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21-04-13 09:43:59

   书名: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作者:三愿大人
  文案:
  舒明悦出身高门望族,自幼被诸人捧在心坎上疼爱,逾制封为公主。
  然新帝登基,内外朝重新肃整,她为新帝所恶,代替杜澜心远嫁草原。
  她不想和亲,不想嫁给阿史那虞逻,她不爱他,可最终还是公主折腰,入了胡帐。
  三年恩爱,他给了她极致的宠爱与欢愉。
  可建元五年,雍凉之地战火连天,舒明悦为兄报仇,一剑捅了北狄将军。
  彼时,两国战火亦严重影响了西北商道。
  她被他所弃,无凝香丸可吃,病入膏肓,香消玉殒之际,枯细手指下意识地搭在尚无起伏的小腹上,想着这样也好——
  一场死局,无人能解,人生多难,何苦来哉。
  【男主版】
  他狠心,他冷漠,他威名赫赫,他以血为刃,杀尽负他之人。
  他上不愧天下,下不愧子民
  可是到头来……为什么不开心呢?
  回首一生,阿史那虞逻恍然大悟,原来他还有一愿未偿。
  那年,他自西域求药归来,床侧纱幔飞扬,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
  #老婆和江山我都要#
  #所爱隔山河,山河亦可越#
  ps:
  苏女主,女主娇气作精。
  男主不完全重生/我吃我醋/后期会恢复正常。
  上辈子两人的悲剧是背景设定和立场不同导致的,会在文中解释清楚。
  重生后所有一切重头再来,会把故事圆回来。
  上辈子甜虐,这辈子甜甜甜。
  架空乱世,民风开放,历史乱炖,莫要考据哈~
  一句话简介:和亲后,我成了他的小公主
  立意:心怀阳光,处处是太阳。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明悦、阿史那虞逻 ┃ 配角:姬不黩、沈燕回、舒思暕、杜澜心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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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修)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草原的秋冬苦寒漫长,凛冽狂风席卷每一寸枯草,数千顶牙帐在草原上连成一片,宛如一颗颗雪白珍珠。
  可敦牙帐,舒明悦侧卧在床榻上睡着了,这些四五日天,她病情忽然加重,每日里多一半时间昏睡不起,本就巴掌大的脸蛋消瘦得愈发不成样。
  “可敦,喝药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随后有人扶起了她的肩膀。
  舒明悦昏昏沉沉醒来,茫然地眨了眨眼,因为病重,她神情分外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苏善?”
  “是我。”阿苏善往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然后跪在榻边,舀起汤匙喂她喝药,“可敦先把药喝了,一会再用些粥。”
  药汁特调过,苦涩漆黑,卷着一股腥咸气息入喉。
  舒明悦捂了捂嘴,伸手推开她,五脏六腑难受得厉害,忽然伏在榻上呕出一大口血。
  阿苏善神色惊变,也顾不得滚了一地狼藉药碗,连忙伸手去拍她后背,“可敦……怎么了?身体哪儿不舒服?”
  舒明悦摇了摇头,深深喘息着勉强将胸口血腥郁气压了回去,抬眼问:“可汗呢?”
  阿苏善声音一窒,对上她那张惨白病容,忽然有些不忍心说出口,舒明悦艰难启唇,又问了一遍,“可汗呢?”
  “可汗……”
  阿苏善一咬牙,如实说道:“二十多天前,可汗替乌蛮将军办完丧仪,已经走了。”
  说完,她低下头,不忍看她的眼睛。
  话音落下,舒明悦还有什么不明白,怪不得阿史那虞逻食言,没有派人送她回长安。
  原来乌蛮死了。
  他一定恨极了她。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不牵情心者,视如草芥,不外如是。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两人已经三十一天未见了。
  舒明悦歪在靠枕上,精神十分不济,或许她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彻底底。
  她不该和亲草原,也不该天真地以为拥有虞逻的宠爱就可以安安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
  那天,如果不是乌日娜告诉她真相,她大概会一辈子蒙在鼓里。
  原来北狄和巽朝早已开战数月,雍凉之地战火连天,原来大表哥领战并州雁门,被乌蛮所杀,一箭穿心。
  “舒明悦,你真可怜,除了我,谁敢告诉你真相?”
  乌日娜用怜悯而嘲笑的眼神地看着她,笑她一无所知,又怜她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舒明悦指骨捏紧,忽地捂嘴又咳出一抹鲜血。
  这次她咳得十分厉害,脸色青白,几乎要没了气息。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
  舒明悦揪着锦被,眼圈红了一大片,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可敦……可敦。”阿苏善急急地喊她,一面拍她后背,一面颤抖地伸手去摸脖颈,才发现那里的脉搏已是弱不可闻。
  再低头一看,地板上的血丝暗红,混杂不成形的血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阿苏善神色惶恐,喃喃自语。
  可敦明明在按时吃药啊!医师说,只要她按时吃药,身体还在再撑一个月!
  舒明悦咽下嗓中的苦涩血腥,慢吞吞地靠回榻上,杏眼儿里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染血的红唇反而为病体添了两分气色。
  阿苏善手忙脚乱地擦去她脸上鲜血。
  舒明悦摆了摆手,“退下吧。”
  北地的风很冷,呼啸拍窗,似是哀嚎。舒明悦吃力地撑着床榻躺下,她觉得身体好疲倦,像是一叶轻舟,不知要往何方去。
  阿苏善一边哭,一边帮她把被子盖好,“药洒了,我再去叫人重新熬一碗。”
  “不必去了。”舒明悦扯了扯唇角。
  她已经快要死了。
  没有凝香丸的她根本活不下去。这几个月来,巽朝和北狄的边境战火连绵,已经严重影响了西北商道。
  她的凝香丸早就吃完了,从一颗药丸掰成两半吃,到三日一颗,再到无药可吃。
  两天前,她身体的情况陡转直下,如今已是药石无医。
  至于为何这么快——
  舒明悦似乎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微弱绞痛,若隐若无,这个孩子很顽强,掐指一算,应该已经三个月了。
  以前乳娘阿婵告诉她,三个月便能坐稳胎,等四个月的时候就会有胎动,然后再过六个月,孩子便能呱呱落地。
  可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回首一生,舒明悦发现自己的人生真的疮痍满地,她的所有亲人都先一步离她而去,爱她之人不存于世,她所爱者弃她而去。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少时的一幕幕从眼前走马观花过。
  八岁,她坐在哥哥舒思暕膝头,仰头天真问,“阿爹和阿娘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哥哥红了眼,抱着她哽咽大哭。
  原来,爹娘再也回不来了。
  十五岁,宫廷惊变,她被逆贼所伤,从昏厥中醒来,满目缟素,帝王驾崩的钟声从城南响到城北。大表哥沈燕回坐在她榻边,红着眼道:“悦儿别怕,以后还有大表哥。”
  原来,舅舅和哥哥也回不来了。
  十七岁,杜澜心招惹了北狄使臣,姬不黩当机立断,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用沈燕回的性命威胁她,逼她自个点头答应和亲。
  而大表哥身在巴蜀,毫无所知,甚至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她一人和亲北上,满身的惶恐不安,她躲在牙帐,谁也不见,哭了整整一个月。可是她能这样过一辈子吗?
  只消个把月的残酷弱肉强食,就足以让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认清事实。
  除了阿史那虞逻,她无人可依。
  她咬着牙,颤着臂,最终解下罗裙,入了胡帐。
  然而命运再和她开了一次玩笑,二十岁,大表哥战死雁门,惨死在乌蛮箭下,她为了报仇,当着虞逻的面将匕首推进乌蛮胸腔。
  那天的风很大,虞逻在她面前半蹲下,抬起她泪流满面的脸蛋,问:“这是你想要的?”
  她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点头说“是”。
  人死不能复生,破镜不能重圆,就像时光不能倒流,这是一场无人能解的死局。
  少时的一幕幕飞快地划过,最终定格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舒明悦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也再也不会有牵挂她的人。
  原来孤家寡人是这个滋味。
  这样也好……舒明悦倦倦地垂下眼皮,赤条条地来,干干净净地去,她若走得快一些,大表哥或许还在黄泉路上等她。
  可是等待死亡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她陷在柔软的床榻里,清晰感知到五感在飞快流逝,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阿苏善还在哭,扑上来摇她肩膀,“可敦,你醒醒,千万别睡啊!”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橐橐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却在某一个瞬间,戛然而止。
  冷风呼啸着卷了近来。
  舒明悦的眼皮越来越重,原本乌黑清凉的杏眼儿渐渐灰败下来,纤细枯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尚且平坦的小腹,划过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人生多难,何苦来哉。
 
 
第2章 茫然(修)   周遭惊呼,顿时乱成一团。……
  啪——
  一耳光重重抽在脸上,舒明悦被打得晕头转向,身子不稳往地上跌倒。阿婵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
  周围阒寂无声,宫人纷纷低下头。
  太后胸口猛烈起伏着,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如今都敢害人性命了!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舒明悦很久没被人打过了,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登时怒火中烧,抬着一双乌黑杏眼儿朝说话之人瞪去,却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间愣住——
  太后?
  她和亲关外三年,已经很久没见过太后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当真是要反了天了!”太后气得捂着胸口后退两步,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
  徐贵妃快步上前,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劝道:“母后莫要动怒,嘉仪还小呢,一时糊涂罢了,别生气了。”
  “还小?十五岁还小吗!?”太后听不得这样的话。
  这里似乎不是北狄王城。
  舒明悦茫然挪开视线,入目的屋室宽敞,朱红漆柱,天青色纱幔,细碎阳光斜斜洒进屋里,不远处五足莲花银香炉缓缓吞吐香雾,檀木案上摆着一对梅子青描金花瓶,斜插三只娇嫩承露的水仙。
  目光落在左侧那扇紫檀木金丝琉璃屏风时,微微一定。
  这是庆和六年初大朝贺时,扬州总管进贡之物。他一共进贡了三扇,皇舅舅把八面的那扇送去了太后的寿康宫,剩下两扇六面屏风,一扇送去了皇后宫中,另外一扇送去了她的凤阳阁。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扇六面紫檀木金丝琉璃屏风,一直陪伴她到和亲草原,后来阿史那虞逻吃多了酒,把那扇琉璃屏风撞碎了。她冷着小脸扭头不理人,很不高兴,虞逻抱着她好生低声哄,又从西域给她弄了一面来,这才作罢。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了揽月楼,死在了漫长的病痛中。
  徐贵妃看向舒明悦,叹了口气道:“嘉仪,澜心是你嫡亲表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澜心自小吃了不少苦,身子也弱,你怎可因为一两句口头争执,就命人下狠手打她?”
  澜心?杜澜心?
  正在茫然低头抚摸小腹的舒明悦倏地回头,眼睛一瞪,竟然还有人敢提那庶婢的名字!
  “混账东西!”瞧见她没有丝毫悔意,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嘉仪,平素皇帝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便罢了,哀家这里,断不能如此没规矩!你现在就去澜心榻前跪着,她若不醒,你就不能起身!”
  舒明悦冷笑一声,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什么杜澜心惹下的祸端却要叫她去受!凭什么和亲草原的人是她!?
  一身银红罗裙的小姑娘俏生生立下下首,圆润白皙的下巴微抬,一双乌黑杏眼愤怒含光,太后被她这副不知所谓的骄纵模样气得七窍生烟,挥袖将茶盏狠狠砸落在地。
  “啪嗒咔擦——”
  周遭霎时跪了一片,宫女们颤声道:“太后息怒!”
  碎裂的茶盏飞溅到舒明悦手背,划出一道血痕,她疼得嘶了一声,低头看去,有人更快地握住了她手。
  舒明悦蹙起长眉,抬眼,瞧见了一张熟悉的微胖圆脸。
  阿婵!?
  舒明悦僵立在原地。
  阿婵捏着她手心小心擦去血珠,忧心朝她轻摇头,嘴唇蠕动——不可以。
  “好啊。哀家是说不动你了!”太后抬着一双凤眸阴沉定定看向主仆二人,厉声道:“来人!把这个孽障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关去静室面壁!”
  阿婵趁着周围混乱,借机俯在舒明悦耳边低道:“奴婢已经命人去请陛下了,殿下朝太后服个软,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太后毕竟是陛下的嫡母,一个孝字压在头上,谁人都越不过去。”
  她们殿下虽然娇纵,性情却是一顶一的通透,小脑袋瓜聪明着呢。不料这一次舒明悦却没搭茬,蓦地红了眼眶,呜呜地越哭越凶,雪白脸蛋像小花猫。
  阿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哄她。
  太后愈发气急,她还没罚她呢!她做出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陛下驾到——”
  门外忽然响起内侍的通传声。
  徐贵妃一惊,连忙理好衣裙,从太后身侧上前两步,屈膝福礼,“陛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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