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瞥了苏媛一眼,根本没有搭理苏媛的话,她眼中那股子无视到底的漠视,让苏媛脊背一凉。
“若是无视规则又何必进行游戏?”
苏蕴的话让众人一窒,脸上不由有点烧,对苏蕴的厉害又多了一层认识,毕竟这话说的扎心又在理啊。
就在众人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时候,就听苏蕴那一层不变的语调接着道:“当然了,根据游戏规则,我们也可以使用这辆三轮车帮你们运送手中货物,交易的前提就是,你们用等价的东西来向我们取得三轮车空间的暂时使用权利。”
“用你们赚到的钱来付运费也好,或者用你们买来的东西作为交换也行,总之,你们可以自己考量,五分钟时间。”
呜呜呜,这女人好狠!
几个人瞬间明白了苏蕴的意思,看着手中刚赚回来还没有捂热乎的钱和东西泪眼汪汪。
其实大家平时也不是缺钱的人,可是在小镇中赚钱太难了,这点钱还关系着他们七天的吃穿用度,于是每个人都变成了扣精,恨不得一毛钱都捂在胸口。
肖云和田悦则偷偷笑了起来,佩服地看着苏蕴。
哈哈哈,赚再多的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分一部分给苏蕴姐,谁让他们组有别组没有却十分重要的交通工具,看苏媛那家伙,脸都绿了吧,被反将一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啧啧啧,真是可怜,辛苦了一天还要上供。
果然是跟着苏蕴姐有肉吃,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赚钱方法,真是想想都要笑死了。
虽然万分憋屈,可是商议过后,其他两组还是乖乖掏了钱让苏蕴帮忙带东西,无他,实在是山路太难上了,想想要拎着这么多东西上山,大家内心都是拒绝的。
这一次过后,再也没人试图占苏蕴的便宜了,并且在见识了苏蕴各方面的厉害后,大家微妙地与苏蕴保持了距离,以示自己的敬畏。
第二天,苏蕴又带着肖云和田悦下了一次山,再接着苏蕴小组就不用下山赚钱了,因为镇上的人在这两天好好传播了一番苏蕴的名气,一个个自己上山跑到苏蕴面前亲自求诊,于是苏蕴小组留在山谷村子中就可以继续赚钱了,又省了好大的功夫。
这可是其他组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本事。
于是每天肖云和田悦就顶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优哉游哉地帮着苏蕴打下手,看着其他人辛辛苦苦上山又下山。
原本那天晚上掏钱运货的事情发生时,其他组还小小埋怨了一番,可是打从苏蕴不用下山,他们再也搭不上三轮车后,这种埋怨就变成叫苦不迭,这他妈还不如掏钱给苏蕴让她运东西呢!
至于为什么不搭乘那些求诊人的车,很简单啊,这些人和他们上下山的时间相反,他们下山这些人上山,他们上山这些人下山,根本搭不上便车。
哎,失去苏蕴相伴的每一天,想她。
说来也有趣,山下镇子里的人求苏蕴求的多了,村子里的人也跟着开始跑过来找苏蕴看诊,苏蕴都一视同仁。
这天村子里又有人找苏蕴,来的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汉子,看上去风霜满脸,他拎着一包吃食陪着笑进了门:“苏大师……”
“我不是大师。”
这是苏蕴每一次见诊都要解释的话。
“那……那……”中年汉子呐呐地不知道该喊什么。
苏蕴看了对方一眼:“叫我苏先生吧。”
“好,好,苏先生,苏先生……”中年汉子根本不在乎叫什么,只在乎能求到苏蕴帮忙:“苏先生您今天有空吗,能不能到我家帮我看一看。”
苏蕴起身:“走吧。”
中年汉子放下礼物,满脸惊喜感激:“谢谢,谢谢。”
陪着苏蕴朝外走的时候,中年汉子说了自己家的事:“哎,说起来呀,还是闹黄鼠狼灾带来的祸事。”
“我家婆娘啊,一直都是个性子强硬的人,前些年啊开始闹黄鼠狼灾的时候,我婆娘就没把那黄鼠狼放在眼里,那段时间闹的太凶了,黄鼠狼老鼠啊,都窜进我们屋里抢吃的,我婆娘气不过,拿着锄头就去打老鼠和黄鼠狼,结果她追那黄鼠狼跑的太快了摔了个跟头,明明脑袋都没摔破可爬起来后眼睛却看不见了,去瞧了市里的医生,医生却说我婆娘是心理障碍导致的生理失明,可是啊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我婆娘是得罪了大黄仙,是那黄鼠狼在报复呢……”
3
每天晚上窗外绿莹莹的一堆眼睛,再配合上这个中年汉子说的话,肖云和田悦都听的一个哆嗦,那叫个毛骨悚然,感觉自己这是来到了山村诡事现场。
“苏先生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给我们看看啊,看看那黄仙到底是藏在哪里报复我婆娘呢。”中年汉子满怀期望地絮絮叨叨:“而且我那婆娘打从经过那场之后,性子就大变了,从以前的强硬现在变成了一个特别畏缩胆小的人,有点动静整个人就不对了,村里人都说这是被作法了。”
“你们村里面黄鼠狼的传说可真多啊。”走在苏蕴身后的田悦哈哈打趣了两声。
“嗨,可不是嘛,都是闹黄鼠狼灾闹的。”中年汉子唉声叹气地嘀咕了两句。
一行人很快到了中年汉子的家中,中年汉子撩开了门帘,领着苏蕴三人进了里屋。
里屋里暗沉沉的,带着一股子霉味,衣服被褥散落的乱七八糟,一个穿着蓝褂子看不清容貌的人缩在床头角落,整个人裹在一个暗色床单中,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是我婆娘,别见怪啊,她打从病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陪着笑,搓着手看着苏蕴,有点紧张地等着苏蕴下判断。
肖云在旁边挥着手驱散着霉味:“你这里搞的这么暗啊,正常人也要住出来毛病了,霉味还这么大,你都不开窗户不晒杯子吗?”
中年汉子有些尴尬:“我娃子都去外面读书了,打从婆娘病了后,家里就没人收拾了,我也想过要收拾,可是我婆娘不能见阳光了,只要我开了窗户晒了被子,她就发疯似得又叫又咬,我按都按不住,时间久了,这儿就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这么一说,肖云和田悦又生生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脊背寒毛在根根竖起。
肖云田悦还有中年汉子说着话的时候,苏蕴已经走到了床边,一把拽过了缩在床头角落的病人,直接扯掉了床单。
床单里是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中年大婶,面目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哪怕被苏蕴拽出来了,她也依旧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嘀嘀咕咕,看的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
苏蕴掐住对方的手腕,翻开了对方的眼皮,这中年大婶眼皮下一双眼睛只露眼白,衬着暗沉沉的屋里,更是多了几分可怕诡异。
肖云和田悦全身都绷紧了,兔子似地警惕着,生怕屋里突然蹦出个什么来。
苏蕴看了对方了眼睛,又掐着对方的嘴巴强迫对方露出了舌头,她看了好几遍。
“这个是……”早在进屋的时候,小金猪就从苏蕴腰侧的钱袋里飞出来,落在了苏蕴的肩膀上,它看了这人一眼,惊愣了一下。
“嗯。”
苏蕴简短地应了一句,却是肯定。
小金猪的猪脸罕见的有些凝重,它飞出了暗沉沉的卧室,在中年汉子的家里查看了起来。
中年汉子还以为苏蕴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立马紧张地看向了苏蕴:“苏先生,我婆娘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黄大仙害了?”
“她病了。”苏蕴松开手,中年大婶又立刻缩进了角落中,苏蕴看着床单里神神叨叨的中年大婶道:“她摔的那一下虽然没有流血,可是脑子里有淤血没排出来,淤血压迫到了眼睛,再加上当初的事情刺激太大,伤到了神经,她才变成现在这样。”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可是当时医生给我们拍片子了,我婆娘脑子好好的,没事儿啊。”
“哦,那是当时没事,你没听过有时候有人受伤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骨头裂纹血管断了之类,你就当脑子也是这样的就好了,又或者是你们回来后没留神,又拍到她脑子或者又磕了一次头之类的,也有可能让当时的伤雪上加霜。”
“我给你开药,你让她吃着,再做做按摩,过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你这卧室的环境需要改一改,你按我说的做。”
当听到苏蕴说要把屋里只留下床,其他家具全搬走,再开了窗户向阳暴晒几天的时候,中年汉子表情迟疑:“可是我婆娘见不得阳光……”
“药苦不苦?”
中年汉子不懂苏蕴为什么这么问,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阳光对你老婆来说就是药,她见了当然要叫,可是不吃药是不会好的,叫一叫就习惯了。”
“好。”
中年汉子连声答应。
苏蕴信步看着中年汉子家里的其他房间,最后她来到了小金猪待着的地方,然后一掀帘子,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被嵌在墙壁凹陷处,苏蕴抬手去拿那个长方形盒子:“这是什么?”
苏蕴刚刚把长方形盒子拿出来,卧室里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尖叫声,把跟着的肖云和田悦吓的脸色发白。
中年汉子也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去阻止苏蕴:“哎,苏先生,使不得使不得,赶紧放回去放回去,不然得罪了它,它是要降罪的。”
苏蕴面不改色地把长方形盒子放了回去,卧室里砰砰砸门的声音和嘶声的尖叫都停下来了,重新回归的安静却显得更加可怕。
“嗨,这个是……这个是神龛,供奉的是我们村里人都供奉的六郎。”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六郎是我们当地的土神,忌讳多的狠,最不喜欢的就是见阳光,也不喜欢被人随意窥伺,如果要供奉六郎,就只能像这样把它藏起来,若是不尊重它,那六郎是要降罪的。”
又是六郎。
这次连肖云和田悦都觉得邪性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苏蕴。
苏蕴看着那个中年汉子:“你们村是什么时候开始供奉六郎的?”
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这个,好像也没多久吧,最开始是有人说六郎很灵,说是家里请了六郎之后好事不断,然后信的人就越来越多,然后我们就习惯每家都供奉六郎了,毕竟就是求个平安嘛。”
“还记得是谁说六郎很灵,是谁最先供奉六郎的吗?”
中年汉子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也没有谁吧,好像是有一回村子里有什么事,村长喊了几个壮年汉子一起去办事,半路上下了暴雨,一车人死的死残的残,就村长好好地活了下来只受了轻伤,昏迷的时候村长的手里一直攥着一个东西,好像就是六郎神像,然后说是村长在外地的侄女儿给村长求的平安神像,然后从那以后大家就开始说六郎很灵,然后就开始信六郎供奉六郎了。”
“苏先生怎么了,是我们供奉的六郎有什么不对吗?”中年汉子询问地看向苏蕴。
“没什么,只是那天在村长那儿看到了这个神像,现在又在你这里看到了,好奇所以问问而已。”
“哦。”中年汉子也不觉有他,在苏蕴的指导下稍微改了改家里家具还有小东西的摆放后,中年汉子客客气气地将苏蕴送走了。
出了中年汉子的家,肖云和田悦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中年汉子家里,他们总觉得一阵阵地压抑,出来后才感觉好很多。
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中年汉子的家,田悦小声地问道:“哎,苏蕴姐,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苏蕴皱眉反问。
“就是……就是那种奇奇怪怪神神鬼鬼的东西啊,风水改运啊这些什么的都是真的吗?”
“多读书少乱想。”苏蕴不客气地堵住了田悦的话。
“啊,可是苏蕴姐你今天不就是给他家改风水了,还有那天,就是我们下镇子的第二天,那个小女孩爸爸又来找你,你去了他家给他家改了风水,那小女孩当时就好了不少,还多吃了好多饭,他爸妈都高兴地快哭了,苏蕴姐,你可别想骗我。”
田悦一副我都知道了,真相我都看在眼中的表情。
苏蕴嘴角动了动,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眼神却一副你好傻的意味,看的田悦一阵心虚:“谁跟你说那是风水了。”
“那不是风水那是什么?”
田悦一脸懵逼。
苏蕴呵了一下:“建筑学中也有一种叫风水,不过并不是玄学的风水,是建筑学中建筑物大小长短高低角度的不同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心理感受都不尽相同,建筑大师可以通过家居饰物的小小调整,以达到改变人心情的效果,也就是你以为的风水,人体是很神奇的宝库,心情能带来许多微妙的变化,以至于能影响到你说话做事方方面面,然后带来不同的行事结果,同时家中的气氛还有向阳性变化,也能减少疾病发生。”
田悦变成了蚊香眼。
肖云倒是若有所思:“所以苏蕴姐,你就是改变了一下他们家里的环境,让他们提亮心情驱赶病魔吗?”
“嗯。”苏蕴没有否认:“心情好自然多吃点饭,晒晒太阳也就驱他心里的邪了。”
田悦这会儿也回味过来了:“哈哈,是啊,就刚才那大叔家的环境,弄的这么阴暗晦气,没邪也招来邪气了,那环境能不胡思乱想精神出问题嘛。”
“你既然知道胡思乱想出问题,日后就不要乱想。”
被苏蕴教训了这么一句,田悦吐了吐舌头,赶紧乖巧地跟在苏蕴后面回去了。
夜里,村庄陷入了安静的沉眠中,窗外是每晚例行其事的绿眼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天会像前五晚一样安稳度过的时候,钻瓦房里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第17章 第十七章 皎月霜华帅到腿软!
这声尖叫实在是太过尖锐惨烈, 将其他房间的人全都吓醒了,就连睡觉死沉的田悦都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苏蕴姐,苏蕴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田悦惊慌失措, 全凭本能去摸枕头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