回来。
看着电话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号码,凛夏咽了下口水,心有戚戚地抓住狗卷棘的手。
“你刚才就说过要陪着我的,不能让我一个人挨训!”
她眼眶微红地恳求道。
“知道我冒了这样的险,刚才还挂了他电话……”
会被乱步哥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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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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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笨蛋给我等着!
接下来就是给脑花的收尾(尸),以及搞定天人五衰。
我好激动www马上就能写凛夏见公婆(bushi
说起来,我已经开始构想一二年级一起出去玩(比如海边之类的(是的,全是日常全是糖(大概会是无意识喂一年级吃狗粮的日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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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晋江独家
手机闪了又闪, 最终凛夏提心吊胆地按下了接通键。
她心虚到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贯的开场白。
“咳……这里是福泽凛夏,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紧接着便是江户川乱步冷静到极点的声音。
“敢挂乱步大人电话, 还敢自己寻死,凛夏胆子越来越大了。”
凛夏刚想辩驳, 却只说出了一连串的“我我我”, 内容一个字都没想好。
没搭理语无伦次的凛夏,江户川乱步接着说道:“派妖怪来接我, 然后把我藏起来。”
既然明面上不方便行动, 那么先同岩永当年类似的“神隐”状态再说。
只要他保持“失踪”, 侦探社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完最重要的事情,名侦探大人直接挂断了电话,准备找个安全地方等着妖怪来接。
但捧着手机的凛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一度一度地转动着脖子, 看向坐在一旁的狗卷棘。
“他居然都没有训我……”
少女的声音里充满绝望,欲哭无泪。
“会死的,一定会的……”
巫女殿下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整个人摇摇欲坠。
见她就差张嘴吐魂,狗卷棘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头顶, 再次承诺道:“我会陪你一起。”
他按亮凛夏手中的手机, 看了一眼时间。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明天再说?”
一听这话,凛夏连连摇头, 语速飞快, “不不不,不能再怠慢他了,真的会出事的。”
侦探社现在处境艰难, 而作为中心支柱的乱步哥又是个战五渣。
哪怕对他规避风险的能力很有信心,她也不敢放任他一直流落在外。
毕竟是认路能力成谜,又总是搞不懂电车坐法的名侦探大人。
狗卷棘拎起椅背上的羽绒服递给执意要下床的凛夏,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才拉起她的手回到宿舍。
迅速换好一身巫女服,巫女殿下在狗卷棘的陪同下召来姑获鸟和猫又。
将“找到江户川乱步并且把他带来”的任务交给两只妖怪后,她反而更添了几分忧虑。
“真不知道等他到了我得被他训成什么样……”凛夏绝望地呢喃着,闷头走向厨房。
狗卷棘连忙拉住她,“不回宿舍吗?”
巫女殿下缓之又缓地摇摇头,“棘君去睡吧,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根本睡不着。”
一路走进厨房,她绑好臂绳,拎出食材开始一通折腾。
见她精神状态不佳,狗卷棘哪里敢自己回宿舍睡觉,反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少年跟前跟后地帮着忙,把所有会接触到尖利物品和插座的步骤全部包揽。
再一次被狗卷棘夺走手中的菜刀,凛夏蔫搭搭地坐到一旁。
她趴在椅背上,指着案板上已经被她擀好的面饼说道:“那是苏打饼干,不要切太大,切完还要用叉子扎眼的。”
左手比了个OK,狗卷棘修好边后,依言把面饼分成小块。
预热好烤箱,不过十几分钟,苏打饼干就大功告成了。
凛夏捏起两片饼干,递向狗卷棘,“你不吃点?”
而狗卷棘同样递出两片被酱料合在一起的饼干。
他用另一只手接过凛夏递来的饼干,将自己手上的饼干向她的方向举了举,眉眼弯弯地劝道:“一起吃。”
毫无戒心的凛夏就着狗卷棘伸来的手在饼干上咬了一口,随即被扑鼻的芥末味呛得彻底醒了神。
她连忙张嘴哈气,随手撕下一张厨房纸捂在脸上。
咽下嘴里沾了芥末的饼干,凛夏吸着鼻子,连名带姓地嗔怒道:“狗卷棘!”
“在!”少年默契接上她想说的话,“剩下的半块我吃。”
擦干净生理性泪水,凛夏撅起嘴“哼”了一声。
“我还要做一些红豆餐包,不用厨师机的那种。”
人工揉出手套膜的难度……
狗卷棘小口咬着芥末味的苏打饼干,眼含热泪地点点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