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今天争宠了吗——辛豆/浇酒
时间:2021-04-16 10:03:39

  其实皇后心底早就有了个大致的人选,便是王家的长女王婉儿。王大人是言官之首,王老大人又是皇上的老师,一家言情书网,王婉儿亦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确有做太子妃的风范。
  “可我瞧着,年将军也是有意将他的妹妹送入东宫。”长公主道。
  温蹊咀嚼的动作慢了点,上一世就是这位年小姐年蜜,故意在她面前说王婉儿看不起温儒,说温儒不堪比她爹是言官之首。温蹊护短,当时便处处针对王婉儿,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还踩着她的裙子让她出了个大丑,转头王大人就上书参温儒教女无方。温儒虽说是极温厚知理的人,可就唯独一个温蹊是最不许别人说不好的,结果两人就这样结下了梁子。
  太后见温蹊吃东西的样子可爱,顺手摸了摸温蹊的头,道:“哀家听说期期推荐的苏家姑娘今日也被邀入宫了?”
  温蹊含着还来不及吞下的糕点迷惑地抬起了头,什么苏家姑娘?
  “是,是年将军手下苏副将的女儿苏青榭,期期当时特意在长公主面前提起过她,长公主入宫时与本宫说过,本宫就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期期记着了。”皇后笑着答。
  温蹊愣了一愣,上辈子选太子妃时并没有苏青榭,现在皇后听了她一句话又加了个苏青榭进来,事情的发展就走偏了,万一出了什么别的岔子,她还怎么做好提前应对的准备。
  温蹊闭了闭眼,怪自己太多嘴!
  “对了,太子呢?今日选妃他不来吗?”太后问起楚季。
  “阿季不愿意来,叫了鸿胪寺丞纪大人在东宫鉴赏字画呢。”皇后提起这个不愿意娶妻的儿子,头疼的样子与长公主如出一辙。
  鸿胪寺丞就是纪北临。
  “他年纪尚小,还不懂娶妻的重要,你是他母后,就多上点心。”太后道。
  “儿媳记住了。”
  谈话间,静衣嬷嬷道几位千金已经到了,皇后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又转过头对着温蹊,“期期,过会儿赏花宴,你多同几位小姐相处,你们年纪相仿,谈得来些,替本宫摸摸几位小姐的脾性。”
  温蹊点点头,道了声好。
  这就是温蹊为什么要来赏花宴的原因,她不过是个皇后用来挑儿媳妇儿的工具罢了。
  放下手里的糕点,温蹊拿出帕子擦擦手,终于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等着几位被皇后挑选的“大白菜”进来。
  大楚皇室看脸这毛病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几位千金鱼贯而入,每一位生得都好看,站成一排实在是养眼。请安时齐整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着都让人心情大好。
  温蹊摩挲着腰间的络子心想,难怪皇帝舅舅广纳后宫,这么多美人,每日光看着就心情舒畅啊。
  几位千金依次按着家中父亲兄长的官职高低请了安报了身份,最后温蹊听见一道格外清丽的声音,“臣女苏青榭,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长公主请安,给永安县主请安。”
  温蹊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打扮得简单又大方,似乎因为是武将之女的关系,举手投足都有那么一些洒脱,但又挑不出一丝不合规矩来。
  温蹊看着苏青榭,捧着脸,她很中意苏青榭的长相,看着就像是可以安心依靠的大姐姐的类型,让人莫名想亲近。
  座上三位立刻聚精会神地盯着座下的几位姑娘,恨不能立刻挑出一位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姑娘,立刻拍板定为太子妃。
  略坐了一会儿,皇后便提议去御花园赏花,太后借口年纪大了要睡午觉,就不掺和年轻姑娘的事了,走前还偷摸地给皇后递了一个眼神,皇后也回以一个“放心,一切有儿媳”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那本同人更完了,接下来要更这一本了,喜欢的老铁点个关注!!!
 
 
第7章 受伤
  赏花宴设在御花园边上的暖阁里,里间烧着地龙,暖阁面向御花园那边开了一整面的墙,嵌着一大块完整的无色琉璃,既能挡风,又能将御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温蹊坐在长公主手下,有些不解为何几位千金面上看着都有庆幸之色,正好奇着,皇后突然叫她,“期期,外边春色正好,你不如陪着几位小姐出去玩一玩。”
  “是。”温蹊答应着起了身,几位千金也跟着起来。
  刚走出暖阁,迎面的冷风吹了温蹊一个激灵。温蹊不自觉地摸了摸身上的小夹袄,幸好长公主临出门前让她多穿一点。
  看着另外几位千金在凛风里瑟瑟发抖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温蹊才琢磨出方才她们脸上庆幸的微笑是何意了。今日毕竟是要来争太子妃之位的,几位都默契地选择了穿着好看但轻薄的春衫,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臃肿。方才在暖阁,屋里暖和,大家应该是庆幸不用走到御花园里吹冷风,才松了一口气,露出那样的笑容。
  温蹊回头透过琉璃墙看向皇后与长公主,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恶劣的微笑。
  大人们太坏了!温蹊抱紧自己的小夹袄。
  “县主,我方才过来时瞧见那一块的报春花开的正好,我们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年蜜极其自然地挽着温蹊的手臂,看着与她极熟稔的模样。另外几位千金只笑着应和,她们家中的父兄不如年将军职位高,自然不敢与温蹊这么亲近。
  太子若要去给皇后请安,走报春花园那处的路是最近的。年蜜不比温蹊常常进宫,她这样提议,要么,确实是见那里花开得好,要么,就是知道太子或许会走那一条路。温蹊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面上不显,温蹊也没拒绝,又伸手去牵王婉儿的手,“婉儿姐姐,你站那么远干嘛?咱们一起去啊。”温家立于朝中,万不能得罪王家,言官群起而攻之可实在是不好应付的事情。
  王婉儿不喜与人争,也自觉没必要上赶着讨好温蹊,是以从一开始便站在了最外围,这会儿听见温蹊主动叫她倒是有些惊讶。入宫前王夫人就叮嘱她,永安县主脾气骄纵,若是两人起了冲突,一定要让着她些,现在看来,县主并非王夫人说的那般不懂事。
  “好。”王婉儿顺着温蹊伸来的手走到她身边,笑得极温柔。温蹊也亲昵地对着她笑,察觉到另一边年蜜的身子僵了僵。
  想私下里挑拨她与王婉儿,她才不会让年蜜有这样的机会。
  几个姑娘拥簇着到了报春花园,园里的花的确开得极好,鹅黄的花心,粉红的花瓣,远远看着就极为抢眼。边上种着的一片牡丹如今还只有光秃秃的枝,衬得那一簇报春花越发繁茂。
  年蜜看着报春花笑吟吟道:“一见这花儿,我便记起来当年令狐楚写的一首诗——高楼晓见一花开,便觉春光四面来。暖日晴云知次第,东风不用更相催。将报春花写得最好。”
  其余几位千金到如今也看出来太子妃应当就在王婉儿与年蜜二人当中产生,自然是点头附和,还夸年蜜博学,年蜜听着,觑着王婉儿,脸上有自得之色。
  王婉儿倒是面色不变,对年蜜念出来的诗不置评价。
  温蹊将目光移去别处,不予搅和进去。王婉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年蜜在她面前卖弄文采,实在是班门弄斧。说来以年蜜的性格和脑子,若不是碍着年将军位高权重,早不知要遭多少人报复。
  目光一转,温蹊便见着起初也站在最外围的苏青榭已经离开了她们,在一片光秃秃的牡丹枝前弯着腰,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温蹊好奇,便凑了过去,“苏姐姐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株草。”苏青榭指着土里一点不起眼的绿色,春日里长出野草不奇怪,但这株有些不同,它是从一块完整的石头里钻出来的,柔弱的嫩草破开了石头,确实让人惊讶。
  “好厉害。”温蹊微张着嘴有些吃惊。
  “不过是一株杂草罢了,卑微低贱,若不是牡丹如今未开,它岂能与国色天香并立。”年蜜嗤之以鼻,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苏青榭,不知是在说杂草,抑或是说苏青榭。
  “我只是在感慨杂草生命力顽强罢了。”苏青榭直起身,对于年蜜拐着弯的嘲讽毫无反应。
  “能有多顽强?我让人拔了这株草,你看看它还能不能活下来?”年蜜招了宫女过来拔草。
  宫女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看了温蹊一眼,温蹊也不至于为了一株草得罪年蜜,毕竟年将军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离倒台还远着。
  “年小姐都说了,就拔了吧。”
  年蜜闻言得意洋洋地向苏青榭扬了扬眉,“杂草就是杂草,长在御花园里也是杂草,是杂草就不该与名花争艳。”
  哥哥手下的女儿能与自己争太子妃之位,年蜜想也知道不服气,仗着年将军是苏青榭父亲的顶头上司才处处刁难苏青榭。
  苏青榭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神色淡然。
  年蜜见她这样,便觉着自己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么都不舒服。苏青榭凭什么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这口气不出了,年蜜总觉得心口堵得慌,便对着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苏青榭,大家都在赏花,就你一人离群,你不觉得这很没有礼数吗?”年蜜道。
  苏青榭咬了咬后槽牙,深吸了一口气,提脚朝她走来,却被人绊了一脚,身子往后一仰。温蹊原本跟在苏青榭身后走回来,见苏青榭往后倒,吓了一跳,往旁边迈了一步,一脚别在路牙石上,往旁边栽过去。
  ***
  楚季皱着眉,背手磨磨蹭蹭地往御花园走。方才皇后派静衣嬷嬷过来传话,说是他若不去御花园,便让人将他库房里的扇子全部撕了。楚季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扇子,将扇子当宝贝一样存着,为了那些宝贝,只好不情愿地过来了,还顺便将纪北临带去。
  万一那些个姑娘见纪北临好看,歇了做太子妃的心思,转而打起纪大人的主意呢?
  纪北临听闻温蹊也在御花园,是以楚季说要请他一起去时,虽不合规矩,他也没有拒绝。
  一脚刚踏进御花园就听见不远处乱哄哄的声音,听着像是谁摔倒了。纪北临记得温蹊上一世在赏花宴上让王家的长女摔倒出了丑,想来应该是王家的小姐。
  楚季自然不知,听闻有人摔倒,便加紧了步子往那边去,纪北临也跟在他身后。
  苏青榭会些功夫,被人绊了一下,原本是要往前栽的,好在调整好了重心往后仰了仰,错着步子好歹站稳了。倒是温蹊往边上一栽,直直倒进种着月季的花圃里,月季如今还未开,只有茎立着,温蹊倒在上面。
  苏青榭回过头,忙将温蹊拉起来。
  温蹊身上早被月季茎上的刺划破了好几处,手撑着地时,刺陷进了掌心,好在是当时背着倒下,脸上只有额角有一道一指宽的划痕。
  “县主您没事吧?”苏青榭惊魂甫定,扶着温蹊问。其余人乱作一团,王婉儿尚且还算冷静,喊了一声叫太医,有宫女往外跑去太医院。
  温蹊倒在月季丛里时脑子空白,等被苏青榭拉起来才回过神,身上的伤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温蹊看见刺破的掌心流出血,后知后觉地涌上怕意,靠在苏青榭怀里放声大哭。
  “这是怎么了?”楚季愠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接着温蹊就被兜头罩上一件披风,有人将她从苏青榭怀里抱过去,横抱抱起。
  温蹊眼里蕴着眼泪,眨落后才看清抱她的人。
  白衣少年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石子路上脸色发白的小丫鬟,温蹊看见他绷紧的下颔线和爆出青筋的脖颈,瑟缩了一下才攥住了少年的衣领,“纪哥哥,好疼……”
  小姑娘说这话时还在哭,纪北临低下头,看着小姑娘仰着脸眼泪汪汪的模样,神情柔和了许多,“太医马上就来。”
  转头看了楚季一眼,楚季对着他点了点头,纪北临才抱着温蹊快步走出御花园。
  楚季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也抬腿跟上纪北临。
  纪北临将温蹊抱到床上,小姑娘还攥着他的衣服不松手,身子也在发抖。纪北临握着她的手腕低声哄她,“期期松手,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温蹊这才颤巍巍地松了手。
  无暇顾及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裳,纪北临托着温蹊的手仔细检查,小姑娘白嫩嫩的掌心里还嵌着断刺,他只轻轻碰了碰,小姑娘就痛得将手往后一缩。纪北临的眼神暗了暗。
  楚季到来不久,皇后与长公主也赶了过来。长公主见温蹊身上几处血痕,心疼地叫了一声“期期”,眼眶红了一圈。
  “娘……”温蹊才刚止住哭,一见长公主,心底犯委屈,鼻子又是一酸。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楚季回头问身边的宫人。永安县主一向得宠,如今在宫里出了事,宫里最大的几位主子都动了怒,宫人也只能低着头,战战兢兢说一句“就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解救他一般,宫女道太医来了,屋内的人立马让出一条道让太医进来。
  太医正要行礼,皇后就摆了摆手,“快给县主看看。”
  月季的刺嵌进去了一半,需要用镊子夹出来,温蹊一听,连忙将手背在了身后,摇着头往墙边缩,“我不要!”方才纪北临只是碰了碰她就疼得不行,现下要夹出来,可能得要她的命。
  “期期听话,这刺不能留着,拔出刺来才好上药。”长公主坐在床边,将温蹊抱在怀里,对太医使了个眼色。温蹊知道躲不了,只能将头靠在长公主肩上,闭着眼当看不见,好让自己不那么怕。
  小姑娘身子打着颤,太医拔刺时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叫得纪北临眉头一皱,内心的怒气又盛了几分。
  皇后没有女儿,一直将温蹊当女儿看待,见温蹊哭得可怜兮兮,也极为恼怒,等温蹊上了药睡了过去,皇后走到外间,向来温婉的人也变了脸色,“到底是怎么回事?县主是怎么伤的?”
  宫人齐齐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苏青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是臣女不当心滑了一跤,县主当时站在臣女身后,闪躲不及,才摔在了花圃里。”
  苏青榭这话是将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苏小姐并非故意,而是年小姐身边的婢女绊了苏小姐。”王婉儿当时就站在年蜜身边,年蜜给婢女使眼色时她看得一清二楚。自幼祖父就教她百事坦直,她一直奉为圭臬,苏小姐是被牵连的,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年蜜万没有想到王婉儿会站出来为苏青榭说话,怒瞪了王婉儿一眼,脑子转得极快,立刻就将自己的婢女推了出去,“我见你老实本分才将你留在身边,可你居然去绊倒苏小姐,你说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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