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1-04-15 09:38:24

  小孩子身上的奶味儿还挺好闻,可是尿过的炕静嘉总觉得腥呼呼的不好闻,实则炕上一应物什都是拿香薰烘过的,不该有味道。
  那静嘉就更不得劲儿了,她可不想两个宝贝习惯了额娘身上是臭的,说来她倒是不怕叫皇帝看见她灰头土脸的模样,倒是在两个小团子面前可讲究了,就怕他们心里觉得自己这个额娘有一点不好。
  皇帝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酸溜溜的:“你也别太惯着他们了,身为中宫嫡子,以后看着他们的眼睛多着呢,太纵着是害了他们。”
  “我知道,以后教导孩子都听您的,我这不也是刚生出来还稀罕着吗?”静嘉并不反对皇帝的话,她是知道好歹的,“说来我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呀,皇上该高兴才是。”
  皇帝:“……”喜新厌旧是这么用的吗?
  “民间老人儿说生完孩子会便傻。”皇帝捏着静嘉的脸蛋儿笑道,“朕如今倒是有点信了。”
  静嘉瞪他:“再傻也是皇后!”
  “是是是,朕错了。”皇帝哈哈大笑出声,“罚朕陪娘娘一起用晚膳可好?”
  “不好。”静嘉这才稍微有点别扭,“过几日吧……”
  皇帝陪她用完晚膳一般就不走了,她就是在皇帝面前再不讲究,也不能叫皇帝抱个臭的睡呀。
  “朕有些话要跟你好好说说。”皇帝这才满意笑出来,也不嫌弃地亲在了静嘉发心,“宁宁在朕心里是最好的,怎么都好,朕不嫌弃你。”
  静嘉脸上有点子烫,她推了推皇帝,声音更软了些:“那快叫人传膳吧。”
  既然皇帝不在意,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正好她听林守成说完这些时日的事儿,也有好多话想跟皇帝说呢。
  “宁宁这就等不及了?”皇帝眼神幽深了些,声音低沉了点凑在静嘉耳畔,“再过几日,朕一定叫宁宁满意,听你的话,这些时日朕可一直养精蓄锐呢。”
  静嘉:“……”呸!
  “我何时说叫您……”静嘉总觉得这人是故意惹她脸红,“您总是爱将锅往我身上扣。”
  皇帝盯着静嘉仿佛擦了胭脂的绯色脸蛋儿,因为她额间还带着红狐毛的卧兔儿,叫皇帝恍惚间觉着,外头的姹紫嫣红还迟缓未归,殿内的春色已然是深了。
  “宝赫等人从南边带回来许多荔枝呢……”皇帝勾唇,笑着亲在这春色中最惊心动魄的晶莹花瓣上。
  刹那间,春色无边中,顾盼流转的杏眸带着几分莹泽瞪过来,姹紫嫣红该是到了。
 
 
第112章 封后大典(二合一)……
  “您好歹也是万岁爷, 人前人后的您怎么就不肯跟我体面些说话呀。”用完晚膳静嘉面上的绯色还没褪去,也可能是喝汤后热出来的,“就这万岁爷还说自个儿不……再没见过比您更孟浪的。”
  皇帝瞧着静嘉一边喝红枣茶一边嘟囔个不停, 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两个, 这叫他无奈之余心窝子放松不少。
  “朕再是清风霁月也是个男人,又不是和尚。自打去岁六月底上知道你有孕, 到现在朕都没碰过谁,你说呢?”皇帝没好气地捏了捏静嘉这没良心的小脸蛋。
  静嘉:“……”这话着实没法儿接, 她其实也没拦着皇帝翻别人牌子, 甚至觉得自个儿只要不在现场看着, 也无妨。
  毕竟自古至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就少, 静嘉从一开始有了野望,宏观意识比别人强些, 从没抱过多余的想法。
  可皇帝这样为她守身……说实话静嘉都不知道自己心底会如此高兴,毕竟身为女人,夫君愿意一心一意, 甭管时间长短,拥有过总比没有强。
  心生欢喜叫静嘉水汪汪的眸子更柔软许多, 红粉着面颊她也不敢继续跟皇帝说这些撩拨的话题了。
  “您要跟我说什么呀?”她亲自替皇帝倒了杯消食茶, 声音柔婉问道。
  皇帝似笑非笑瞧她一眼, 也不拿乔:“宝赫在西南立下大功, 定疆那边战事结束, 西南驻军如今群龙无首, 朕有意叫宝赫接了, 你怎么想?”
  “是因为我吗?”静嘉歪着脑袋问。
  皇帝觉得她这模样比三公主也差不了哪儿去,叫脑袋上的卧兔儿衬得别提多可爱了。
  他轻笑着将人拉进怀里:“有你的缘故,自然也是因为宝赫他争气, 想要坐稳了西南总督的位置,并非容易的事儿。”
  静嘉心里清楚皇帝指什么,前头三大世家没了以后,朝堂中早就有被三大世家压了许久的家族蠢蠢欲动了,尤其是几个武将世家。
  如今她被封为皇后,身为皇后的弟弟,宝赫又一下子走太高,并非说展扬了就是好事儿,守不住的尊荣反倒是利刃,更容易割伤自己。
  所以静嘉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跟您说矫情的话,只是安国公府的事儿万岁爷也该知道些,虽然世子之位给了图衡,宝赫也需要丁忧。”
  安国公早就叫酒色掏空了身子,更别说墨勒氏下了狠劲儿还给他用上了五石散,若说前头是那位刘姨娘和墨勒氏想要杀了安国公报仇,如今反倒是换过来了。
  若非内务府这边淘换了老红神给安国公吊着命,宝赫能不能在西南打完仗都要另说,被陷害之时就要更悬了。
  可静嘉不准备一直替他吊着命,安国公自个儿造的孽,她不亲手弑父就算对得起自己这身血脉了。
  至于那刘姨娘……除了给安国公吊着命,一应照料安国公的事儿图衡都叫刘姨娘说了算,她的仇也该是报了不少,等安国公死后给她立身之地,静嘉算是对得起对她的承诺。
  皇帝挑了挑眉:“朕听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叫宝赫往上爬?”
  “您也知道我这皇后位子还不稳,若是宝赫官儿小我还能护得住,可偏偏沾上兵权,福宝和吉宝也小,我赌不起。”静嘉坦言道,“其实我也知道您是看中了那禄成的领兵能力,他虽说是有些毛病,可既然当初您能看重他,便也还能一用,是也不是?”
  皇帝没说话,静嘉说的很对。
  “既如此,那还用禄成也无妨,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推给万岁爷,保证禄成在他跟前儿翻不起风浪来。”静嘉说着,见皇帝笑出来,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皇帝明白静嘉这是顾念着二公主呢,虽然平贵人不成样子,好歹是公主的额娘,也不好太不给她体面,若是做得太绝情,二公主在宫里日子也不好过。
  皇帝心里熨帖,故意酸道:“你就这么看好鄂鲁?朕瞧着他除了小聪明也没什么好的,连家中事体都处置不利落,更别说卫国了。”
  静嘉无奈看着皇帝:“还不是您故意下了那样的旨意,他一家子几乎都叫您算计没了,一门庶人偏留下个他,好些事儿还是他在其中推动的,如今马佳府老的老小的小,碍于孝道他能做什么?”
  “为别人你倒是愿意跟朕妥帖解释了?”皇帝更酸了些。
  “那我跟您好好说话,您还听不听呀?”静嘉翻了个白眼,越说越不像样子。
  皇帝轻哼,正经了些:“这事儿朕心里有数,本是想着叫他再受些教训,如今他还未曾成家,禄成又是个老狐狸,我怕鄂鲁镇不住他。”
  见静嘉欲言又止,皇帝又哼哼:“再说若是宝赫丁忧,如今安国公府的爵位给了图衡,若是宝赫也回府里,安国公府真就那么安稳?少不得叫人挑拨。”
  “鄂鲁自小不被阿玛待见,若非玛玛和玛法多重视些,他的处境还不如淮骏呢,您以为纨绔那么好做呀?三教九流的功夫他比常人强些,禄成虽说毛病多,总比不得市井之间的泼皮,论起来,宝赫能压住禄成,他比宝赫还要强些。”静嘉好言好语跟皇帝解释。
  这可是戳了马蜂窝了,皇帝抱着静嘉躺下不想聊了:“左一个淮骏,右一个鄂鲁,对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的世家子弟也忒多了些,若非阴差阳错,还有朕什么事儿啊?”
  “您要是非得跟我翻旧账,那我可要跟您好好掰扯掰扯东西六宫里的环肥燕瘦了。”静嘉觉得好笑,乖乖靠着皇帝躺下,话说得不客气,语气却甜软极了。
  皇帝蓦地笑出来,他就喜欢静嘉这股子不饶人的劲儿,跟静嘉说话总不用费那么多心神。
  “朕不拈酸,你也不许吃醋,朕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你就喜欢朕这样的。”皇帝笑眯眯亲在静嘉脸上,“说笑归说笑,宝赫你难道要让他闲上三年?”
  “您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能好好聊聊了呀。”静嘉高兴的翻个身,趴在皇帝身前眨巴着眼睛,“其实推荐鄂鲁,也是出于私心,不是为着鄂鲁,是为了宝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宝赫如今不适合站那么高,在京城呆着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你是想叫他外出游历?”皇帝若有所思道。
  静嘉点点头:“去岁因为我有了身孕,宫里也不安稳,好些子事儿我便没折腾起来,那巾帼榜的好处您也看到了,要坐稳天下之母的位子,我自是有所打算的,至于宝赫我也不想叫他只靠着皇后母族的蒙荫,叫人说他沾着裙带关系往上爬。”
  皇帝拍拍她脑袋,示意自己停进去了。
  “我听说福亲王去康太妃宫里看过康太妃,说是前些年在外游历,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也该跟您上折子了吧?”静嘉解释道,“丽贵人那边不好说,可祯常在的家信是给我看过的,琉球那边一直都有依附之意,既如此不如叫他天南海北走一走,除了北蒙和定疆,与大庆接壤之地还有许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攒功劳吧?”
  皇帝听静嘉说的有条理,心下倒是微微一动,他将佳人揽入怀里:“皇后娘娘英明,说起来那白莲教打着前明旗号作乱,被关尔佳氏收拾后,反倒是一路北上再也没了消息,朕一直不解,按说前明该往琉球去更说得过去,毕竟琉球有前明皇室在,他们怎么会北上了呢?朕倒是从丽贵人那里发现了些端倪。”
  静嘉诧异抬起头来:“您是说……那些反贼去了高丽?”
  “是否自愿,亦或是关尔佳或者墨家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还未可知。”皇帝面色冷了些,“若非朕突然对墨家动手,说不准还要有些波澜,那高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有对大清的不谋之心,早晚是要收拾他们的。”
  静嘉蹙眉不语,那高丽据说是沿袭了宋时风俗,许多时候都以天国上人的姿态在国内史要上胡诌些有的没的,丽贵人就在自个儿面前说过造纸术乃是高丽人的发明,当时她就黑了脸,过后丽贵人不敢往她跟前凑,才叫人拉拢地动摇了心思。
  这样的小国,若真有不臣之心,自然是该收拾。
  “那就叫宝赫北上吧,琉球倒是不急,待得满汉融合得更好些,大清以礼相待,琉球怎么也会与大清交好,叫宝赫去高丽游历,若是到时候要发兵,宝赫这功劳也能定下来。”皇帝一锤定音道,不等静嘉说什么,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叫福亲王跟他一起去,三哥比鄂鲁还要滑头些,保命这些你是不用担心的。”
  静嘉见皇帝想的周全,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听皇帝加了后面一句,她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是不是康太妃……”
  “这是她求朕的,她说是求朕的最后一件事。”皇帝叹了口气,“纳喇家再内务府多年,掌控着许多不为外人知的秘密,她都送给朕了。”
  静嘉心里略有点难受:“她如今不过四十多,身子骨也不错,若是福亲王得知……”
  “三哥怕是早就知道,从小他就被康太妃撵出宫去,当时没细想明白,这把年纪也该明白了。”皇帝道,“朕想叫他去高丽,也是怕他难过,康太妃虽然身子不错,可朕听孙起行说,见着她那双眼里……存了死志。”
  静嘉这会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从很早以前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比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稀奇些,之所以有那些流芳百世的故事自来都是因为少之又少。
  可像康太妃这样,与相爱之人一起被家人被亲眷逼着走上绝路,几十年如一日的活在仇恨里,也非一个凄惨可以形容。
  也正因为有康太妃和博墩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发生在眼把前儿,叫静嘉心里模糊升起一丝觉悟。
  她反手抱紧了皇帝的腰身:“哪怕万岁爷将来有一天厌了我,有了新欢,咱们还能做齐眉并肩的夫妻,真好……”
  皇帝嘴唇动了动,有股子冲动想说他不会厌了这小东西,可想了想他压下这股子冲动什么都没说。
  说一千道一万,在听过无数好话却一次次希望破灭的静嘉面前,都不算什么,一辈子很长,是不是能做到,还要看行动说话。
  墨勒氏虽为外嫁女,可因为墨家谋逆,早在三月里就暴毙身亡了,安国公也没能活过端午,只错过了正和九年的清明,五月初便去世了。
  因为静嘉在,安国公府世袭三代后,只降爵为安亲侯,由图衡袭了爵。
  自此安塔拉一族对静嘉,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忠诚,由阿克敦和图衡盯着,安国公这一死,京城中倒是真真没了一处西洋景儿。
  宝赫老老实实给安国公守过了头七,等丧事办完后,他告别了姐姐,头也不回的跟着福亲王离了京,他跟静嘉一样,得知自家阿玛有多恶心后,一天都不愿意继续在府里给安国公守孝。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儿已经很热了,许是顾念着福宝和吉宝年纪小,怕他们去了园子里受风着凉,这一年直到进了六月份皇帝才下令搬进园子里避暑。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叫静嘉的封后大典更展扬些,文武百官们心里有数,只是这当头谁也不说罢了。
  历来大清封后,除非是帝后大婚,皇后可以自太和门进,穿过乾清门,经交泰殿在坤宁宫与皇帝圆房。
  静嘉是晋位,又是继后,按理说是不得马佳皇后那般荣光的,就是马佳皇后也没能从太和门进,她嫁给皇帝两年后,皇帝才登基,那时她不过是在坤宁宫受了班命妇们的朝贺和跪拜。
  皇帝偏不想叫静嘉就这么平平无奇被封为皇后,下了旨意,叫静嘉在交泰殿受封后旨意,于坤宁宫受班命妇朝拜后,他亲自用皇撵接了静嘉,往保和殿去,搀着静嘉的手,一步步走上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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