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小乔且中路
时间:2021-04-13 09:45:56

  不觉又想起那谢兰江,后来她偷偷看了两眼,但仍旧没看清楚,只记得他是个不言苟笑的人,好像挺稳重的。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下了马车那王妈便立即扶着过来,跟在孟茯和拓跋筝身后,进了宅子。
  孟茯和拓跋筝一进门,无数这城里小有身份的人凑过来,自然是顾不得她。
  她几天没来了,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只由那王妈拉着往内院去。
  “这是怎么了?”她有些担心地问着,舅妈和沈夫人都是女人家,可这些客人们,男子居多,少不得有些担心,怕有人趁机坏她们的名声。
  花氏被禁足了,莲姑娘的婚事虽没黄,但肯定嫁过去,没什么好日子。不过王妈小命苟住了,谢家又那么看中莫寻寻,那日谢夫人还亲自来接,这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所以当时就打定主意往后就抱住莫寻寻这条小腿了。
  但紧接着莫家发生的事情和老爷的态度,让她越发肯定,跟着这莫寻寻必然有前途。
  于是发动一家老小,到处打听消息。
  因此这里为何诸多客人,她当然心里有数,当即与莫寻寻解释道:“你不晓得,这沈夫人大有来头哩,她家夫君呀,就是南州那个一等一的大才子,如今做了南海郡知州的沈夜澜。你晓得这个人吧?天下第一个胆子大的人,没到十七就中了状元,偏还不爱做,扔了状元袍跑了,而且这沈夫人也有本事得很。”
  然后一面仔细将孟茯的发家史与这莫寻寻说。
  从孟茯是如何被公婆欺凌,后又带着未谋面的前夫留下的那三个孩子,如何认识沈夜澜,都经历了什么大风大雨。
  如今又来景州雇工匠,带着工匠全家迁移,到了那边负责安置,免费给房屋分土地等等好处。这边的衙门里,也跟着帮忙找人云云。
  反正不过短短几年,却已是波澜壮阔。
  莫寻寻听着,半天都合不拢嘴。
  就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她竟然将人家当做是人贩子头目。
  “所以啊,寻姑娘您是天生的好命呀,往后一辈子不用受人欺负,吃香喝辣,锦衣玉食一辈子了。而且沈夫人这样的人,哪个敢拿名声来说事,往她身上泼脏水?这老百姓里呀,都是一等一崇拜她的,谁要敢真说她一句不是,只怕都不要她自己做什么,老百姓们就会替她讨回公道。”
  哪个还闲着没事找事的?泼脏水泼到她头上去再有哪个男人有本事能比得过沈夜澜么?
  能让沈夫人看得上眼么?
  “那我舅妈呢?”莫寻寻噎了口唾沫,忙问。
  王妈却是难住了,“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既然与沈夫人同进同出,显然来头也不小。而且寻姑娘您在家里已经看到老爷对您舅妈的态度了,只怕您舅舅也是个厉害的。”
  可是舅妈说他是出家人!
  莫非是什么得道高僧!
  莫大人对独孤长月当然尊敬,炼制出了那些精铁,却没有要朝廷半分嘉奖,海贼一役,还失去了一条胳臂。
  所以在莫大人心里,自己这个没曾谋面过的妻弟,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没11111,遗憾~~
 
 
第109章 
  不像是他,做什么都一事无成,他都是尽心尽力了的。
  唯独是在女儿这件事情上没有尽心,他是断然没有想到花氏的心可以这样黑。
  母亲不喜欢寻儿的娘亲,所以她娘亲去世后,莫大人便听从花氏的意思,送寻儿到乡下。
  当然,花氏也见不得寻儿。
  所以那时候莫大人是这样想的,既然到了乡下,可谓是眼不见心不烦,花氏也就不会为难寻儿的。
  可这人心啊,自以为是可以揣摩的,所以他以为花氏不敢如何?但如何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花氏不过是大着胆子编了些花言巧语来骗自己。
  女儿在乡下的日子,没有像是花氏说的那样奴仆成群,反而是凄苦艰难。
  这一点上,确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也幸好独孤家还有人,又正好遇到了寻儿,不然的话,他是不敢想下去的。
  所以现在他想尽量弥补,只可惜这些年来,衙门里不宽裕,他这又是清水活儿,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余钱,因此只能抽空多在她出嫁前陪一陪。
  然而没想到,刚回府就得了消息,大小姐与她舅妈去了沈夫人那边,今晚也不回来了。
  莫大人虽有些遗憾,但想着到底往后还要靠那边,自己这个爹不称职,什么都给不了她,所以多走近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那沈夫人非同凡人,这一次景州衙门是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了,一下解决了这么多老百姓的当务之急。
  正想着,便听下面的丫鬟说莲姑娘来了。
  莫莲莲是花氏的长女,许了景州城一户有名望的人家,门第比谢家要高一些。
  也正是这样,莫莲莲的嫁妆便有些撑不起脸面,因此母女俩才盯着独孤氏留下的那些东西。
  如今她母亲花氏还被禁足,祖母又去了三四年,不然还能到祖母跟前求情。
  但她的婚事就要近了,不能没人操持,她总不能自己将自己嫁出去吧?所以听说今日父亲回来得早,便连忙来见。
  莫大人与花氏,唯独这么个女儿,还是当年被他母亲逼着与那花氏同房才得来的。
  虽不喜欢花氏,可孩子终究是自己亲生的,又在眼前看着长大,见着她眼神不觉也和蔼了几分,“莲儿可是有事情?”
  “父亲,您放母亲出来吧,大姐姐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什么事情么?我就要出嫁了,没有大姐姐那样的好命,还有个身份不凡的舅舅,还舅妈来帮忙操持。”莫莲莲进来,便直接屈膝跪下,绢子抹着眼,看着的确是好生可怜。
  莫大人本来也是怜惜这个女儿的,可是听到她这话后,眉头不禁皱起来,“你怎能如此想?若是她不遇着她外祖家的人,她已经被你母亲给活生生毁掉了,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只怕一辈子也不晓得实情。”
  莫莲莲愣了一下,一时忘记继续哭了,只是有些不服气,“我母亲说的对,您就是偏心,您若不是样样都只想着她,母亲也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情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可怜我,想替我多争些罢了。”
  “争?那些是与你们母女有什么关系么?那是你姐姐她母亲留给她的!”莫大人原本在衙门里一堆的事情,就已经是被折磨得头疼了。
  今儿早回来,原本是想感受一下这女儿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可哪里晓得,花氏自己糊涂,养出来的姑娘亦是如此自私。
  听得他的话,莫莲莲越发委屈了,“可是父亲难道就让我这样出门么?到时候婆家还指不定如何笑话我呢!”
  “你若是怕他们笑话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己,那就趁早先退了这桩婚事。”那婚事莫大人一开始就不同意,门第间差距太大,他们家的人口又多,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到时候牙齿碰着舌头,莫莲莲又不是个聪明的,还不晓得要吃多少亏呢!
  莫莲莲怎么可能退婚?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和母亲算计得来的。当下只觉得心里万分难过,想着她母亲说的对,父亲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那对母女,她们就是多余的。
  所以求父亲有什么用?到底是要靠自己才是!于是退了下去,直接去见花氏。
  花氏虽是被禁足,但府里的大权,到底都在她的手里。
  “母亲,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想别人得到。”莫莲莲见了花氏,扑在她怀里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花氏不能出去,但不代表她的话不能传出去,“我的儿,你放心,母亲也不会让那小贱人称心如意!”自己的莲儿不能风光出嫁,她也休想。
  母女俩也不知如何合计,当晚那莫寻寻的院子便起了火。
  按理景州这样潮湿的地方,冬日里就更没有什么天干物燥的日子,这火想要燃起来是不可能的。
  但这火还真就燃起来了,而且还不小。
  偏今晚又没下雨,狂风之下,两丈高的火苗一下点燃了墙边的树,火舌很快就越过了墙,蔓延到了隔壁的房屋。
  莫大人又不傻,哪里还不晓得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且空气里那么大一股桐油味道,那房屋上分明就是被洒了桐油。
  只让下人们不用管那院子了,先顾着别地方,不能让火势继续蔓延。
  可是这大火真烧起来了,成了一定的气候,便是六亲不认。
  那原本躲在屋子里,想要给自己找个借口不在场的莫莲莲等反应过来时,火势已经燃到她的院子里了。
  开门看着那被大火映红了的半边天,一时傻了眼,还是听到外面呼叫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起身逃。
  可是走到半道,想起自己的妆匣,便又倒回来抱上。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那火苗却已经满眼到了她的寝房门前,灼人的热气,叫她眼睛都睁不开。
  幸好这时候莫大人进来,拿了件被水打湿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拉着往外袍。
  要说莫莲莲被吓傻了吧?可她晓得跟着莫大人从火里跑出来,只可惜这刚跑到院子里,她便摔了一跤,妆匣滚落到地上,里面的头面首饰滚落了出来,她拼命地去捡,忽然被人猛地用力推了一把,与那原本她就要捡到手里的镯子拉开了距离。
  她正要出口责怪莫大人,却见根火柱子直接砸落下,就在方才她站地方。
  “走啊!”莫大人声音嘶哑地喊着。
  莫莲莲才看到莫大人半条腿都压在火柱子下面,她慌了一回,也顾不上那些散落的首饰了,急忙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在孟茯她们那边的莫寻寻晓得家里走水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的时候了,拓跋筝陪着她急匆匆回到莫府。
  已经烧成了废墟,那残垣断壁处,还有些火苗顽强地燃烧着。
  “我父亲呢?”她见着从大火里逃出来,满身狼狈的莫家下人。
  “老爷在医馆里呢!”人群里有人回,她急急忙忙就跑去。
  此时附近已经有不少衙门的人跟着在灭火,四下街邻们也在帮忙,到处乱糟糟一片。
  孟茯是天亮后来的,火已经被彻底扑灭了,只是莫家也没了半点踪影,只剩下一堆烧得乌黑的废墟。“这样的天气,怎么能燃得起来?”
  戎岚正好去打听回来,听到孟茯问,当即回道:“是那花氏让人纵火,听说缘由还是白天二姑娘去求莫大人,想要大姑娘的那些嫁妆撑脸面,但是莫大人没答应,花氏一生气,心说谁也别想得到,方让人放火。”
  孟茯看了看着这座烟雨朦胧的城池,“纵然昨晚上没雨,可连日来都在细雨里浸润着呢。”怎么就点燃了?
  “寻姑娘院子里,到处洒满了桐油,您是晓得的,这桐油见不得火,大火烧起来,到处都给烘烤得干燥,便一发不可收拾。莫大人为了救那二姑娘,被掉下来的小横梁砸了腿,烧伤了半个身子,如今医馆里躺着。”
  “如此说来,这母女俩也着实是歹毒无知,可还有别的人伤了,如今衙门又怎样处理?”孟茯晓得花氏不是个善茬,但哪里晓得这样的蠢人,居然连四下老百姓的性命都不顾,若是这大火没扑灭,只怕这一条街都要被烧个干净了。
  “莫家死了两个下人,受伤的十几个,邻里帮忙救火的,还有衙门里的,也伤了不少,至于那花氏母女俩,倒是没受伤,所以衙门里直接将花氏给拿走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纵火,又出了人命,虽是莫家的仆人,可到底牵连了这么多人,总不能就这样饶了。
  花氏是被衙门里带走了,如此反而还好,没像是这莫莲莲一般,如今受莫家奴仆唾弃便罢了,还被未婚夫家直接送了一封退婚书来。
  身上又没有一个多余的银子,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被大火烧了大半,如今秃着半个头,又冷又饿躲在一处小巷子里。
  她倒是想去找医馆门口蹲着,等那莫寻寻来,管她要些银子。
  可那里都是受这大火牵连的人,她去了根本下不得脚,那些人都当自己是罪魁祸首,唾沫足矣将她湮没。
  而且她也丢不得那脸面,如今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实在是没脸在那街边站着,若是让以往的那些一起玩乐的姐妹们看到,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自己呢!
  所以她就蹲在这小巷子里,不敢出去。
  按理,这里是没有人的,可是忽然有个包子,滚到跟前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捡起,包子是没碰到,反而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手,吓得她立即挣扎。
  只是,如何能挣扎得了?
  巷子口那边上,就停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的人就像是没有听到巷子里传来的叫声一般,反而伸出那苍白的手指挑起轿帘,朝巷子里看了一眼。
  挣扎中的莫莲莲只觉得浑身刺冷,拼命地想要踹开身上的人,可是无能她怎么挣扎都没用,这时候余光忽然看到了巷子口有一顶轿子,心里忽然一阵欢喜,连喊着救命。
  可是当那救命喊出口,她看到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诅咒着要早死的谢兰江。
  哪里还不懂,为何自己躲在这小巷子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原来,是那谢兰江所为。
  废墟这边,孟茯还在此处,拓跋筝与莫寻寻去了医馆,这边多的是受牵连的人家,孟茯只让皓岚拿了银子去帮忙陪。
  又将莫家余下的下人找了一处空院子安置下来。
  方继续去忙自己的正经事情。
  本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也算是看在拓跋筝和独孤长月的面子上。
  但没想到隔日衙门里就送了一张地契来,竟然是莫家老宅的地契。
  送地契的衙役回着,“是莫大人的意思,昨日全凭着夫人慷慨解囊,他已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所以将这地契转给了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衙役放下地契说完话便走了,都没给孟茯回绝的机会。
  孟茯只将地契收起来,想着到时候给莫寻寻便是。
  但莫寻寻晚些时候与拓跋筝回来,却如何也不要,“如今莫家那些下人们住的地方,还是您给出的银子,还有受了损失的各家,也是夫人您帮忙处理,这地契您收下了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银子。”
  拓跋筝也劝着孟茯收下,“你且拿着吧,那么一块空地,现在谁愿意出银子买?莫家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需要一处安身之地和赔偿,两样你都帮人家解决了,你若是不要,只怕他们也过意不去,这会儿又上哪里找银子来还你?”
  得了拓跋筝的话,孟茯便也没再推迟了,不过却将如今莫家人下处的的房契地契给送了莫寻寻,让她交给莫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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