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场戏是在露天泳池,毕竟是纯情的恋爱MV,大尺度戏份不可能,但是小粉红一点不少。
其中就是男女主的一场互动,男女主毕业前分手,男主将送给女主的项链丢进了泳池里,女主冒着雨跳进去捡。
进入十月份,天气陡然转凉,一阵小风过,她们的裙子单薄,几个女孩子都冻得不行。
其他人还好,至少不用下水,姜晚照作为第一女主,需要跳进泳池,为了贴合情景,工作人员还制造了下雨的环境。
姜晚照没进水,身上都湿透了。
她身体本就不算好,这会儿更是冻得嘴唇都开始颤抖。
拍摄间隙,西蒙问她,“小月光,你还行么?”
姜晚照抖着身子冲他点点头。
“记得我跟你说的,别紧张,争取一次过,少受罪,嗯?”
“好。”
余光一扫,就见廉斐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离得远,尽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想到刚才他冷漠的态度,姜晚照心底就发憷。
原以为他会起什么争端,哪知道他真就随意丢了句话,都没正眼看她,转身就走了。留下她跟小星星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
许是态度傲慢,小星星满脸不悦,跟她抱怨,“这人谁?这么嚣张?”
她没回应,旁边倒是有工作人员替他解了疑,然后,小星星似乎更生气了。
“就拿下你家公司那个?”
她点点头。
小星星哂笑,“有什么了不起?小月光,你别慌,回头我帮你把公司拿回来。”
“哈?”
小星星把玩着手指,很轻松地问她,“说吧,需要多少?”
她偏头想了想,想起薛东言叔叔跟自己简单提的,大约摸给他报了个数,立即从他脸上瞧见了龟裂的笑容,“……你爸这是亏了多少啊?”
“……很多。”
不然也不会扛不住压力,从楼上一跃而下,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商业上的事情她不懂,只知道爸爸是个非常重颜面的人,大约是受不了世人的指指点点吧。
起初她也不明白,后来在国外被那些媒体围攻的时候,无数盏镁光灯对着她,她才深切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
西蒙想到自己目前还在跟几个堂兄弟争权夺势,手头的流动资金有限,立即微笑回复她:“告辞。”
姜晚照:“…………”
“别的暂且不说,你跟他……在谈恋爱?”他一脸狐疑。
“……没谈。”
闻言,他越发来了兴致,英气的眉一挑,“没谈?那他刚才那个冲破天际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姜晚照略微一思索,盯着西蒙,一本正经地回他,“你可能不知道,他对他家的七只贵宾犬也这样,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碰了后果很严重。”
西蒙一头黑线:“……”这特么绝对是有病。
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明明他的姿势非常散漫,偏生又有种浑然而成的贵气缭绕着周身,让人非常的不爽。
略微思索,西蒙捕捉到她的言外之意,“等等,他的东西?”西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包括你?”
姜晚照微微笑地点点头。
她大概约等于一颗抱枕,说起来,也是很私密的东西了呢。
西蒙:“……”
瞧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姜晚照偷偷瞄了一眼廉斐,扯了扯他的衣袖,赶紧终止了这个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我想赶紧拍完。”
那么一尊大佛杵在那里,姜晚照浑身都不利落了,本来演技就捉急,这会儿笑都笑不出来。
他的心思太难猜,甚至她都没想到他把她晾了这么久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男人心,海底针。
真真猜不透。
姜晚照幽幽地摇摇头。
……
“卡!”
负责这次拍摄的总导演姓林,是个中年大叔,在圈里头名头响当当,虽然是男性,拍戏却非常细腻,最适合拍摄这种小清新的恋爱MV。
“你是木头吗?怎么回事?你现在是暗恋他,暗恋懂不懂?你的眼神能不能再入戏点?”
一连几次,本来就脾气不好的林导,到了发火边缘。
几个小姑娘完成了各自的戏份,这场是女主落水的戏。
姜晚照从泳池爬出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水渍,不好意思地道歉,“林导抱歉,我再来一次好了。”
泳池水凉,一直拍到了傍晚,夜色降临后,温度跟着降了下来。
姜晚照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林导没好气地“嗯”了声。
“卡——”
“卡!”
“停停停!再来!”
西蒙在上头冷眼旁观着小姑娘一次又一次落水,待要上前,被经纪人扯住,冲他摇摇头,“这是工作,你要插手么?”
混迹在这个圈里久了,西蒙对这里头的规则熟谂得很,艺人说白了也是商品,享受追捧的时候,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点都不容得马虎。
尤其是刚出道的艺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可能就会被黑得体无完肤。
西蒙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没作声。
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议论:“林导这是心情不好么?怎么对一个新人小姑娘这么苛刻?我真心觉得她刚才那个很可以了,挺到位的呀。”
“我也不懂。”
“我也觉得诶,这么一看,林导像是故意在刁难人家似的。”
“不会吧?林导没事干嘛跟一个新人过不去?而且,我看星空娱乐还挺捧她的。”
……
“廉总,要不要我去跟林导提一下……”肖恺给廉斐换下茶水,听从他的吩咐,开了瓶红酒,帮他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上司的脸色。
男人俊美的脸上表情很淡,一双黑瞳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温度,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水晶杯,色泽醇正的红酒在他手里微微摇曳着。
跟在他身边许久,肖恺对廉斐的脾气却一直拿不准,他做事向来没什么准头,随心所欲的,有时候看似云淡风轻,过后却比乌云密布更可怕。
肖恺打量他一眼,声音越发低了,“廉总……”
“多事。”廉斐面无表情回了句。
肖恺立即住了嘴。
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廉斐丢下水晶杯,起身离席。
肖恺忙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廉斐突然顿住脚步,冲肖恺勾勾手指,肖恺赶忙迎合,廉斐偏头跟他交待了几句,肖恺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泳池边。
姜晚照脸色惨白地从泳池爬出来,工作人员拿了毛巾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经过这几个回合,她的体力基本上到了极限。
田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跟林导小小声提了句,“林导,不然让小姑娘休息一下?这么折腾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田总,我这个人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只看结果不管其他。你们当初既然请我过来,自然是想要高标准的东西。”林导完全不吃他的那套,脸上挂着微笑,嘴上却傲慢的很,“我不允许我的作品不完美,如果您有意见,不如您另请高明?”
田易被噎住了,知道林导向来刚,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完全不给他面子。
说到高标准,谁不想呢?
只不过,刚才的一次次重来,真的有点过了,追求完美并不代表吹毛求疵。
田易心里头暗忖,这个林导难不成还跟人小姑娘有过节?
不能吧?
田易还待再跟他周旋,姜晚照将毛巾塞给工作人员,惨白着一张小脸,冲田易摇摇头,“田哥,我没事的,我还可以。”
“姜姜,你这个状态真的能行么?”周溪溪瞧着她的模样,自个儿都跟着浑身发抖。
乐陶拿了热水,“来,你先喝点暖暖。”
林导不耐烦地瞪着她,姜晚照再单纯也能领悟到,这位导演是真的看不上她,故意刁难。
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她都不认识他。
但这话她不能说。
拒绝了乐陶的好意,姜晚照冲着林导微微笑,“林导,我好了,重新开拍么?”
林导冷哼了一声,许是怕旁人说闲话,索性离开机位,装作要教导她的样子,开口间也是一副资深老前辈的模样,“你过来!我跟你说,你刚才那个动作就应该这样……”
他去揽小姑娘的腰,姜晚照没想到他会突然碰自己,身子陡然一僵,来不及反应,只听到林导“啊”地惊叫一声,被人踹了一脚,林导一脚没踩稳,以一种“大马趴”的姿势,摔进了前方的泳池。
众人:“…………”
游泳池里溅起一朵浪花,林导体型胖,在里头不断折腾着。
姜晚照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晚间风凉,他却跟以往一样,脱了西服,只穿了件黑色衬衫,衬衫纽扣开了两颗,性感的锁骨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姜晚照怔怔盯着他性感的喉结发呆。
廉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导,林导这会儿已经稳住了身形,正欲发怒,认出了来人,憋红了一张老脸,强颜欢笑地仰头发问,“廉、廉总?我不太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廉斐黝黑深邃的黑瞳泛着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把玩着袖扣,他不紧不慢地回他,“教你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一天,我发现我的小天使们都不见了。
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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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 十五枚薰衣草
姜晚照站在房间门口,抬起手欲敲门,又停住。
走廊里静悄悄的,想来廉斐入住当天,就令人清了场。
他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整个一层就住他一个人,这么一瞧,还怪冷清的。
细白的手指摸了摸唇,又一次想起那天的吻,姜晚照心情复杂极了,这会儿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想到刚才在泳池边,他一脚将林导踹进泳池后,跟上次一样,看也没看她,衬衫被溅上了水渍,留下助理去处理,自个儿转身就走。
或许……
还是不太想理会她。
姜晚照怀里像是揣了只兔子,惴惴不安。
低垂着小脑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太过专注,以至于没能听到房门扭开的声音。
廉斐刚洗了澡,一头黑发半湿半干,他拿了条白色毛巾随意地擦拭着,黑眸一扫,就见小姑娘佝偻着背,像抹游魂一样在走廊里碎碎念。
廉斐手上一顿,黑眸沉沉地注视她片刻,指节轻轻敲了敲墙壁,他淡淡开口,“姜一一。”
面前的小姑娘陡然一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骤然回眸。
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挂了抹浅浅的忧愁,那双向来纯净的眸子,像是蒙了层江南水乡的水雾,泛着迷离,眼巴巴地望着他。
廉斐愣了一瞬,嘴角忍不住很轻地勾了一下。
很淡,稍纵即逝,快得来不及捕捉。
很快,他就又恢复到冷冷清清的模样。
姜晚照心头怦怦跳,悄悄瞄他一眼,男人脸上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既不算冷漠,但是也绝对谈不上热络。
“哥哥?”
她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廉斐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好半晌,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姜晚照垂着一颗小脑袋,小松鼠似的怂的一比,“我来……就上次的事情……就那个……”
她实在难以启齿,一张小脸被熏得像三月里的桃花,粉嫩的很好看。
廉斐知道她言外之意,偏偏想逗逗她。
漆黑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弯了抹弧度,他不紧不慢地问她,“上次的事情?哪个?”
姜晚照:“……”
这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心潮翻涌间,姜晚照秀气的下颐都快抵在胸口处,她没吱声,廉斐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像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姜晚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瞧他一动不动像尊大佛一样杵在那里,她红着脸僵了半晌,才声细如蚊道:“就……就机场的那个亲吻。”
“哦。”他垂眸盯着自己睡袍上的袖扣,习惯性地把玩着,“所以呢?你来兴师问罪?”
“不不不。”
她忙不迭抬头,一双眸子乌黑湿润的,像某种讨喜可爱的小动物。
“我上次……我不是故意要躲开的……”触到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她颇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当时有点吓到了。”
“嗯。”廉斐淡淡应了声,“说完了么?”
“哥哥。”她小声叫住他,“……你还在生气么?”
“没有。”
小姑娘眼睛一亮,歪头看向他,眼睛里泛着“真的?”
廉斐已经不理她了,抓着毛巾擦了擦半湿的黑发,他去推门,姜晚照心头一酸,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