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姆妈本坐观其变,这时也不禁责怪唐琢:“唐二郎,你太不冷静了。时雨是我们女郎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用钱财打发时雨?难怪我们女郎生气。时雨那小子……我们女郎都快把他捧到掌心吹捧了,你还欺负他?你用错方法了。”
唐琢:“……我真的没有欺负他!”
——他是想欺负,但他根本没来得及!
唐琢有口难言,停下步子,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他盯着那衣衫挽在腰间的少年被戚映竹牵着进屋,目中充满了嫉妒。唐琢痴痴地看着,见打帘子的时候,时雨凑上去好像跟戚映竹说了什么,戚映竹噗嗤一笑……
唐琢茫然无比地气:“莫非阿竹妹妹是以貌取人么?怪我不如那个时雨长得无辜?”
成姆妈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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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中,戚映竹给时雨上了药。她稀里糊涂地给他手腕涂抹,问他手腕哪里疼。时雨随便瞎指挥一通,凉凉的药就涂到他腕间。
戚映竹涂完药,伸手在时雨手腕上轻轻打了一下:“好了。”
时雨:“疼!”
戚映竹抬目看他,眉目盈盈若若。她嗔怪道:“真的疼么?时雨,真的疼么?”
时雨一愣,与她目光对视片刻,这才知道原来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雨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为自己辩解一句:“真的是他先动手的。”
戚映竹道:“我相信你的,时雨。你不会乱动手的……你对我那么好。”
时雨心虚地“唔”一声。
戚映竹凭着自己的判断,带着几分不安说:“时雨,你很闲么?”
时雨:“对啊,我挺闲的。”
戚映竹:“……你整日,没什么事做,怎么挣钱呢?”
时雨犹犹豫豫地说:“我只做大生意,不接小生意。我、我很有钱的。”
他有点纠结戚映竹如果管他借钱,他该怎么办。戚映竹却是见他仍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直接说:“你要不,下山待一段时间吧?”
低着头的少年目光微凝,掀起眼皮,盯着她。他的目光有些凉,带着些凌厉残忍。他说话的语气却只是带着很多委屈与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相信我么?你其实觉得是我的错,就想赶我走,对不对?”
戚映竹道:“自然不是。我是怕他欺负你……时雨,他有点儿公子郎君的娇贵病,虽不是坏人,但也没学过体谅他人。我怕他让你伤了心,欺负了你,让你不开心……”
时雨便放松下来,笑嘻嘻地凑来,在她唇角一亲。戚映竹骇一跳,立刻去看开着的窗,脸在瞬间红透,身子变得僵硬。
时雨:“没人能让我伤心,能欺负我,央央放心。”
时雨从窗口翻了出去,戚映竹抬手阻拦不及,只好忧心忡忡地放下了手。戚映竹叹口气,依然觉得时雨和唐琢二人待在同一个地方,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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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琢在戚映竹这里住下,住在戚映竹院落的厢房中。唐琢记得戚映竹和成姆妈的话,再加上被时雨摆了一道,他克制着不和时雨说话,好讨好戚映竹。
只是夜里临回厢房前,唐琢被时雨看了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羡慕、嫉妒、厌恶。
唐琢:“阿竹妹妹,你看他!”
戚映竹扭头,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了。而唐琢的这份憋屈,成姆妈是深有体会的。成姆妈叹口气,拍拍唐二郎的肩膀:任重道远啊。
但是总体上看,时雨对唐琢,其实态度挺平和的。成姆妈观察之下,发现时雨和以前无差。他依然时不时目光会游离到自家女郎身上,让女郎害羞地挡住脸;他时不时看着女郎发呆,非要人提醒一声才移开目光。
时雨好像从来不关注唐琢。
他到底……知不知道唐琢是他的情敌?
女郎如今两道选择题,让成姆妈看得着急。成姆妈心里偏向时雨,但又贪恋唐琢的权势。而且时雨实在……是一个太神秘的少年。她们主仆二人,对时雨了解得实在太少。
成姆妈想了一夜,寝食难安。次日清晨,成姆妈起来做早膳时,推门后一愣,见自家院中竟然坐着时雨。时雨趴在石桌上,精神萎靡,打着哈欠。
成姆妈打招呼:“时雨,这么早就来找女郎玩儿?你可别进我们女郎的闺房,我方才看的时候,女郎才睡了一会儿……你别打扰她。”
时雨闷闷地嗯一声。
因为唐琢死赖着不走,戚映竹院中的厢房被占,成姆妈又回到了戚映竹的闺房中,睡在了外舍。因为这个原因,时雨和戚映竹据理力争,差点吵架,戚映竹坚决不肯让时雨夜里进她闺房,怕被姆妈发现。
无论时雨如何说自己很乖,她也不肯。
时雨奄奄一息地趴着:“好烦啊。”
——好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啊!
成姆妈哪里知道这个少年的坏心思,她进灶房熬了药,出来后见时雨仍趴在那里,心里还对这少年多了很多满意。毕竟……成姆妈抬眼看看隔壁厢房,见卫士守在外头,里面的主人,还没起床。
跟女郎献殷勤,都起得这么晚。
成姆妈擦干净手,坐在石凳上等着药熬好的功夫,和时雨聊天:“时雨,你觉得唐二郎怎么样?”
时雨偏头,看成姆妈。
成姆妈试图点拨他:“你对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时雨自然不会说我挺想杀了他,他在成姆妈这里学着扮乖:“我觉得他很有钱。”
时雨很羡慕:“……好有钱。”
成姆妈:“……”
成姆妈:“你不好奇他和我们女郎的关系么?你知道他想娶我们女郎么?”
时雨嗤笑一声,语气瞬间无情:“他想得美。”
成姆妈惊疑地看时雨,时雨天真道:“央央说,她两年后才会成亲。两年后,唐二郎肯定又老又丑,央央才不会看上他。”
成姆妈一时竟然判断不出来时雨知不知道成亲的意思,她思量间,见时雨好像真的被她勾起了话匣子。时雨垂着眼,如同闲聊一般地问:“姆妈,这个唐二郎,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他和端王府,有什么关系啊?”
成姆妈没想到时雨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随口答:“唐二郎,就是端王府的小公子啊。怎么了?”
时雨托腮:“我随便问问。那他们府上是不是还有老大?”
成姆妈说起这个,便很遗憾:“那肯定啊。等大公子被封为了世子,唐二郎就能有自己的妻室了。那本是我们女郎的机会……”
时雨想:好刺激。
唐琢要杀的人,是端王府的大公子。
京城的人,真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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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醒来后用了早膳、吃了药,唐琢又来缠了她一通。她心烦意乱,便随意说自己想吃什么糕点,将唐琢打发走。院中清静下来,戚映竹这才发现没看到时雨。
成姆妈收拾碗筷,道:“时雨啊?早上还见到他趴在这里睡觉,也不知道现在又跑到哪里玩儿去了。”
成姆妈进灶房洗碗,戚映竹犹豫片刻,去了隔壁寻找时雨。木屋空空荡荡,时雨并不在。戚映竹失落地回到自己院中,路过厢房时,突得听到里面砰一声有动静。
戚映竹:……唐二郎下山去给她买糕点了啊?
戚映竹试探唤:“时雨?”
屋中没有人应,戚映竹想了想,一咬牙推开门,见到时雨将一页纸藏入怀中,正在翻看唐琢的桌案。戚映竹惊呆,时雨扭头,蓦地扑来,将她身后门一关,捂住了她的嘴。
戚映竹被他推在门上靠着,不禁拉下他的手:“时雨,你藏了什么东西?你过来唐二郎的地方翻什么?不要偷拿别人的东西,快还回去。”
时雨:“我没有偷拿。”
他抱胸辩解:“我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唐二郎要杀他大哥。
时雨接了这样的任务,弄清楚后,便意识到东窗事发后,自己会迎接的追杀。时雨是舍不得钱,但他也要给自己找点儿护身符……谁让唐二郎偏偏赖在这里不肯走。
戚映竹向他摊手:“时雨,拿出来。”
时雨撇过脸不承认:“我没拿。”
戚映竹好气又好笑,道:“不要耍赖……你真的不能乱翻别人的屋子,你又不认识字,你怎么知道你拿的是什么?”
时雨:“我认字的!”
戚映竹:“好好好,那也不能乱拿别人东西。时雨……”
时雨:“我真的没拿,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他转身要走,戚映竹连忙拽住他手腕。她不知道如何与时雨说,唐琢身份尊贵,他会惹祸上身。她和时雨于此争执,两人说了半天,时雨道:“我就是没拿,有本事你搜啊。”
戚映竹气:“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搜么?你……你这个坏蛋,别乱跑。”
争执间,二人同时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唐琢:“你们女郎呢?”
成姆妈结结巴巴:“可能出去……散步了。”
唐琢:“她身体不好还乱跑什么?真是的。”
唐琢推门而入,“吱呀”声响——
戚映竹的心高高跳起,她腰肢被时雨一把搂住,嘴也被捂住。嗖一下,时雨抱着她,钻入了床榻下。同时间,唐琢进屋。
第40章 戚映竹头皮欲炸。 ……
戚映竹头皮欲炸。
时雨日日挑战她的忍耐力, 在她的崩溃边缘试探。她只是来找时雨,让时雨归还东西,然而如今, 唐琢在屋中翻看书目,不知床底下, 藏着时雨和戚映竹。
唐琢如何想得到他心慕的那花朵儿一般柔弱易败的女郎, 会与一个野小子行下此事?
夏日炎炎, 床板下空气逼仄,夏衫单薄。不紧不慢的翻书声在耳, 床板下, 戚映竹脸贴着时雨的胸膛,少年身体瘦长,看着单薄, 却能将她抱在怀里。
体弱、空气少、唐琢在外面、时雨抱着她……诸多原因综合于一处,戚映竹手心捏满了汗。然而戚映竹低着眼, 黑压压的床底下,她目光落下后,由他脖颈顺着衣领向下, 看到他窄细的腰身。
戚映竹想到自己进来时, 时雨将一张纸藏了起来。他胡闹惯了, 还说让她搜。他笃信她不敢搜他……
戚映竹不敢去看时雨的神色。
她脸贴着他的脖颈,能够感觉到少年的气息绵长、稳定。他与她不同,她受混乱的思绪影响, 想东想西, 时雨呼吸却静得,压根让人听不到。他很安静,听着唐琢在屋中的动静, 判断着什么时候可以带央央出去,他不知道他怀里的戚映竹,几分挣扎后,颤巍巍地向他的怀抱伸出了手。
戚映竹细白冰凉的手指,摸到了少年的胸怀前。
时雨猛地一僵,注意力从床板上转移到了床板下的身畔。戚映竹偷偷摸摸、又坚定万分地盯着他的心口和腰部,她怯怯伸出的手才摸进去了不到三寸,手指就被时雨握住了。
戚映竹手指被攒住,她僵硬地抬头,与时雨低下来的眼睛对上。他眼中的神色很不可置信,想不到她会摸他。他眼神流露出干干净净的好奇与期待,盯着她。
戚映竹看懂了时雨跃跃欲试的眼神:“……”
——他可能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有点儿尴尬,默默想将手缩回来,谁想时雨却不肯放。他甚至有些急了,抓着她的手绕过衣带,直接领着她往衣襟里揉。少年的夏衫更加单薄,戚映竹的指下碰触到他滚.烫的胸膛肌肉,一下子僵住了。
时雨脸挨了过来,他如软骨蛇一般腻滑,长发贴着她的脸,唇瓣也凑来。他与她做口型:你摸呀。
戚映竹僵硬着。
他催促一般地,抵着她的唇来亲她。戚映竹被他的大胆吓得大脑空白,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而时雨的碾磨才刚刚开始。戚映竹被他逼急,贝齿内潺潺,他抓着她的手指一径在他自己怀里捣鼓。
戚映竹舌尖努力相抵,忍着喉间吟,她精神变得迷离,眼眸变得湿润。
他亲一下后,来看她,用眼神暗示她。戚映竹怕他再次胡来,便硬着头皮,指尖在他衣内胡乱地戳了一下,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头顶少年气息一热,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嗯”声,炸在戚映竹脑海中。
她慌得仰头看他,时雨的脸埋了下来,埋在她颈间。他闷闷地贴着她的耳,轻轻一咬:“继续。”
戚映竹屏着呼吸,听外面唐琢似乎没听到声音,微微放下心。她缓的这几刻,时雨催促地在她耳上一碾,戚映竹头皮发麻,手指颤一下,她指下少年肌肉一缩,他在她耳边的浑浊声更加厉害。
戚映竹身子瞬间软了:时、时雨……他怎么能、怎么能……
然而她被迷了心窍,她也许从来抵抗不了时雨的诱.惑,也或者她本就对此好奇,如今只是好奇心被时雨勾起来而已。床板下,发着抖,戚映竹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手指在他肌肤上滑动,忍不住去碰。
紧实、清薄、有力。
而让戚映竹面红耳赤的是,她脑海中想到了画面。她曾是闭眼不敢看的,可是少年俯身看她,眸子清黑勾欲,衣物不挡……她不可能完全没看过。
而戚映竹更想摸的、更想摸的……
时雨轻声:“央央想摸我的腰么?”
戚映竹说不出话。
时雨弯眸,他眼睛里荡着欢愉与连绵。他亲昵地蹭她鼻梁,将她鼻尖上的汗舔去,他抓着她的手向他腰上拉。时雨也不禁红了脸,他在黑漆漆的床下嘀咕:“我给你啊。”
唐琢坐在书案前翻书,却翻得心烦气躁。他说不出原因,但总觉得待在这屋中的每一刻,都变得漫长而磨人。唐琢“啪”地一声将书盖在桌案上,床下的戚映竹被声音吓得抖一下,时雨抱紧她。