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对不起。”
尽管依然饿得要命,少年还是把食物放下了,还朝着一旁的野猫推了推。然后他就得到了来自猫猫们的嫌弃的眼神。
当时的场景非常的尴尬。
当时的伏黑千鹤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先提出了歉意,然后带着中岛敦吃了一顿饭。
‘这算什么啊?’
看着付账的伏黑千鹤,中岛敦低着头,握紧了拳:‘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这么好……就不怕是个坏人吗?’
“因为敦就像是曾经的我一样。”
后来保持者联系,甚至还帮中岛敦找了一份类似送外卖的临时工的工作的伏黑千鹤这么说道:“我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比敦更加的狼狈。”
“大概是从敦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所以,心软了吧?”
伏黑千鹤这么说着,有些犹豫的做出总结。因为她没说出口的是,她总感觉中岛敦像是一只大猫猫,让她控制不住的怜爱。
同为孤儿院出身?
或许是这一句话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某个点,中岛敦逐渐和伏黑千鹤亲近了起来。
‘就这样吧,在人虎没有跟过来的时候,让我再感受一下温暖。’
中岛敦这么想着,便诡异的在这座城市暂时的落了脚,以一个效率高又勤奋认真的外卖临时工的身份。
也因此,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很亲近。
伏黑千鹤在听完了中岛敦的话之后还安抚的说道:“没关系,我今天并没有睡着哦,敦。”
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伏黑千鹤发现是十分钟前刚下的订单,但是当时的她太过走神以至于都没有听到手机的提示音。
‘真是糟糕’
伏黑千鹤一边这么想,一边迅速的按照订单配好了花,将它们包装好递到了中岛敦的手里:“那么辛苦你了。”
“没关系。”
脸红的接过包装,中岛敦转身推开门,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时间充裕后更是没有了心理负担。
然后,在他离开了花店路过距离店面不远的巷子时,中岛敦停下了脚步,朝着巷子中看了一眼。
在经过的一瞬间,中岛敦感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他。
危险的、恐怖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让中岛敦在一瞬间有些窒息。
‘是错觉吗?’
担心里面真的藏了些什么以至于会伤害到伏黑千鹤,中岛敦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巷子,探头看了几眼,在发现没什么异常,甚至也没有了阴冷感觉后如此想到。
‘应该是吧……?’
挠了挠下巴,中岛敦最终决定今后完成单子,自己再路过这里时多注意一下,并提醒伏黑千鹤提高警惕。
等到中岛敦的身影消失之后,巷子里面,屋檐下不易被察觉到的阴影之中有一个人跳了下来。
“真是敏锐的小子。”
不过是看了他一会儿,就被发现了。这份嗅觉,如果作为任务目标就有些麻烦了。
还好,那小子实力不强。
似乎很满意于自己比对方强的结论,禅院甚尔也不擦一下刚使用过的武器,只是把刀随意的甩了甩。过于锋利的兵刃上原本带着的晦涩暗红瞬间就被甩出,刀刃又恢复了洁白的模样,就像是从未染血一样。
禅院甚尔随后将刀收归刀鞘,懒懒散散的斜靠在墙壁上,掏出了手机跟中间人联络。
在他身后,巷子的垃圾堆里面有几个模糊的看不清全貌的物体堆积着,墙壁上暗红色的血液正缓慢的朝着地面留下,拖拽出了一条条长长的扭曲的路径。
对于这些人最后和垃圾待在一起的结局禅院甚尔很满意。
既然想要对无辜的路人出手,只为了检查他和对方一同出现在医院是不是表明两个人有什么关系,想以此拿捏住他的把柄,那就别怪他干脆送他们去垃圾堆。
唯一头疼的就是花店周围的蟑螂太多,处理起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任务完成了,钱打过来。”
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点名来意,禅院甚尔在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另一端的联络人很熟悉禅院甚尔的脾气,若是在之前他根本无所谓禅院甚尔的行为,但是今天……
“当然可以,但是甚尔,你要先解释一下你最近的行为。”
失真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你这几天处理掉了太多同行,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嚷嚷着要你给个解释。”
“哈?解释?”
听到这里禅院甚尔不爽的略皱起了眉,眉眼之间暴戾的怒意似乎在聚集:“一群*粗口*,我为什么要给他们解释?”
“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干掉我而已。”
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抢手,在同行眼里是个挤占了他们生存空间的存在的禅院甚尔只觉得那群人无理取闹。
既然干的就是杀手这个营生,那就靠实力说话吃饭,自己不如别人还埋怨起别人来了?
蠢货。
尤其是那些个得到他住院的消息,自以为抓住了他“重伤”的机会想要趁着他受伤的时候铲除竞争对手的蠢货,更是死不足惜。
在心里面嘲讽了一番,把伏黑千鹤的存在给隐瞒的死死的禅院甚尔丢下一句“我最近看上这块地盘了,谁敢来,我就直接剁了谁的爪子”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了眼脚底下蔓延过来的血液,禅院甚尔有些嫌弃的朝着一旁挪了挪。
‘待会儿还要去蹭饭,弄脏了可不行。’
回忆起自己捡到的监护人,禅院甚尔觉得自己今后要注意一下扫尾工作了。
毕竟,自己的监护人嗅觉似乎很灵敏?
不太确定的想着,禅院甚尔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巷口,径直朝着一家花店走去。
第3章 三只甚尔喵
门被推开,悬挂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在忙着准备某位下了长期订单的客户花束的伏黑千鹤并未回头,误以为是店中来了新客人的她只是略略抬高了声音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现在有些忙,客人请稍等一下。”
推门进入的禅院甚尔听完伏黑千鹤的话后并没有开口打扰她的意思,而是以一种让他的中间商见到了会吃惊他是不是被什么诅咒附身,简直可以称之为“听话”的态度来对伏黑千鹤的话做出反应。
禅院甚尔找了个能够观察到自己监护人的最佳位置坐了下去,然后单手撑着下巴安静的等着自己监护人工作。
“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
忙完了的伏黑千鹤转过身双手合十弯下了腰道歉。
“哟,好巧。”
见伏黑千鹤忙完了看到了自己,禅院甚尔才懒懒散散的挥了挥手,额前黑色碎发略为遮掩着的黑瞳半眯着,就像是刚睡醒一样看上去有些慵懒。但是现在,禅院甚尔回复时略微上扬的语调和微翘的唇角都昭示了他本人此刻的好心情。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伏黑千鹤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就看到了最近困扰着她的罪魁祸首。
圆木桌旁,初见时危险的不得了的男人以一种看上去就很放松的姿态坐着,单手撑着下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温顺。对方柔软的黑色短发垂落在脸颊旁,黑色的眼瞳直直的盯着她,不算精致好看的眉眼间满是慵懒之色突然被蛊惑了一瞬间的伏黑千鹤感觉耳尖有些热,然后在对方越加明显的透着笑意的注视下回过神来。
“……是你!”
伏黑千鹤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心里面分不清是惊恐多一点还是羞涩多一点,不敢和对方的目光接触,心虚的朝着窗户看去。
见此,禅院甚尔翘了翘唇角,然后在被对方发现前恢复了原本懒散的模样。
“请问,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突然回想起来自己都做过什么蠢事的伏黑千鹤感觉脸颊也开始发烫,声音也有些不稳,现在只想把人赶紧送走。
上次把人送医院可以解释为她一时的好心或者脑袋昏掉了,但是,对方事后的态度也很气人。不说把钱还了,但是最起码的道谢也要有一句吧?
结果这人呢?什么都没说,还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逐渐冷静下来的伏黑千鹤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理智回笼。
她刚立志要远离这种危险的人,现在不可能再去主动和对方有什么牵扯,目前她要做的就是赶快把人送走。
冷静下来的伏黑千鹤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重复道:“是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生疏的称呼让禅院甚尔愣了片刻,有些不悦,于是遵从本能的起身朝着伏黑千鹤靠近。
“监护人是不打算履行约定了吗?”
略微有些危险的声线在头顶响起,对方的影子投落下来将伏黑千鹤整个人笼罩在内。
低头看着仿佛被自己包裹起来的监护人,禅院甚尔这才稍微满意了,但是又觉得两个人可以再靠的近一点,于是以不易被人察觉的速度悄悄地、一点一点的朝着伏黑千鹤靠拢。
而听到对方的话,回忆起了在医院时发生了什么的伏黑千鹤脸色却逐渐黑了下来。
监护人……这完全就是面前这个家伙自说自话给定下来的身份吧?他只不过是从自己手里拿走了猫粮,为什么现在就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副她成了对方的铲屎官的样子?
等等,铲屎官?
伏黑千鹤看了看禅院甚尔,被自己推测出来的事情给惊到了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抵住对方的胸口,冷酷无情的打破了对方的小算盘。
“恕我拒绝。”
花店老板娘态度坚定:“我对大型猫过敏。”尤其是你。
第4章 四只甚尔喵
花店内,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空气在这一刻都恍若静止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个答复的禅院甚尔顿住,盯着伏黑千鹤陷入沉默。
‘怎、怎么了?’
久久没有得到对方反应,但是一直被对方幽幽注视着的伏黑千鹤感觉自己有一点凉,忍不住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啧。”
许久,伏黑千鹤只看到那个不好惹的男人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哧声,然后抬起手,像是在医院那时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还真的把我当成是无害的野猫了啊。”
好像是在听到对方拒绝的话时那一瞬间的焦躁情绪从未出现过一样,禅院甚尔略略俯下身来,凑近过去,看着明显流露出紧张神色的伏黑千鹤,有些恶劣的扯出一抹笑。
“这么想的话,你可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细软的黑色发丝随着禅院甚尔的动作微微晃动,半垂的眼睑幽深的眼眸,唇边的小伤疤搭配上那个绝对称不上温和的笑容令禅院甚尔看上去野性十足。
但是伏黑千鹤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他刻意展现出来的魅力了。
‘太近了。’
她和对方的距离已经近到一个十分危险的程度了,她甚至都能够从对方黑色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鼻翼之间能够嗅淡淡的铁锈味,脸颊上也有着对方呼吸时喷吐出来的热气。
不自觉的微微屏住了呼吸,伏黑千鹤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一眼,本能对危险的疯狂预警让她想要跑,偏偏对方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立刻又靠近了一步,绝对不给她任何脱离的机会。
伏黑千鹤尽力想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在发现以自己的力气完全无法撼动对方之后,她就向后微微后倾上半身,试图给自己一个喘气的空间。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冒犯感觉到了不适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直觉告诉伏黑千鹤现在的自己正在面临着一场大危机,如果自己的选择或者言行稍微出错,或许就要落到一个危险的境地。
所以,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伏黑千鹤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试图揣测对方的想法好对症下药。
‘不管如何,必须和对方拉开距离。’
伏黑千鹤这么想着,在看到对方分辨不出喜怒的脸时,见他似乎没有继续的打算还以为自家找对了方向,便又说道:“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禅院甚尔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在今天已经快要全部死光了,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看上去很害怕自己。
明明他都已经这么努力的表现出无害和温和了啊!而且,他的脸虽然并非时下人们喜欢的精致美少年款,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有魅力吧?
为什么他捡到的这个监护人就完全看不到呢?反而他越靠近,就越想跑。
糙汉子糙了二十年的禅院甚尔想不通,在发现自己揣测伏黑千鹤的心思比他接单子暗杀任务目标还要麻烦后,禅院甚尔决定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主动出击,攻势迅猛。
于是,伏黑千鹤就看到对方的表情越来越危险,随后感到腰间一紧,被对方给搂着腰强硬的朝着他那边靠拢。
“哎?!”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伏黑千鹤发出了短促的惊叫,而尚未等她完全从这个突发状况回过神,她就又被禅院甚尔的下一个举动给再次搞的大脑一片空白。
禅院甚尔在把人圈在怀里后还感觉不太够,就又伸手落在对方的头顶,把人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巴放在对方的头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非常失礼,失礼到简直可以称之为耍流氓的禅院甚尔还弯唇笑了笑,黑眸之中的满足感就像是快要溢出来了一样,同时说出口的话中透露着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我纠正一下,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懒散的把伏黑千鹤抱在怀里的禅院甚尔半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大型犬一样,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欢快的连耳朵都支棱起来了,嘴巴里还要一再强调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你是我捡到的监护人,只有我才有拒绝的权力。”
“所以,你的道歉是错误的,至于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