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皆川梨给出实例:“我的一个朋友被津岛老师的作品治好了祖传的泪腺干涩,她正试图说服80岁的爷爷接受治疗。”
五条悟一脸“你在骗傻子吗”的表情,皆川梨毫不退缩,誓要卖出这份安利。
“让一让,让一让。”出门进货的店员拖着几大箱书回来,老板立刻迎了上去:“《神明的新娘》下册回来了吗?”
“回来了!”店员一边抹汗一边说:“出版社的效率可真高,这么快就出版了下册。”
“因为销量已经打败了市场上所有同类型小说嘛,”老板哈哈一笑,“真了不起,明明是个新人作者。”
“津岛老师的续作!”皆川梨狂喜,“请给我一本!不,三本!”
她誓要将安利卖给每个认识的人,这便是津岛粉的觉悟!
五条悟本欲直接走人,被皆川梨狂喜乱舞的表情勾起了一点兴趣。
他一向不看恋爱小说,粉红泡泡只会影响他钹除咒灵的速度,真男人就该看冒险故事!
“我买回去给硝子看。”五条悟一边自我说服一边拿着《神明的新娘》的上下册去柜台结账,收到老板心照不宣的目光。
老板:小伙汁,有品位。
“我是为了给硝子看才买的。”五条悟自语一句,“但硝子是高专的珍宝,我得先替她检查检查里面的内容正不正经。”
嗯,没错,这是伟大的同学爱!
绝对不是他自己兴趣,决不是!
五条悟把两本粉色封皮的书藏进冒险故事中,故作轻松地回到了咒术高专。
他路过夏油杰的宿舍,发现门没有关好。
五条悟一生坦坦荡荡,他的好兄弟自然也是坦坦荡荡的君子。身为挚友,互相窜门对方寝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五条悟临时掉头,推门走进夏油杰的房间。
他准备在夏油杰这里看完小说再回去,如果有人问他五条悟为什么会买恋爱小说,他就把锅推给夏油杰。
“杰一定会理解我的。”五条悟自信地想。
他盘腿坐在清凉的地板上,一边吹空调一边翻开小说的第一页。
两个小时过后,夏油杰回到咒术高专。
他还没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空调呜呜的声音,修了一上午的夏油杰有点神经过敏:不是吧不是吧?他屋里的空调也坏了?
以后不做咒术师的话说不定还能靠一手高超的维修技术恰饭,夏油杰苦中作乐地想。
随着他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夏油杰耳畔边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吸鼻子的丢人声音。
他的空调成精了?夏油杰忍不住猜测。
好吧,大概是有个人躲在他的宿舍哭鼻子。
能进夏油杰宿舍的人只有他的两位同学,家入硝子不会趁他不在闯空门,会把擅闯民宅做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只有五条悟。
“悟哭了?”夏油杰一边思考世界末日是不是要来了一边打开手机摄像头。
名场面啊,让他拍一张。
论挚友.jpg
“杰,你回来了。”夏油杰打开房门,只见五条悟占据了屋内空调风直吹的最佳位置,他的墨镜丢在一边,手边堆着大大小小的纸团。
“悟,你还好吗?”夏油杰站在门口隐蔽地拍下几张最强的黑历史照,预备高价卖给歌姬为美美子和菜菜子赚点奶粉钱。
歌姬一定愿意出很高的价格,夏油杰计划通。
拍完照片,是时候安慰一下自己仿佛失恋的好兄弟。
夏油杰怀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肠,走到五条悟旁边,意外看到两本粉粉嫩嫩与周围朴素摆件画风不同的薄本。
恋爱小说?悟什么时候又换了口味?
夏油杰捡起地上的书,作者那一栏的“津岛修治”四个字让他眼皮一跳。
这个名字他可太熟了,今天早上收到的快递全是津岛修治的,一盒盒刀片堆成山,附加在上面的怨气多到能把刀片当咒具使。
五条悟居然看了太宰治的书?身为二五仔的他是不是该意思意思慌一下?
算了。夏油杰看着五条悟通红的眼眶,这位最强同学本来就是冷白皮,红眼睛遮都遮不住,是严重到足以让夜蛾正道现场给五条悟织一件毛衣安慰他的那种红。
“杰,你也看看,真的好人。”五条悟真情实地说,“不看不是东京人,是兄弟就吃我安利。”
不了不了。夏油杰对太宰治本质黑泥的属性心知肚明,他写出来的小说哪里可能是什么正经东西,指不定就得被洗脑成五条悟这样,一个人坐在同学的宿舍里呜呜呜呜流泪猫猫头。
“里面写了什么?”夏油杰试探地问。
五条悟仰头回忆了两秒,答曰:“一个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最后男女主一起殉情而死,非常圆满。”
好的,破案了,果然不是正经人写出来的东西。
“你居然会买恋爱小说,真稀奇。”夏油杰怎么看怎么觉得书皮粉过头了,粉切黑的道理诚不欺他。
五条悟顿时僵住,他眼珠转了转,掏出自己原本的借口:“我是买给硝子的,只是为了检查内容适不适合才看了一会儿。”
家入硝子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给纯情DK背锅?
“那你觉得它适合给硝子看吗?”夏油杰故意问,“你刚刚还安利我。”
“适合,怎么不适合。”自己说的话咬牙也要认,最强的面子不能输,五条悟噌得一下站起,“我现在就把书带给硝子。”
夏油杰目送白毛DK离去,神色复杂地从怀里拿出一模一样的两本书。
这是他修完空调做完饭准备走人的时候太宰治硬塞给他的,说是对妈妈的谢礼,气得夏油杰当场又和他打了一架。
他本来不打算看的,太宰治本身就可疑,他神神秘秘塞过来的东西就更可疑了。
好奇害死了五条悟这只猫,夏油杰真的要重蹈覆辙吗?
“我就看个开头。”他安慰自己,夏油杰坐在运转正常的空调下一边吹风一边翻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两个小时后,家入硝子在教室与她的两位同学相遇,发现夏油杰竟然学五条悟戴上了墨镜。
今天这对相声组合很不对头,队伍里唯一的奶妈如是想。
她先前在走廊遇见五条悟,对方的鼻尖像被冻红似的显眼——然而现在是盛夏,以专业医生的判断,她的最强同学不是冻红的,是哭红的。
五条悟哭了?这可是值得登顶咒术界八卦日报头版头条的大消息。
家入硝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拍几张发给歌姬前辈,前辈一定非常开心、大仇得报的那种开心。
一向坦坦荡荡的五条悟不仅疑似失恋被甩痛哭流涕,他看见家入硝子的那一刻不知为何躲躲闪闪,故作不经意地护着自己拿在手里的书。
粉得过于离谱的书,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写的。
家入硝子到好奇,但五条悟严防死守的态度过于可怕,她只能暂时记住那一抹独特的粉色,准备今天放学后去书店找找同款。
而现在,虽然心肠很黑但外表好人的同学夏油杰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正在cosplay五条悟,家入硝子觉得很不对头。
五条悟是白毛,夏油杰是黑毛,他们的头发一个炸起一个落下,不能说完全不同,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名侦探硝子露出犀利的眼神:杰,也哭了!
天呐,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的两位同学竟不约而同地痛哭出声?
“我错过了什么?”家入硝子反思自己,她不过是解剖了几个人而已,怎么突然被时代抛弃了呢?
“硝子,”夏油杰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有空吗?吃个安利。”
家入硝子觉自己在上贼船,但此时校园广播响起:“同学们,你们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师正紧急出任务中,请暂时自习,两个小时后继续上课。”
平白多出两个小时,上天都在催促她吃下这枚安利。
家入硝子双手接过夏油杰递来的书,五条悟偷偷摸摸看着这边,暗中竖起大拇指。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这本粉得不正常的恋爱小说。
两个小时后,结束任务赶回的夜蛾正道走到教师门前,一把拉开大门:“抱歉,耽误了点时间,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夜蛾正道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沉默地看着讲台下三个戴着墨镜的学生。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他们是在cosplay自己还是集体悟化。
“悟就算了,杰也算了。”夜蛾正道看向自己唯一的乖学生,“硝子,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戴起了墨镜?”
良久的沉默后,家入硝子、一位杰出的医生、三人中仅存的正常人果断开口:“夜蛾老师,我得了麦粒肿。”
作者有话要说: 宰:深藏功与名
ps.麦粒肿,又称针眼。
(是麦粒肿不是麦丽素!)
第57章 上线的第五十七天
夜蛾正道在三道隐藏在墨镜下的目光注视中讲完了课。
没有眼神的交流他觉得好空虚,仿佛讲了个寂寞。
他们真的有在听吗?夜蛾正道表示怀疑。
临走前他犹豫片刻,看向自己的集体悟化的学生,尤其是昨天还是个正常人的家入硝子,语重心长地说:“有病,还是要及时看医生。”
不要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没病,都已经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了,能叫没事吗?
家入·本人就是医生·硝子认真点头:“我会带他们两个去解剖室的。”
正好,她的小白鼠用完了,得补补新的,先拿同学祭刀。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最后他摇摇头,离开年轻人的世界。
他老了,下次上课要记得带上枸杞保温杯,免得被气出心脏病。
门一关上,五条悟立刻哈哈大笑:“硝子,不愧是你!麦粒肿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冷漠地推了推墨镜:“反省一下自己吧,为什么夜蛾老师只问了我一个人。”
言下之意:老师觉得你们两个、特别是五条同学,已经无药可救了。
五条悟是什么人?世界最强从不需要反思,他把两条长腿架到桌子上,语带炫耀地说:“怎么样,我推荐的书很不错吧?”
夏油杰:你先前遮遮掩掩的样子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站在道德最高处指指点点.jpg)
“没想到悟居然也看恋爱小说。”家入硝子捏了捏风池穴,试图用中小学生眼保健操挽救自己黑眼圈和红眼圈双重debuff的眼睛。
女孩子的皮肤可是世界的珍宝,你说反转术式为什么不能美容?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五条悟面不改色,把同学拉下水的他再也不会因为粉色的书皮而感到羞耻。
世界最强,连脸皮厚度也要是最强。
他堂而皇之地拿出《神明的新娘》,握在手里随便翻了翻:“津岛修治,他的作品的确有意思。”
“你们没看出来吗?”五条悟笃定地说:“他绝对是个咒术师。”
夏油杰眼皮跳了跳,不见异常回望五条悟:“怎么说?”
“喏,”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书页,“上册书还不明显,下册可是写得相当直白。”
“因为恋人为异类的缘故,执念过深的绘理渴求他的人性,为此不惜杀死恋人、让他变成怪物来满足自己的期望。虽然也算‘得偿所愿’,最终却落得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结局。”
与开头风花雪月般的初遇天壤之别,让人无端唏嘘。
“至于结尾的殉情……”五条悟摸摸下巴,“确实,算是HE,就是太过报社了。”
这么操蛋的结局居然敢用如此粉嫩的书皮,读者的少女心被津岛修治压在地上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绘理让少年变为怪物的执念是诅咒吧?”家入硝子也回过神来,这么一想的确处处都是暗喻,暗藏的深意隐瞒在简练的文字下。
披着治愈的外壳写致郁的内核,真有你的,津岛老师。
“一个不当咒术师却去写小说的家伙。”五条悟饶有兴趣地说,“有点意思。”
娜娜明:咒术师就是狗屎。
不,太宰治本来就是个作家,夏油杰想,而且他也不是咒术师。
他看着五条悟手里的书,一时间有点拿不准太宰治的意图。
虽然这人本来就一团黑泥难以捉摸,但夏油杰不相信太宰治会毫无目的地做某件事。
……倒也不排除是迫于和他签订契约的那只特级咒灵的威胁才深夜赶稿,毕竟一只会把“截稿日必须交稿”写在契约核心的咒灵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感觉有人在心里骂我。”零零一边织毛衣一边狐疑地探头。
被她强行征来当衣架子的太宰治拂开眼前一根又一根晃悠的红毛线,在艰难地环境中辛勤工作。
他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粗毛线,身上的毛线连成龟-甲-缚的造型,整个人宛如误入蜘蛛精洞穴的唐僧,也像被猫咪玩坏的超大型毛线团,被活生生裹成千年粽子。
零零还在对着网络教程织织织,她自信地打下一个死结,确信自己的毛衣优雅得独一无二。
“也不难嘛。”零零美滋滋地说,想听听太宰治的表扬,“主人,我是不是很棒!”
“是啊,”太宰治艰难地把手肘从蛛网中挣出来,强行忽略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死结疙瘩,“零酱,太出色了。”
这浑然天成的捆-绑天赋,龟甲贞宗都要甘拜下风。
太宰治夸奖得非常违心,但是不夸不行,遭受打击的零零绝不会如他所愿放弃尝试,她会越挫越勇,誓要织出一件能让太宰治心悦诚服的毛衣。
“那个时候被绑的可能不止我一个,全盘星教的人都得被困在毛线海中……”太宰治设想了一下惨痛的未来,被自己的舍己为人感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