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影脸色一白,看着周围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人,神色慌张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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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星没在管网上的事,她叫了酒店晚餐,吃完后便将还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再次提了出来,准备出发。
事发期间,她被钟熠安抚的冷静了下来,同时定了去G城的机票,她确实应该好好玩玩散散心了。
……
时间订的仓促,不过幸好这段时间不是旅游旺季,高等舱还有不少剩余。
季弦星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独自旅行,按理说她一直一个人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要不是已经买好了票,她其实做好决定后也很容易返回。
其实,在家睡觉也没什么不好……
季弦星躺靠在座位上,酝酿着睡意,好冲淡独自旅行中说不出的孤独与对未知的忐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季弦星下意识的抬头,便见那个本应该远在法国的人,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
季弦星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睡着开始做梦了。
钟熠一身西装革履,随着他俯身的动作,领带悬垂着,在她眼前轻轻晃着,竟然带着些说不出的浪荡。
可偏偏他的眸色淡淡,整个人端的是禁欲气,只唇齿轻张,眉间一挑的说:“惊喜。”
“……”
季弦星仍保持着之前仰视他的动作,半天没回过神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钟熠头靠在椅背上,侧过头来看着她,温声说:“我有点累,先睡一会儿。”
他身上,还带着舟车劳顿的风尘,连一丝不苟的西装细细的褶皱上,都带着千万公里奔波的痕迹。
这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不带一点邀功的意味,他只是单纯的告诉你,他需要休息一会儿,而不是要冷落你。
季弦星忽然听到自己心上扣着的已经松动的层层枷锁,在此刻瞬间分崩离析。
“好。”她轻轻吞咽了下,嗓子有些发紧的低声说着。
钟熠说完那句话以后,便闭上了眼睛睡下,仍保持之前的姿势,脸侧向她。
季弦星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人还是有些晕晕的。他就这样像是从头而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要陪伴她一段旅程了。
他睫毛长且浓密,垂在脸上形成一小片阴影。鼻子高挺着,将整个面部撑起,看想去变得十分立体。下颌线条十分流畅,这样的长相其实是带着强烈的冷漠疏离感的。
可偏偏,他喜欢用一双总是温温淡淡的眸子,对谁都是谦虚有礼有节的表象,来淡化他长相的攻击性。
殊不知道,这种强烈的反差,是多么的吸引人。
整个人好看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像是刀刻般。季弦星的目光下意识的下移,就连颈部的喉结都性感的迷人。
领带规规矩矩的系着,看上去就好不舒服。
季弦星忽然轻轻侧身,抬起手将他的领导轻轻松了松。松完领带,又觉得好像还是不够,想了想,又小心的将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坐回去便对上了男人的漆黑的眸子。
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
季弦星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有些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我怕你,不舒服。”
“看了我那么久,也是怕我不舒服?”他眼睛里或许是因为困意,而染上了些许的迷离,说话的调子也比平日慢了许多。
这个表情,和这个说话的内容,简直要命。
季弦星的脸唰的一下,瞬间滚烫。
“嗯。”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嗓音是半睡半醒的哑沉含糊,“多谢。”
听上去,像是耳边的呓语呢喃。
“!”
季弦星半边身子紧绷,半边身子又酥麻的不像话。
……你说清楚!你在谢什么?!
谢自己帮他解开领带,还是谢自己一直看他啊啊啊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直忘记虚扶在他衣领上的手,忽然被人握进手里。
季弦星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下,没挣开。
其实,那轻微的力气几乎像是挠痒痒,竟然带了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季弦星侧头看着握着她的手,呼吸逐渐均匀的人,便也就由着他。
起飞后,季弦星找空姐要来了毯子,盖到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真是美色误人呐。
她嘴角带着笑,俯视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这座城市的夜景,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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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星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睁开眼时,却发现原本盖在钟熠身上的毯子此时竟裹在了两人的身上。
长枕大被这个词忽然在她的脑海里弹出,季弦星像是被烫到一样,“啪”的将毯子掀开。
钟熠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掀开毯子,甚至慢条斯理的将毯子叠好。
两个人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弦星那点脆弱的羞耻感再次涌了上来。
飞机是你家开的么?
你这么给空姐减轻工作量,是看上哪个了么?
季弦星小脸蛋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两个人取好行李,钟熠问,“有什么安排?”
季弦星摇摇头,她本就是临时起意,再说玩嘛本来就讲个随心所欲。
“找个地方睡一晚。”她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在下巴处比划了个帅气灵动的“八”字,“明天去租个车,自驾!”
钟熠纵容的看着她,“听你的。”
“……”
拜托你正常一点啊!
季弦星有些不自在的将头发从而后撩到了前面。
钟熠提着两个人的行李箱,两人去摆渡车那里排队。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11点,人不多,两个人也不想折腾。
钟熠说:“最近的星级酒店,谢谢。”
“两位大城市来的吧,咱们G城就是个小城市,只有一家三星酒店,还在市中心,离这要四十分钟呢。”
钟熠闻言皱了皱眉,看向季弦星,一脸听她的意思。
她知道钟熠对吃穿用住挺挑剔的,想他现在能到这里,昨天大概才躺下没睡上一两个小时,这来回折腾他大概有二三十个小时没好好睡过觉了。
“那就去那儿吧。”季弦星说完又问,“师傅,附近有租车的地方吧?”
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大概是个万事通,师傅很快就说:“有,离着那酒店不远,你们到时候问问前台就行。”
“谢谢啊。”
钟熠静静的看着季弦星,她这样能瞬间和人能聊的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细想也是,独自在外这么多年,再加她这种特殊的工作性质,确实早就探索出了一条生存之道。
只不过她现在的经验与能力,又是吃了多少苦才练就的呢。
钟熠目光微沉的看着她,心口微疼。
“你们也是参见那什么座谈会的吧?”师傅说:“酒店有没有提前定啊,现在去怕没空房啊。”
季弦星眉头一皱,“我们是来这玩的,什么座谈会啊?”
“一串英文,我可记不住那玩意。”
季弦星忽然侧头看向钟熠。
“怎么了?”钟熠淡笑着问她。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座谈会?”季弦星小声问。
钟熠摇头,“怎么,你感兴趣?”
季弦星声音压的更低了点,“不去,你都不知道的座谈会,一定不是什么大事。”
挺苦笑不得的一句话,术业有专攻,他也只知道商业相关的而已,可是听到他耳朵里,却又说不出的舒心。
钟熠看着她,无声笑了。
不久,车停到了酒店外。
“到了。”司机师傅热心的告诉他们,“你们进去试试运气吧,要是没空房,附近还有几家不错的连锁酒店。”
钟熠扫码付钱,季弦星甜甜道:“谢谢师傅啊。”
两人进了酒店,确实比钟熠之前住的差好多,她转头问,“你怎么没在这建一家酒店?”
“回去就让团队来选址。”钟熠眉头微蹙着,听上去竟然有些气呼呼的可爱。
季弦星从他的字里行间里都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和平时沉稳自如的他竟多了些孩子气。
她忍不住笑了下,走去了前台。
“你好,还有房间么?”
前台小姐查了下,微笑道:“有的。”
季弦星松了口气,这里已经让钟熠不爽到快要“返老还童”了,如果换成连锁酒店,他是不是就不睡了。
“两位的身份证麻烦给我一下。”
两个人将身份证拿了出来。
前台做好登记后,将房卡拿出,“您好,两位的房卡。早上七点到九点半有免费的早餐,在一楼餐厅。”
季弦星拿着一张房卡,点头道:“谢谢。”
她说完,前台小姐也微笑的继续看着她,没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彼此眼中都有些茫然。
最后还是季弦星先忍不住,“还有一张,你忘记给我了。”
前台小姐迷茫道:“二位不是一起的么?”
“……”
一起来的就要住一间房么?!
万一我们只是纯净的兄妹情或者父女情呢!
在季弦星的表情中,前台小姐终于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充满歉意道:“抱歉,我以为你们二位是一起的,酒店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大床房了……”
“…………”
宛如一道雷,劈到了季弦星的头上,她茫然又无措的转头看向钟熠。
这他妈,还是大、床、房!
钟熠也正一错不错的看向她,目光中带着迟疑。
第63章 我洗好了,你去吧
季弦星脑子里有声音在疯狂的催促她——赶紧走赶紧走!跑去隔壁连锁酒店, 不然可能隔壁也没房间了!
可她看着钟熠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倦色时,又有些不忍心。
“不如,我去隔壁。”季弦星建议道:“明早我们在汇合?”
钟熠温淡的眸子里划过无奈的笑意, 一脸“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她。他微微侧头, 提着她的行李,温声说:“走吧, 去隔壁,一起。”
最后两个字被他微微咬重, 强调着。
“……”
季弦星忽然有些犹豫不决, 他大概真的是那种环境不舒服, 就真的睡不了的人。换个地方, 让他睁眼到天亮么?
这时,忽然有一对像是无法独立行走的年轻男女, 半抱半贴的搂着腰走了进来。
“没有没有房间啊?”女生娇滴滴的问。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的看着季弦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
两个连体婴看着前台,那个男的有些不耐烦的问, “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啊?”
男人顺着前台的目光, 又看向季弦星, “你是领导啊?不是, 我说你们——”
没等那个人话说完, 季弦星看都没看别处一眼, 对着钟熠说:“就住这儿。”
“能帮我们换两张标准床么?”季弦星问向前台, “可以加钱, 多少都行。”
“这……”前台大概是新来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那对连体婴其中的男人一听, 懂了,直接道:“你要是不喜欢就让给我们啊,换来换去的多麻烦,隔壁各种标间都有。”他神色有些暧昧的来回打量了两眼季弦星,“还有情趣房呢。”
季弦星淡淡道:“那更适合你们啊。”
“你这个娘们——”男人微怒,在对视钟熠冷肃的目光时,又将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连体婴其中的女生躲在男人身后,有些害怕看了钟熠一眼,小声说:“我们还是去之前那家吧。”
钟熠本就渊渟岳峙,此时虽是目光仍旧淡淡,可这样不言不语的看着人时,全身的气场便开了,像是出鞘的刀锋上面立着束束冰渣,让人的汗毛都不自觉竖起。
男人本想在自己女人面前撑撑面子,可此时却酝酿了半天也啥话都没说出来,连装腔作势的想“哼”一下,都没“哼”出气势。
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应声,“走吧走吧,破地方,下次再也不来了。”
季弦星现在简直处于“外界的纷扰都与自己无关”的状态,只眼巴巴的看着前台,“怎么样?”
前台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办,钟熠走了过去,淡声说:“你做不了主,叫你们经理过来。”
他身上自带发号施令的架势,前台小姐下意识照做,把电话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经理便走了过来,在问清前台出了什么事后,又看了看钟熠他们两个人。两人都气质非凡,外加上这两天座谈会来得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大拿。
经理立刻八面玲珑的对着钟熠歉意的一笑,客套道:“换床这种小事,小姑娘新来的没经验,两位别介意,我这就让人给两位换好。”
钟熠只微微颔首。
经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位客户他总有种见顶头大领导来视察的感觉。
很久之后,这家酒店开的越来越不行,反而隔两条街新来的一家星级酒店生意越发的火爆。经理悄悄的打入“敌人”内部,想来个知己知彼看看人家到底好在了哪儿。
那天也是巧,恰好遇到酒店董事长和夫人前来度假,匆匆在电梯口瞥过一眼,总觉得那二位看上去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